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眼浮華

第3章

? 自從，我說了不喜歡男人後，母親的精神好了許多，吃飯也比平常吃得多了，我這才肯定我媽應該相信我是正常了。

感受到母親日益開朗的面孔，我的心情也好了許多，其實母親哭哭啼啼才三天，我就受不了了，她是我在這個世上唯一的親人，我不希望見到她失望的眼神，我受不了的。

日子又恢複了往常，平淡如一碗白粥，那場只持續了三天的出櫃路程仿佛就是一朵煙花，閃一閃就消失不見了。

而很快，我也就要工作了，孩子的假期結束了，也就代表我的工作要開始了，我要離家去省城的小學教書。

走之前，母親又是一通關照，無非是叫我按時吃飯睡覺，不要太累，跟以前一模一樣，什麽都沒變，挺好的。

收拾好行李重回學校，對這份教師的職業，我一直引以為豪，而母親也因為這份職業為我驕傲。

那時候當老師很難，因為教師資格證很難考，當年我們省城有一百多個學生參加考試，只通過了兩個，而我就是其中的一個幸運兒。

學校是有宿舍的，安置妥當後，我去了城南的一條鬧街，一路走過，人緣頗好的我，碰上了不少熟人。

“陶老師，回來啦！”手工藝店的老板娘探出腦袋，笑眯眯的。

“這不是後天開學了，我就來啦。”我走上前拿起一串佛珠，“齊姐，把這給我包起來吧，用盒子裝啊！”

齊姐“哎~”了一聲，拿過那串佛珠進了裏屋，我走進點裏逛了一圈，她很快就出來了，手裏拿了一只精致的黑色禮盒。

“多少錢？”我接過盒子，笑吟吟地看着她。

齊姐大氣地揮揮手，“陶老師，你這就太客氣了，你對我們娟娟多好，我哪能收你的錢啊！”

“別別別，齊姐我是娟娟班主任，照顧娟娟是應該的，錢麽還是要付的。”說着，我掏出錢包，眼睛一直看向齊姐。

齊姐被我看的沒轍，嘆了聲氣後，說：“真不貴，五十。”

“沒騙我吧！”我朝她眨了眨眼睛。

“沒！你這孩子！”齊姐又好氣又好笑的回到。

我笑笑，付完錢後，跟齊姐道了別，匆匆趕往這條街最裏面的那家小作坊。

走到門口，果然作坊主正坐在一塊大木板面前手裏拿着一把黑乎乎的刻刀，從我的角度只能看到他認真的恻臉，還有微微翹起的嘴唇。

“木森，我回來了。”我悄悄地走到他的身後，把禮盒貼近他耳側。

他明顯被我吓了一跳，連手裏的刻刀都掉了，見到是我，忽地蹿了起來，一只手臂勾住了我的脖子，大力地晃了晃，他眼睛一亮，搶過我手裏的禮盒。

“小衍，這什麽呀？”季木森翻來覆去的看那禮盒，笑的像孩子。

我說：“送你的禮物啊！”

“禮物？”季木森眼睛又亮了，猴急地拆開包裹禮盒的綢帶，一看到裏面的佛珠，失望了，“就這個呀！我自己做的話，比這好看多了。”

這我當然知道，季木森可是我們省城頂有名的木匠，年紀不大，但那木匠活兒卻是精湛老道，不怕說句大話，這省城裏的一半木制家具都是出自他手，所以瞧不上這串相貌平平的佛珠也不奇怪。

“小衍不開心啦？”季木森湊到我的面前，笑嘻嘻的，好不正經。

我虎臉推他一把，“你不喜歡，還給我啊！”

這下，他又急了，忙把佛珠戴在手上，獻寶似的在我眼前晃晃，“誰說我不喜歡了！只要是小衍送的，我什麽都喜歡！”

本來我就是裝的，被他一逗，瞬間破功了，撲哧一笑，他見我笑了，也跟着傻樂，捂住佛珠，兩只大眼睛彎了起來，很精神。

我來了，季木森就不再做活了，拉着我去了樓上。

一個暑假沒見，他那只狗窩還是老樣子，衣服褲子亂扔一地，小桌子上零嘴一大包，有的吃了一半，有的撒了一桌，要有多髒就有多髒。

季木森也不好意思了，他走在前面，一邊拾起地上的髒衣服，一邊狡辯道：“就今天這樣，沒來的及收拾呢！”

“得了吧！”我翻了一個白眼，搶過他手裏的幾件髒衣服，利索地撿起地上的所有衣服，熟門熟路地進了略顯簡陋的廁所。

他跟在我身旁，上竄下跳，嚷嚷着，“小衍，你別呀！我自己會收拾的！”

我打趣道：“等這些長蟲了，你才收拾啊。”

“再說了，跟我假客氣什麽，我都給你洗過多少衣服了！”

這話一說完，季木森也不裝了，也不跳騰了，心安理得的靠在廁所門邊，看我洗衣服。

“小衍，你也太賢惠了，你要是個姑娘，我一定把你娶回家。”季木森嬉皮笑臉的。 一直埋頭洗衣服的我感到臉有些發燙，連帶着搓衣服的手也有些緊張。

“唉…可惜咱們俊俏的小衍衍是個男孩子啊！”說這話時，他整個人都貼到了我的後背，我不由地呼吸急促起來，故意聳了一下手肘，把他推開。

“滾滾滾，別來妨礙我。”我不敢擡臉，因為我害怕自己的臉太紅了，會暴露些什麽。

他也沒繼續來煩我，退出了狹小的廁所，打開了電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