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眼浮華

第37章

? 找到木森的過程并不困難，我只用了一個上午就找到了他。

木森在城西的教堂裏，找到他時，他正坐在教堂裏，脊背挺直，衣着單薄。

“什麽時候你信基督了？”我坐在了他身後的位置。

“你來啦。”木森沒有轉過頭來，“你是來勸我回去結婚的。”

他的口吻平淡，我們彼此都太了解對方了，就算是沒有開口，便知曉對方的心意。

“木森回去吧，這種玩笑還是不要開了。終究是要結婚的，我以後也會結婚的，結婚生孩子是每個人都要經歷的人生。這一回你先來，以後我也會結婚的。”

“你真的這麽想？”他猛地轉過頭來，眼眶發紅，看樣子估計是一整夜沒有睡覺。

我違心地點了一下頭，“是啊，所以走吧，我還等着你的喜酒喝呢！”

“小衍，你不想跟我過嗎？”木森的聲音有些抖。

心尖一顫，哪裏是不想跟你過啊，但是兩個男人怎麽過啊？

我搖了一下頭，“要結婚的。”

他靜靜的看着我，兀長的等待後，深深地嘆了一聲氣，“這婚我會結的，都到這份上了，我不會這麽不負責任的。我只是太想你了，用這種方式把你騙了過來，你不會怪我吧？”

“怪啊，這大冷天的，跑那麽遠的路就來找你這個混蛋小子，冷死我了。”我搓了搓胳膊，哈了一口熱氣，太他媽冷了。

“讓我抱抱。”他張開雙臂，沖我笑。

我鼻子一酸，抱住了木森，面頰貼着他的面頰，輕輕一蹭。

這個擁抱只持續了十幾秒，我們很快分開，我捶了一下他的胸口，祝福他新婚快樂，早生貴子！

他的嘴角抽搐了幾下，表情有多難看就有多難看。

我跟木森一道回去，喬霜就等在村口，喬霜一見到木森，便哭着撲向木森的懷裏，哭喊着拍打木森，站在一旁的我，不知該用什麽表情面對眼前互擁的兩人。

木森耐心地哄着傷心哭鬧的喬霜，半開玩笑的說道：“你這哭什麽呀，明天就要當新娘子了，哭腫了眼睛可就不好看了。我可真的不娶你了！”

說罷，喬霜哽咽着停止了哭泣，用手背抹了一把臉，“不要！我要嫁給你！木森，我要做你的新娘子！”

“那就不要哭了。”木森用手指抹去她臉上的眼淚，“高興點，我可不喜歡哭哭啼啼的女孩子。”

“嗯！”喬霜狠狠地擦了擦臉，綻開一個燦爛的笑容，木森再一次将她抱進了懷裏，在他看不見的地方，喬霜正露出懇切的眼神望着我，無聲地張了張嘴。

謝謝你，把木森還給我。

我眨了眨眼睛，從他們身邊走過，我不敢回頭再看一眼。

回到家，母親和陸光都在飯桌上等我，一桌子好菜，還燙了一壺酒。

“小衍，去哪兒了？一整天都見不着你人。”母親給我斟了一杯酒，是溫熱的黃酒。

陸光也端了一杯酒，我叫他別喝，你這一杯倒，他皺了皺眉，不顧我的話，拿起酒杯就往嘴裏一倒，一杯酒全都入肚了，喝完，他還打了一個嗝。

“一定得醉。”我翻了翻白眼，也喝了一杯，對母親說：“媽，你怎麽給他倒酒了，這人一喝酒就醉。”

“他要喝的，醉了就醉了吧，在家裏也沒關系的。”母親夾了一筷子菜放在陸光的碗裏，眼睛裏一片慈祥，我撇撇嘴，“媽，你親兒子在你對面，你老看着陸光幹什麽啊？”

母親瞪了我一眼，然後便不再顧我，而是不停地給陸光夾菜，但陸光還是很快就醉了，喝完三杯酒後，就管不住嘴巴了，開始胡亂講話。

“陶衍，你就不能看看我嗎？他有這麽好，他木......”我忙捂住他的嘴，對母親尴尬的笑笑，直接拖着他走人。

把他安置在床裏後，再出去，母親已經在收拾飯桌了，我喊道：“媽，我還沒吃飽呢！”

母親停下了手裏的動作，嚴肅的看向我，“小衍，陸光這孩子挺好的。”

“恩，是挺好的。”我喝完了酒杯裏的半杯酒。

“小衍，你要是覺得他好，就他吧。看得出來，那孩子挺喜歡你的。”母親一開口便語出驚人，吓得我那差點噴出嘴裏還沒咽下去的黃酒。

母親攏了攏頭發，低下頭收拾碗筷，“媽不逼你了，病好不了就好不了了，媽不希望你難過。”

“媽！”我突然抱住母親，熱淚盈眶。

“哎喲！這樣子像什麽話呀！”母親摸了摸我的後腦勺，“早點找個人過日子，媽不希望你總是一個人孤孤單單的，人木森也結婚了，你也找個人來陪你過日子。”

好吧，其實還是催婚來着，這次是催我找個男人了，果然母親的心思都是一樣的，不管如何，還是會催婚的。

母親的這一席話弄得我頭昏腦漲的，一整晚都睡不好，倒是陸光沒心肺的醉酒了就完事了，抱着我睡的可沉。

我是伴郎，一大早就起了，陸光被我吵醒了，嘟嘟囔囔的也跟着我起了床。

木森家裏一派熱鬧景象，時間還早，卻已經來了不少人，多半是來幫忙的，我穿戴整齊，上了樓，看到木森在穿衣服。

“小衍，幫我打個領帶吧。”木森拿起領帶伸向我。

陸光忽然從我身後蹿了出來，一把奪過那根黑色的領帶，二話不說套住他的脖子，三兩下就打了領帶。

“好了！”陸光扯了扯領帶，“木森，你今兒個還真神氣！”

木森翹了一下嘴角，算是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