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第二天晚上，袁芙月來到了第八教學樓。她知道這段時間陳栩他們都在305教室準備辯論賽。
她一進教室，就看見陳栩、何澤他們幾個窩在教室後面，前面在稀稀落落地坐了幾個同學，有學會計的在練習打算盤，有同學聽着随時聽小心哼唱着流行歌曲。
袁芙月走到陳栩身邊，說道：“這裏這麽鬧，你們怎麽準備啊？”
陳栩擡頭一看，是袁芙月，友好地笑了笑。他的臉色不太好，眼睛裏有着血絲，昨晚一定沒有休息好。
王斑伸了一個懶腰，說道：“我們不能去女生寝室，尹蜜來男生寝室又不方便，只好在教室裏準備。這裏還算人少，有這個環境不錯了。”
袁芙月從包裏拿出一把鑰匙，笑道：“我有個地方，很安靜，你們要不要去看一下？”
王斑看了三位隊友一眼，使勁點了點頭。
尹蜜笑了笑，說道：“看看也無妨嘛！”
“那跟我來！”袁芙月說完便轉身向外走去。
四人把東西收拾好，跟了出來。
袁芙月把他們帶到第五教學樓六樓。要知道這裏是外語學院的教室，都是只能坐二十來人的小教室，平時都上了鎖。
袁芙月打開其中的一間教室，笑道：“你們看這裏怎麽樣？”
陳栩他們走了進去，一看，教室裏居然還有飲水機。
“哇！你們上課的條件這麽好，還有飲水機！”王斑叫道。
“這是我們外語學院已經畢業的一位學姐送的！”袁芙月笑着說道。
“小月，我們在這裏準備，沒什麽關系吧？”陳栩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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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的。我跟輔導員說我朋友準備比賽，晚上借來用幾天，她同意了的！”袁芙月笑眯眯地說道。
“那……小月，謝謝了。”陳栩說道。
王斑溜達了一圈，把飲水機打開，說道：“這地兒真不錯，袁芙月，你真有心！”
“你們喜歡就好！”袁芙月綻開一個燦爛的笑容。
接下來的幾天，法學院二隊便在外語學院的教室裏準備着辯論賽的決賽。袁芙月因為每天晚上要來給陳栩他們開門，便陪着他們一起，幫他們翻翻資料、倒倒水什麽的，忙上忙下，被尹蜜戲稱為第五名隊員。
這段時間，陳栩再沒說起過方欣然，袁芙月有幾次隐隐提了一下，都被陳栩輕輕地推開了。袁芙月看出來了，那天花林裏發生的事，方欣然已經傷透了陳栩的心。
很快便到了決賽前夜。經過一個星期的準備，大家都有些疲憊了，為了明天能有更好的精力比賽，何澤提議早點休息。四人粗粗地捋了一遍，覺得攻防都準備得差不多了，便各自收拾東西回寝室。
陳栩他們走到門口，一回頭，看見袁芙月還沒走，陳栩忙招呼着袁芙月一起離開。
袁芙月輕輕笑了笑，說道：“你們先走，我們明天一早就要上課，我把桌椅擺放好！”
尹蜜給王斑使了一個眼色，說道：“陳栩，你幫幫你搭檔啊，我們就先走了！”
“對！對！反正事情也不多，你一個人就可以了！”說完王斑便把何澤往外拉。
“那陳栩，你一會兒自己回來啊！”何澤給陳栩交待了一聲，便被王斑拉走了。
“哎！”陳栩叫了一聲，只見三人已飛快地走了。
他搖了搖頭，放下自己肩上的書包，走了回來，“小月，我幫你！”
“不用了，你明天就要比賽了，早點回去休息吧！”袁芙月笑着說道。
陳栩輕輕一搖頭，搬起一張椅子，說道：“沒關系，反正回去也睡不着。”
聽了陳栩的話，袁芙月的手停頓了一下，然後把椅子靠在桌子邊。
見桌椅都擺放整齊了，兩人才關燈鎖上教室。
走在法國梧桐的樹蔭下，袁芙月看見在路燈的映照下，自己和陳栩的影子，緊緊挨在一起。她偷偷放慢了腳步，稍稍落在後面，往陳栩的身後靠去，看自己和陳栩的影子重疊在一起。
陳栩看袁芙月沒跟上來，轉過頭來看着她，問道：“小月，怎麽了？”
袁芙月慢慢地擡起頭，展開一個笑臉，說道：“陳栩，可不可以陪我去喝杯水？”
陳栩站在那裏，看着她，半晌，點了點頭，說道：“好。”
兩人來到前校門那家叫“藍色夢幻”的水吧，叫了兩杯檸檬茶。
陳栩看着服務員把兩個玻璃杯放在自己和袁芙月的面前，問道：“小月，你今天怎麽也喝檸檬茶？”
袁芙月擡起頭，看着陳栩，只見他正看着自己。她深深吸了一口氣，說道：“陳栩，你……最近沒什麽吧？”
陳栩輕輕笑了笑，說道：“嗯？哦，沒什麽，就是準備比賽有些累！”
“我問的是，那天花林裏的那件事，你……沒什麽吧？” 袁芙月小心翼翼地問道。
陳栩一聽，怔了一下，然後沉默下來，低着頭。
“你……你不打算去問問方欣然？”
“問她？”陳栩苦笑一聲，“我憑什麽去問她？我只不過是被她拒絕的人！她要和什麽人在一起，我有什麽資格去問她？”
陳栩的聲音有着沙啞，完全沒有平時的清亮。袁芙月知道他盡力掩飾着自己心中的難受，她心一疼，說道：“陳栩，你別這樣！你用不着這麽難過，就算方欣然不喜歡你，還有很多女孩喜歡你的！”
“算了，小月，不說這些了！”陳栩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澀澀的酸味。
“陳栩，你從小到大都那麽優秀，家世好，成績好，身體好，好像沒有什麽不順的事情，所以你才對方欣然不喜歡你這件事情放不下。其實，有很多人，他們也有生活中也有很多不順、不開心的事，他們都挺過來了。”
陳栩盯着手中的杯子，沒吭聲。
袁芙月接着說道： “陳栩，大家都知道，我本來考上北京廣播學院的，但卻沒有去讀，你知道這是為什麽嗎？”
陳栩擡眼，看着袁芙月，木然搖了搖頭。
“你看不出來吧？其實，我是一個心髒病人，我一生下來，就患有先天性心髒病。”
陳栩的眼睛一下子瞪得老大，吃驚地望着袁芙月。
她低頭一笑了笑，“這件事，我從來沒有對誰說過，也不想跟人說，你是第一個知道這事的人。因為有這病，父母親不放心我一個人去北京那麽遠，就讓我留在C城，這樣我才來了A大。”
“先天性心髒病？”陳栩對這個消息極其震驚，他問道：“現在不是可以通過手術治療嗎？”
“我得的是一種複雜先天性心髒病，小時候做過一次姑息手術，只是暫時緩解病情，醫生說要再過兩年才能再做根治手術。”
“那你……你現在沒什麽吧？”陳栩關心地問道。
“現在沒什麽，不過這病一旦發作，可能随時就能要我的命。”袁芙月淡淡笑了笑，仿佛說的那個随時可能死去的人，不是自己，而是一個無關緊要的人。
“小月，沒想到你……”陳栩看着袁芙月的目光中多了一些疼惜。
“沒事的，陳栩。”袁芙月看着陳栩，笑道：“我跟你說這些，不是想讓你同情我，我只是想讓你知道，其實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不順之處。對比起我這種随時都可能沒命的人來說，生活中一點小小地挫折，真的不算什麽的。”
“小月，沒想到你看起來柔柔弱弱的，卻是這麽堅強的一個女孩子！”陳栩由衷地感嘆道。
“寧吃開眉粥，莫吃愁眉飯嘛！”袁芙月呵呵笑道：“開心也是一天，不開心也是一天，那為什麽我不過得開開心心的呢？所以，陳栩，你也別這麽不開心了！”
“嗯。”陳栩低着頭應道。
“那天在花林裏看見……我知道你一定很不開心的！”一提起這事，袁芙月看見陳栩的眼神一下黯淡下來，眉頭也漸漸鎖了起來，忙笑道：“陳栩，別想那麽多，放開一些！”
陳栩低垂着眼簾，手不停在在玻璃杯上摩挲着。
袁芙月嘆了一口氣，說道：“陳栩，她不選你，是她不懂得珍惜你，是她沒那個福氣，你又何苦折磨自己呢？”
半晌，陳栩說道：“小月，這是我第一次喜歡上一個人，我……”他說到這裏，停住了，輕輕地咬着嘴唇，手把玻璃杯捏得緊緊的，仿佛玻璃杯随時都會被了他捏碎。
“陳栩，你理解你！”袁芙月笑笑說道。
“你理解我？”陳栩擡起頭看着袁芙月。
“真的，我真的能理解你！”袁芙月看着陳栩，眼中閃爍着淚光。
“小月……”
“我懂你現在的心情。”袁芙月低下頭，幽幽地說道，“因為我也和你一樣。”
陳栩一怔，定定地看着她。
她稍稍擡起頭，露出一個略帶苦澀的笑容，“我……我也喜歡一個男孩子，可惜……可惜他心裏已經有了別人。所以，我懂的你現在的心情。”
“小月，你……”陳栩看着袁芙月，心裏隐隐感覺到了什麽。
“我喜歡他，喜歡了很久很久，可是，他卻喜歡別人。他跟我說，他有多麽喜歡那個女孩，他跟我說，他要去跟那個女孩表白，最傻的是，我……我還幫他向他喜歡的女孩子表白……”袁芙月說道這裏，已經控制不住情緒，淚水絕堤而出。
陳栩一見，有些慌亂，忙從桌上扯了一把紙巾，給袁芙月遞了過去，說道：“小月，你，你別這樣！你有心髒病，不能太激動的！”
袁芙月看着自己面前陳栩遞上紙巾的手，不由自主地伸雙手，一把将他的手握在手中，“陳栩，你知道我喜歡的那個人是誰嗎？”
陳栩全身一僵，整個人呆住了。
看見陳栩不知所措的表情，袁芙月心一橫，說道：“陳栩，那個人……那個人就是你！我喜歡的就是你！”
陳栩呆呆的坐着，大腦完全失去了意識。
“我知道，你不喜歡我，你喜歡的是方欣然。可是，那天你也看見了，她已經有了喜歡的人了。既然她不喜歡你，你為什麽不注意一下身邊的人呢？我今天和你說這些，我……我知道最壞的結果是，我們也許連朋友也不能做了。但是，如果我不和你說這些話，就讓我這麽錯過了你，我怕不知道哪一天，我心髒病發死去的時候，這會成為我這一輩子最遺憾的一件事。所以，我願意賭一把，就算死，也要死得明明白白！陳栩，你……你願意給我一個機會嗎？”
陳栩說道張了張嘴，半晌才擠出聲音來，說道：“小月，你……你別說什麽死不死的，這……這太突然了，我……我不知道該怎麽跟你說……”
袁芙月一聽陳栩這麽一說，心像被人用刀狠狠地剜了一刀。她卻努力地展開一個笑容，聲音卻有些哽咽：“陳栩，我……我真的一點機會都……都沒有嗎？”
陳栩看着袁芙月眼淚一顆顆滴落下來，仿佛滴落在自己心上。她現在的心情和自己那晚在花林中的心情是一樣的吧？
“我……我知道了，我……”看陳栩不吭聲，袁芙月慢慢地放開他的手，輕輕地往回縮。
“小月，你……”陳栩擡起頭看着袁芙月，看見她臉色蒼白，似乎連嘴唇都失去了顏色。看着她是那麽柔弱，那麽惹人疼惜，陳栩的心像被人狠狠地捏了一把。他一下子伸出手，把她往回縮的手抓在手心裏。
袁芙月猛地擡頭看着他，嘴唇顫抖着，“陳栩……”
陳栩舔了舔幹涸的嘴唇，把袁芙月的手緊緊握在手心裏，小心的說道：“小月，我願意試試！”
袁芙月一聽，眼睛瞪得老大，似乎有些不相信，她嗫嚅着雙唇，說道：“陳栩，你剛剛說……說什麽？”
陳栩看着袁芙月，微微猶豫了一下，然後輕輕展開一個笑容，說道：“小月，我說的是，我願意試試，做你的男朋友。”
第二天晚上，袁芙月來到了第八教學樓。她知道這段時間陳栩他們都在305教室準備辯論賽。
她一進教室，就看見陳栩、何澤他們幾個窩在教室後面，前面在稀稀落落地坐了幾個同學，有學會計的在練習打算盤，有同學聽着随時聽小心哼唱着流行歌曲。
袁芙月走到陳栩身邊，說道：“這裏這麽鬧，你們怎麽準備啊？”
陳栩擡頭一看，是袁芙月，友好地笑了笑。他的臉色不太好，眼睛裏有着血絲，昨晚一定沒有休息好。
王斑伸了一個懶腰，說道：“我們不能去女生寝室，尹蜜來男生寝室又不方便，只好在教室裏準備。這裏還算人少，有這個環境不錯了。”
袁芙月從包裏拿出一把鑰匙，笑道：“我有個地方，很安靜，你們要不要去看一下？”
王斑看了三位隊友一眼，使勁點了點頭。
尹蜜笑了笑，說道：“看看也無妨嘛！”
“那跟我來！”袁芙月說完便轉身向外走去。
四人把東西收拾好，跟了出來。
袁芙月把他們帶到第五教學樓六樓。要知道這裏是外語學院的教室，都是只能坐二十來人的小教室，平時都上了鎖。
袁芙月打開其中的一間教室，笑道：“你們看這裏怎麽樣？”
陳栩他們走了進去，一看，教室裏居然還有飲水機。
“哇！你們上課的條件這麽好，還有飲水機！”王斑叫道。
“這是我們外語學院已經畢業的一位學姐送的！”袁芙月笑着說道。
“小月，我們在這裏準備，沒什麽關系吧？”陳栩問道。
“沒事的。我跟輔導員說我朋友準備比賽，晚上借來用幾天，她同意了的！”袁芙月笑眯眯地說道。
“那……小月，謝謝了。”陳栩說道。
王斑溜達了一圈，把飲水機打開，說道：“這地兒真不錯，袁芙月，你真有心！”
“你們喜歡就好！”袁芙月綻開一個燦爛的笑容。
接下來的幾天，法學院二隊便在外語學院的教室裏準備着辯論賽的決賽。袁芙月因為每天晚上要來給陳栩他們開門，便陪着他們一起，幫他們翻翻資料、倒倒水什麽的，忙上忙下，被尹蜜戲稱為第五名隊員。
這段時間，陳栩再沒說起過方欣然，袁芙月有幾次隐隐提了一下，都被陳栩輕輕地推開了。袁芙月看出來了，那天花林裏發生的事，方欣然已經傷透了陳栩的心。
很快便到了決賽前夜。經過一個星期的準備，大家都有些疲憊了，為了明天能有更好的精力比賽，何澤提議早點休息。四人粗粗地捋了一遍，覺得攻防都準備得差不多了，便各自收拾東西回寝室。
陳栩他們走到門口，一回頭，看見袁芙月還沒走，陳栩忙招呼着袁芙月一起離開。
袁芙月輕輕笑了笑，說道：“你們先走，我們明天一早就要上課，我把桌椅擺放好！”
尹蜜給王斑使了一個眼色，說道：“陳栩，你幫幫你搭檔啊，我們就先走了！”
“對！對！反正事情也不多，你一個人就可以了！”說完王斑便把何澤往外拉。
“那陳栩，你一會兒自己回來啊！”何澤給陳栩交待了一聲，便被王斑拉走了。
“哎！”陳栩叫了一聲，只見三人已飛快地走了。
他搖了搖頭，放下自己肩上的書包，走了回來，“小月，我幫你！”
“不用了，你明天就要比賽了，早點回去休息吧！”袁芙月笑着說道。
陳栩輕輕一搖頭，搬起一張椅子，說道：“沒關系，反正回去也睡不着。”
聽了陳栩的話，袁芙月的手停頓了一下，然後把椅子靠在桌子邊。
見桌椅都擺放整齊了，兩人才關燈鎖上教室。
走在法國梧桐的樹蔭下，袁芙月看見在路燈的映照下，自己和陳栩的影子，緊緊挨在一起。她偷偷放慢了腳步，稍稍落在後面，往陳栩的身後靠去，看自己和陳栩的影子重疊在一起。
陳栩看袁芙月沒跟上來，轉過頭來看着她，問道：“小月，怎麽了？”
袁芙月慢慢地擡起頭，展開一個笑臉，說道：“陳栩，可不可以陪我去喝杯水？”
陳栩站在那裏，看着她，半晌，點了點頭，說道：“好。”
兩人來到前校門那家叫“藍色夢幻”的水吧，叫了兩杯檸檬茶。
陳栩看着服務員把兩個玻璃杯放在自己和袁芙月的面前，問道：“小月，你今天怎麽也喝檸檬茶？”
袁芙月擡起頭，看着陳栩，只見他正看着自己。她深深吸了一口氣，說道：“陳栩，你……最近沒什麽吧？”
陳栩輕輕笑了笑，說道：“嗯？哦，沒什麽，就是準備比賽有些累！”
“我問的是，那天花林裏的那件事，你……沒什麽吧？” 袁芙月小心翼翼地問道。
陳栩一聽，怔了一下，然後沉默下來，低着頭。
“你……你不打算去問問方欣然？”
“問她？”陳栩苦笑一聲，“我憑什麽去問她？我只不過是被她拒絕的人！她要和什麽人在一起，我有什麽資格去問她？”
陳栩的聲音有着沙啞，完全沒有平時的清亮。袁芙月知道他盡力掩飾着自己心中的難受，她心一疼，說道：“陳栩，你別這樣！你用不着這麽難過，就算方欣然不喜歡你，還有很多女孩喜歡你的！”
“算了，小月，不說這些了！”陳栩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澀澀的酸味。
“陳栩，你從小到大都那麽優秀，家世好，成績好，身體好，好像沒有什麽不順的事情，所以你才對方欣然不喜歡你這件事情放不下。其實，有很多人，他們也有生活中也有很多不順、不開心的事，他們都挺過來了。”
陳栩盯着手中的杯子，沒吭聲。
袁芙月接着說道： “陳栩，大家都知道，我本來考上北京廣播學院的，但卻沒有去讀，你知道這是為什麽嗎？”
陳栩擡眼，看着袁芙月，木然搖了搖頭。
“你看不出來吧？其實，我是一個心髒病人，我一生下來，就患有先天性心髒病。”
陳栩的眼睛一下子瞪得老大，吃驚地望着袁芙月。
她低頭一笑了笑，“這件事，我從來沒有對誰說過，也不想跟人說，你是第一個知道這事的人。因為有這病，父母親不放心我一個人去北京那麽遠，就讓我留在C城，這樣我才來了A大。”
“先天性心髒病？”陳栩對這個消息極其震驚，他問道：“現在不是可以通過手術治療嗎？”
“我得的是一種複雜先天性心髒病，小時候做過一次姑息手術，只是暫時緩解病情，醫生說要再過兩年才能再做根治手術。”
“那你……你現在沒什麽吧？”陳栩關心地問道。
“現在沒什麽，不過這病一旦發作，可能随時就能要我的命。”袁芙月淡淡笑了笑，仿佛說的那個随時可能死去的人，不是自己，而是一個無關緊要的人。
“小月，沒想到你……”陳栩看着袁芙月的目光中多了一些疼惜。
“沒事的，陳栩。”袁芙月看着陳栩，笑道：“我跟你說這些，不是想讓你同情我，我只是想讓你知道，其實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不順之處。對比起我這種随時都可能沒命的人來說，生活中一點小小地挫折，真的不算什麽的。”
“小月，沒想到你看起來柔柔弱弱的，卻是這麽堅強的一個女孩子！”陳栩由衷地感嘆道。
“寧吃開眉粥，莫吃愁眉飯嘛！”袁芙月呵呵笑道：“開心也是一天，不開心也是一天，那為什麽我不過得開開心心的呢？所以，陳栩，你也別這麽不開心了！”
“嗯。”陳栩低着頭應道。
“那天在花林裏看見……我知道你一定很不開心的！”一提起這事，袁芙月看見陳栩的眼神一下黯淡下來，眉頭也漸漸鎖了起來，忙笑道：“陳栩，別想那麽多，放開一些！”
陳栩低垂着眼簾，手不停在在玻璃杯上摩挲着。
袁芙月嘆了一口氣，說道：“陳栩，她不選你，是她不懂得珍惜你，是她沒那個福氣，你又何苦折磨自己呢？”
半晌，陳栩說道：“小月，這是我第一次喜歡上一個人，我……”他說到這裏，停住了，輕輕地咬着嘴唇，手把玻璃杯捏得緊緊的，仿佛玻璃杯随時都會被了他捏碎。
“陳栩，你理解你！”袁芙月笑笑說道。
“你理解我？”陳栩擡起頭看着袁芙月。
“真的，我真的能理解你！”袁芙月看着陳栩，眼中閃爍着淚光。
“小月……”
“我懂你現在的心情。”袁芙月低下頭，幽幽地說道，“因為我也和你一樣。”
陳栩一怔，定定地看着她。
她稍稍擡起頭，露出一個略帶苦澀的笑容，“我……我也喜歡一個男孩子，可惜……可惜他心裏已經有了別人。所以，我懂的你現在的心情。”
“小月，你……”陳栩看着袁芙月，心裏隐隐感覺到了什麽。
“我喜歡他，喜歡了很久很久，可是，他卻喜歡別人。他跟我說，他有多麽喜歡那個女孩，他跟我說，他要去跟那個女孩表白，最傻的是，我……我還幫他向他喜歡的女孩子表白……”袁芙月說道這裏，已經控制不住情緒，淚水絕堤而出。
陳栩一見，有些慌亂，忙從桌上扯了一把紙巾，給袁芙月遞了過去，說道：“小月，你，你別這樣！你有心髒病，不能太激動的！”
袁芙月看着自己面前陳栩遞上紙巾的手，不由自主地伸雙手，一把将他的手握在手中，“陳栩，你知道我喜歡的那個人是誰嗎？”
陳栩全身一僵，整個人呆住了。
看見陳栩不知所措的表情，袁芙月心一橫，說道：“陳栩，那個人……那個人就是你！我喜歡的就是你！”
陳栩呆呆的坐着，大腦完全失去了意識。
“我知道，你不喜歡我，你喜歡的是方欣然。可是，那天你也看見了，她已經有了喜歡的人了。既然她不喜歡你，你為什麽不注意一下身邊的人呢？我今天和你說這些，我……我知道最壞的結果是，我們也許連朋友也不能做了。但是，如果我不和你說這些話，就讓我這麽錯過了你，我怕不知道哪一天，我心髒病發死去的時候，這會成為我這一輩子最遺憾的一件事。所以，我願意賭一把，就算死，也要死得明明白白！陳栩，你……你願意給我一個機會嗎？”
陳栩說道張了張嘴，半晌才擠出聲音來，說道：“小月，你……你別說什麽死不死的，這……這太突然了，我……我不知道該怎麽跟你說……”
袁芙月一聽陳栩這麽一說，心像被人用刀狠狠地剜了一刀。她卻努力地展開一個笑容，聲音卻有些哽咽：“陳栩，我……我真的一點機會都……都沒有嗎？”
陳栩看着袁芙月眼淚一顆顆滴落下來，仿佛滴落在自己心上。她現在的心情和自己那晚在花林中的心情是一樣的吧？
“我……我知道了，我……”看陳栩不吭聲，袁芙月慢慢地放開他的手，輕輕地往回縮。
“小月，你……”陳栩擡起頭看着袁芙月，看見她臉色蒼白，似乎連嘴唇都失去了顏色。看着她是那麽柔弱，那麽惹人疼惜，陳栩的心像被人狠狠地捏了一把。他一下子伸出手，把她往回縮的手抓在手心裏。
袁芙月猛地擡頭看着他，嘴唇顫抖着，“陳栩……”
陳栩舔了舔幹涸的嘴唇，把袁芙月的手緊緊握在手心裏，小心的說道：“小月，我願意試試！”
袁芙月一聽，眼睛瞪得老大，似乎有些不相信，她嗫嚅着雙唇，說道：“陳栩，你剛剛說……說什麽？”
陳栩看着袁芙月，微微猶豫了一下，然後輕輕展開一個笑容，說道：“小月，我說的是，我願意試試，做你的男朋友。”
作者有話要說： 關于心髒病是寫文需要，百度了一些，自己的發揮了一些，勿考據。有錯別字什麽的，請告訴我，我會修改的！謝謝看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