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分離
梁斯言回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呆呆坐在門口一動也不動的梁月。梁月實在是還沒有從這個消息中回過神來,剛剛失去爹娘,現在又要失去唯一的哥哥,這就是是要鬧哪樣呀。
雖然爹娘不在了,但是還好有一個哥哥,讓別人不敢拿自己怎麽樣。在這樣的舊社會裏,家裏要是沒有一個男子,那些親戚可以随便将你怎麽樣,想賣了就賣了,賣了還拿不到錢,就連告官都沒法告,因為這個時候就是這麽規定的。
所以,梁月很是擔心,梁斯言這一走,自己那無恥的二嬸會怎麽樣。好吧,梁月完全忽略了還算公正的祖母。
“小月,你怎麽了?”梁斯言走到梁月面前問道,不理解為什麽自己出門一趟妹妹就變成這個樣子了。
梁月聽到梁斯言的聲音,這才回過神來,将剛才村長來通知的消息告訴梁斯言。
“怎麽會這樣?”梁斯言喃喃自語道,臉上也有些擔憂的樣子。
家裏的氣氛一下子就被這件事弄得糟糕起來,就好像空氣都無法流動了一樣,凝重得讓梁月受不了。
而且,讓梁月擔心的事情還不止如此,這個戰亂的年代,當兵那就是要上戰場的,是死是活,那可就不好說了,而且,死亡的可能是比活下來的可能要高得多。
一個晚上梁月都沒有睡好,要麽就是迷迷糊糊的,要麽就是噩夢連連,不停的夢到梁斯言死了,二叔二嬸獰笑着将自己賣給別人,她不停的求救,但是周圍的人只是一臉她在無理取鬧的樣子,完全無動于衷。
梁月一下子從噩夢中驚醒過來,一時間竟然分不清剛才那只是一個夢還是已經真實發生的,喘了一會兒氣之後才想起來,剛才那只是一個夢,是一件沒有發生的事情,心裏這才平靜下來。
“小月,你怎麽了?”旁邊傳來梁斯言溫柔的聲音,有着淡淡的關心,以及擔憂。
“沒事,就是做了一個夢而已。”
旁邊的梁斯言并沒有說什麽,室內安靜極了,梁月甚至能聽到梁斯言的呼吸聲,有些詭異的感覺。
不過随即旁邊又響起了窸窸窣窣的聲音,然後中間的簾子被拉開。接着月光,梁月能看到是梁斯言,他走了過來,坐在自己的床邊,一臉溫柔的表情,對着自己說:“小月是不是睡不着,要不要哥哥陪你?”
月光從狹小的窗戶裏照射進來,照在梁斯言身上,讓他看起來真的是俊美得不可方物,卻又顯得那麽的不真實,似乎下一刻就要消失了一樣。
梁月被自己這詭異的想法驚住了,不過也只是一瞬間的事,下一秒,梁斯言又變回了那個梁月熟悉的哥哥。
“小月,要不要我陪你睡?”梁斯言再一次問道。
雖然理智對梁月說:你都已經二十幾歲的,睡覺還要人陪着,你好意思嗎,還是一個十幾歲的男孩。
但是另外一方面感情又對梁月說:有什麽不好意思的,你現在已經那個女強人梁月了,你現在只是八歲的小女孩梁月,而且那是最疼你的哥哥,沒什麽不好意思的。
梁月猶豫了一會兒,然後點點頭,随着她的這一點頭,心裏似乎有什麽東西轟然倒塌了,再也不複存在。
借着朦胧的月光,梁月看到梁斯言躺在了自己身邊,随即便感覺到一雙大手輕輕的撫摸着着自己的背,耳邊是梁斯言雖不好聽,但是溫柔的聲音:“小月不要想太多,快點睡吧。”
這句話似乎有什麽神奇的力量,梁月真的很快就睡着了,直到天亮也沒有再做噩夢,睡得很不錯。
天亮之後,該面對的問題還得面對。梁月默默的嚼着饅頭,沒有說話,坐在她對面的梁斯楊卻說:“小月,我待會兒上街買點東西,可能中午不會回來。”
“恩,我知道了。”
接下來的幾天時間,不管是梁月,還是梁斯言嗎,都在為離開當兵做準備,再加上還要曬糧食,梁月真的是忙得連出門都沒有時間。
轉眼,七天便過去了,也到了梁斯言離開的日子。其實離開這一天很是平常,就好像只是很平常的出門一樣。
梁斯言在家裏等待着村長的到來,桌子上面放着已經收拾好的包袱,還是有些不放心的叮囑梁月:“小月,你一個人在家裏要小心一點,特別是晚上,無論是誰都不要理會,要是實在不行的話,你就去央求祖母來和你一起住。”
“我知道了,哥,我會小心的。”梁月停頓了一下,然後才接着說,“哥,你也要小心點,不要受傷。”
其實,梁月想說的是你千萬不要死了,但是想想這樣說實在是不怎麽吉利,所以就改成不要受傷。
這時候,門外傳來了村長的聲音:“斯言,走了。”
梁斯言拿着包袱就出去了,梁月也跟着走出去,這才發現這次人數還不少,村裏每一戶人家都有有個人。梁月數了一下人數,這一次征兵就将村裏大半的勞動力給抽走了。而且,梁月還在這些人裏面發現了自己二叔。
“好了,走吧。”村長面無表情的說道。
梁月仔細的看了看,這些人裏面并沒有村長家的人,看來是當官就是好,即使只是一個微不足道,壓根兒就不能算是官的村長,都是有特權的。
梁月目送着這些人離開,然後……,然後該做什麽做什麽。
将還沒有曬幹的糧食全部攤開,繼續曬着。梁月思量着,要是今天不下雨的話,應該就能夠裝倉了,不過還要将交給地主的租子和要叫的稅都扣出來,剩餘的才能裝倉。
傍晚時分,太陽快要落山了,已經沒有了之前的威力。梁月拿起一顆稻谷咬了咬,非常硬,已經沒有水分了,可以裝倉了。
梁月将曬幹的糧食篩選幹淨,将裏面的雜物和空殼的全部篩選出去,在隔壁孫海棠的幫助之下,将需要交的租子和稅全部稱好,然後将屬于自己的糧食裝起來。
“小月,沒想到你家的收成還挺好的,我看比村裏所有人的收成都好。”孫海棠說道,“是不是有什麽訣竅?”
“只是運氣好罷了。”梁月客氣的說道。
“小月你叫租子的時候說一聲,我幫你将糧食推過去。”孫海棠說道。
梁月笑着說了聲謝謝,然後孫海棠便回自己家去了。将糧食全部都堆放在屋裏,梁月便出門去借獨輪車。
在這個地方,馬匹也很少的,很多時候都是用獨輪車運送東西,但是這東西也不是每戶人家都有的,至少梁月他們家就沒有。
梁月将門關好,然後往宋玲家走去,他們家就有一個獨輪車。在梁月家後面,還有一戶人家,由于房子修建的位子是在後山坡上,所以屋子的前面是用石頭硬生生砌起來的一塊平地,房子這才修建在上面。
這戶人家不僅用石頭硬生生砌起來一塊平地建房子,還修了一個高高的院子。梁月便要從他們家門口經過,而且這條路在那戶人家那裏便轉向了,在轉角處,由于被高高的圍牆和石頭砌的地基遮擋,這個轉角兩側的人都無法發現彼此。
梁月便是沿着這條路往宋玲家走去,還沒有走到拐角的地方,就聽到有熟悉的說話聲,是這戶人家的女主人,一個三十幾歲的中年婦女,家裏只有五個兒子,一是女兒都沒有,在村子裏那真的是尾巴都要翹上天了,拽得不行。
“你看,那不是趙春花嗎,又在那裏勾引誰呢?”
另外一個梁月不她熟悉的婦女聲音響起:“現在她男人不在家,更加有恃無恐了。”
“就算她男人在家,也管不住她呀,前段時間,她還不是勾引過梁大的兒子,還沒有十五歲呢,她也下得了手。”這又是另外一個聲音,也都是村子裏的婦女,很是年輕的感覺。
梁大便是梁月的爹,因為排行老大,所以村子裏的人一般都叫他梁大,至于他的名字,則是沒有人叫的,他們正在說的人,很顯然就是梁斯言,所以梁月連忙停下腳步,聽聽他們接下來會說什麽。
“你嫁過來沒多久,所以不知道。趙春花當年可是一門心思的想要嫁給梁大,可是她家自持她長得好看,要的聘禮是在太多了,梁家付不起,只好另外娶了一個。”
“難怪呀,不過梁大的兒子長得倒是挺像他的,而且小小年紀就這麽俊,長大了怕是更不得了,也難怪那個水性楊花的女人人耐不住。”
“說起來,前些日子她家梨花将梁大的女兒推下水,差點凍死,你們說,是不是趙春花教的?”那個稍微年輕的女子問道。
“那肯定的呀,那個小心眼的女人,當年沒有嫁給梁大,心裏肯定嫉恨着呢,舍不得弄死梁大的兒子,還舍不得弄死他女兒嗎。”
……
梁月不知道他們說的是不是真的,不過也足夠一排的烏鴉從她頭頂飛過,致留下一排黑線。簡直是太扯了,梁月心裏忍不住想着。
作者有話要說: 估計有誤,明天長大。
想修改一下文,将空間去掉,糾結……o(︶︿︶)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