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若初見 她與陸宴知說白了就是露水情緣……
那日,沈靈羽先是叫徐嬷嬷強行摁着行了禮,後來又掉進了湖中鬧出那麽大個笑話,簡直裏子面子都沒了,自然是恨極了昭玉,如今瞧見她與攝政王帶了個一模一樣的荷包,哪裏還顧得上什麽分寸?
連臨昌王妃都沒拉住她,就不管不顧的就沖上來朝着昭玉吼了一通。
沈靈羽這話一說完,周圍的人都驚呆了,一個個神情錯愕的看向昭玉與沈靈羽。
趙家幾個姑娘同昭玉關系不錯,這會兒十分擔心她,看向她的目光裏頭盡是擔憂。
昭玉朝着她們安撫的笑了笑,方才扭頭看向旁邊拽着她袖子的沈靈羽。
這些時日,不少人也聽說了昭玉跟陸宴知來往頻繁,但沒人真的敢說什麽,也沒人就真的覺得這檔子事兒是真的,沈靈羽還是頭一個在大庭廣衆之下說出來的。驚訝過後,大多數賓客都抱了看熱鬧的态度。
這羽茜郡主向來跋扈,再加上臨昌王有權有勢,平日裏誰也不敢招惹她。
反之昭玉這個公主就差點事兒了,在她父皇還活着的時候,的确是人人都不敢得罪她。可是如今先皇去世,幼帝又尚未成大器,她還跟尚修明和了離,徹底沒了倚仗。
再者說,她跟陸宴知那檔子事兒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這會兒跟羽茜郡主對上,吃虧的肯定是她。
瞧着昭玉笑盈盈的,也不像是生氣的模樣兒,衆人都覺着,她是想把這口氣給忍下去了。
誰料,昭玉面上雖說笑着,卻一擺手将袖子抽了出來,然後喚了一聲:“芍藥。”
芍藥利索的端起旁邊的茶盞,一把潑在了沈靈羽的臉上,脆生生的罵:“你算是個什麽東西,也敢對我家主子大呼小叫?”
沈靈羽猝不及防被潑了一臉水,登時尖叫一聲,不可置信道:“你敢潑本郡主?賤蹄子,我要殺了你!”
臨昌王妃連忙扶住沈靈羽,臉色難看的看向昭玉與芍藥,憤怒道:“哪裏來的野丫頭,給本王妃綁起來!”
說完,她身後的丫鬟婆子就要去抓芍藥。
現場登時亂做一團。
其他人則是目瞪口呆的看着這一幕,她還真敢。
昭玉上前一步,冷聲道:“本宮倒要瞧瞧,誰敢動手!”
說完,她面無表情的看向臨昌王妃,“王妃,本宮奉勸一句,慣子如殺子。羽茜身為郡主,卻如鄉野村婦一般沒有半點規矩,今日也就是碰上了本宮心善不同她計較,日後若不多加管教,定屢生禍端,自食其果。”
臨昌王妃跟沈靈羽險些沒被氣死,她還倒打一耙上了!
正在此時,門口傳來一道懶洋洋的聲音,“小殿下所言甚是。”
衆人聞聲瞧過去,就見陸宴知也不知是什麽時候到的,正雙手環胸倚在門邊上瞧着熱鬧,他丹鳳眼眼中興味正濃,嘴角幾不可聞的彎了下,最叫人矚目的是,他腰上挂着的荷包,同昭玉公主腰上挂着的那個一模一樣!
人群中有個小姐用力揉了揉眼睛,也不知是不是太過驚訝,以至于覺着自個兒眼花了。
陸宴知并未在意旁人的目光,說完後,便直起身走了過來。
走到沈靈羽身邊之時,看了她一眼,下一刻便皺着眉收回了目光。
“心腸惡毒也便罷了,怎麽還長得這麽醜?”他擰眉嘀咕了一句,然後道:“罷了,本王不是以貌取人之人。從今日起便開始禁足吧,從宮裏找個最嚴苛的嬷嬷教一下規矩,等什麽時候學好了規矩再出門。”
其實沈靈羽生的并不醜,甚至還挺漂亮的,可耐不過陸宴知這人眼睛挑的很。
再加上她剛剛被芍藥潑了一臉水,妝容也花了,被昭玉氣的臉色還有點猙獰,這會兒瞧着的确是有些慘不忍睹。
沈靈羽當着這麽多人的面被心上人編排了一番,且周圍人都在看她,她心中崩潰至極,再也撐不住“哇”的一聲哭出來,捂着臉跑了出去。
今日一鬧,昭玉跟攝政王的事兒算得上是人盡皆知了。
來賀喜的人裏頭也有尚老夫人,親眼目睹這一幕後,她回去後便發了一通脾氣。難怪沈昭玉那個小蹄子要同明兒和離,原來是早便有了人!她氣歸氣,但也看出尚修明這些時日反常,總是往公主府跟卿玉閣跑,于是吩咐了下人,叫他們嘴管嚴實點,這事兒千萬別傳到尚修明耳裏頭去。
再說昭玉,壽宴結束後也被趙老太君拉着說了會兒話。
趙老太君:“你同攝政王年紀也不小了,若當真有情,也該早些成親才是。”
昭玉十分頭疼,心說她與陸宴知說白了就是露水情緣,誰都沒打算過成親之事。
可這話哪裏敢同外祖母說?她聽了非要暈過去不可。可要說沒關系,二人佩戴的荷包幾百雙眼睛都瞧見了,她說得出來別人也得信才行。她有些懊惱,今日不該帶着荷包來的,誰能想得到,陸宴知這從不參加宴席之人,今日也會來給老太君賀壽。
昭玉只好低頭笑了笑道:“老太君,昭玉前頭一段親事不順,如今也不想再這般草率了,且還要等一等。”
老太君嘆氣,拍了拍她的手:“也怪你父皇,心盲眼瞎,給你亂指的什麽婚事。”屋裏頭沒有旁人,老太君說話也便沒什麽顧忌了。她對先皇一直很不滿,她如花似玉的姑娘進了宮裏頭,就沒再出來過,也不知受了多少委屈。如今更是年紀輕輕的就守了寡,周圍狼貪虎視的,沒個安生日子。就連外孫女,也叫他這一樁婚事給弄得受盡了委屈,瞧瞧這多混賬個東西!
昭玉哭笑不得:“老太君,您這是哪裏的話,父皇也是為了我們好。”
老太君哼了一聲,“你母後可知道你與攝政王的事?”
昭玉忙道:“母後還不知,老太君您可莫要同母後說,以免叫她憂心。”
從趙府離開後,昭玉剛要上馬車,便被青衣攔住了。
“小殿下,我們主子約您去府中一敘。”
她微微蹙起眉,還未說話,就聽青衣笑容不變的開了口:“對了,小殿下,我家主子還說了,您若是不去,他今兒個晚上便親自去公主府尋您。”
昭玉杏眸微微睜大。
簡直厚顏無恥!
她上了馬車,将帷裳用力甩上。
随後,青衣聽她吩咐道:
“去攝政王府。”
昭玉還是頭一回來攝政王府。
青衣親自引着她進了府。
府裏頭的丫鬟小厮見了她都很是規矩的請安問好。
七扭八歪的,青衣領着她停在了一座拱門前。
“小殿下,您進去吧,我家主子就在裏頭等您呢。”
昭玉看了他一眼,便點頭進去了。
芍藥見狀也想跟進去,卻被青衣拉住了。
“你做什麽?”她不高興的問。
青衣:“芍藥姑娘,你怕不怕我家主子?”
芍藥眨巴了一下眼睛,心說你這不廢話嗎,這普天之下,有幾個不怕他的。
青衣笑道:“上一個進了我家主子院子的姑娘,這會兒已經埋土裏了。當然,小殿下例外。”
芍藥打了個哆嗦。
……
昭玉進了院內,便聞到了一股子桃花清香。
順着這香味向前走了幾步,擡頭滿眼粉紅。她微微驚訝,攝政王府這顆桃花樹,竟比禦書房前的還要粗上一些,也不知在這府裏頭種了多少年。
再往下看,陸宴知十分不講究的席地而坐,他其中一條腿微微曲起,一條腿直着放在地上,倚靠在樹幹上喝酒。
陸宴知一擡眸,瞧見了她,他也不知道抽什麽瘋,手裏一顆銀锞子輕輕一彈,就彈中了她頭頂的樹枝。随後有粉紅花瓣零零散散的落下,似是冬日雪花一般,落在了她的頭上跟衣服上。
随後,他便輕輕的笑了起來。
“昭玉,過來。”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