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XX電影是一部新上映的科幻片,評分還不錯,不過田子平時很少關注科幻片,嗯,就是去還個人情,看什麽都無所謂了。
第二天田子化了淡妝,很精神,走進電影院,趙亞生已經在等候了,只見他看到田子那一刻,眼睛裏散發出一股欣喜,似乎重新認識了一般,的确,那天田子在火車上一路旅途勞頓加上失竊,哭的妝都花了,狀态很差,經過這兩天休整,精神好了很多。趙亞生左手拎着一大堆零食,飲料等,右手在使勁兒的揮,帶動這個身體像個鐘在擺動,似乎他們之間隔着人山人海,需要踮起腳尖沒過頭頂才能看到彼此,其實他們中間只有空氣,偶爾有個小朋友跑過,媽媽跟在後面緊緊追着,田子感到很好笑。
來的有點早,他倆找個位置坐下等待開場,這邊的軟椅共分兩種,有供倆人坐的,有供N個人坐的,田子目光掃過兩邊,不想倆人挨得太近,會尴尬,于是兩人座首先被pass了,田子又希望趙亞生先選,這樣自己可以選離他遠一點的位置。但是趙亞生雖然手裏拿着一堆東西,還堅決秉承着女士優先的原則,站在她後面亦步亦趨。田子在一個長長的軟椅最邊上的位子坐下,趙亞生施施然踱過去緊挨着田子坐下,把一堆東西放在緊挨着自己的另一側座位上,這時一股強烈的男性氣息飄過來,湧入田子的鼻息,田子噴灑在身上的化妝品和淡淡的女性體香也沖擊着趙亞生的心田,空氣中頓時彌漫着淡淡的暧昧的氣息。這時無論任何人從任何角度看見他倆,都會誤以為是一對情侶。
來看這場電影的人很少,田子抱着最愛的爆米花,吃的起勁兒,趙亞生眼睛看着電影,心卻一直留意着田子這邊吃的狀況,看看田子有沒有什麽需要,希望能找到一個可以效勞的機會,比如喝水把衣服弄濕了,比如爆米花灑在身上了,趁機可以有些肌膚方面的接觸。但是電影過半了,這樣一個機會還是沒找到,本來不想跟田子搶爆米花吃的趙亞生,也只好演繹電視裏的經典橋段:在女生手伸進桶裏抓爆米花時,男生也無意中把手伸過去抓爆米花,結果抓錯了對象,抓到了一只細嫩溜滑的小手,滿臉的驚訝錯愕。也只有這樣了,趙亞生告訴自己,于是把每一個步驟每一個表情在心裏預演了一遍,開始行動。只見他眼睛專注地盯着電影,趁田子手伸進爆米花桶時手也裝作不經意間地伸過去,結果田子發現了這只粗壯的大胳膊,順勢把整桶爆米花遞過他:“我以為你不愛吃呢,都快被我吃完了。”
“沒有,我……”現實打亂了預演的節奏,趙亞生想解釋卻不知道該說什麽。
“你吃吧,我不想吃了”田子把一整桶爆米花丢給他,順手拿起一瓶水,擰開,仰頭喝水。
趙亞生很氣餒,唯有緊緊抱住爆米花桶,一粒一粒往嘴裏送。
電影結束,散場了,走出電影院,倆人站在馬路邊,趙亞生要送田子回家,田子堅持拒絕了,本來倆人的方向就相反,再加上田子好強慣了的,田子不想打破這種距離感。計程車來了,田子靈巧地跳上車,把趙亞生堵在車外,指揮師傅迅速出發,扭頭回望漸行漸遠的身影,田子勝利地揮揮手,趙亞生很無奈。
之後幾天,趙亞生給田子發信息,田子僅僅出于禮貌偶爾回複下,語氣也是淡淡的,也沒有答應趙亞生再次見面的邀約。田子對擇偶對象是有要求的,她喜歡有主見的男生,當然,這并不否認外貌的重要性。趙亞生身高172CM,國字臉,細長眼,外貌上不算差,但是究竟有沒有主見,田子并沒有看出來,或者說,目前田子尚沒有怦然心動的感覺。所以田子現在還是理智大于情感,她決定先冷下來,暫沒有進一步發展的計劃。
田子這邊愈是冷靜,趙亞生那邊就愈是熾熱。一條條信息發出去,等不到回應,趙亞生的信息發的更頻繁了,一枝枝丘比特之箭不斷射出。田子巋然不動,置之不理。真正促使田子開始動搖的,是舍友梁秀的離開。
梁秀是和田子一起出國去日本的7個人中的一個,也是和田子關系最好的一個。來日本兩年後,有4個回國了,又一年後,剩下的只有梁秀和田子了。她們這批出國的學生,并非家庭優渥,出國來游玩消費的,而是家境普通,想來日本掙高工資的。她們也沒有在日本定居的打算,或者說沒有在日本買房的錢,所以掙了兩年錢以後,都回國去找對象,搞定婚姻大事去了。
偌大的公寓裏,熟悉的舍友陸續離去,留下一個個空床位,再迎來素不相識的租客,不管怎樣,還好有一個貼心知己相偎相依,現在,連這個知己也要走了,田子的心像海邊的岸,被漲潮層層緊逼,不斷被孤寂侵占,卻無路可退。
又到了一個周末,清晨的陽光透過落地窗的窗簾照射過來,把田子從睡夢中叫醒,田子起身,拉開整個窗簾,伸個懶腰,沐浴在陽光裏。這種感覺真好,似乎驅散了很多負面情緒,給全身注入了很多積極的能量,田子喜歡這種感覺,這種感覺讓她想跳舞。于是,簡單洗漱完畢,用過早餐後,田子趨步來到練舞房。
練舞房離田子住處不遠。從來日本那天起,這個練舞房就一直陪伴着田子。田子有一個習慣,每到一個地方,第一件事就是考察一下地形。或騎自行車,或步行,但絕不乘坐交通工具,因為那樣會降低身體和周圍環境的感應。當田子發現附近這個拉丁舞練舞房時,很興奮,大學時期她就特別羨慕那些跳拉丁舞的,可惜每月生活費有限,還要報班學日語,一直沒有實現。拿了第一個月工資後,田子就來上了
第一節課,圓了自己學拉丁舞的夢。
拉丁舞勁爆狂野,動作與動作之間斷裂卻果斷銜接,是短時間內速度和激情的迸發。這和田子性格很像,好強、行動力強,幹淨利落、有主見。田子喜歡跳舞時與音樂的和諧共鳴,也喜歡跳完舞後大汗淋漓的釋放,這是一場與自我的對白,無論是生活得意還是失意時,這場坦誠相待的拉丁舞總能帶來心的寧靜。
最後一曲倫巴跳完,田子額頭冒着細汗,她坐在長椅上休息,這時手機響了:”明天有時間嗎?要不要一起去東京灣逛一下?”
田子把頭後仰,靠在牆上,思考要不要去。來東京三年多了,一直沒有去東京灣逛逛,看日劇時,每每看到東京灣美輪美奂的夜景和彩虹大橋,就心慕神往。但她想與一個自己喜歡的人一起去,她一直在等這個對的人出現。趙亞生會是這個對的人嗎?她不知道。但梁秀馬上要離開了,她希望有個人可以傾訴一下。
“好。”田子回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