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斷情絲 她嫌陸宴知歲數大
聽了昭玉這番毫不留情的話後,尚修明登時僵住,眸光錯愕的看向她。
張了張嘴,半晌後才輕聲道:“昭玉,你可是還在生氣?”
尚修明也不知自己是怎麽了。胸口像是被栓了塊石頭,直直的沉了下去,悶得發慌。
就連當初聽到表妹許宜盈遭遇不幸的消息之時,他也沒有覺着這般難受過。
昭玉冷聲道:“尚大人可是患上了腦疾,聽不懂本宮說話?本宮對你早已沒有半分情意,還請尚大人自重。”說完,一擺手:“轟出去。日後再将人放進來,本宮拿你們是問!”
話音剛落,許嶺以及一衆侍衛便圍了上來。
尚修明這次沒再多言,甚至沒再過多糾纏,只不過他面色瞧着有些反常,看了昭玉半晌,方才收回目光。
“不用了,我自己走。”
丢下這句話,他轉身離去。
他走的也不快,卻沒注意看腳下的路,被腳底的石頭絆了下,踉跄了下,險些摔着。
……
回去後,芍藥一邊給昭玉倒茶,一邊碎碎念道:“主子,您今兒那番話可太解氣了,那尚大人便不是個東西,前頭那麽對您,還敢跑來說三道四的,活該。”說到這兒,芍藥轉念又道,“不過,尚大人今日瞧着似乎不大對勁,主子,您說他是不是真的後悔了?”
昭玉細細的品着茶,不甚在意的應了一句:“誰知道呢。”
這是今年的春茶,前幾日陸宴知差人送來的,味道倒是不錯,比她府裏頭的都香醇幾分。
芍藥點點頭,愈發覺着自個兒是猜對了。
“奴婢覺着定是這般,主子您是何等人物,京中人誰娶了您,不得敬着愛着的?偏生他如此不識好歹,竟敢這般待您,以後且有的後悔呢!”
昭玉叫她念叨的有些頭疼,放下茶盞,揉了揉額角,“芍藥。”
徐嬷嬷見昭玉有些乏了,遂瞪了芍藥一眼,道:“你這丫頭,話怎麽這麽多,出去叫人燒些水來。”
“是,嬷嬷。”芍藥吐了吐舌頭,趕緊出去了。
徐嬷嬷走上前,輕輕替昭玉揉着頭。
“您也太慣着這丫頭了,沒大沒小。”
昭玉:“芍藥打小就在本宮身邊伺候着,一片赤誠,難得可貴,何必拘着她。”說着話,她眉目漸漸舒展,面上帶了幾分笑意,“嬷嬷的手法還是一如既往地好。”
徐嬷嬷嘆了口氣,欲言又止:“殿下,您同攝政王……”
昭玉打斷她的話:“嬷嬷,你跟在母後身邊這麽多年,對如今的朝堂也應當有幾分了解,本宮此番,也是為了母後與陛下。本宮同攝政王之事,心中自有分寸,這件事你切記不可同母後說,以免叫她憂心。”
“可是……”
昭玉微微坐起身看向她,神情嚴肅:“嬷嬷。”
“奴婢省的了。”徐嬷嬷收回手,又勸道:“奴婢知道您有孝心,可凡是也要為自己打算着些,若是您真的吃了虧,娘娘心裏定然也不會好受。平時在宮裏頭,娘娘便經常念叨您,總是氣您不進宮看她。”
聽了徐嬷嬷一番話後,昭玉下晌便進了宮。
叫人通傳了後,得知趙太後并未在殿中,而是在禦花園裏,并差宮女告訴昭玉,叫她直接與禦花園的亭子中便可。
禦花園邊上有個小亭子,再旁邊是一條湖。
趙太後極為喜歡這個小亭子,經常坐在那裏喝茶賞景。
誰料,昭玉到了亭子後,便發現不僅母後,趙懷羽竟也在。
趙懷羽瞧見她後,眸子便是一亮。
昭玉頓時間就頭疼了,下意識想溜,卻被趙太後先一步瞧見了。
趙太後面上露出笑容,走上前拉住昭玉道:“昭兒快坐,今日倒是巧了,你跟懷羽挺有緣,竟一同來宮裏看望哀家。”
上次就被她溜了,趙太後怕她故技重施,說話時還警告的捏了下昭玉的手臂。
昭玉無法,只能擠出個笑,坐在了趙太後身邊,然後朝着坐在對面的趙懷羽點點頭,打了個招呼。
趙太後道:“懷羽自打回了京城,你還未見過呢吧?你們二人自小一起長大,感情頗深,正巧借此機會敘敘舊。”
趙懷羽俊秀的面上露出笑意,“皇姑母,懷羽先前在宮外,已經與殿下見過面了。”
趙太後聽後,面上笑容更勝,“竟是這般。”
說着話,瞪了一眼坐在一旁無精打采,也不吭聲的昭玉,“昭兒,你是何時見着了懷羽的,怎麽也不同哀家說。”
趙懷羽聞言,局促的看向一旁的昭玉。畢竟這些日子他見着昭玉兩次,都是他胡攪蠻纏,一次在宮門外攔住了她的馬車,一次跑去公主府堵門口,委實算不得光明磊落。
沒等昭玉開口,不遠處突然傳來談話聲。
先是沈瑜的聲音。
“此次南疆一戰,多虧季将軍足智多謀。”
接着,又傳來一道粗犷的聲音。
“陛下,多虧了您跟攝政王,屬下才能旗開得勝。”
昭玉疑惑的看過去,便見沈瑜與陸宴知,還有個身材魁梧,留着絡腮胡的男子朝着這邊走來。
先前便聽聞,南疆戰事大勝,季子毅季将軍不日将領兵回京,想來,就是眼前這五大三粗的男子了。
同時,陸宴知也發現了亭子中的昭玉等人。
時隔多日未見,便是陸宴知也沒有想到,再見着昭玉會是這副場景。
她對面坐着趙懷羽,旁邊坐着趙太後。
趙懷羽正直勾勾的看着她,而趙太後則是滿臉笑容,神情欣慰的看着趙懷羽,目光瞧着就像是岳母在看女婿一般。
他眉頭一擰,目光便落在了昭玉的面上。
陸宴知突然停下腳步,季子毅心頭疑惑,便順着他的目光看過去,誰料,第一眼面看到了眉目如畫,美豔絕倫昭玉,登時間驚為天人,看呆了。
還是沈瑜走上前行禮打了個招呼,季子毅才終于回過神來,他忙紅着臉低下頭,不敢再看。
原來那美人竟是昭玉小殿下!
他拱手行禮:“臣季子毅見過太後娘娘,公主殿下。”
趙太後笑了笑,道:“季将軍不必多禮。”
方才,季子毅看昭玉看呆了,後來低下頭時一張黑臉都泛了紅的模樣,都被趙太後看在了眼裏。
她不動聲色的打量着季子毅。
這位季将軍二十有三,尚未娶妻,常年在外行軍打仗,聽說後院裏頭也沒什麽人。昭兒對懷羽無意,不知可喜歡這樣的。
趙太後半絲餘光都沒落在陸宴知身上。
在她心裏頭,陸宴知跟姬元嘉一樣,皆缺德的很,都不是良配,而且陸宴知比她小了沒幾歲,她嫌他歲數大。
昭兒已經和離過一次了,有了尚修明的前車之鑒,再找應當找個老實本分,聽話些的,日後也不會給昭兒添堵。
一衆人行禮過後。
沈瑜本打算帶陸宴知與季子毅離開。
可誰料,趙太後似乎對季子毅很感興趣,竟拉着他唠起家常來。
“季将軍今日剛到京中?”
季子毅:“回太後,正是。”
他規矩的低着頭,一張黑臉上仍舊帶着不自然的紅,瞧着有些滑稽。
趙太後:“聽聞季将軍原先不是京中人士,老家在何處,家中可還有長輩?”
季子毅:“臣本是栾州人士,後來家中爹娘早亡,便去參了軍。”
趙太後點點頭:“原來如此。”
沒有爹娘好。
尚修明那老娘,先前雖說也不敢對昭兒如何,可總是過問倆人之事,沒少給昭兒添堵。
趙太後還欲再問,昭玉有些聽不下去了,尤其是一旁,陸宴知看她的目光愈發耐人尋味……
她十分頭疼的扯了扯趙太後的袖子,提醒道:“母後,陛下與攝政王季将軍應當還有要事要談。”
趙太後點了點頭,終于沒再繼續問了。
很快,沈瑜領着二人告辭離開,等沒了影,趙太後方才收回目光。
這一回頭,便瞧見趙懷羽欲言又止的看着她,神情瞧着頗為委屈,趙太後輕咳一聲,不大自在的移開目光。
季子毅同陸宴知一起從宮裏頭出來,還有些沒緩過神來,一閉眼腦袋裏頭便是方才驚為天人的一幕。
走到陸宴知馬車前的時候,還險些撞上。
陸宴知停下腳步,眸色很淡的看了他一眼,“季子毅。”
季子毅忙應了一聲:“王爺,怎麽了?”
陸宴知:“你眼瞎?”
季子毅:“不、不瞎。”
陸宴知:“撞壞了馬車,本王卸了你的腦袋。”
季子毅絡腮胡子抖了抖。
陸宴知冷哼一聲,上了馬車。
季子毅要跟着一起去攝政王府,還有事要跟陸宴知禀告。于是也跟着上了馬車,誰料下一刻,就被陸宴知一腳踹了下來。
旁邊青衣連忙将他扶起來。
季子毅揉着腿,小聲問青衣:“青衣,王爺今日怎麽這麽大的火氣?”
青衣心說你跟了王爺這麽久,不知道王爺平時就喜怒無常的嗎?大驚小怪。
原先,陸宴知在軍營中時,季子毅便是他底下的副将,跟着他出生入死過多回。後來陸宴知被封了攝政王,需留在京城,幾十萬大軍無人率領,便封他做了将軍。
“馬車您是上不去了,季将軍,騎馬吧。”青衣說着話,喊人牽了匹馬過來。
陸宴知的馬車在前頭,青衣季子毅騎着馬在旁邊。
季子毅一邊騎馬,一邊同青衣說着話。
“青衣,你可見過昭玉小殿下?我今日頭一次見她,沒想到竟生的這般漂亮,你說尚修明放着這麽個美人不要,是不是有病?”說到此,他語氣憤憤,“你說先皇怎麽就給小殿下指了尚修明那個僞君子,若是當初小殿下嫁的是我,我定舍不得這樣委屈她。”
突然,陸宴知掀開了馬車簾子,目光瞥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