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1)
國安局,秦薇然站在冷凍室門口,透過玻璃制的窗口看進去,紅鷹坐在椅子上,将飛狐緊緊的抱在懷裏,室內的溫度雖然不至于冰凍,但是那強烈的冷氣還是吹得他身子有些僵硬,紅鷹似乎一點感覺都沒有,好像只要抱着飛狐,他就什麽都不在乎了。
白蝶就站在秦薇然身邊,同樣看着紅鷹,她已經一晚上沒有合眼了,褐色的黑眼圈非常明顯,白蝶嘆了一口氣,說道:“我想,飛狐也是喜歡紅鷹的,他們兩個平常一直鬥嘴,晚上一起吃飯,兩人就像是一家人一樣,或許正是因為這樣,面對紅鷹突然的表白,飛狐才會不知所措。”
“你很了解他們。”
秦薇然的臉色看不出任何情緒,白蝶愣了愣,突然苦笑:“我和他們相處也有一年了,老大,你是不是懷疑我?”
“白蝶,我從來不知道你的身手。”
“如果真要說起來,也許,我和鬼手不相上下吧。”
“如果殺死飛狐的兇手,就是我們其中之一,你認為,誰最有可能。”
白蝶皺眉:“老大,你懷疑我,情有可原,因為我是第一個趕到現場的人,但是鬼手他們……”白蝶突然無話可說,像是突然想到什麽一樣,随即苦笑:“這真是一個痛苦的選擇。”
秦薇然深深的看了白蝶一眼,最終什麽話都沒說,轉身離開,秦薇然安排冥水下班後去接白蝶的班,随即就離開了國安局,驅車來到軍區訓練營。
這一天,天空有些灰暗,沒有太陽,也沒有藍天白雲,烏雲密布的天空似乎随時都會下雨,但是這一場雨,就是遲遲不下。
秦薇然身子站得筆挺,一聲迷彩服穿在她身上顯得莊嚴無比,軍人特有的威嚴在她身上顯露無遺,突然一聲雷響,緊接着就是傾盆大雨,秦薇然不躲不閃,她就這樣站在那裏,接受大雨的洗禮。
向魏他們接到訓練營裏其他軍人的告知,這才知道他們的教官在這裏淋雨,立即都舉着傘沖了出來,秦薇然全身都濕透了,他們原本是抱着将她拖回來的想法,但是不知道為什麽,看到這樣站在雨中的秦薇然,他們竟不忍上前打擾。
趙天佑皺眉:“教官,她到底怎麽了。”
王世奎嘆了一口氣:“我聽說昨天在帝豪後巷發現一具女屍,經查證,是國安局的成員,之前和教官一起出過兩次任務,你們也都見過,就是上次在游輪上穿黑色緊身裙裝的女人。”
衆人驚詫不已,他們還記得那是一個非常性感的女人,似乎和那個穿紅衣服的男人是一對,他們兩個一直都在拌嘴,看起來感情很好的樣子,竟然就這樣死了。
“聽說那個女人死得很慘,全身的骨頭幾乎都被打碎了,但是死因是被勒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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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啊,全身的骨頭都被打碎了,那她死之前得多痛啊,誰啊,這麽不是人。”
王世奎小聲說道:“我聽我爺爺說,教官他們似乎已經查到了什麽線索,也許是自己人也說不定。”
衆人看向秦薇然:“怪不得教官這麽難受,要是我,我也受不了自己人的背叛,更何況,是這麽殘忍的手段,喂,王世奎,這消息可靠嗎?”
“當然可靠,我爺爺和國安局好幾個都關系很好的。”
“切,鄙視紅三代。”
“那你們連同李文斌一起鄙視吧,他和我一樣啊。”
“人家沒你這麽咋呼。”
王世奎撇了撇嘴,沒再說什麽,幾人就站在秦薇然不遠處,陪着她站着,時間又過去一個小時,大雨絲毫沒有要停下的意思,柳萱忍不住跨出一步,卻被向魏抓住:“你要幹嘛?”
“這樣不行的,教官會生病的。”
向魏搖了搖頭:“教官這麽做,一定有她自己的理由,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教官心裏一定難受,随她去吧。”
柳萱咬了咬唇,最終縮回了腳,眼神擔憂的看着秦薇然,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衆人已經不知道秦薇然到底在雨中站了多久,突然,秦薇然擡手,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仰頭低笑了兩聲,這兩聲笑,讓衆人覺得悲涼。
就在他們沉浸在這一份悲涼之中的時候,秦薇然卻突然轉身,看向他們:“列隊。”
衆人愣住,立即舉着傘跑了過去,在接近秦薇然的時候,又同時把傘扔在地上,然後井然有序的列好隊。
“一個上午的休息,我相信大家已經養足了精神,雨中訓練是一個難得的機會,趁着這個機會,我教你們幾招,好好看着。”
說罷,秦薇然身形一動,已經在他們面前演化一招一式,衆人眼睛都不舍得眨一下,這種招式,他們從來沒有見過,每一招似乎都蘊藏着無窮的力量,他們相信,這一招一式要是用在他們身上,一定會讓他們再無反抗的能力。
這一套拳法,是秦薇然在末世的時候自己創立的,這套拳結合了各式拳法,沒有招式,講究的就是一個快字,讓敵人根本就無法預知她的下一招是什麽,一套拳打完,秦薇然只覺得全身發燙,即使有雨水的澆灌,她依然可以感覺到,她出了一身的汗水。
“我剛剛所打的招式,亂則亂,但是其中有他自己的套路,這套拳法裏面結合了百家拳,所以他的特點,就是出其不意。”
“是,教官。”衆人沒有任何疑問,立即開始按照自己的記憶耍了起來,衆人對于武力上面多少有些天分,很快,就熟悉了這套拳法。
一整個下午,秦薇然和向魏等人,就在雨中進行訓練,雨水打在他們的身上,被他們打成一串串水珠,就像是斷了線的珍珠一般,從他們眼前落下,最終落到地上,破碎、消失。
看到動作不标準的,或者是角度有些偏差的,秦薇然會上前指導兩句,似乎一切都和平常一樣,沒什麽改變,要不是這場雨将他們的身心澆了個透心涼,或許他們真的會以為,沒有人死亡,他們的教官,也沒有單獨站在雨中過。
沒人知道秦薇然此刻心裏在想些什麽,也沒人知道她為什麽會發出那樣悲涼的笑,她将一切都完美的掩蓋,不讓任何人窺視,但是他們能夠感覺到,似乎有什麽東西,要從她的身體裏破體而出。
冥水到冷凍室門口的時候,白蝶還是站在那裏,她眼神空洞,似乎在透着飛狐看着誰一樣,冥水上前,皺眉道:“白蝶,你怎麽了?”
白蝶一下子回過神來,苦笑道:“沒什麽,既然你來了,那我先回去了。”
“好的,辛苦你了。”
“沒事,應該的。”白蝶走了幾步,又停下來,轉身問道:“鬼手走了嗎?”
冥水搖頭:“應該還沒有,我沒看見他出去。”
“好,我知道了。”說罷,白蝶腳步不停,朝外面走了出去,冥水皺了皺眉,嘴巴張了張,最終還是什麽話都沒有說。
透過玻璃窗看向紅鷹與飛狐,冥水嘆了一口氣,紅鷹的痛苦雖然他沒有感受過,但是從他身上,他能夠體會。
紅鷹突然将飛狐放在白色的床單上,随即起身朝門口走來,冥水立即抓住他:“你要去哪裏?”
紅鷹愣了一下,擠出一絲淡笑:“飛狐喜歡幹淨,我去給她找一套衣服過來換一下。”
“你要哪裏去找?我陪你去。”
“不用了,我前兩天買了一套裙子,是她喜歡的黑色,還沒有給她,就在我辦公室裏。”
“紅鷹。”
“真的不用了,我很快回來,你在這裏看着她。”說罷,紅鷹掙脫掉冥水的手,朝外跑去,果然,沒過一會兒,他就拿着一個袋子跑了回來,笑着說:“就是這套,她最喜歡的黑色,我去給她換上。”
冥水嘴巴動了動,最終給了他一個微笑,點頭道:“去吧。”随即,他背過身子,不去看裏面的情景。
紅鷹的動作很小心,生怕弄壞了她一樣,将她身上的衣服脫掉,然後給她穿上新衣服,因為這件衣服的拉鏈在背後,紅鷹還要抱着飛狐,手夠不到,只好求助冥水:“冥水,你進來一下。”
冥水轉身,走了進去:“怎麽了。”
“拉鏈在背後,你幫我扶一下飛狐,我給他拉上拉鏈。”
“好。”冥水從紅鷹懷裏接過飛狐,輕輕的捧住她的肩膀,方便紅鷹的動作,紅鷹原本臉上是挂着笑的,可是拉鏈拉了一半,他的笑容突然僵住,冥水皺眉:“怎麽了?”說着,下意識的探過身子看了看,那是一道很不明顯的傷痕,似乎是劃傷,又似乎是抓傷,三道小小的傷口,要不是仔細看,根本就看不出什麽名堂。
紅鷹突然起身:“鬼手在哪裏?”說罷,殺氣頓現。
冥水吓了一跳,似乎也是想到了什麽,立即将飛狐的身子放下,扣住紅鷹的手臂:“紅鷹,不要沖動。”
紅鷹一把甩掉冥水的束縛:“那是鬼手的手法,這世界上除了他,沒人能夠造成這樣的傷痕,一定是他,一定是鬼手殺了飛狐。”
“紅鷹,憑這個,根本就不夠證據。”
“我不需要什麽證據,我要為飛狐報仇。”紅鷹一把抓住冥水的衣領,眼眶赤紅的說道:“鬼手他怎麽可以,飛狐一直把他當做大哥啊,他怎麽可以。”說着,紅鷹已經落下了淚,紅鷹的唇顫抖着,想說什麽,卻再也說不出一句話。
冥水看了看飛狐,那蒼白的臉似乎在告訴他們,她死之前,有多麽的痛苦,冥水突然驚道:“白蝶去找鬼手了,而且,她很不對勁,白蝶是我們之中最了解鬼手的人,她一定是猜到了什麽,如果真的是鬼手殺了飛狐,那就糟了,白蝶有危險。”
紅鷹頓了一頓,說道:“那還等什麽,快走啊。”
兩人立即沖了出去,紅鷹将門關上之後,無聲的說了一句:“等我,我很快就來。”
兩人來到國安局大廳,随手抓了一個同事,問道:“看到白蝶了嗎?”
“白蝶?已經走了,我看到她和資料庫的鬼手一起走了。”
二人大驚,立即沖了出去,白蝶的車子還在停車場,鬼手的車子已經離開,很顯然,兩人是坐同一輛車離開的,冥水和紅鷹立即上了車,沖了出去。
紅鷹有些着急:“他們會去哪裏?”
“如果真的如我們所料,白蝶應該會帶着鬼手去帝豪後巷。”紅鷹的身子顫了顫,随即握緊拳頭,冥水繼續開車,朝帝豪方向開去。
此時的鬼手和白蝶,已經到了巷子,鬼手四下查看着什麽,良久,起身說道:“白蝶,根本就沒有線索,回去吧。”轉過身,鬼手才看到白蝶根本就沒有任何行動,而是眼神淩厲的看着他,鬼手皺眉:“為什麽用這種眼神看着我。”
“紅鷹說,飛狐最後在電話裏說,他怎麽會在這裏,這個他,明顯是飛狐所熟悉的,你我都非常清楚,飛狐平常除了和我們比較熟悉之外,根本就沒有別的熟人,如果只是認識的人,她大可不必這麽驚訝,最多就是認為對方也是來帝豪玩的,也就是說,在她眼中,這個人,是一個不應該出現在這裏的人。”
“你想說什麽?”鬼手眼眸眯起,冷漠的看着她。
“如果我沒有記錯,那天晚上原本飛狐約我們大家一起吃飯,我說我要陪我妹妹,你說你有些累了,要早點回去休息,冥水則說要陪着家人,老大沒空,我們沒有通知她,一個原本說要好好在家休息的人,如果出現在那裏的話,要是我,也會覺得奇怪。”
“所以呢?”
“為什麽?為什麽要殺了飛狐。”
“白蝶,你不該問的。”
“怎麽?現在也想殺了我?”
“你以為我願意嗎?是她自找的。”
“到底是為什麽,你告訴我,為什麽你要這麽殘忍的殺了她。”白蝶幾乎是用吼的,她雙手握拳,全身都因憤怒而顫抖着。
鬼手突然冷笑:“因為她和你一樣,知道了不該知道的事情,她看到我之後,就過來和我打招呼,我當時正好後車廂打開着,她看到了我車裏的毒品。”
“毒品?鬼手,你居然碰毒品?怪不得,怪不得你皮膚這麽蒼白。”
“當時她是有所懷疑,但是我告訴她,這是證據,我說,我懷疑帝豪裏面藏了大量的毒品,她沒有懷疑,然後就跟着我帝豪後面的入口來到這個一個人影都沒有的巷子,就像我們現在一樣。”
“她沒有懷疑你,因為她信任你啊,鬼手,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嗎?”
“良心?”鬼手嗤笑一聲:“你還記得從什麽時候開始,我的皮膚開始越來越蒼白嗎?還記不記得有一次我作為卧底去金三角查毒品的案子,沒錯,從那個時候開始,我就沒有良心了。”
白蝶後退兩步,不可置信的看着鬼手。
“知不知道我做卧底的時候都遭受了什麽,他們說,在他們那裏,沒有誰是不吸毒的,所以我吸了毒,然後,為了該死的任務,我作為一個新人,受盡他們的欺辱,你知道新人要做什麽嗎?喝尿啊,喝我老大的尿,我一個新人,那裏所有人的人都是我的老大,你能想象那段日子我是怎麽熬過來的嗎?”
“這只是任務,沒人會因此笑話你,鬼手,如果你當初告訴我們,我們只會把你當英雄。”
“一開始我也這麽想,但是最終我得到了什麽?五十萬的獎金,特麽誰想要五十萬,我要的是名,我要的是利,我要的是權,你看看秦薇然,來這裏沒多久,從少校到少将,這才多久的時間,我們呢?永遠是生活在她背後的手下,她光鮮亮麗的時候,可想到了我們。”
“鬼手,老大來了沒多久,我們就拿到了勳章,你忘了嗎?而且你應該知道,我們國安六組,本來就是秘密組織,不能公諸于世的,這都是我們該承受的,你忘了當初的誓言嗎?你發過誓,一輩子效忠國家的。”
“沒錯,我做到了,我從來沒有背叛過國家啊。”
“可是你殺了我們的同伴,我們的戰友。”
“白蝶,這麽多年了,你難道還沒有習慣嗎?在我們面前,已經死了多少同伴了,同伴的命在我眼裏,早就已經不重要了。”
“不一樣,他們都是死在任務中,死得光榮,但是飛狐呢,她死在一個她把他當成大哥的人手裏,鬼手,下手的時候,你有沒有一點羞愧,你有沒有一點不忍心。”
鬼手皺眉,頭偏向一邊,顯然不想回答這問題。
“就算你要殺她,也沒必要讓她死的那麽痛苦。”
“那也是她自找的,她和我動手,我自然要出手,不然死的就是我。”
“所以你将她全身的骨頭都打碎了,然後勒死了她。”
“我說過了,是她自找的。”
白蝶突然笑了,笑聲響徹整個巷子,突然,她殺氣頓現,撩開裙擺,從腿上拿出一把短刀,直指鬼手,說道:“既然你沒有把同伴當同伴,那我也沒必要把你當同伴,鬼手,償命吧。”說罷,舉刀朝鬼手沖了過去。
鬼手冷笑一聲:“白蝶,你不是我的對手。”
“別忘了,我們曾經打成了平手。”
“那時我沒有發揮真正的實力。”
“你又怎麽知道,我就發揮了真正的實力呢?”話音落下,刀刃已經超鬼手的脖子砍去。
鬼手後退兩步,手掌撐地,随即彈跳而起,雙手握成爪,淩厲的朝白蝶襲去,白蝶眼眸一眯,身子原地旋轉兩圈,來到鬼手的身後,橫砍一刀,在鬼手的後背上,留下一道血痕。
鬼手立即轉身跳開,眯着眼看着白蝶:“沒想到,你還有這招。”
“我說過了,我不一定用了全力。”說罷,再次舉刀沖了過去,這次,鬼手沒有閃躲,而是直接用手掌抓住了刀刃,任何自己的鮮血從刀刃中流了下來,趁白蝶驚訝的瞬間,狠狠的擡腳,踹向白蝶的肚子,白蝶防備不及,腹部被狠狠的擊中,刀柄脫手,直直的朝身後退了幾步,最終倒在地上。
白蝶吐了一口血,腹部的疼痛,讓她一時無法起身,鬼手冷笑:“我真的不介意多殺一個。”說罷,握着刀柄,朝白蝶走了過去。
白蝶視死如歸,慘然笑了兩聲:“你以為你逃得掉嗎?老大心裏早就清楚,誰是真正的殺手,就算你今天殺了我,就算你能逃掉,總有一天,老大也會為我和飛狐報仇的,老大的能力,你應該非常清楚。”
“她不一定能夠找到我。”
“那你可以試試看,看看到底是你的命硬,還是我的話靈驗。”
“無所謂了,從殺了飛狐的那一刻,我就知道,總要有這麽一天的,不過現在,你的命在我手上。”鬼手倏地舉刀,眼看就要砍下來,卻突然聽到兩聲驚叫:“住手。”
鬼手頓了頓,偏頭看向出聲處,果然是紅鷹和冥水,紅鷹雙眸赤紅,怒道:“鬼手,果然是你,你這個混蛋,放了白蝶。”
“放了她?然後讓你們聯手殺了我,紅鷹,我不怕你,因為你不是我的對手,但是冥水,我不得不防。”說着,鬼手手中的刀毫不猶豫的朝白蝶砍了下去。
白蝶閉上眼睛,原本以為這次真的結束了,沒想到刀刃卻遲遲沒有落下,不禁睜開眼睛,只見那刀刃離她的心口部位只差幾厘米,卻是再也近不了半分,鬼手額頭冒汗,手上因為用力而有些顫抖。
“噔噔噔。”特質的軍用皮鞋在此刻顯得非常突兀,衆人看向發聲處,秦薇然一身迷彩服,一步一步朝他們走了過來,那皮鞋與地面發出的撞擊聲,似乎直接撞到了他們的心裏,讓他們的心跳,跟着這個聲音跳動。
鬼手似乎意識到了什麽,轉頭看向秦薇然,頓時吓了一跳,手下一松,刀柄從手中脫落,秦薇然右手淩空一抓,砍刀竟朝她飛了過去,準确的被她握在手中,除了冥水,衆人都不敢相信,就在衆人愣神之間,秦薇然已經朝鬼手沖了過去。
狠狠的一刀,從鬼手的左臉頰到右胸膛,鬼手睜大眼睛,死亡的氣息不斷的逼近他,讓他整個人都忘了反抗,秦薇然沒有猶豫,又是一刀,砍在他的腹部,鮮血立即飚了出來,鬼手後退一步,秦薇然上前兩步,一把扣住他的脖子,将他甩到一旁的牆壁上,嘭的一聲,鬼手的背狠狠的撞在牆壁上,讓他痛叫一聲。
秦薇然眼眸危險的眯起,舉刀,狠狠的插入他的左肩,力道之大,刀刃竟然穿過鬼手的肩膀,刺入了他身後的牆壁之中。
鬼手嘴角吐出一口鮮血,笑道:“早知道會有這麽一天,沒想到會這麽快。”此刻他臉上淌滿了血,那笑,看起來格外詭異。
“你的命,不該由我來結束,這一刀,為我們死去的戰友飛狐,記住這份痛,她的痛,比這份痛重上十倍不止。”說罷,秦薇然退到一邊,看向紅鷹。
紅鷹整個人都在顫抖,腳步沉重的朝鬼手走去:“飛狐被你打碎全身骨頭,然後被你活活掐死,這一份痛,你無論如何也償還不了。”說罷,紅鷹伸出手,扣住鬼手的脖子,狠狠的一捏,鬼手頭一歪,徹底沒了聲息。
原本,紅鷹打算抓到兇手之後,生生打碎兇手全身的骨頭,然後勒死他,讓他也感受一下飛狐的疼痛,但是面對昔日的戰友,他終是沒有下得了手,紅鷹突然大笑,随即就是大哭,這哭哭笑笑的聲音,讓秦薇然等人寒心。
白蝶起身,臉上也是布滿淚痕,嘴裏無意識的念叨着:“為什麽會變成這樣,為什麽?”
紅鷹突然噤聲,随即抽出鬼手身上的刀,刀刃離身,鬼手立即無力的癱倒在地,如同一灘爛泥。
秦薇然似乎意識到了什麽,立即想要阻止,可是已經來不及,“嗤”,利刃入肉的聲音深深的透過他們的耳膜,刻在他們的腦中,紅鷹握着刀,嘴角勾起一抹解脫的淡笑,微笑着倒在地上。
秦薇然立即上前,抱住他半個身子:“紅鷹,你怎麽這麽傻。”
紅鷹一張嘴,鮮血就吐了出來:“把我和~飛狐……葬,葬在一起。”
白蝶跪倒在紅鷹身邊:“紅鷹,不要這樣,六個死了兩個,夠了,真的夠了。”到最後,白蝶已經泣不成聲,冥水蹲在一旁,也是眼眶通紅,眼角有些濕潤。
紅鷹笑了笑,擡手想要安慰一下白蝶,還沒有碰觸到,手就無力的倒了下去。
冥水頓時流下淚水,急忙掏出手機:“我給姑姑打電話,姑姑也許可以救活他。”
秦薇然扣住他的手:“不用了,讓他去吧,沒了飛狐的紅鷹,活着,也是行屍走肉,讓他們下去團聚吧。”
冥水嘴巴張了張,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葬禮在第二天舉行,秦薇然将兩人的骨灰放在一起,或許這樣的安排,才是紅鷹最想要的,參加葬禮的人不多,除了他們三個,就只有王世軍了。
王世軍嘆了口氣:“薇然,關于國安六組招募人員的事情,就交給你了,到時候将名單給我一份就行。”
“是,局長。”
王世軍看着墓碑上兩人的合照,再次嘆了一口氣,他一直以為,這一對會一直在一起,但是沒想到,他們會以這樣的方式在一起。
葬禮結束後,三人聚在一起喝了酒,随後,各自回家,次日,三人仿佛什麽都沒有發生一樣,繼續上班,作為國安六組的成員,他們心中就算有痛,也只能埋在心裏。
秦薇然照常來到軍區訓練營,向魏他們已經等在那裏,秦薇然昨天沒有來,出了什麽事情,通過王世奎的嘴,他們都已經知曉,不禁都有些傷感,以至于看到英姿飒爽的秦薇然的時候,衆人都是愣了愣,顯然沒有想到,秦薇然的心态如此之好。
雖然秦薇然臉上看不出任何悲傷的情緒,但是衆人還是看到了她微紅的眼睛,恐怕她心中所有的痛苦,只有秦薇然一人知道。
“昨天你們是如何安排的。”
“報告教官,針對教官前天教給我們的拳法,我們進行了模拟戰鬥。”
秦薇然點了點頭:“不管是拳法還是身體的強度,你們都已經很好,現在的你們,缺少的就是歷練,我已經替你們安排好,半個小時後出發,前往原始森林進行野外訓練。”
“是,教官。”
到達目的地之後,秦薇然說道:“這次我會在另一邊等你們,我想,記住,你們只有八天的時間。”
“是,教官。”衆人帶好背包,毫不猶豫的朝森林入口沖了進去,秦薇然這次還帶了幾個助手,幾人開着車,繞着山路開到另一頭。
十個人在一起,多少還是能夠互相照顧一下的,剛開始,大家有水有糧食,也沒有碰到野獸,所以還算順利,但是越是往深處走,大家就越覺得這森林太過危險。
王世奎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我一開始還想着八天時間是不是有點多了,現在才知道,八天時間真的有些危險,都說這原始森林越是深處,就越危險,大家可千萬不要單獨行動,不然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李文斌點頭:“世奎說得有道理,大家不要走散了。”
向魏突然停住腳步,衆人随即跟着他停下,柳萱問道:“怎麽了?”
向魏皺眉:“你們聽,是不是有聲音。”
衆人立即安靜下來,仔細的聽着,果然,草叢中似乎有聲音,還沒反應過來,衆人就看到一頭老虎從草叢中漫步走了出來。
十人立即聚在一起,驚道:“真是好的不靈壞的靈,現在我們怎麽辦。”
顧衛冕冷哼一聲:“退無可退,只能是殺了這頭老虎。”
“我們又不是武松,而且,這頭老虎看起來好大只,和動物園裏的根本不一樣啊。”王世奎大叫着,手上卻不含糊,立即從背包裏拿出手槍,裝上消音器,朝蓄勢待發的老虎腳邊射了一槍。
趙天佑皺眉:“你為什麽不直接打死它。”
“喂,這可是老虎,一槍打不死的,要是傷了它,他一發怒朝我們沖過來,難免會有人受傷,所以我想吓跑它,你看,它不敢上前了。”
衆人一愣,随即看向老虎,果然,老虎在原地徘徊,不敢上前,衆人朝王世奎伸出大拇指:“沒想到關鍵時刻,你還是挺管用的啊。”
王世奎嘿嘿一笑:“那是當然,平常我爺爺經常和我講以前打仗的故事,正好和我說過,有次在叢林裏和老虎戰鬥的場面。”
衆人立即學着王世奎的做法,裝上消音器,朝老虎四周設計,馬天忠問道:“為什麽要裝消音器啊。”
衆人看了他一眼,齊聲道:“笨啊,難道你想把整個山林的野獸都引過來嗎?”
馬天忠愣了一下,随即不作聲了。
秦薇然耳朵上帶着耳機,聽着衆人的談話聲,暗自松了一口氣,一開始聽到他們說老虎的時候,她還吓了一跳,幸好,王世奎還算機靈。
其實從一開始,她就已經在幾人的背包裏還有衣服上都裝了微型竊聽器,以便從他們的談話中,知道他們是否安全,如果他們碰到危險的話,她會以最快的速度趕到他們那裏,這款竊聽器的另一個好處,就是可以追蹤他們的位置,向魏他們作為種子兵,她當然不會把他們的生命當做兒戲,沒有萬全的準備,她也不會讓他們進入這裏。
八天的等待,盡管這其中危險重重,但是好在,十人還是一個不少的回來了,對此,秦薇然非常滿意。
從他們的神色當中,秦薇然知道,這八天,讓他們成長了不少,他們已經褪去了一開始的青澀,現在的他們,是真正的戰士。
在這片森林中,他們碰到了老虎,碰到了狼群,還有各種各樣的猛獸,他們也從一開始的不配合,到後來的默契無比,這其中的轉變,秦薇然都非常清楚。
秦薇然看着站在她面前,衣衫破爛的衆人,沒有任何輕視以及嘲笑,正色道:“你們沒有讓我失望,我會盡快将你們的新資料送到軍委會,三天之後,在軍區訓練營集合,到時我會宣布對你們的授銜以及崗位安排。”
“是,教官。”
種子兵,每年都會有,但是能夠真正從種子兵中脫穎而出的,不一定會是全部,往年,每年都會有一人淘汰,回到自己先前的崗位,不會有任何授銜和其他安排,不知道今年,在秦薇然的訓練下,會不會有所不同。
周明臣上前一步,敬了一個軍禮,說道:“教官,據我所知,種子兵結束訓練之後,都會有一個考核,成績最差的,就會被淘汰,今天難道沒有這樣的考核了嗎?”
“誰說沒有,你們不是已經考核過了嗎?”周明臣和衆人都是愣住,秦薇然指着他們腳邊的背包:“這裏面有最新型的微型竊聽器,這幾天你們的一舉一動,我都非常清楚,誰有資格通過,我已經心中有數,明白了嗎?”
“明白,教官。”周明臣不再有疑問,後退一步,歸隊。
“上車。”秦薇然一聲令下,衆人立即上車,幾輛車子先後離開,朝市區開去。
來的時候,他們是坐軍用飛機過來的,回去的時候可沒那種待遇,他們只從機場坐飛機回去的,雖然走的是專用通道,但是他們看着自己破破爛爛的衣服,以及機場中各色各樣的目光,頓時覺得無地自容,不禁都低下了頭。
秦薇然突然冷喝一聲:“你們是軍人,記住,就算是死,你們也不能低頭。”
“是,教官。”他們對秦薇然的話已經是自然而然的聽從,立即都是昂首挺胸,軍人氣質盡顯無疑,幾乎同一時間,他們就感覺到一批尊重以及自豪的目光。
機場中的每一個人,都在為他們驕傲,這就是他們華夏的軍人,就算是如此落魄,他們依然站得筆直,看到這樣的軍人,衆人心中不禁有着強烈的安全感,以及濃濃的自豪感。
回到京都,秦薇然先把衆人送到軍區訓練營,随即驅車離開。
回到自己公寓的時候,天色已經暗了下來,秦薇然打開門,發現燈亮着,進屋之後,秦薇然四處看了看,并沒有看到傅雲的身影,以為他是走的時候忘了關,也沒有在意,直接進入浴室洗澡了。
這八天,秦薇然也是過得十分不舒服,別說洗澡,就連睡覺都沒有好好睡,雖然她在末世的時候已經習慣了這種生活,但是回到家後,第一件事還是給自己洗個澡,放松一下。
秦薇然泡了一會兒,就起身将身上的泡沫沖掉,因為沖水的聲音以及對家的放心,秦薇然并沒有注意到,剛剛有人開門進來,當然,這個房子,除了秦薇然,會開門進來的,也就只有傅雲了。
傅雲這兩天一直都住在這裏,秦薇然說出去幾天,但是沒說到底是幾天,所以這兩天他每天都在這裏休息,而且每天晚上都會從傅家莊園帶飯過來,為的就是萬一秦薇然回來還沒有吃飯,會餓肚子。
這幾天,他算是在傅家以及常笑等人面前,徹底的成為了一個好好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