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 陸光自從往季木森那兒去了一遭,倒是成為他那兒的常客了,反而不天天呆在宿舍,我倒是有些不習慣,平常一放學,我就看見他坐在畫板面前埋頭作畫,現在得隔上幾天了。
回來我會問他,又去哪兒晃蕩了?
他會特興高采烈地回道:“去木森那兒了,我給他畫了新的畫樣,他喜歡得不得了。陶衍,你這個發小真是太對我胃口了,我兩簡直就是志同道合啊!”
他總是在我面前感嘆他與季木森的相見恨晚,我每次都會應和他幾句,然後再嘴貧幾句,應該是聞不出我渾身都冒出一股兒酸味,但我卻快被我自己給酸死了。
受不了,受不了季木森跟別人處的比我還要好,快要臨近清明節時,我本來是想不跟他一道回去了,但最終在清明節的前一天,還是去了作坊。
“來啦,小衍。”他還在做工,身系黑色圍裙,哼哧哼哧鋸木頭,看起來是要準備做一張八仙桌,他也沒有停下來的意思,看了我一眼後,叫我自己随便怎麽着。
我也是習慣了,拿出一本書坐在一旁的小板凳上,随意的翻了翻,在季木森的身邊我哪有心思看書,目光全都黏在了他的身上,鋸木頭最考驗臂力,兩條手臂上的肌肉因為強勁的力道拉出漂亮的弧度,汗津津閃亮亮的,連帶着手腕上的那串普通的佛珠也顯得尤其好看。
賊好看。我看着看着,就覺得入迷了,季木森無論做什麽都好看,書在我手裏完全是個擺設了,虛虛的捏在手裏,季木森的一聲喊,差點害得我把書都扔了。
“哎~小衍,你幫我跟小光說一聲謝謝啊,他繪的畫太好看了。”
冷不丁又冒出了陸光這人,我心都寒了,酸溜溜的看向他,“喲~這都小光了,好好好,我會跟你的小光去說的,還會好好謝謝他的。”
“我聽你這話裏怎麽都帶着刺兒呢?”季木森笑嘻嘻的,撂下那把鋸子,奔到我的面前,臉上全是汗,一湊近,我就聞到一股臭味,揮揮手,“別靠近我,臭死了。”
“就臭死你!”他忽然抱住我的腦袋,捧在他的胸前,我一陣窒息,太近了,近到我的鼻子裏都是他最直接最原始的味道,這讓我一度眩暈,但很快我就恢複如常,力氣極大的把他推開,然後肆無忌憚的跟他鬧,就跟小時候一樣。
晚上睡覺的時候,季木森還惦記着這回事,硬是伸長胳膊往我鼻子下湊,問道:“臭不臭?還臭不臭了,我洗了好多回了,香橙味的肥皂。”
“可好聞了,我剛買的,第一次用呢。”
我拗不過他,抓住他的胳膊,貼近嘴巴,狠狠地嗅了嗅,“香死了,香的我都想要咬一口了。”
“那你咬呗!”他固執地把手杵在我嘴邊,那眼神看起來是一定要我咬一口了。
這一個恍惚,我差點都以為其實季木森也是喜歡着我的,不然哪有一個男人會用如此溫柔的眼神看着另一個男人,但很快這個想法就被現實狠狠地擊碎了。
忽的,季木森的眼神變了,猛地撲過來,在我的胳膊上狠咬了一口,我疼得快要罵娘了,敢情這家夥露出那樣的眼神就為了這一口,也是,這人從小就這樣,蔫兒壞蔫兒壞的。
這是再給我秋後算賬呢,他是在報仇呢!
“叫你說我臭,我咬你!”他松開嘴,笑眯眯地看着我,得逞地挑了一下眉。
我臉皮發燙,瞟了他一眼後,翻了一個身,不打算再理他了,這人忒無聊了。
這下倒是他急了,貼着我又說起了軟話。
我們之間好像一直都這樣,他惹我生氣,然後他又哄我開心,如此反複循環,但我們兩人卻樂此不彼,但也許只有我一個人在樂此不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