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眼浮華

第15章

? 終究是變了，那些曾經我所擔憂的想象全都成真了，這個周末因陸光回家相親去了，想來一個人無聊，我還是去了季木森的作坊，盡管我知道他現在已經有對象了，但我依舊存有僥幸，希望喬霜不在作坊。

但顯然，僥幸破滅了，只走到作坊門口，我就能聽到樓上男女嬉笑的玩鬧聲，我在樓下躊躇了一會兒，正想要離開，就聽到季木森在樓梯口叫我：“小衍來了，你怎麽不上來呢！”

我朝他看去，有些尴尬，笑道：“我不是不好意思打擾你麽。”

“這有什麽不好意思的，喬霜你又不是不認識。”季木森從樓梯上走下來，身後自然跟着一個女人，她有一頭漂亮烏黑的頭發，鵝蛋臉，皮膚很白，跟小時候真的不一樣了，醜小鴨變白天鵝了。

喬霜在樓梯上就沖我打招呼了，果然很大方。

她說：“陶衍是吧，你還是跟小時候一樣，長得真漂亮。”

“咳咳~”我假意咳嗽兩聲，笑着回嗆到：“哪有男人用漂亮的，我明明是很帥好吧！”

“哈哈，也是，小時候可以用漂亮，現在是得用帥哥來形容了。”喬霜大大咧咧的性格與她的面貌一樣，跟小時候一點也不一樣，果然人都是會變的。

季木森在一旁笑嘻嘻的，應和着喬霜點了點頭，我笑着回句——婦唱夫随。

然後，季木森又不大好意思了，湊上來勾住我的脖子，卡在胳肢窩下晃了晃，“好啊，你都敢跟我打趣了！”

“我怎麽就不敢了！”我的臉被他勒的發燙，嘻嘻哈哈的與他鬧了會兒。

他松開了手，叫我上去，說是喬霜已經做好飯菜了。

上了閣樓，果然小桌子上擺好了三菜一湯，喬霜完全是這個屋子女主人的姿态，她先進了屋，然後熟稔地進了小廚房，拿出碗筷，還給添上了飯，站在小飯桌旁，等我們先落座。

季木森十分高興，他先坐下，然後喊我坐下，等我坐下了，喬霜才坐下。

季木森連連誇贊，“你瞧瞧有對象多好啊，有人給你煮飯，還給你收拾屋子。”

我抿嘴笑笑，點了一下頭，的确，季木森的狗窩已經不能稱之為狗窩了，顯然是有了女人的幹淨屋子了。

當我看第一眼看到閣樓的幹淨樣，失落極了，沒想到的是他們之間的關系進展的如此之快，喬霜已經登堂入室管理起季木森的屋子了。

不是季木森的味道，吃起來乏味的很，但是礙于季木森的面子，還得假裝做出很好吃的樣子，時不時誇幾句這菜做的真好，順着季木森說的話，誇喬霜做得一手好菜，人又長得漂亮，一頓飯下來，我的臉都要笑僵了，一低頭，就瞧見手腕上還戴着的那串佛珠，然後我又去看季木森的手腕。

一點花飾都沒有的佛珠依然戴在他的手上，但此刻我卻覺得刺眼無比，索性不再去看，低頭夾菜吃飯，偶爾跟他們聊幾句。

喬霜太會說話，也太會找話題，小飯桌上，我只是個被問的主，當她聽到我還沒有對象時，我仿佛看到她眼底閃過一抹金光，神采奕奕。

她興奮地搖了搖身邊的季木森，“木森，木森~你跟陶衍說說麽~木森~”

季木森皺了皺眉，又拿手背蹭了蹭鼻子，我知道這是他不耐煩的動作，看來接下來要說的話，季木森看來不是很想說，只是迫于喬霜的熱切态度。

果然，他語氣裏充滿了不耐，他對我說：“小衍，那什麽，喬霜她廠裏有個小姐妹，長得挺好，也沒對象，她就想讓你們見見面。”

我心下一沉，看向喬霜的目光添了些不爽的意味，俨然她渾然不知，季木森打開話茬子之後，她便開始添油加醋。

“陶衍，要不約個時間你們見見呗，禮歡長得可漂亮了，而且她也是大學生，做會計的，挺好的一個女孩兒。”

“木森也見過，木森你說禮歡漂亮麽？”喬霜朝季木森使了一個眼色，然後季木森一拍大腿應和道：“是啊！小衍，禮歡長得賊好看，跟貂蟬似的，而且人家也是知識分子，跟你挺配的。”

我悶聲不說話，就看眼前這兩人一唱一和，真可笑，自己有了對象就算了，居然還想給我說媒。

“我沒興趣。”我撂下筷子，這頓飯吃得太膈應，我覺得胃漲漲的，渾身都不舒暢。

季木森此刻看向我的眼神有點兒小心翼翼，我表現的夠明顯了，我生氣了，而他十成是看出來了，所以用肩膀聳了聳還在想勸我去相親的喬霜。

“你看吧，我說小衍不想找對象。”季木森夾了一筷子菜放我碗裏，而我已經不想吃了。

這屋我是呆不下去了，站起身，朝喬霜抱歉的笑笑，“喬霜啊，謝謝你好意了，我現在還不打算談戀愛處對象，所以就不牢您費心了。”

這話說得夠白了，喬霜一下子就聽出來了，我瞧她也有些尴尬了，連帶着季木森也尴尬了，頻頻朝我使眼色，我哈哈大笑了兩聲，“嘿~逗你們玩兒呢，我下禮拜都沒空，要是那個禮歡真有你們說的那麽好看，我去見見也可以的麽！”

話一出，季木森和喬霜先是愣了愣，然後笑了，季木森直接起了身一只手按在我的肩膀上，“你剛吓死我了，我還真以為你生氣了。”

“有什麽好生氣的，你們給我介紹對象，我生氣什麽。再說了，我也要加把勁了，免得太落後你了。”我笑着推了他一把，又沖喬霜眨眼笑笑。

“那就好那就好，那就等你什麽時候有空了，我再安排你們見一面。”喬霜如釋重負的表情落在我眼裏就是諷刺。

作孽啊，我似乎要為了季木森的面子去禍害人姑娘了，不該心軟的，可是一看到那家夥露出尴尬無措的神色，我就心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