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24
園子裏的人手已經被拔除了,再加上黃常在和蒼蠅一樣讓人讨厭,德妃是迫不及待的要回宮。宮裏還有她留下的不少暗棋,更是她勢力最龐大的地方,她要回去重整旗鼓。
田密說話很和氣,“如今雖然是秋季了,但是中午還是很熱,跟你們主子說多等等吧,到時候一起回去。”
晚上田蜜收到了宮裏的來信,說是那拉貴人去世了,這位那拉貴人跟着皇上的時間長了,生下的三個兒子接連夭折,連排序都沒機會。都說榮妃如何命苦,幾個血泡子只養活了兩個。可是那拉貴人比她還慘,孩子是一個都沒養活。
兔死狐悲,田蜜盡管對那拉貴人沒印象,還是忍不住嘆口氣,交代下面的人,“身後事上點心,人沒了,讓她安心的上路吧。”
就像是太皇太後說的那樣,皇上還年輕,宮裏的如花美眷都留不住他,偶爾有人讓他放在心上,但是君王關注的仍然是萬裏江山。那拉貴人不是宮裏第一個去世的女人,也不是最悲慘的女人,她的去世和德妃最近的痛苦都不能挽留他,他興致勃勃的準備着出行的事兒,至于宮裏的一攤爛事兒,全部交給了田蜜。
“朕這次就不帶着你出門了,也到秋季了,朕已經吩咐過了,上貢的秋梨全部拿到你這兒來,多吃點潤肺。還有這宮裏的事兒你多上心,老祖宗年紀大了,經常去問安,太後那裏也別拉下。各位阿哥照顧好。有事兒了給朕寫信。”
交代了那麽多,宮裏的女人都沒得到他的額外關照。太子的年紀不小了,聽說文物雙全,要帶出去給蒙古王公們看看。明年南巡早點準備,內務府的事兒全權交給皇貴妃處置。他走的痛快又利索,送他出門的時候,不管多柔情蜜意的挽留,他都沒有回頭看一下。
看着這些宮妃們翹首看着隊伍逐漸遠離,田蜜就說了一句,“回去吧。”
康熙走了之後,宮裏安靜了下來,全部蟄伏了起來,田蜜要為頒金節的事兒忙活。沒空去關注德妃,但是德妃已經被黃常在折騰的人不人鬼不鬼了。
這一日天熱大家都午睡了,她坐在德妃的門口唱了幾句童謠,錦繡出來趕她,她就滿不在乎,“可憐的六阿哥啊,這馬上天就涼了,也不知道他在地下冷不冷,他額娘都知道給他哥哥做衣服,他在下面吃的如何穿得如何,也沒有人想着。”
錦繡顧不了那麽多了,讓她再鬧下去早晚出事,趕快推她快走。黃常在新仇舊恨加在一起,想起自家如今的遭遇,自己的諸多算計,都壞在了德妃這個女人的手上,忍不住就嚷嚷,“六阿哥啊,你知道你是怎麽死的嗎?”
德妃最近偏頭疼,她覺得這是月子病,而且老話都說月子病難治,她因為形容枯槁,皇上走的時候沒對自己多看一眼心裏惶恐,本來想要重新奪回寵愛,但是自己也要變得光彩照人才行,想要在這一段時間把自己的身體多養一養,可是黃常在這麽一喊,德妃更覺得頭疼了。
她氣的渾身發抖,六阿哥是她養大的,自然是充滿了感情,而且人剛剛去世,這會兒讓人跟叫魂的叫出來,這是不給她的阿哥安寧。最近一個月的忍耐,頭疼欲裂得折磨,兒子被人家拿出來說嘴的憤怒,一切交織在一起,再也忍不了了,她随後從桌子上抓起一個杯子沖出去,照着正說話的黃常在腦門上用了最大力氣給了一下,黃常在被猛然擊打回神後發現黏糊糊的東西流在臉上。
德妃這裏的奴才一哄而上把德妃攙扶回來,捂着黃常在的嘴讓她不要叫出來驚擾了隔壁的貴妃和宜妃,要不然又是一樁是非。這個時候黃常在的宮女六月尖叫了一聲,“德妃打死人了。”
德妃猛然驚醒,頭疼的感覺更明顯了,她抓住杯子,“捂着那奴才的嘴。”
太監宮女一起奔過去,動靜太大把隔壁的貴妃驚動了,貴妃想去看看,她身邊的宮女勸着,“娘娘,隔壁早晚出事兒,咱們別趟這水了,您睡一會兒吧,萬事有宜妃挑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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貴妃聽了趕快脫了外衣,把頭發弄亂,預備着皇貴妃來了又借口說自己躺着不知道。宜妃也聽見了動靜,讓人去看看,很快就有人說:“黃常在又惹了德妃,德妃忍不了了,正教訓她呢。”
宜妃瞪了眼睛,“她們永和宮就沒有什麽好鳥,天天是鬥呢,都是一群奴才秧子誰比誰高貴啊,真是的。”心裏罵着皇上也不講究,那麽多名門淑女不去臨幸,怎麽就喜歡上了這兩個貨色。
慢悠悠的帶着人到了院子裏,還沒看見現場就嚷嚷,“德妃,大中午你們折騰什麽呢?你不學老母雞抱窩了?從你那屋子裏出來了......佛祖啊,你們快把人放開,那宮女都翻白眼了。”
太監趕快放開人,六月軟軟的倒了下來,德妃一看,整個人就驚悚了,私下打死了宮女怎麽都好說,可這會被宜妃撞破,這事難以善了了。
她下意識的看黃貴人,黃貴人早就沒動靜了。
她退了一步,腦子忍着疼,快速思考着接下來的對策,把手裏的瓷器往錦繡的手中塞着,主仆這麽多年了,錦繡知道該怎麽辦,她放心的兩眼一閉暈過去了。
宜妃的宮女趕快去查看,黃貴人和六月都沒了。宜妃這會覺得腳軟,扶着宮女的手,“快,告訴皇貴妃出事兒了。”
錦繡呆呆的看着自己手裏的瓷器,上面還沾着血,撲通一下跪了下來,呆呆的看着被人扶着進屋的德妃,哆哆嗦嗦的握緊了。
田蜜聽了之後趕快過來,就有醫女驗傷,“黃常在是有東西擊打頭部而致命,那名宮女是被捂着緩不過氣沒了。”
錦繡二話不說把事情承擔了下來,“是奴婢,是奴婢因為黃常在提起六阿哥的事兒氣不過,拿杯子打了她。”餘下的太監宮女知道逃不過,都紛紛哭了起來。
宜妃聽了,冷冷一笑。“好忠心的奴才啊。”
田蜜心中五味雜陳,看着倒在地上的黃常在,覺得自己簡直是十惡不赦,沒有自己催着黃常在,她也不會有今天的殺身之禍。
青魚看着田蜜有點呆,趕快勸她,“娘娘,黃常在命該如此,她也不幹淨,別忘了六阿哥和平貴人都是她算計的。果然是天理昭昭報應不爽。”
田蜜嘴裏嚼着這幾個字“天理昭昭報應不爽”。重新呼一口氣,把自己上輩子軟弱藏起來。“所有人羁押,這件事等本宮禀報過太皇太後和太後娘娘再處置。”
“娘娘,”宜妃不同意,心想這樣好的機會決不能讓德妃逃脫了,“是這奴才給她主子遮掩,只要審一審德妃的奴才,誰是兇手就昭然若揭,不能冤枉了一個好人,更不能放過一個惡人。”
錦繡聽了看着宜妃,“就算是審理之後有了其他說法也是屈打成招,是奴婢打死的人奴婢應了,何必再審,娘娘是借機報複吧,誰不知道我們娘娘比您有寵,您這麽迫不及待為的是什麽?”
宜妃不想跟一個宮女對罵失了自己做主子的威風,只是冷笑,“好忠心的奴才啊,你不知道你這應下來之後,你的家人是什麽罪嗎?”
錦繡渾身發抖,恐懼的回頭看了一眼德妃的屋子,握緊了瓷杯,再三強調,“是奴婢做下的事兒,奴婢認了。”
宜妃哼了哼,“德妃,聽見了吧,這奴才一番忠心跟着你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