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踏雪尋梅
聽了銀杏說，她才知道，原來那陣兒連子慧得罪老太太的事兒不止一件，她的那事只是一個導火索。老太太已經給她物色好了人家。是附近一個大州府的一戶武将家的公子，可連子慧一聽就跟老太太鬧上了，說她已經有了心上郎君，此生非那郎君不嫁雲雲。
老太太問她是哪家公子，她又死活不肯說，非常自信地打包票，要等她收攏了那位郎君的心，待二人情投意合，交換定情信物之後，再讓那郎君家風風光光上門來提親！
當時老太太被她氣得差點背過氣兒去。
所以從那後老太太對這個一向寵愛有加的嫡孫女保持了些許觀望的态度，以至于越觀望越失望。
連子心也跟老太太一樣。想知道能得到這位眼睛都長到頭頂上的小姐青睐的郎君，究竟是什麽樣的大人物？
現在她總算知道了！
也難怪連子慧這尋常日子，也如此費心打扮了，原來是女為悅已者容啊。
若不是親眼所見，她也真的很難想象，高傲跋扈如這位嫡姐，也會有如此小女兒神态的一面。
雖說在她看來也是有些太誇張了。
她不由看了看某公子，默默為他掬一把同情的淚水。
努力駕馭好這位彪悍的嫡姐姐吧，我看好你喲少年~~！
某少年公子并不知自己正被某姑娘“編排”着，只是忽的打了個噴嚏，他揉了揉鼻子，看看這四周白雪皚皚。還想着怎麽好像氣溫驟降了？
==。
“那八妹妹大概也只是知道梅上之水就是無根水吧，這是最普遍的常識呢。”
連子冰始終還是屬連子慧一國的，她雖樂得看連子慧出醜。可适當時候還得假意聲援聲援。
尤其她也見不得連子心太過得意舒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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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子心微挑了挑眉，反問：“那五姐姐還知道什麽呢？”
連子冰微微一笑道：“雨、雪、露、霜都是屬于無根之水啊。”
連子心又呵呵問道：“那這些無根淨水之中，何種屬最佳？何種最次？何種最難得？分別的用途怎樣是才是最好的？”
“這個……”
連子冰沒能回答上來。別說她沒聽清楚連子心一下子這麽多問題，就是聽清楚了，她也不可能都準确回答。在關于廚藝美食方面，其實她的知識儲備還不如連子慧呢，因為她的“志向”可不在此，所以也從沒刻意去學。
答不上來，自然有些尴尬，于是連子冰輕輕用手戳了戳趴在自己肩膀上裝鴕鳥的連子慧，連子慧才還沒從少女的萌動中走出來，更沒聽清楚連子心的問題，于是她也一臉的茫然。
“那你自己倒是說說看。”連子榮面無表情地說道。
可不是為了給兩位妹妹解圍，只是單純對連子心好奇而已。
連子心大方回答：“呵呵。這些無根之水中，當是以朝露之水品質為最佳，雨水為最次，霜露之水為最難得。”
“雨水分為春日清風細雨之水、夏日風雷暴雨之水，取之最易，卻潔淨不足。是以雨水只适宜用來調制解痛腫毒的各類外用藥物。”
“雪水分為初雪、臘雪、春雪，只可取之寒冬植物之上，如松柏、梅花、冬竹等。其中又以初雪最為潔淨無塵，用來釀酒、煮茶、熬湯最好不過。”
“這個也是無根水中應用最為普遍的一種吧，世族文人之客附庸風雅之時，不都喜歡于梅林之中收集梅瓣上的積雪和雪水，以罐儲之，深埋于樹根兒底下，來年挖出來用以烹茶嗎？”
“而最為難得的露霜之水，最難取之，通常一兩年下來也弄不到一壇子品質上佳的。品質上佳的露霜之水，便是世間極致潔淨，可用以入菜，但最佳的還是做藥引子之湯或用以服藥！”
……
既然有人誠心誠意地問了，連子心也不做作遮掩了，反正她就要抱上老boss的大腿了，再也不怕他們這些人了！
可她說完良久，現場卻還是一片靜谧無聲，唯有偶爾吹動的寒風刮過梅樹枝桠的呼嘯聲。
她不動聲色地掃了一圈，發現各人臉上的神情都不太一樣。
連子榮依然面無表情，只是那眸子緊緊地鎖在她身上，透着幾分不可置信。
連子敬是不自覺地微張着口，仿佛第一次見她一般的詫異之色。
連子慧、連子冰和那位舒兒小姐，也是直勾勾地盯着她，有些驚疑不定又怨岔不已的感覺。
就連那位一直在看書的姑娘，此時都擡起了頭看着她，雖然看不出什麽表情。
當然還有某位公子，本來也是怔怔地望着，可被她眼神一掃，旋即收了回去，俊眉挑起，嘴角慢慢勾出一抹笑來。
“子敬兄，子榮兄，你們連家果然卧虎藏啊，連這麽個小妹妹都能一口氣說出這麽多見解來，這都比你們懂得深吧？”他率先開口打破這沉默，語調十分愉悅誇張。夾休叉血。
“公子謬贊了，這也就是基本常識而已，這與我大哥哥與二哥哥的見識是不能比的，子心是搬門弄府，還望哥哥們莫要笑話。”該謙遜還得謙遜。
連子敬已經恢複正常表情，笑笑道：“八妹也無須太謙虛，你确實很聰慧，關于這無根水很是有自個兒的真知灼見，大哥都自嘆不如呢。二弟，你說呢？”
被點了名的連子榮還是沒有發表意見，抱着他已經差不多裝滿的壇子，徑直從連子心身邊走過，回到涼亭，坐下喝茶。
看來這位二哥是個面癱加悶葫蘆。
連子心真不想再理他們了，本來還想着讓他分一些無根水給自己的，看來沒戲了！
“過來，自己倒一些去。”
就在她打算自己動手豐衣足食之際，某二哥卻開口了，雖然聲音跟他的臉一樣悶。
“嗯？”
連子心呆了一下，随即反應過來不是幻聽，即刻笑酌顏開，屁颠屁颠地跑過去了。
某公子看着她的反應，心道原來她也有這般可愛爛漫的一面，小姑娘果然還是小姑娘。
“你還真不客氣……”他不客氣地調笑道。
“自家二哥，需要客氣麽？”她丢給他一個白眼，更加不客氣地說道。
然後轉頭就朝連子榮嫣然一笑，把手中的瓿放在壇子旁邊，打開封口的紅泥蓋子，也不再廢話，雙手捧起壇子對準小瓿的口，小心翼翼地就倒起來。
咕嚕咕嚕咕嚕……不一小會兒，壇子裏的雪水就去了小半，盡數進了小瓿裏。
所幸她帶來的這個瓿不大，很快就裝滿了。
連子榮面癱的臉都微微抽了抽，他毫不懷疑，若她這個瓿跟他的這壇子一般大，她肯定同樣毫不手軟，有多少倒多少……還真是不客氣，讓她自己動手，果然是個錯誤的決定吧？
連子心可沒什麽自覺，她看着那雪水滿滿當當地将将要溢出來，這才滿意的停了手，将紅泥蓋子重新蓋上，然後把壇子往連子榮面前一推，最後奉送他一個甜甜的笑容：“謝謝二哥哥。”
連子榮收回壇子，沒有做出什麽熱情回應。
東西到手，連子心更不在乎了，她抱起自己的小瓿，就向衆人告辭：“各位這般小姿風雅，甚是叫人羨豔，只不過子心已出來許久，便不能作陪了。”
“誰準你作陪了？我們這等身份做的事，豈是你這下等人可以染指的？趕緊走吧，別白白污了這上好的紅梅雪景。”連子慧最後還是沒忍住逞口舌之能。
可惜連子心看不都看她一眼，轉身就走。
“這就走？喝杯熱茶吧，瞧你小臉也是凍得。”某公子卻再度叫住她。
“元公子，你理這小賤人做什麽！”連子慧一聽，簡直要氣得跳腳了。
“慧兒！”連子敬皺眉輕斥。
這丫頭也是太不知分寸，在自家姐妹身上小賤人這詞怎可張口就來？
“哥哥……”連子慧氣呼呼地撅嘴。
嫡姐如此生氣，倒是叫連子心肚裏一陣舒爽，她想了想，轉身回來，說道：“公子真是好人，子心确實特別怕冷，尤其是上次落水之後，這身子呀還一直在吃藥調理呢。現在從這兒回到屋裏也得走好久，又冷又餓的是不是挺可憐的？既然公子說了，子心就冒昧讨杯熱茶喝喝。”
她說着，還真朝他伸出了小手，一張小臉可憐兮兮又羞羞怯怯的，可叫人感覺特別真實。
某公子臉皮又不可抑制地抽了幾下，但随即熱烈配合，将一杯熱茶拿起來遞到她手中，笑得如沐春風：“不必客氣，這茶這水這糕點這美景，可都是你們連家的，你想喝多少喝多少，想吃什麽吃什麽，有何冒昧的？”
連子心覺得少年還是挺上道的，心下滿意，聲音愈發甜了起來：“呵呵公子說得也是。”接過熱茶悠悠地喝了一口，歪頭問道，“公子您姓元？叫元申之？”
“申之是本公子的字，難道八小姐你從未聽過本公子大名？”
“子心向來不出閨閣，更是孤陋寡聞，公子您哪家的啊？”
“呵呵。”
某公子突然住嘴，手中的白玉骨扇搖得更加風流，把連子心看得有些發毛。
之前不是死活不想知道他的身份嗎？現在想知道了，就得輕易告知？
好吧，連子心自知理虧。
您不想說就不說吧，其實她也不是真想知道，不過是為了刺激刺激某嫡姐罷了。
“我們是永慶候府的，永慶候府聽說過吧？”某公子不說，他家高貴的妹妹可忍不住要炫耀一番，“我們家可是世家貴族，皇親國戚，你們連家跟我們比起來，也就是提鞋的檔次。”
一陣死寂過後……
“元舒！！！”
一聲厲斥，不，是兩聲。
不僅是某公子，連那位看書的姑娘都變了臉色。
再瞧瞧連家人這邊，連子慧和連子心都面露惱恨之色，連子敬也略微有些尴尬不滿，倒是連子榮和連子心，臉上都沒什麽表情。
當然，這倆一個是習慣性面癱，一個則是真的不怎麽不在乎。
雖然名義上，她也是“給人家提鞋檔次”的連家人。
元舒小姐雖意識到自己似乎說了不太好聽的話，可一點沒有後悔的意思，也不覺得自己有多大錯，對着臉色難看的自家哥姐更覺得他們小題大做，撇撇嘴道：“當我沒說還不成嗎？”
某公子無奈地瞪了自家妹妹一眼，這才朝連子敬拱手笑道：“家妹自小嬌慣，口無遮攔的，子敬兄可不要跟她計較哦。”
連子敬一來沒這麽小心眼，二來也确實跟這位侯府小姐計較不起來。
她的話雖難聽，可卻是實話，永慶候家什麽身份地位？他們連家又是什麽身份地位？确實也差不多是提鞋的檔次。
這位連家大公子不是草包，他算是很好地繼承了自家老爹，也就是那位連家大爺的精明處事性子，他迅速斂起所有負面情緒，又是溫文爾雅的笑容：“你我都相交這麽些年了，我連子敬在你眼裏就是如此小氣之人嗎？元舒小姐快人快語，這性子也是直爽得叫人喜歡。”
連子心默默鄙視了大哥一下，敢情這也是個睜眼說瞎話完全不用打草稿的人吶。
見連家的幾個弟妹都投來些許鄙視的眼神，連子敬忙大笑掩飾，又熱情地給連子心介紹起來：“八妹啊，你的這位救命恩人，便是永慶候府的嫡四少爺，大名元暢。這是永慶候府的嫡五小姐，元舒。”最後還指着那位看書的姑娘，“那位是永慶候府嫡三小姐，元春。”
對這介紹，元家三姐弟反應不一。
那位高傲的元舒小姐連個白眼都沒施舍給連子心，元暢公子則是朝她笑得春光燦爛，而那位元春小姐倒是一反之前清冷的模樣，朝她微微颌首淺笑了一下。
連子心對她的印象一下子好了不少，覺得這位小姐可比那位舒小妹的教養好多了。
不過這三位原來是永慶候府的嫡出兒女啊，雖然她真不少很清楚永慶候府的具體地位，但從大哥連子敬對他們的态度，從那位元舒小姐之前所炫耀的，還有他們仨的穿衣打扮來看，确實不是凡人。
瞧這位元暢公子，石青底色暗花紋錦的圓領箭袖棉袍，袖口及襟邊都是飾以銀絲繡成的雲紋圖案，在陽光照耀下都銀光閃閃的，腰上系着金色的缂絲花鳥紋腰帶，垂下來的那塊琺琅點翠玉佩一看就是價值連城……
再瞧那位元舒小姐，身上丁香色右衽交領裙襖，頭上一套銀質镂空牡丹花釵，腳上一雙外翻狐毛紅色鹿皮小靴，皆是精品……還有那位元春小姐，別看她穿得素淨，可耳上那對細米粒大小的東珠耳釘，完全就是奢華而低調的炫耀啊。
只不過，這三位既然身份這麽高貴，為何能看得上連家？還屈尊到這裏賞梅來了？
想到這個，連子心才注意到一點，這些人身旁今兒可是一個丫鬟小厮都沒帶着呢！
華國禮制不算特別森嚴，但也講究男女大防的，雖沒有嚴格到未婚男女不得私下會面或公衆場合要避諱，但像這樣一群男女聚會，起碼多多少少也要帶着丫鬟小厮吧？他們都是有些身份的人，若傳出去，不怕影響了名聲？
還是說，他們今兒不單單是看雪賞梅這麽簡單，而是在密謀什麽？
不得不說，腦洞太大也是種病，某少女不知不覺就陰謀論了==。
正想着如何合理脫身之際……
“小姐！小姐你在哪兒啊？小姐！”
小酸梅的聲音！
連子心心中大樂，及時雨啊及時雨！
她連忙起身，沖着衆人一笑：“我的丫鬟在喚我了，她肯定也找不到這裏邊來，我該走了，不然她該着急了，諸位告辭！”
這一回，她抱着寶貝小瓿，頭也沒回地大步閃人了，就算天王老子再叫她她都不會回頭！
元暢公子搖頭失笑：“她跑那麽快作甚？後頭又沒狼追她。”
連子慧望着她跑遠的背影又是忿恨又是松快，絞着帕子，小聲嘟囔道：“小賤人，掃把星，總算滾了！趕快跑吧，最好路上摔死！不，是摔個半死不活！”
……
很可惜，連子慧同學如此惡毒的詛咒并沒能實現。
雪地雖難走，但好處是摔跤不太疼，要摔死人，或者摔個半死不活的，簡直比登天還難。
連子心平平安安地回到自個兒屋裏。
泡了杯冰糖山楂茯苓茶壓壓驚，再歇息了一會兒，她就把梅林的事兒抛諸腦後了。
拿着裝滿梅上之水和小酸梅采摘的那籃子梅花，前往廚房，開始動手那道神奇之湯的實驗。
那道藥膳湯，說難做也不算難做，說簡單卻也不算簡單。
主要的精髓在于“細膩”二字，而這細膩體現在配料制作的耗時。
所有的食材準備妥當，為了提高效率節省時間，連子心還調出了系統裏菜譜，一邊翻閱一邊烹調，湯制作出成品的時候，耗時三個半時辰，二房的午飯都延遲了快一個時辰。
雖然沒嘗過那湯的味道具體究竟如何，但根據菜譜上的描述以及她自己那條極品舌頭的辨識評品，她認為自己這第一次做的湯合格率只有七成。
于是午飯後，她抓緊時間開始第二次嘗試。
這道湯總的來說，可分成四個步驟。
都說了這是一道藥膳湯，如何把藥膳湯做得沒有一點藥味，這是之前連子心一直很好奇的。
看了菜譜她才知道，想要去藥味，過程不簡單。
第一步：雪梨煨藥。
取了四個頭比較大的雪梨，做成一個個梨盅，也就是得将雪梨裏面挖空，然後再将分配好的藥材塞進去；
藥材不多，總共只有七味，切成碎碎的藥粒或片兒，用勺兒舀着慢慢填充進梨肚裏去，不能全滿，大概齊七分的度，然後蓋上削出來的梨蓋兒，放入隔水的暖盅煨着，最後上蒸籠，溫火蒸至少兩個時辰以上。
第二步：秘制梅香粉。
小酸梅采摘了滿滿一籃子的梅花，照吩咐，她挑選采摘的品質都不錯。連子心選了七八朵色澤淡一些的早梅出來，從小瓿中倒出一小盆的無根雪水，将梅花浸在裏面；
半個時辰後，倒入幾錢檀香粉末和非常微量的薄荷粉，攪拌一陣兒後，幾相結合，小盆裏竟開始飄散出陣陣極其別致的芬芳，梅花原本幽幽的暗香被提升了幾倍，檀香粉末原本偏沉偏郁的香氣卻意外清減了許多，薄荷無味，然而卻是極好的提味香料；
這盆香氣四溢的梅香粉水，還要倒入鐵鍋之中，大火熬制到所有水分都濃縮在那七八朵梅花上，取出梅花搗碎成粉；
第三步：蜜茶蹄子。
豬蹄只需要小小的一塊，且是取尖尖的那一塊蹄髈，無根水中浸泡兩個時辰以上，直到看起來油質全無，肉質清爽；
取無根水，泡上一小壺熱茶，再将這壺熱茶倒入鍋中與豬蹄同煮，直到豬蹄看起來有幾分酥爛，葷腥之氣被茶之香氣盡數消褪；
最後這塊已經找不到任何油光水膩的豬蹄，還要放入一小碗蜂蜜之中，腌漬半個時辰。
最後一步：融彙貫通。
百合、蘆筍、白木耳，再加上那塊腌漬好的豬蹄一起，加入無根水，熬煮出一鍋湯底； ~~
雪梨盅煨好，掏出裏面的藥渣子，雪梨熱了，藥材的所有精華都與梨汁交融在一起了，四個梨盅裏頭的藥汁兒倒出來加一起，只巴掌大的一小碗，藥香雖濃郁，卻有股股清甜；
這時關鍵的秘制梅香粉來了，只消一小勺，雪梨藥汁兒濃郁的藥香便如同水蒸氣一般化開了，餘下梨的甜味和梅香粉極致的芬香碰撞交織，最後變成一種甘冽的味道；
最後就很簡單了，将這碗精華藥汁兒和那鍋湯底倒入茶壺之中，文火煮上半個時辰。
……
從茶壺的壺嘴中倒出來的湯底是雪一般的純白之色，質地如牛奶，稍微有點稠，宛若那冬日裏陽光下的白雪般耀眼，最後放入幾片灼豔的紅梅花瓣，輕輕漂浮其上。
梅之夭夭，灼灼其華，雪色沁人，踏玉尋之。
如此品相，亦不算辜負這道湯“踏雪尋梅”的美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