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27】 “哥哥?” “嗯
白啄的膝蓋只是隐隐有些痛意, 不嚴重,不會留下什麽疤,更不會影響走路, 但他們速度卻比平時慢了将近一半。
一個刻意放慢, 一個有意配合,頻率出奇地一致。
相伴而行的兩人安安靜靜, 沒人刻意尋找話題,也沒人故意憋着不說話,但他們之間那種無形的磁場卻尤如實質般存在,那層透明的保護膜把他們牢牢護在裏面, 與外部的環境隔絕起來,旁人很難踏進去哪怕半步。
白啄走在許厭身旁,雖然沒說一句話但她的心卻格外踏實。
他們今天去的還是那家生煎店,都坐好等着上菜了白啄心中還在反思:她有時是不是還是考慮太多了, 導致錯過了些什麽。
冷靜理智固然好, 但飽含熱氣的沖動有時也能得到意想不到的成果。
想到這兒,白啄鄭重開口:“許厭。”
正在用熱水燙碗筷的許厭微微擡眸, 傳來一個詢問的眼神。
白啄桌下的手按在剛撞到的膝蓋上揉着,試探着問道:“我們現在是朋友吧。”
白啄有些緊張, 正在揉膝蓋的手下意識加大力氣,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許厭。
許厭頓了下,接着低頭繼續剛才的動作, 把燙好的筷子放好, 把小碗外部的水漬用紙巾擦幹淨。
“你看,我們,我們......”見他沒回答,白啄心中有些焦急, 她想說的有很多,但千言萬語最後只彙成了一句話,彙成了她最想說的那句話,“那時候就是朋友了。”
什麽時候,白啄沒有明說,但她知道,許厭也知道。
但是白啄很沒底氣,畢竟那時候要不是她,許厭也不會受傷。
想起來這幾次許厭的避而不談,白啄抿了下唇,開口道:“你要是忘了也沒關系,我們可以重新認……”
“沒忘。”許厭卻淡淡出聲打斷,他把剛才燙好的碗筷放到白啄面前,擡眸望着她,“膝蓋還疼不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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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啄滿腦子的“沒忘”,她雙眸驀地亮了幾度,閃着光似的,她看着許厭,再一次确認道:“那你承認我們是朋友了嗎?”
許厭:“……”
“白啄。”許厭不明顯地嘆口氣,看着她再一次問道,“膝蓋還疼嗎?”
這時白啄很執拗,似是非要聽到一個确切的、由許厭親口說出的答案。
她太焦急,心不靜,所以平時能聽出來的話外音此時卻理解不了。
“你還沒回……”白啄說了幾個字就猛地頓住,突然有些明白過來,她愣愣地看着許厭,嘴角不受控制地揚起,臉上的笑容越擴越大。
半晌,白啄彎着眼睛來回搖頭,回道:“不疼了。”
白啄像是确認什麽似的叫道:“許厭。”
許厭回道:“嗯?”
白啄卻不說什麽,只是再一次叫道:“許厭。”
知曉她的想法,許厭配合道:“嗯。”
盡管只是一個字,但每次都得到回應讓白啄的心穩了些。
白啄看着拿水壺的許厭,突然叫道:“哥哥。”
叫完白啄就下意識屏住呼吸等待着他的回答。
許厭往杯子裏倒水的動作頓了一瞬,接着才聽到他回:“嗯。”
雖然還是一個字,卻聽得白啄松開了微微提着的那口氣,這時她的心才徹底穩定下來。
白啄低頭無聲笑了許久,才擡起頭說:“那我以後是不是可以像曹霖一樣?”
許厭聽到她的話微微皺眉不解道:“像他幹什麽?”
白啄脫口而出:“找你啊。”
有事沒事都能找,不用見個面要靠偶遇,不用吃個飯要挖空心思找借口,不用......沒有任何立場參與到你的事情之中。
白啄想得到個承諾,又怕表現得太過得意忘形,所以說完這句話她就不敢再看許厭,正好餘光瞥到來人,慌忙轉了話題:“生煎來了。”
白啄垂眸有些慌亂,許厭沒說話,只是擡手把剛才倒的溫水放到了她的手邊。
白啄握到手心,小聲道謝。
今天白啄沒穿防曬衣,腕骨的傷疤清晰可見,許厭看着那道疤,嗓子無端有些發癢。
許久,他才低聲說:“可以。”
吐出這兩個字,許厭像是才把心中那顆硌得他不舒服的小石頭扔了出去。
許厭聲音太小,白啄沒聽清,擡頭反問道:“嗯?”
看她因為剛才的事心虛眼神還有些閃躲的表情,許厭眼中不自覺地快速閃過一絲笑意,随即垂眸搖搖頭沒說話。
但白啄的眼睛驀地瞪大,她吃驚地看着許厭。
他是笑了嗎?
剛剛是笑了吧!
那個笑容一閃而過,太快了,快到白啄不敢确認,快到許厭自己都沒發覺。
“許厭。”白啄的心比平時跳得快了點,見許厭擡頭,她說,“我很開心。”
許厭笑了,也許是她眼花看錯了,但許厭可能笑了這個假設都足夠讓白啄開心,甚至幸福。
“所以,”白啄說,“今天可以讓我請你吃飯嗎?”
此刻的白啄笑着,她笑容狡黠,眸子發亮,這樣的白啄沒人能把她和以前被稱性子過分沉靜的人聯系在一起。
白啄現在笑着的模樣,就像只偷偷得意的小狐貍,連她的那顆小虎牙都在訴說着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