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小女友
距離中五第一次月考還有一個禮拜。
“這個周末來我家複習嗎？”雲斯托着下巴扭頭問道。
“我想想……”嫣然沒有立刻給予回答。
“我姐回來了，很想念你，想邀你吃午餐。”雲斯按照姐姐的意思傳達了消息。
“咦？雲霓姐姐回來了？”嫣然聽到後驚喜地問道。
“嗯，那頭的工作忙完了，會在這待一個月。”雲斯解釋。
“好咧好咧，那我去！”一直渴望着有個姐姐的嫣然在雲霓那裏得到了滿足而雲霓也非常喜愛這個乖巧的小妹妹，所以總是唠叨雲斯帶嫣然到家裏玩。
“到時給我講講微積分？”雲斯合上手中的作業。
“我化學都不緊張呢，你緊張什麽？”嫣然笑着拍了拍雲斯。縱使是學霸也有弱點：雲斯的死穴是高數而嫣然則總在最後一分鐘才把化學的考試範圍搞懂。
雲斯勾了勾嘴角不答反問：“幾點來？”
“九點多吧？”嫣然算算一下起床吃早餐後最快也都9時了。
***
“然然，來啦！”
星期天早上，雲霓開心地歡迎嫣然的到來。由于工作關系，雲霓經常在國內四處奔波，有時會好幾個月都不在家。可自從雲斯中三那年他們家認識了嫣然家後，她打從心底喜歡這個文靜的女孩。此後，家鄉的牽挂又多了一份。
“看看，我給你帶回來了槟城的土産哦！”嫣然聽了興奮地從雲霓手中接過一盒盒的土産，光是看看圖片就覺得好好吃哦！
“謝謝雲霓姐！”嫣然親近地摟着雲霓的手臂。雖然認識的時間不長，可她不知為何就是和這個年長她7歲的姐姐很合得來，相處起來舒适自在。有時嫣然也會想白夫婦到底是如何教育孩子的呢？教出來的孩子都那麽讨人喜歡！
“不謝，就當做你照顧雲斯的回禮啦！喜歡的話下次我再給你帶。”雲霓笑着摸摸嫣然的頭。
“好咧，那我去找雲斯啦！”說着，嫣然蹦蹦跳跳上樓找她的白白去了。
“叩叩。”
“雲斯！”心情很好的嫣然敲了門就直接推開房門，卻尴尬地發現雲斯正穿着衣。于是，“啪”的一聲，她條件反射地立刻摔門又退了出去。
幾次深呼吸後，嫣然才又敲了敲門。這次學乖了的她只推開一道門縫，想要确定裏頭沒有香豔畫面才進去。
“進來吧。”雲斯看着她睜着兩只水汪汪的眼睛在門縫中警惕地眨呀眨，只覺得可愛。
“不是說九點多嗎？”雲斯問道。現在9時都不到呢！
“就早起了嘛……”有點小尴尬的，嫣然撓撓頭，此地無銀三百兩地開口說道：“我什麽都沒有看到。”
“你就裝吧！”雲斯翻了個白眼，小聲嘀咕：“還否認！”明明都被看光了當事人竟然還不承認？真虧本！
“那好吧。”嫣然無奈地想了想，安慰道：“你也別傷心了，反正也不是第一次。”
“這是人話嗎？”雲斯有一股把她攆出去的沖動。
“真小氣！不就看了你三次嘛！”嫣然嘟着嘴說。
“哪來的第三次？”雲斯抓住了關鍵字眼。
“你不是要複習微積分嗎？我把幾道比較困難的題挑出來了……”見風使舵的嫣然趕緊轉了個話題。
第一次看見“守身如玉”的雲斯在她面前脫下衣服的那天不是個美好的回憶。
那是去年的某個夜晚。
那天生物的補習老師因為私人原因把原本下午的課移到了晚上。兩人補完習後都已經是晚上9時。從早上6時起床上課，放學後又參加了社團活動，而晚餐也都是胡亂解決而已，然後就開始補習了。緊湊的行程把兩人折騰得不行。
“好困啊……”嫣然掩嘴打了個哈欠。
兩人的父母因為公司員工旅行而都出游去了，所以今天是雲霓負責載他們。
等了15分鐘後，雲斯開始頻頻看手表。
“怎麽這麽遲呢？她該不會是忘了吧？”雲斯嘴上說着，心裏卻有點擔心，深怕姐姐發生了什麽事。
“你們倆怎麽還沒回家呢？”收拾完畢準備離開的張老師瞧見兩人還站在走廊上便關心道。
“等着家長呢。”嫣然回答。
“要不要給你們家長打個電話？”張老師好心地把手機借給了他們。
撥通電話後，雲斯先關心雲霓道：“姐，你沒事吧？哦，人還好吧？好，你自己小心點。沒關系，別急。我知道了。”
“謝謝老師。”挂了電話後，雲斯把手機還給張老師。
張老師取回電話後對他們叮囑道：“沒事吧？那我先走了啊！這裏有些陰暗，不安全，你們到對面便利店前等吧！”
“好的，老師再見！”兩人點點頭然後揮手和張老師道別。
“說什麽了？姐姐沒事吧？”嫣然拉着雲斯問道。
“路上輪胎爆胎了但人沒事。剛剛在店裏等着換輪胎所以被耽擱了。她現在已經在路上，大概10分鐘後會到吧！”雲斯概括道。
“沒事就好。”嫣然這下也放心地點點頭。
“走吧！去對面那裏等車。”兩人并肩在昏暗的走廊上走着而嫣然又連續打了幾個哈欠。
看着和往日無異的雲斯，嫣然困惑地扭頭問身旁的人：“你不累嗎？”
嫣然一扭頭的瞬間，原本無人的前方突然迎面而來兩個路人。要不是雲斯眼明手快地拉了她一把，她就直直撞上去了。
“對不起。”雲斯對那兩人說道，低頭準備念嫣然幾句：“走路看路……”
可話還沒講一半，對面那兩人不高興了。
“沒長眼睛嗎？”
“就是！這條路你家的嗎？”
“對不起，是我沒注意。”嫣然看兩人的頭發染得亂七八糟的而且渾身散發着不好惹的氣息，便趕緊道歉。
察覺來者不善，雲斯再次代嫣然道歉：“真的很抱歉。”然後扯了扯她的手示意她快走。
“我讓你們走了嗎？”橘色頭發的小混混擋在兩人面前，挑釁地問道。
“我們已經道歉了，還望你們別計較，謝謝。”雲斯幾乎是自然反應般地把嫣然擋在身後。預知自己似乎惹麻煩了的嫣然頓時大氣不敢出，深怕說錯話就把兩位小混混惹怒了。
“我這人還偏就喜歡計較，怎麽辦呀？”橘色頭發小混混雙手叉腰。
“你說，這大晚上的，孤男寡女怎麽在這溜達呢？”紫色頭發的小混混譏刺。
“都是文明人，講理些。我們沒撞到你們，但也已經道歉了，是不是就別把小事化大了呢？我們家人還在前面等着，就不耽誤兩位了。麻煩讓一讓。”雲斯沉着氣說道，拉着嫣然就要走。
“哈哈哈，我們就是一粗人，從來只講錢，不講理！”紫色頭發的小混混狂笑，笑得嫣然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這樣吧，一人一百，就兩百，然後我們放你們走。怎麽樣？”橘色頭發的小混混伸手擋住雲斯，不讓他們離開。
“沒錢。等會兒跟我爸拿吧！”雲斯故作慵懶地聳聳肩。察覺手中的小手早已濕透，他輕輕捏了捏她的手心以示安撫。
“我信你才怪！”橘色頭發小混混呵斥而紫色頭發小混混則繞到雲斯身旁，盯着嫣然猥瑣地笑着說：“哎，大哥，我都快忘了這還有個小姑娘呢！看着挺好的，呵呵呵……”
嫣然聽了吓得直接渾身一顫，冷汗直流。
“對哦，那要不你讓我們看看你小女友？”橘色頭發小混混不懷好意地笑道。
“都說是我女朋友了怎麽還可以借你們呢？沒聽過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嗎？把她讓給你們了那我豈不是要裸奔？”眼看兩位小混混明顯不講理，雲斯也難得地耍起無賴。
“再說，我抱都抱了，親也親了，難不成你們還有撿二手貨的習慣？”雲斯嗤笑。雖然場面很不合适，但嫣然打從心裏被雲斯這胡攪蠻纏的說話方式逗得很想發笑。
“你最好廢話少說，錢拿來！”被諷刺的小混混們惱羞成怒，指着雲斯吼道。他這一喊馬上把嫣然剛剛苦中作樂的念頭打飛了，再不敢動想笑的念頭。
“喏。”雲斯從口袋裏掏出錢包直接丢在地上。看着小混混不爽地彎腰撿起，他勾了勾嘴角冷笑。還真是心甘情願為錢折腰！
橘色頭發小混混把裏頭的現金都拿走然後把錢包丢回給雲斯：“錢不少啊，嗯？還有你小女友的！”
“沒事。給他們。”雲斯反過頭低聲安慰嫣然，從她手中接過了錢包然後又摔到地上。
“你直接給我會死是嗎？信不信我揍你！”紫色頭發小混混舉起拳頭怒罵道。
“錢拿了就滾吧！”雲斯不客氣地揮手趕人而後瞄了眼旁邊大門緊閉的商店。
滿意地把鈔票塞進口袋裏，兩個小混混這才甘心地轉身離開：“哼，早把錢拿出來不就省事嗎？”
盯着兩人離去的背影剛想放下心中大石，嫣然就聽到雲斯低聲對她說：“快跑。”
然後眨眼間，身旁的男孩就抓起店面門前用來鈎拉門面的鐵棍追了上去，狠狠地就給兩個小混混一人一棒。
看到三人很快扭打起來，嫣然邁開雙腿就狂奔，朝不遠處的24小時便利店跑去。
“抓住她！”其中一個混混喊道。
“救，救命！”嫣然再顧不上什麽形象，撞開便利店的門就大喊。“惡霸搶錢，還打人了！”
“什麽？在哪？”便利店的兩位青年員工聽了立刻放下手頭的工作，跟着嫣然沖了出去。
雲霓終于趕到的時候，只見路中央好幾人打成了一團。瞥見在旁邊着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又幫不上忙的嫣然，她才察覺事态嚴重，趕緊停車報警。
急急忙忙下車來到他們身邊，雲霓沖着兩位小混混喊道：“你們最好停手！我已經報警了！”
仗着人多，他們不消片刻就把兩位小混混制服。
“呀，這不就是每次到我們店裏偷東西的那兩個嗎？”青年員工竊竊私語。
雲霓繃着臉來到兩個小混混面前，話不多說就摔了兩人一巴掌：“社會垃圾！讓你欺負我弟弟妹妹！”
雲斯見狀趕緊拉住姐姐：“好了，姐，我們沒事。別打了，手疼呢！”
“就是，讓警察處理他們吧！”嫣然也趕緊上前說服雲霓。
“你們真沒事吧？”雲霓拉着兩人緊張兮兮地左看右看。“對不起，是我來遲了。”
“沒事，你也不想半路爆胎的呀！”嫣然寬慰道。
待警察處理好一切，他們回到小區時已經是接近11時。
“然然，你一個人住真的沒問題？”雲霓有些擔心地問着後排的嫣然。她從後望鏡瞧去，嫣然一路上都一臉茫然地沉默着，肯定是吓得不輕。
“嗯。”嫣然猶豫着點了點頭。
“不害怕？”雲霓再一次确認。
“還行。”怕了又能怎麽樣？嫣然在心裏頭嘆氣。
“要不你今晚在我們家住一晚？姐姐陪你？”雲霓試探性地問道。
“不好吧？”嫣然不想再給他們添麻煩。
“你我誰跟誰啊？還跟我客氣？”一直沒說話的雲斯出聲道。
沉默了一陣，嫣然答應道：“好吧。謝謝。”
前面兩姐弟會心一笑，然後雲霓打趣道：“第一次打架的感覺怎麽樣？”和這個文靜的弟弟不同，雲霓是從小調皮好動，打過的架不計其數。
“還行。”雲斯咧了咧嘴。
“不錯喲，老弟，英雄救美蛤……田老頭子肯定深感欣慰！”雲霓拍了拍雲斯調侃道。田老頭子是兩姐弟的武術師父，嫣然知道雲斯自幼習武可他很少提起，當然更沒有在學校打過架了。
“哎，你輕點兒，痛！”雲斯輕呼，避開了姐姐的“魔掌”。原本稍微放下沉重心情的嫣然一聽頓時又感覺不好了。
“你回去趕緊沖涼，我給你上藥。”雲霓心疼地拍了拍弟弟的頭。
抵達住家後，雲霓催促兩人去洗澡而她去給嫣然準備睡房和洗漱用具等等。
“這個你應該可以穿吧？”雲霓給嫣然找了條寬松的睡裙。“那我上樓整理一下，要是雲斯出來了麻煩你幫他擦藥一下啊！藥箱在那個櫃子裏。”雲霓一番交代後就走了。
“我姐呢？”洗好澡後的雲斯擦着濕漉漉的頭發對着賴在沙發上發呆的嫣然問道。
從沙發爬起來的嫣然向聲源望去，有點詫異雲斯裸着上半身從浴室走出來的舉動。可是轉念一想，這是他的家啊！這樣日常的雲斯才是他最真實的模樣吧！
其實雲斯也不是那麽保守的人，只是覺得體育課後一身臭汗的，在班上這樣“寬衣解帶”也不太好。與其在班上貪方便，倒不如到廁所好好用濕毛巾擦一擦，清爽幹淨地換上校服。他才不要渾身黏答答地上課呢！
“上樓整理房間了。”嫣然盯着雲斯吞了吞口水回答道。收回目光，嫣然站了起來朝櫃子走去。
“在哪兒呢？”踮起腳來看着裏頭的物品，嫣然喃喃自語。下一秒，身旁伸出了一只手輕易地從最高的格子裏拿出了藥箱。
“你姐讓我幫你抹藥。傷哪兒了？”嫣然拉着雲斯在沙發上坐下問道。剛問完，雲斯就主動地把身體翻了過去，只見他白淨的背部接近肩膀處有一條鮮紅的傷痕。
“白癡……”嫣然看着那條刺眼的傷口，忍不住心疼又自責地罵道。要是當時她小心一些，不去惹那兩個小混混就好了。而她永遠不會知道雲斯是因為分神去阻止其中一個小混混追上她才被打傷的。
“罵誰呢？”雲斯假裝生氣地問。
“……”嫣然扁着嘴不說話，手上卻動作輕柔地為他上藥，心裏默默祈禱別留疤了。
“還有哪裏？”嫣然輕聲問道。
“沒了。”雲斯簡短地回答然後把身體轉了過來面對着嫣然。
“明明嘴角也受傷了！”嫣然定睛一看就看到雲斯的嘴角不止淤青還脫皮流血了。看着她的白白帥氣的臉竟然被劃傷了，嫣然不自覺地紅了眼眶。
“那個，會好的。”雲斯嘗試緩和氣氛。
“都破相了！”嫣然連說話都帶着鼻音。
“沒事，小傷而已。”雲斯淺淺笑着。
“還笑！不痛嗎？”嫣然皺眉擔憂地問，拿起棉棒輕輕在他嘴角的傷口沾上了藥水。
“然然，我真沒事。這傷兩三天就好了。”眼看嫣然還是不相信而且心裏肯定在內疚，雲斯湊了上前摸了摸她的頭發保證道。
對于眼前近得可以感受到他的氣息的雲斯，嫣然的腦子不受控制的想起那句：“抱都抱了，親也親了”然後似乎是條件反射地紅着臉低下了頭，卻又瞧見雲斯光裸的上半身。
果然是習武的人啊,嫣然這樣想着。雖然腹部上的線條只是若隐若現，嫣然卻覺得美得剛剛好。精瘦而均勻的身段恰到好處，符合一個高中生該有的身材。所謂穿衣顯瘦，脫衣有肉說的就是雲斯這樣的人吧！
“你，你無賴！”嫣然羞着一把推開雲斯然後“登登登”地跑上了樓。
“我怎麽無賴了……”雲斯一頭霧水，可哪怕嘴上的傷隐隐作痛，臉上卻還是控制不住地綻滿了笑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