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護手霜
小紅一說，柳姨娘就有些為難，伸手去掏荷包，但是荷包裏的錢她是有數的，怎麽都不可能湊到一百文。
可憐兮兮地對小紅陪着笑：“小紅啊，你看着一罐大着呢，要不我摳出來一半，給你五十文怎麽樣？”
小紅瞪着眼睛：“柳姨娘你說什麽呢！香膏還有摳着賣的？別人摳完了的我賣給你，你要嗎？”
柳姨娘沒聽出來小紅的話，居然還忙點着頭：“要啊要啊，也是五十文嗎？”
“買不起就別這裏瞎問，耽誤別人時間！”一個一聽就讓人感覺尖酸刻薄的聲音響起來，江楚楚都不由自主地回頭看。
來人正是房姨娘，扭着腰過來，身後還跟這一樣一臉尖酸像的江楚月。
“就是，買不起瞎問什麽瞎問！”江楚月仿佛是複讀機一般，又重複了一遍房姨娘的話。
柳姨娘也不甘示弱，仰着頭問：“我買不起，你就買的起了嗎？”切，不都是領不到月例銀子的姨娘，做活一個月不過百來文錢，她拿不出來，房姨娘自然也是拿不出來的。
誰知道房姨娘還真掏錢了，臉上滿是驕傲：“小紅，這瓶香膏我要了。”
“不可以！”柳姨娘尖叫。
“為什麽不可以？誰有錢就誰買呗！”小紅也是個見風使舵的，看柳姨娘沒錢，還讨價還價，本來就不高興。現在看房姨娘大大方方拿了一角銀子出來，立刻就把香膏給了房姨娘。
房姨娘趾高氣揚地拿着香膏罐子，打開蓋子聞一聞，特別湊到柳姨娘這邊：“這香膏果然不錯，別說擦手了，怕是擦臉都使得。”
江楚月擠過去使勁聞：“就是就是，姨娘，你也賞我一點兒吧！”看房姨娘迫不及待地挖出一點點香膏塗在手上，江楚月也忍不住了。
柳姨娘眼睛都紅了：“房氏，你是哪裏來的銀子？”房姨娘做活還不如柳姨娘呢，哪裏來的銀子！
房姨娘笑了：“昨天老爺歇在我房裏了，說我最近操勞了，賞了銀子讓我好好保養一下。”
柳姨娘氣的牙齒咯吱咯吱響，江老爺已經有一個多月沒歇在柳姨娘房裏了，她想要買香膏就是因為想借着伺候飯的時候再讓老爺看她一眼。
“五十文給你，我這裏還有對銀丁香，值點兒銀子，給你，香膏賣我！”柳姨娘氣呼呼地從耳朵邊上把銀丁香摘下來，伸直手遞到小紅面前。
“這……”小紅頓時就有些為難了，這銀丁香一看就是老爺賞的，雖然小了點兒，但成色不錯，柳姨娘見天兒戴着，肯定是好的。但是香膏已經給了房姨娘，再拿回來不太好吧。
柳姨娘以為小紅是嫌銀子少，咬咬牙，叫江楚楚：“楚楚，你那裏的十文先還我！”
沒人應答。
“楚楚？江楚楚？”柳姨娘回頭找江楚楚，卻沒看到人。
只有江楚眉嗤之以鼻：“早不知道跑去哪裏了，被她騙走的錢還能夠拿回來的？”
“誰騙錢了？”
江楚楚一轉出牆角就聽到江楚眉又在背後說她，也是不爽的很，伸手掏出來一個小瓷瓶：“喏，護手霜。”
靜靜立在江楚楚手心的是一個淡青色的瓷瓶，瓷瓶溫潤如玉，江楚楚輕輕擰開蓋子，一股淡雅清幽的香味緩緩散發出來。
這出場，對得起她狂奔幾百米跑到角落去召喚淘寶系統的。
明明心裏還在狂跳，但是江楚楚表情淡然：“姨娘，這個不是……爹賞給你的嗎？你怎麽忘了，還來買那小罐子的香膏。”
柳姨娘瞪圓眼睛：“老爺什麽時候……”
江楚眉心裏一跳，看了江楚楚一眼，連忙伸手去捂柳姨娘的嘴：“姨娘你都不記得了，這就是爹賞給你的！走走，咱們不買了，回去用這個！”
江楚楚心情大起大落，心差點兒從嗓子眼蹦出來，連忙欣賞地看了一眼江楚眉，還好這個姐姐給力，不然當場作弊當場被柳姨娘打臉可就不好了。
江楚楚三人來去如風，空氣中還留着淡淡的香味，房姨娘手中的土黑色的罐子還敞開着，但是這香氣聞起來就刺鼻多了，完全不如江楚楚手中的那個小瓷瓶。
房姨娘看向小紅：“能退……”
“今日時候不早了，就賣到這裏了，下個月各位趕早！”小紅當機立斷地收起來簸箕，一溜煙跑了。
但是房姨娘哪裏肯放她走，眼神一閃，江楚月不情不願地追了上去，到底是攔下了小紅。
房姨娘連忙拉住她：“小紅，這香膏我要退了！”原本就是打臉充胖子，那一角銀子幹啥不好啊，完全是為了挫挫柳姨娘的銳氣才買的，現在人家有更高級的，這玩意兒看上去就很不中用了。
小紅臉色也難看：“房姨娘，這可不對吧，你剛才可以開了蓋子用了的，用過的香膏還能退？”
房姨娘不依不饒：“我就挖了指甲尖那麽一丁點兒，這樣吧，我給你兩文錢，你把銀子還我！”
幾人拉拉扯扯，叫旁邊的春柳夏柳胡婆子她們看了好一場熱鬧。
………………
江楚眉跟江楚楚拽着柳姨娘回屋，把還雲裏霧裏的柳姨娘甩在床上，江楚眉連忙關門，返身回來怒視江楚楚：“你是不是又去偷江楚玉的東西了？”
什麽老爺賞的，柳姨娘得賞沒有不炫耀的，江楚楚根本就不可能得賞，唯一的答案就是江楚楚又去偷趙夫人或者江楚玉的東西了。
江楚楚壓低聲音控制住怒氣：“我沒有！這是我買的！”
“你買的？你哪裏來的錢？”柳姨娘也反應過來了，下意識去摳床邊的一塊磚，整個人幾乎都是撲着過去的，等見到裏面的銀子還在，這才松了口氣。
江楚眉眼睛都快着火了，質問柳姨娘：“姨娘，我上次說要買胭脂，你不是說你沒錢嗎？這是什麽！”
柳姨娘一點兒都沒有羞愧，臉色如常地把銀子塞到貼身的荷包裏：“這是老娘的銀子，關你什麽事！你嫁出去了自然有你相公賞你的，惦記我這點兒銀子做什麽！”
江楚眉氣不過，想要伸手去搶，江楚楚連忙咳嗽兩聲：“你們倆還要不要這護手霜了？”
“要要要！”一聽到護手霜三個字，柳姨娘跟江楚眉連忙轉過頭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