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當紅流量巨星言澤公布婚訊,并在微博上曬出了結婚證的當天,微博癱瘓了。
之後,言澤的神秘妻子瞬間被扒了個底朝天。
——謝汀雪,是他的助理,也是他的高中同學。
不僅如此,連謝汀雪的家庭背景個人資料,全網曝光:
“她媽媽在我們當地一個領導家做保姆,這女的不安分,家裏有男人,還想勾引領導小三上位,結果事敗,光着身子被人家老婆連夜趕了出去,保真!領導姓梅,你們一查就能查到,本地人都知道!”
“謝汀雪親爸蹲過監獄,她高中畢業就沒再上學!就一文盲小太妹!指不定還是個坐過臺的野雞!”
“我家有親戚是圈裏的,謝汀雪攀上言澤後,立刻給她媽在老家買了個別墅,母女倆這幾年一直靠言澤養,住豪宅開豪車,飛揚跋扈一副市井小民的算計嘴臉……”
“我就說個我知道的料,這個女助理不簡單,她媽是小三,她也是小三,手段十分了得!之前跟言澤好的明明是小花顏亞茹,而且言澤和顏亞茹高中時就互有好感了,一起藝考,又一起出道,娛樂圈雙顏cp誰不知道?媽的,被這個姓謝的賤貨截胡!”
“哇!竟然有這麽不要臉的女人,真是惡心到我了!言澤你要結婚可以,但我只接受你太太是顏亞茹!”
“澤澤!不要被賤人騙了啊!!你是被她下降頭了嗎!雙顏黨哭暈,我們顏亞茹哪裏不好!”
“悄悄說,這賤女人會不會是靠懷孕擠掉顏亞茹上位的……”
“我是她高中同學,當年謝汀雪在我們學校風評就不好,裝清純裝柔弱,婊得很,惡心的一比!”
“艹,我吐了!不要臉的賤三!!”
龍城某高層公寓樓下,年輕嬌小的女人倒在血泊中,白色紗裙上滿是血,像只折斷了翅膀的蝴蝶。她很漂亮,只是漂亮得有些單薄,淡眉薄唇,如紙一般。
她瘦白的手指抓着一只白色的手機,屏幕閃爍着,停留在信息發送界面。
——“言澤,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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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上,落地窗大開着,風吹起窗簾,站在那裏的人茫然地看了看自己的雙手,又看了看樓下倒在血泊中的女人,臉色一變,匆匆離開。
燕城一號演播廳內,中秋晚會正在第一次彩排,為了提高收視率,摸魚娛樂采用了直播的方式采訪後臺表演嘉賓,因公布婚訊登上熱門的言澤正是本次直播采訪的重中之重。
言澤長相張揚,挺鼻薄唇,長着一雙桃花眼,氣質明豔又冷冽。
但他本人十分好相處,親切幽默,對工作人員态度極佳,從不耍大牌,深受媒體喜愛。如此反差萌,也是他擁有高人氣的原因之一。
面對滿屏刷言澤你知不知道你被那個女人騙了的彈幕,記者微笑問道:“婚禮什麽時候舉辦,能透露一下嗎?”
言澤淡淡一笑,無差別釋放魅力,眼中喜悅半點不假:“快了,我太太喜歡雪,所以打算今年冬天辦……”
“婚禮會對媒體公開嗎?”
“應該不會,還是想請親友和高中的同學來……”言澤說到一半,經紀人快步走來,表情凝重跟他耳語了起來。
好久之後,經紀人才說完,苦着臉靜靜看着他。
言澤懵了,他表情很迷茫。
“在哪?”言澤輕輕問道。
經紀人低聲道:“送到市中心醫院了。”
言澤原地愣了一會兒,發瘋似的跑了起來。
幾家媒體跟着追了上去:“大新聞!采訪中途,言澤忽然丢下一衆記者狂奔出演播廳!!”
車飛馳到了市中心醫院,言澤跌跌撞撞從車內跑出來,在門口摔了三次,蹭了一手的血,自己卻渾然不覺。
“……謝汀雪在哪?”
無人回答。
言澤紅着眼,問道:“謝汀雪……太平間……在哪?”
他聲音異常平靜,問完,身體卻顫了起來。
跟在後面的直播媒體們驚愣了,只有鏡頭還默默記錄着。
一個醫護人員帶言澤過去,言澤雙眼血紅神情恍惚,這讓他的臉像處在某種奇異的矛盾中,悲傷又猙獰着,平靜卻幾近瘋狂。
拍攝被醫院叫停了,但這個片段卻在網絡平臺上瞬間引爆。
有人想起了警方剛剛發的通報,三個小時前,有個女人在燕城的一個豪華小區跳樓自殺,從死者的年齡和姓氏推測,應該就是謝汀雪。
之後,謝汀雪自殺這個話題迅速登上了熱門。
那些小三、太妹、心機謝汀雪的爆料悄悄退場,營銷號瘋狂轉發抵制網絡暴力的話題,很快就替警方定了案——“網友們的網絡暴力,致使謝汀雪跳樓自殺。”
言澤走進太平間,茫然看着臺上蓋着白布單的屍體。
他有些懵,慢慢走過去,輕柔揭開白布單。
警察問道:“是她嗎?”
言澤看着靜靜躺在臺上,白紗裙上染着血花的謝汀雪,慌亂搖了搖頭,語無倫次道:“不……不是的,不是……”
警察同情道:“我們要确認死者身份,她是謝汀雪嗎?”
言澤愣了好久,終于慢慢點了點頭,拉着她冰涼的手,跪地痛哭起來。
警察拿出一部碎屏的白色手機,它裝在透明的袋子裏,還在不停地震動着。
“這個是死者的手機。”警察說,“死者從樓上墜下後,手中握着她的手機。我們在調查事故原因,你知道她手機的解鎖密碼嗎?”
言澤機械地點了點頭,手顫抖着,輸入自己的生日,屏幕解鎖後,他看到了那句話。
“言澤,對不起……”
這句話,她還沒有發送出去。
言澤的淚水朦胧了視線。
警察安慰道:“可能是最近網絡上的言論讓她壓力太大……”
言澤抱着手機,蜷縮起來,無聲哭着。
經紀人跟了進來,見此情形,跟警察說了幾句,兩人走了出去。
謝汀雪死了。
言澤抱起她,她輕的像片樹葉。
“為什麽?”言澤自言自語道,“是因為我嗎?汀雪,是我嗎?是我害了你……”
手機還在顫動着,消息內容不斷彈出來。
【媽】:汀雪!快給媽媽打電話啊!
【媽】:汀雪!媽媽知道網上說什麽的都有,但媽媽沒事,假的真不了,沒關系的!
【媽】:媽媽看電視說出事故了,怎麽了?不要吓媽媽?
【媽】:言澤在你身邊嗎?我聯系不上他!經紀人的電話也打不通,一直占線,你倆有事嗎?
【媽】:小雪,快跟媽媽報個平安啊!!
“我錯了。”言澤抱着謝汀雪冰涼的身體,喃喃道,“是我錯了,是我任性,我不該公布,我以為我做得足夠好……我沒想過會這樣,明明和媒體說好了,怎麽會這樣……”
他靜靜發着呆,好久之後,輕聲道:“汀雪,求婚那天,我說了,要一直在一起……我陪你,好嗎?”
門開了,言澤茫然擡頭。
門口站着一個穿給大衣的男人,風塵仆仆。
男人表情悲傷到扭曲,但很快又鎮靜下來,對攔他的警察說道:“我是梅檢,在燕城大學工作,對,是你們剛剛聯系我的……到底出了什麽事?”
警察翻看着記錄簿,問道:“事故原因我們目前還在調查,我們之前根據死者的緊急聯系人聯系的你,你就是死者的哥哥?”
那人愣了一下,似乎很驚訝,但很快,他平靜點頭:“是,我們是高中同學,以前是住一起的……鄰居。”
警察放行,他走了進來。
言澤坐在臺子上,抱着謝汀雪,一動不動。
他盯着梅檢看,先是出神,慢慢的,似乎認出了他是誰,嘴角本能的扯動,露出一絲不屑和怨恨。
他聲音沙啞,紅着眼睛看着梅檢:“哦,梅檢。”
梅檢盯着他懷裏的謝汀雪看了好久,開口,聲音發澀:“來的路上,我聽到了廣播,他們說她是從樓上跳下來的……”
他臉色蒼白,輕輕走近來:“言澤,讓我看看她。”
言澤擡眼,目光淩厲:“滾!”
兩個男人的目光碰上。
梅檢握了握拳。
“言澤,不要逼我在她面前發火……”梅檢摘掉眼鏡,揉了揉鼻梁,說道,“我對小雪有多重要,你心裏清楚,讓我看看她,最後一面……”
言澤沒松手,他言簡意赅回道:“你不配。”
梅檢暴怒:“那你配嗎?!”
他抓起言澤的襯衣領:“我倒想問問你,是誰把她推到風口浪尖上,又丢她一個人面對你那些腦殘粉絲的惡毒攻擊?!你看到她們說她什麽嗎?!言澤,你是個什麽垃圾……小雪的死是你逼的,那些流言蜚語……那個讓她跳下樓的罪魁禍首是你這個大明星!是你那該死的名氣逼死她的!!”
言澤哼笑一聲,推開他,他輕輕放下謝汀雪,目光溫柔:“汀雪,吵嗎?我這就把你煩惱的根源解決掉……”
他站起身來,猛地抓住梅檢的大衣領,用力把他推出門去。
梅檢踉跄幾步,眼鏡飛了出去,額上青筋鼓起。
言澤俯視着他:“梅檢,我不爽你很久了,以前看在她的面子上,我不去計較。可現在,她死了,我要讓你知道,你這個人渣,連陪葬的資格都沒有!!你對她說過什麽做過什麽,你自己心裏清楚,讓她一無所有又趕她走,毫不留情傷害她的男人,也配來看她!你有臉來嗎!”
梅檢聲音變了,他站起身,壓抑着怒火,鄙夷道:“是麽?那你又是什麽東西?一個靠臉出名只知道打架的混混?汀雪出事時你在哪兒?警察為什麽會聯系我?還不是因為她萬念俱灰從樓上跳下時,你這個大明星還在鏡頭前賣笑!給千萬萬少女少婦賣笑!你知不知道,你跟你那群人渣腦殘粉就是逼死汀雪的殺人犯!!”
言澤血紅的雙眼泛起淚光。
“言澤,你自己也清楚小雪死是因為誰!”梅檢說道,“如果是我和她在一起,她現在也不會躺在太平間裏,任你的那些不長腦子的惡毒粉絲們一盆一盆地潑髒水!”
盛怒的言澤忽然笑了一下,細長的手指解着襯衣領最上方的兩個扣子。
“好,很好……是,是我害死了她,但給她陪葬前,我先打死你這個傷過她的人渣,也算了卻她的心願!!”
言澤說罷,一腳踹過去,和梅檢打在一起。
工作人員試圖拉開他倆,但兩個男人像瘋了一樣,如喪偶的雄獅,紅着眼厮殺。
言語勸阻已經無用,兩個人都聽不進去任何話語。
謝汀雪死了,那個像雪花一樣晶瑩溫柔,笑起來甜甜的,眼睛閃爍着光的姑娘,死了。
而因憤怒悲傷厮打着的兩個人,現在都想掐死傷害過她的對方。
警察們費盡全力,終于拉開了兩人。
言澤意識恍惚,朦胧中,他聽到經紀人問醫生:“要不要給他倆來針鎮定?都瘋了……對,他倆算是情敵……梅教授這人我們不熟悉,但知道,聽謝小姐說過……好的好的,也給他來一針。”
兩針鎮定劑緩緩推入,兩個男人漸漸平靜。
言澤閉上眼睛,嘈雜紛擾,漸漸遠去。
火車長鳴聲由遠駛近,言澤睜開眼,一片白茫茫中,他看見梳着馬尾,穿着校服的謝汀雪挽着梅檢的手,梅檢轉過身,得意笑道:“言澤,先來後到,你取代不了我,謝汀雪喜歡的是……”
“滾!!!!”言澤大喊一聲,坐起身來,頭疼得要炸開。
潮濕的氣味,令人反胃又熟悉。
斑駁的窗楞,開裂脫落的天花板,熟悉的床鋪……
言澤愣愣拿開手,床下,幾個頂着殺馬特發型的小年輕們叼着煙,從長劉海兒的縫隙裏詫異看着他。
“澤哥,你喊什麽?”
看見這幾個熟悉的殺馬特,言澤睜大了眼睛,一臉不可思議。
走廊上傳來《在那桃花盛開的地方》的旋律,深情款款,音量極大,回蕩在整個校園中,吓了言澤一跳。
這是海市高中午睡後的起床鈴。
殺馬特們掐了煙,扔進宿舍廁所的下水道裏:“走走走,上下午課了。”
“走啊澤哥,到教室再睡!”一個殺馬特拍着床說道。
言澤:“……”
他歪過頭,床頭的挂歷上大寫着——二零零七年,十月八日。
二零零七年?
十年前?
言澤:“……操?”
作者有話要說: 好了,開更啦!
爽文向!!
兩任男友們回來幫女主逆襲打渣找真兇了!!!
絕對爽!!
不虐的!!!
能出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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