第27章 馮瘋子
看她越過人群盯着自己,馮瘋子撥開衆人走到最前面,看着她咬牙切齒地笑道,“魏小将軍對在下還真是了解甚深啊,怎麽,多日不見,這是想我了?”
魏紅玉當着他的面,握着刀扭了一下手腕,道,“看來你們勾陳是準備和烈焰狼狽為奸咯?”
當時她用刀砍傷馮瘋子的腰處,傷口足有兩寸之深,依她看來,如果沒有烈焰的療傷神藥麒麟血,他是萬萬不能恢複這麽快的。
還有方才被他放到橋頭,準備炸毀鐵索橋的炸|藥,這兩樣無論哪個都不能是光憑他馮瘋子就能弄到手的東西。
馮瘋子自信道,“告訴你也無妨,反正今天你們哪個,”他伸手指着對面的人,“都跑不了。還有我們主子已經和烈焰的霍将軍合作了,第一個目标就是你駐守的望夏城!然後再往裏,一步一步地踏平整個大興!”
烈焰的霍将軍
魏紅玉道,“霍将軍?霍青華?”
看她懷疑自己的話,馮瘋子冷哼一聲,不屑道,“烈焰的霍将軍,可不止他霍青華一個。”
“也是,”魏紅玉附和道,“霍大将軍那樣的人,正大光明為人磊落,才不會和你們這些卑鄙無恥的人合作。你們找的人是霍振吧?我早就看他不順眼了,偷奸耍滑好高骛遠,也就他才會做些蠅營狗茍的事情。”
馮瘋子拔出劍,指着她道,“孰是孰非自有贏者書寫,等你戰了我們,再來說誰是蠅誰是狗的事情吧!”
說着他看到後面斷崖上的鐵索晃動,馮瘋子頓時明白過來魏紅玉這是在拖延時間,好等身後的援兵到達!他剛才還覺得哪裏不對勁呢,往日裏兩軍對戰,她魏紅玉何時有這麽多話!
魏紅玉也聽到了身後橋上鐵鏈相擊的聲音,看馮瘋子面色突變,她想到他已經看透了自己的打算,道,“你說得對,歷史是贏者寫的。但是這贏者是誰,不到最後,誰也猜不準,是吧?”
随着她話音的落下,冷靜帶着第一批援軍成功地下了鐵索吊橋。
雙方對峙,等冷靜到了自己身邊站定,魏紅玉對他笑道,“還愣着幹什麽啊。”
然後又朝向馮瘋子,臉色恢複了往日的沉着冷靜,連帶着還有一絲陰厲,“上!”
馮瘋子看到箭只對他們作用不大,連忙命令所有藏着的人出來迎敵。
他本人卻在屬下的掩護下,開始後退。
魏紅玉一直盯着他的舉動,見狀加大下手力度,一路遇人殺人地斬斷了他所有的退路。
看身邊人接連倒下,馮瘋子暗中後悔自己今日着實有些沖動。
他只是聽說魏紅玉着急回望夏城,可能會抄近道走這條路,又想着這麽着急,帶的人肯定不多,才埋伏到了這裏。
哪想到她竟然帶了好幾百人過來!
而且看橋上源源不斷過來加入戰鬥的人,他覺得數量最起碼得有上千!
如果不是知道此行是他自己擅自決定的,他都有理由懷疑自己是被人陰了,想借魏紅玉的手整死他。
眼前現實容不得他多想,他計算着自己的馬停的位置,一邊使劍應付着魏紅玉的招式。
可魏紅玉下了殺心,招招用了十足十的力氣,即便是他剛結束休養,又用了烈焰的療傷聖藥,仍被她打的措手不及連連後退。
手背上被她的刀劃了一道,傷口有些深,上面的大血管也破了,正向外激烈地流着血。馮瘋子撤劍後退,撕下身上的衣角就想包紮。可魏紅玉完全不給他這個機會,提刀飛快地襲過來,直接刺向他的胸膛。
馮瘋子後仰着身體躲過,不得不再次迎過去。
不同于之前的是,這次是拼盡全力。
兩人身後的戰鬥已經接近尾聲,他帶來的人幾乎全軍覆沒。
為今之計,他必須盡快地逃離這裏。
片刻的分神之間,魏紅玉的刀已經讓他遍體鱗傷。
馮瘋子有些站不住,只覺眼前一片漆黑,雙腿發軟搖搖欲墜。
魏紅玉看他這樣,嘲弄道,“你這是吃了麒麟血嗎?怎麽我看好像是逍遙散的功效。”
麒麟血竭和逍遙散雖說名字不同,但外表相像,剛開始服用的症狀也差不多,都有讓人感覺身強力壯,精神充沛,功力大增。可時間長了,逍遙散則會逐漸的吞噬內功武法,掏空精神氣,使人變得外強中幹。
只要一動用內力,整個人的感官就會迅速虛弱衰退。
聽她這麽說,馮瘋子心中一緊,真的有些懷疑自己服用的到底是不是麒麟血了。
畢竟那東西很少見,真的被人混了,也說不準。
趁着他胡思亂想,魏紅玉看準時機,迅速地用刀挾持住了他。
身後夏容和冷靜一起上前,配合她直接活捉了馮瘋子。
魏紅玉提着刀,讓人把所有還活着的勾陳人全都押在了馮瘋子的面前,然後盯着馮瘋子問道,“你怎麽知道我會來這條路?”
馮瘋子‘哼’了一聲,傲慢地扭過了頭。
魏紅玉手起刀落,一個勾陳的人頓時倒在了地上。
“我再問一次,是誰告訴你,我會走這條路的?”
馮瘋子依舊不言語,只雙眼發狠地盯着她,掙紮着想要逃開冷靜的挾制。
魏紅玉輕蔑地笑了下,踢了一下那人的屍體,對身後的大興士兵道,“死了就沒用了,把他扔到崖下面去。”
後面離開有兩人上前,擡着他的屍體,走到懸崖邊扔了下去。
魏紅玉揚起刀,對準了第二個勾陳人,面無表情地砍了下去。
血如泉水般湧出來,濺到了她的衣服上。
她又重複了一下剛才的動作和話,之前那兩人再次上前,擡走那人還溫熱的屍體,朝崖邊走去。
在走到第三個人面前的時候,馮瘋子還沒答話,但是那人直顫抖,咚的一下跪了下來,“将軍饒命啊,我們真的什麽都不知道!求你饒了我們吧!”
魏紅玉停下動作,轉頭問馮瘋子,“可以饒了他們嗎?”
看他依舊沒有言語,魏紅玉可惜地對第三個人道,“真是對不住啊,不是我不想饒你們,是你們老大不想你們活。所以等會兒到了地府,可記得在閻王爺面前,多說些你們老大的‘好話’,争取早些帶他下去哦!”
她揚起刀,右手緊握着刀柄,手背上青黑色的血管突起,似是昭示着它主人的力量。
跪着的那人閉着眼睛,哭得滿臉鼻涕,低頭大喊道,“我說!我說!求将軍饒了我們!”
魏紅玉收回刀抗在肩上,以刀柄拄地道,“那就要看你的話,能不能救你們的命了。”
“袁奇!你敢!”馮瘋子大叫道。
袁奇對馮瘋子磕了一個頭,道,“馮哥對不起,我真的不能死,我媳婦馬上就要生了,我不能讓孩子剛出生就沒有爹吧。将軍将軍,”他跪着朝魏紅玉的方向挪了一步,急切道,“我知道,是因為我們有個探子傳的消息,說你會從茫崖鎮經過。馮哥最近在蒼神将軍面前不得面子,所以想立功補救一下,然後就帶着我們過來了。”
馮瘋子朝他喊道,“袁奇我幹|你爹!你再說一個字,等我回去了我殺你八輩祖宗!”
魏紅玉頭也不回,直接用刀鞘向後捅在了馮瘋子的肚子上,“你給我閉嘴!你!繼續說。”
袁奇道,“我知道的就只有這些了。”
魏紅玉問道,“探子是誰,長什麽樣叫什麽名字,人是幹什麽的住在哪裏,誰提供線索,哪怕一點點,我今天就饒了他。”
此話一出,剩下的人均是一副躍躍欲試的模樣。
魏紅玉又道,“但是如果有一個字是假的,不管你跑到哪裏,我都會找到并卸了你。我說到做到,不信你們可以試試。”
袁奇沒再說話,他是真的不知道。
倒是後面一個不起眼的角落,一個受了重傷的人舉了手,“我知道,我見過他。”
魏紅玉示意人扶起他,“你說。”
那人道,“我就遠遠的見過一回,好像是個四十多歲的男人,還長着胡子,好像有我食指這麽長。身體有些虛弱,像個普通的老頭,身量的話,和...那那個人差不多。”
看他指着夏容,魏紅玉默默記下來,道,“還有別的嗎?”
那人想了一下,道,“對了,我聽人都叫他‘老師’,當時是農将軍接的他,農将軍也是這麽叫他的。”
“行,你,還有你,”魏紅玉指着他和袁奇,對冷靜道,“這兩個留下,其他人全殺了扔下去。”
看冷靜帶人去做事,魏紅玉又轉身停在馮瘋子的面前,扭頭轉了轉僵硬的脖子,随意道,“那你呢,除了我知道的那些,還有什麽想說的嗎?”
馮瘋子向她‘呸’了一口,吐出被她刀鞘擊打肚子而攢在口裏的鮮血。
魏紅玉後仰着身體,那血便落在了她胸前的衣服上。她嫌棄地‘啧’了一聲,下瞬間拿着刀柄再次重重地打向他的胸腹,面帶陰狠地道,“屢教不改!”
馮瘋子滿口的鮮血染紅了牙齒,他被拖着身體,仰頭看着她,道,“你以為這就完了嗎?魏紅玉你等着吧,早晚有一天,我勾陳會踏平大興的每一寸土地!然後讓你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聽他如此說,魏紅玉立起刀鞘,再次打向他的身體,“那我就讓你先嘗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滋味!”
馮瘋子被她打的倒在地上,口中的血嗆的他直咳嗽。
他仰頭望着黃昏下的天空,寂靜清廖,他的目光漸漸模糊,好像又回到了少年時候,和他的師兄們一起說笑,一起打鬧。
那時候多開心啊,早知道就不下山了,不然這世間就會有個行俠仗義的武者馮雷,而不是只知橫暴兇惡,連名字都沒有的馮瘋子。
他的眼前一片血紅,看不到絲毫的亮光,有的只是魏紅玉模糊的人影。
馮瘋子拼盡全力站起來,赤手空拳地朝她撲過去,“勾陳的人已經去北部了,正全力截殺魏國仁!你以為他還能活着回來嗎?癡心妄想!”
魏紅玉手腕一轉,手中的刀就插|進了他的身體。
馮瘋子絲毫不顧,仰天大喊,“勾陳萬歲!勾陳一統中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