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 我在家又呆了三個禮拜多,呆足了一個月,我早就給季木森捎去了信,在家裏我是呆夠了,母親每日時不時拿相親念叨我,還說起了宋阿姨和宋璐,經常問我對她們的看法,覺得她們怎麽樣。
我終于是明白了,原來母親那次讓我去送雞蛋就是變相的相親。
我說挺好的,但我不是很喜歡她。
母親說感情是要培養的,多處處就好了。
我敷衍的點了點頭,不敢多說話。
到了回學校的那天,沒到時辰,我便早早候在村口,坐在那塊大石墩上,這是我和季木森專屬的地方,不管是小時候還是長大了,我都在這裏等他過來接我,或者他來接我。
記得我去外省上大學的那幾年,每次回來,我都能夠看到木森坐在這塊大石墩上,等我回來,接我回家,然後我們一路上說笑回去。
我等了許久,又跑出去幾裏路,張望了好久,季木森沒有來,他第一次,什麽話都沒有捎給我,一聲不響,他沒有如約來接我。
我不知道那天是怎麽回的學校,失望,難過,還有不解,更多的是擔心,我怕他出事,所以一路上,我都是跑回去的,等我氣喘籲籲的跑到作坊門口。
眼前的畫面卻讓我不由得眼眶發酸。
季木森坐在一塊門板前,手拿刻刀,手指飛快的滑動,而他身後的喬霜正抱住他的脖子,一只手指指着那刻好的雕花,笑意盎然,不停的贊美,而季木森俨然一副樂在其中的模樣,笑得眼睛都眯縫了。
“木森!”我站在門口喊他的名字,而他轉過頭來,一臉木然,就像是在看一個陌生人。
我勉勉強強的擠出一個笑容,“我回來了。”
“哎呀!陶衍,你回來啦,怎麽不跟木森說一聲呢,不然就叫他去接你了!”喬霜拉長個大嗓門,把我手裏的手提袋拿了過去,一把放在桌子上。
季木森只是冷冷淡淡的看了我一眼,繼續手頭上的工作,反而比之前刻得更快,兩只眼珠子跟黏在手下的刻刀似的,一眨不眨。
我深吸了幾口氣,對喬霜笑笑,“喬霜,我跟木森有些話要講,你能不能......”
喬霜是個很會看眼色的女人,她大概也感受到了我與木森之間尴尬的氛圍,很識趣的拿了包,跟木森道了聲別後便走了。
作坊內,又只剩下我和季木森,我們都不說話,只能聽到刻刀雕花的聲音,細細碎碎的聲響,我聽了快有十年了,從沒有覺得此刻這麽煩人。
“你現在這樣是做給誰看啊?”我搬過一張椅子,坐在他的身邊,想伸手奪過他手裏的刻刀。
他揚了一下手,把我的手揮開了,仍然不看我,繼續雕花。
我怒了,一巴掌打掉他手裏的刻刀,刻刀掉在紅磚地板上,發出一聲悶響。
“你幹嘛啊?!”一開口,他的聲音比我還要響。
他彎腰去撿地上的刻刀,我一把攥住他的後領子,把他狠拽了起來,“你不知道我今天要回來嗎?”
“知道。”他撇過頭,給我一個側臉,還有一段繃得很直的脖頸。
“那你怎麽不來接我?”我兩只手掌拍在他的兩邊臉頰上,把他的臉拗過來,讓他的臉與我的臉正對。
他翻了翻白眼,故意不用正眼瞧我,“你不是有陸光,要我去接你幹嘛!”
我氣結,捏住他的臉頰使了狠勁兒的揪了兩下,他嗷嗷兩聲,捂住臉,一臉委屈的看我,“你掐我臉做什麽?”
“你腦子裏是不是裝的都是醋壇子啊,一晃蕩就翻了,季木森,你不覺得你很奇怪嘛!”我一口氣把話說完,看着滿臉呆滞的季木森,更是郁卒,“你知不知道我在說什麽?”
他緩緩地點了點頭,然後一把講我拽進他的懷裏,他緊緊地抱住我,嘴裏含糊道:“小衍,我以後不這樣了,你別生氣了。”
“季木森,季木森,你真的是木頭嗎?”我自嘲道,一張嘴,咬住他肩上的一塊肉,兩排牙齒上下狠狠一壓,伴随着季木森一聲仰天長嚎,我笑了。
季木森對于他故意不來接我這件事情,很後悔,也很愧疚,連帶着看我的眼神都是小心翼翼的,還專門做了六道菜,每一道菜都是我愛吃的,說是給我賠罪。
晚上,我們還是睡在一張床上,而我卻不免的想起睡姿很差的陸光,只是随口一說,陸光比你睡覺還不老實。
他的臉色有許變化,努了努嘴巴,我歪過頭,近乎癡戀的看着他,情不自禁的問他:“木森,如果我是女孩子,你會娶我嗎?”
木森回答的很幹脆,“當然會啊!你要是女孩子,我早就跟你結婚了,說不定還有小孩了,如果你是女孩子,一定長得很好看,我一定得把你早早的娶進門。”
“可惜我是男孩子啊。”我低喃,而耳尖的季木森竟然聽到了,他把我的腦袋摟到胸前,“沒關系啊,現在我們不是好兄弟麽,不是挺好的。”
“恩。”可是我不想跟你做好兄弟啊!
季木森不來接我的事情,一個翻章就過了,但我心裏總有疙瘩,而那個疙瘩就是季木森莫名其妙的大醋意,問他多次,他總是拿好兄弟來搪塞我,但我總感覺他知道些什麽,只不過他每次都在掩飾,都在敷衍我。
而他也總是對我做一些,讓我覺得超乎好兄弟範圍的親密動作,他會摟抱着我睡覺,會從背後抱住我,會牽住我的手在大街上晃蕩,這一切的一切,在我的眼裏都太過不同尋常。
但也許因為我是個gay,才會導致我對季木森的胡思亂想,也許在他的眼裏,這一切都很正常,只是思想龌蹉的我把他想歪了。
我就這麽卑劣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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