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13.住對門的她
賴晗煙夾在壯男正中,居然莫名和諧,發現她了,迅速從壯男堆裏脫身,朝她飛奔而去,半拉半搶,奪過她的行李箱。
“還挺沉!”
葉希染沒有說話,進門那一幕看見的畫面,她不敢多看,只有一秒就夠了,看久了她要做噩夢的。
噩夢的內容可能是被這些人捂住嘴狂揍。
賴晗煙啊,坑死她了!
她哀怨地看着賴晗煙,她好恨。
賴晗煙輕聲:“染染,他們就是好奇,我和誰一起去雲南玩。”
葉希染:盯——(沉默)
賴晗煙摳腦殼:“進去看看我掙回來的獎章?”
葉希染:盯——(沉默)
腳生了根,釘在門口一動不動。
賴晗煙抓耳撓腮,想捶沙袋:“染崽,我錯了,你理理我,我以後一定把他們拴好。”
葉希染:盯——(沉默)
賴晗煙沒辦法了。
葉希染還想再傲嬌一會,欣賞欣賞賴晗煙愧疚悔改的樣子,身邊突然壓下一大片陰影,周身的空氣似乎也被壓縮,讓她的呼吸稍有不暢。
她條件反射收斂起和賴晗煙玩鬧時臉上升起的小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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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希染,你來找小賴玩啊。”一米九的壯男,說話聲音有些飄,帶着輕易就能察覺到的緊張。
葉希染危襟正坐,比他更繃緊精神,完全沒察覺到他在緊張。
“嗯,是的。”
怕賴晗煙的同事覺得她冷漠,她硬着頭皮,又顫巍巍加了句:“我一直……很想去雲南。”
“雲南很好啊,山清水秀,鳥語花香,我們這裏很難見得到這樣的風景呢。”壯漢沒話找話,舍不得結束話題。
“是哦。”
兩個人都緊張得要命,陷入沒有營養的尬聊。
葉希染感受更多的情緒,是尴尬。
賴晗煙抱胸,瞧瞧葉希染,又盯盯韓爍,這兩人現在的聊天姿态令她咋舌。
就韓爍這麽一副慫慫的樣子,還想追到染染?做夢呢!
依她看,未來抱得染染歸的家夥必須是個熱情大膽包容心強的人,能受得住染染鹌鹑般的性格,最重要的事,話要比染染多,把染染自然而然帶入話題。同時,又不強迫染染說話,在染染不想說話的時候,就一起陪她安靜待着。
這個人,至今都未出現。
賴晗煙默默搖頭,解救葉希染,打斷韓爍的尬言尬語:“舊敘完了沒?我要進去拿東西帶染染去機場了。”
她嗓門大,這麽一催,周圍的人都聽到,自覺為她們從包圍圈裏讓出一條道,好讓兩人通過。
韓爍臉微紅,神情些許扭捏:“你點進去,我還有點事……想和葉希染說。”
聽完這話,葉希染內心警鈴大作看。
他他他這是什麽意思?!
讓賴晗煙一個人進去拿東西,她留在外面麽?
她,和十幾個壯男站在一起?
想想就窒息!
她快要吓得暈倒,無法自主思考了。
唯一的救命稻草,就是賴晗煙。
葉希染伸出兩根手指,緊緊揪住賴晗煙衣擺,滿眼含着求救的情緒:別走!
賴晗煙受到拉扯看她,發現她眼角暈紅,鼻頭也紅得跟兔子一樣,随時能哭出聲。
怕是她一走,韓爍說到什麽話吓到她,就要掉金豆豆了。
不能走。
她了解自己的朋友。
賴晗煙反手握住她整只手,贈予她力量,回予葉希染堅定眼神:[我不走]。
葉希染繃住的神經一點點放松。
“有什麽事直接和染染說吧,說完了我和染染一起進去。”賴晗煙語氣不容商量。
韓爍和她眼神交彙幾番,沒有緩解的餘地,只好放棄。
他張望一圈摩拳擦掌看好戲舍不得走的同仁們,豎起兇狠的眼光,一一瞪回去,讓他們快點走開。
平常怕挨揍的衆人這會都像是穿上了一層金剛罩,什麽也不怕了,挺起脊梁,就是不走。
韓爍咬咬牙,沒有再管他們。
眼前的姑娘似乎在炸毛,馬上就要走。
他不能再耽誤時間,錯過這次下次又不知道要等多久。
賴晗煙怎麽也不肯給她葉希染的微信號。
說是不經過她同意,她不會把葉希染的聯系方式給出去,想加微信,自己問人要。
韓爍肖想了一年多,也不敢張這個口。
幸好葉希染一直單身,他還有追求的機會。
這一次見面,他也是私下演練過很多次的,終于能做到不磕絆,完整傳遞他想表達的意思。
他頂着一張黑裏透紅的臉,在衆目睽睽下,從口袋裏掏出一個小巧的方形首飾盒,外盒花紋繁複,看起來很像那麽一回事。
首飾盒拿出的瞬間,人群裏生起一口口涼氣。
有人忍不住發出驚呼。
——不是吧,老韓這麽猛,就單刀直入了?
——不合适吧。
葉希染把賴晗煙的手抓得更緊,身體狠狠一顫。
她怕啊。
賴晗煙努力穩住身形,讓她依靠。
半驚半疑看着韓爍手裏的首飾盒。
其實她也怕。
韓爍這傻大個不會在染染還不熟悉他的情況下就送什麽項鏈戒指啥的吧,看把以後染染吓得再也不肯來俱樂部了她怎麽找他算賬!
韓爍嘿嘿笑着,打開首飾盒,除了葉希染,大家紛紛探出脖子去看。賴晗煙看得尤為真切,等看清裏面裝的東西到底是什麽,徹底松了氣,還好還好,不是可怕的首飾。
回過味來,賴晗煙憋笑不已,韓爍這個人果然送不出正常的東西。
葉希染半個身體都藏在賴晗煙身後,隐約知曉韓爍要送她禮物,她沒敢看裏面是什麽。而周圍人的表情從驚恐變到……忍俊不禁,她好奇,又不敢好奇。
百爪撓心之際,韓爍終于呈着答案到她眼前。
是兩枚針線縫制的符,針腳嚴密。
韓爍一一拿起,為她介紹,首先拿起朱紅色的符,“我上個月和家人去了趟杭州,順便去西湖邊,拜了很有名的靈隐寺。突然想到你,覺得你可能會需要,給你求了兩枚符。一枚是發財符,一枚是平安符,喏,這個就是發財符。”
他期待地遞出手裏的發財符,希望能被姑娘收下。
符就在眼前不過一米的地方,動動眼睛就能看見。
葉希染猶疑了一會。
餘光看見韓爍伸出去的手臂微微顫抖,連帶着那枚符也上下起伏,即将随着主人支撐不住而飄落在地。
葉希染記得,韓爍說這是他特意去靈隐寺求來的,想來既花了錢,又花了誠心,才換來這麽兩枚符。
祝她財運亨通,祝她平安順遂。
很樸實實在的祝福。
時間幾乎凝結,所有人都在猜想她的舉動。
在韓爍堅持不下去的前一刻,葉希染捏住符的邊角,輕輕一抽,把兩枚符都接過來。
放在手心觀摩一番,半晌後,珍惜地把符放回首飾盒裏。
韓爍臉上來不及盛放的笑意霎時僵住。
“謝謝你呀,心意我收下了,符我不能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