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眼浮華

第20章

? “陶老師，這次你們班考試又是全校第一，哎，你是怎麽教那幫孩子的啊，我這個班的孩子太懶散了，成績怎麽也提高不了。”樓上四班的楊老師拿着一大摞考卷，向我讨經。

我搖了搖頭，“這我真不知道該怎麽跟你說，要問你問李主任去，他可是我師傅，他一定知道的。”

“真的？”楊老師看了看一直趴在辦公桌上睡覺的李主任，露出不可信的表情，“可我看着怎麽一點都不像呢！”

“哎~陶老師，你怎麽走了！？”

趁她沒注意，我趕緊溜了，聽到她在門口喊我，我跑的更快了，陸光從隔壁辦公室蹿出來，把我吓了一跳。

“吓死我了！”我拍了一下胸脯，他笑得俯下身，“逗死了，你幹嘛跑那麽快？”

“陶老師——”

“楊老師，我真不會，你別問我了。”我剛一轉頭就撲上來一個女孩，那分明就不是楊老師，而是——

“宋璐！你怎麽過來了？”我驚訝地看着不停朝我笑的宋璐。

“我也放假了呀！就來找你玩兒了！”宋璐挎着一只漆皮小包，她用手拱了拱頭發，笑笑，“小衍，怎麽樣？我新燙的卷發，漂亮嗎？”

其實我也看不出來她到底有沒有變化，畢竟算上這一次，我跟她也就見了三面，對她很不熟悉，可是女孩子的話，一定得順着，我很真誠的點了點頭，“挺好看的。”

被晾在一邊的陸光也豎了一個大拇指，說：“好看，洋氣。”

宋璐這才把目光放在陸光的身上，她大大咧咧慣了，咧嘴笑笑，“嗨！你好，我叫宋璐，你呢？”

“陸光。”陸光居然這麽正經，我瞥了他一眼，然後他又不正經了，牙齒一露，勾住我的肩膀，晃了晃，“我是他室友，也是他的朋友，他教數學，我教美術的。”

“原來是藝術家啊！”宋璐略有調侃的味道，我應和了一聲，“是啊！”

抓在我胳膊上的手忽的收緊，掐住我一塊肉，掐了一把，我撇過頭，狠瞄了他一眼，小心眼！

宋璐來了後，我和陸光陪她在校園裏逛了一圈，然後便在外面找了一家飯館。

可巧的是，在路上居然碰到了季木森和喬霜，這麽一來，我們索性在飯館要了一個包間，五個人坐一張圓桌，點了一桌子菜，順便要了幾瓶酒。

我其實挺緊張的，在路上碰見季木森時，他的面色就不對頭了，這頓飯，在陸光提出來後，季木森是頭一個答應的，嘴裏說好的時候，那兩眼珠子就那麽直落落的看着我。

往裏挑座位時，他最先坐下，然後往我臉上瞪一眼，那意味，太過明顯了，但是很不巧，陸光那沒眼力見的，一屁股就坐在了他身旁那位置，那另一邊，鐵定是喬霜坐的。

所以，現在的位置分布是這樣的，我夾在陸光和宋璐之間，季木森夾在陸光和喬霜之間，而我和季木森連正臉都對不上，只能看到他一個側臉。

臉黑的夠可以。

這頓莫名其妙的飯估計是不好受。

我話不敢多說，只顧喝酒喝吃菜，但宋璐總是找我說話，我又不好拒絕，只能撇過頭，跟她聊了起來。

她跟我說她考試通過了，暑假過完，就上我們學校來任職，做語文老師。

“小衍，我們就可以成為同事啦！”宋璐高興的拍拍我的肩膀。

一聽到宋璐喊我小衍，我就下意識的往季木森那裏瞟，果然他也正盯着我看，我心情複雜的正眼看向宋璐，心說你能別喊我這麽親麽，那醋缸子估計要炸啦！

“那挺好的，離你家也挺近，來回比較方便。”現在我的心思都在季木森身上，跟她搭話也不是很上心，拿起黃酒悶了一口，挺純的。

陸光又給我添上了酒，還給我的碗裏添了不少菜，都是我愛吃的，其實我不想跟宋璐說話，所以我慢慢往陸光的身邊挪，用手肘撞了撞他的胳膊。

他沖我挑了挑眉毛，然後開始跟我講話，又給我夾了不少的菜。

“今年暑假，我跟你回家了。”陸光喝了小半杯的黃酒，臉就紅了。

“跟我回家幹嘛？”我的餘光還是不斷往季木森飄去。

這次他沒有看過來，而是跟喬霜和宋璐講起了話，我倒覺得挺好，也樂得跟陸光嘴貧。

陸光一喝酒，就愛動手動腳，他的手臂搭在我的肩上，時不時拿手指戳戳我的臉頰，笑意十足，“我跟你回家寫生啊，你家，我還沒有去過呢，想着就今年暑假去吧。”

“喂，你會收留我吧？”

我拍開那只不停作祟的手，“看我心情，心情好的話，也許，可能......”

“反正我是住定你家了，我要去你家寫生的，你一定得收留我。”陸光說着說着，整個人都靠了上來，趴在我肩膀上。

我推了推他，拿起他的杯子一看，果然喝光了，陸光就是傳說中的一杯倒，他已經有些醉了。

我說：“陸光好像有些醉了，我跟他就先回去了，你們慢慢吃吧。”

“我沒有啊！再喝點吧。”陸光抱着我的脖子，一臉傻乎乎的笑。

我拍拍他的臉，朝其餘人抱歉的笑笑，“你看他臉紅的，我就先帶他走了。”

“你們要走啊，那我也走了。”宋璐拿起挂在椅子上的漆皮小包。

對她的決定，我不好說些什麽，只能拉起陸光，哄道，“走了，回去了。”

陸光乖乖地站了起來，朝其他人揮揮手，又笑着摟住我的肩膀，我扶着他出了包廂，途中，我都不敢去看季木森，季木森也沒有說任何字。

走出飯館，宋璐扶住陸光的另一邊，笑得爽朗，“小衍，你這朋友真逗，酒量這麽差，他還起興頭要喝酒，哪想到，是他最先喝醉，也就喝了一杯吧。”

“你別這麽說，他腦子清醒着呢，就是慢半拍，他待會兒指定會罵你。”我掐了一把陸光的腰，果然他沒讓我失望，罵了出來，“宋璐，你說什麽呢？！別以為我沒聽見，我酒量大着，我還不是為了陶衍這家夥，才......”

忽的，他蹦出去好幾步，滑稽的轉過身，指着我兩大笑。

我無奈的搖搖頭，“他就這樣，沒辦法。”

宋璐看着他那樣，也大笑起來，回指他，“你這人真逗！”

我跑上去，拍拍他的腰，“你自己回去，行嗎？”

“你幹嘛去？”他睜圓了眼睛，問我。

“我送宋璐回去，你自己回去，行不行？”

他看看我的臉，又看看宋璐，“不行，我跟你一起去送她。然後，我們一起回去。”

我拗不過他，只能扶着他，先把宋璐安全送到家，然後半摟着他，往學校教師宿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