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殺雞
姜雙玲提着大公雞回到家裏,東西剛放下,人都還沒歇息一會兒,兩個猴孩子就回來了。
“媽!!”
“阿姐!!”
兩個男孩蹦蹦跳跳着往家裏跑,他們身後的太陽正要往下落,天上的層雲波濤翻滾,小手吱呀一聲把院子的門打開,哐當哐當地背着小書包往家裏撞。
牛家棟默默地背着自己的小書包一蹦一跳地也往家裏跑去。
“你們回來啦?”姜雙玲走出屋子來迎接這兩個孩子,一出來就發現她們家孩子給她送了個大禮。
齊越的膝蓋上破了個大洞,這個洞就跟後來流行的破洞牛仔褲一樣大,能看到褲子底下小破孩圓潤的膝蓋。
姜雙玲先是被吓了一跳,後來發現小家夥膝蓋上沒有傷痕,這才松了一口氣。
原來只是把褲子刮破了。
她趕緊往姜澈身上瞥了幾眼,發現她家弟弟身上的衣服沒有破洞。
“衣服是怎麽破的?”
“不小心劃破的。”
“阿越,你是想媽媽給你膝蓋打個補丁,還是直接幫你縫好?”
齊越好奇的問:“能幫我打個老虎補丁嗎?”
姜雙玲:“……可以給你縫個簡單的圖案,一個小老虎頭。”
“太好了!!那就幫我縫個老虎吧!!”齊越的眼睛裏一閃一閃的,甚至帶着點躍躍欲試,就連旁邊的姜澈聽了,都忍不住心馳神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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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雙玲一見這個模樣,心想大事不好,她也必須打個補丁才行:“你們可不能故意弄壞衣服啊?要是故意弄壞衣服,就幫你們打個破破爛爛的碎補丁。”
“特別難看,特別醜的那種。”
齊越:“……”他剛才還想着把左邊的膝蓋也搞個洞出來。
姜澈:“……”姜小弟剛剛還想着要姐姐在膝蓋上縫個豹子。
姜雙玲抱着胸,看見這兩貨心虛的模樣,在心裏哼哼了一聲,要不是她防範于未然,不然肯定會出現讓她哭笑不得的場面。
“好了,阿越先把褲子換下來,我買了爆米花回來,一起過來吃吧。”
姜雙玲把兩個孩子叫進屋子裏吃爆米花,又把一個水果罐頭打開,給兩個小家夥各自分了一碗。
“先吃爆米花,吃了糖水罐頭再吃爆米花就不甜了。”
姜雙玲笑着捏了捏兩個小家夥的臉,又去房間裏把今天拿回來的全家福給他們兩個看。
照片上的四個人站在一起,兩個小家夥在前面,她和齊珩站在後面,齊越和姜澈這兩孩子笑得一臉燦爛,她自己的臉上同樣滿是笑容,齊珩的嘴角微微向上一勾。
是一張看起來格外溫馨的照片。
這四張照片拍得是不同姿勢不同站位的全家福照片,有站着的,也有坐着的,還有抱着兩個孩子的,每一張都是溫馨而甜蜜的畫面。
一點都看不出他們一家子清早出門拍照片的時候,還是三張苦瓜臉。
姜雙玲慶幸自己先帶着孩子們去買了糖,所以才能拍出這麽甜的照片。
等之後再去拍全家福,同樣還要去買糖。
“你們先看一會兒,之後咱們挂在牆上。”姜雙玲這會兒突然想起了自己忘了啥。
她在百貨大樓裏記得買其他的東西,唯獨忘記了買相框。
不過也沒事,下次去容城的時候,再把相框給買上,到時候就把照片貼在家裏的牆上。
“今天還給你們兩個買了文具盒,去房間裏看看吧。”
兩個孩子“哇哇”叫着,看完了全家福,又跑回小房間裏去看自己的新文具盒,一個個都高興地不行。
看着孩子們的笑臉,姜雙玲不禁也跟着笑了。
她自己抓了一把爆米花,一個一個送進嘴裏,低頭看着手中的一張全家福,在齊珩的臉上點了一下,這男人的眉眼十分上鏡,三庭五眼生得極好,幹淨利落的五官讓人挑不出任何毛病。
姜雙玲忍不住多看了幾眼,不停在腦海裏勾勒對方的輪廓,越是看見照片,就越是想要見到他。
“你可快點回來吧,組織需要你。”
姜雙玲在心裏期待這家夥可要快點回來,家裏還等着這男人回來大顯身手殺雞呢。
上次齊珩殺鴨子的場面姜雙玲沒有親眼目睹,這一次她想看看齊珩是怎麽樣幹淨利索地殺雞的。
當然,雞毛也需要齊營長來處理。
孩子們歡歡喜喜地看完了文具盒,拿着些切好的蘿蔔條跑出家門口去喂兔子,同樣的,兩孩子看見了被綁在地上的大公雞。
這只買回來的大公雞姜雙玲沒有帶進廚房裏,而是扔在了外面的屋檐底下,她覺得殺雞味道重,還是在屋子外面殺雞比較合适,同樣也免得費力打掃。
“阿姐,大公雞被綁了。”
姜澈和齊越兔子也不看了,而是蹲在那只大公雞的身旁研究,那只大公雞被綁了雙腿,只能老老實實地趴在那裏,偶爾發出一陣叽叽咕咕的聲音。
他們家裏也養着雞鴨,只不過她們家的雞還沒養大,還不到能吃的時候。
“這只雞好大。”
“比咱們家養的雞都大。”
“它能下蛋嗎?”
姜雙玲:“……這是公雞啊孩子們,看看它漂亮的火紅色大雞冠,會清早起來打鳴的是大公雞,公雞不下蛋。”
“為什麽要扔在這裏啊?”
齊越好奇道:“是撿來的嗎?瘸腿了嗎?”
姜雙玲心想傻孩子,世界上哪有這麽多大美事,這個年代出門撿只雞跟天上掉餡餅似的,“買的,這是我在外面買的雞,咱們今天晚上炖雞湯。”
“到時候給你們一人一只大雞腿。”
齊越和姜澈都忍不住咽了咽口水,甭管是雞肉鴨肉還是魚肉,只要是肉,孩子們都饞。
“你們先等着,我去把飯給煮上。”姜雙玲跑進廚房,先把飯給煮上,而後又洗幹淨了紅棗,泡發了一碗銀耳,她一邊等着某個男人回來,一邊饒有興致地把銀耳細細地撕開。
要把銀耳撕碎一些,才容易熬煮出膠質。
她把銀耳羹煲上,小火慢炖着。
號角聲在殘陽中吹響了幾次,晚風偶爾送來遠處集體歌唱的餘響,太陽沉入西山,天地間的光影灰暗,仿佛蒙着一層輕紗,在外面人的臉龐都看得不太清晰。
被綁腿的大公雞仍舊孤零零地趴在屋檐底下,從房間裏透過的幾點光暈照在它深色的尾羽上。
“阿姐,要喂它吃點米嗎?”姜小弟和齊越忍不住又去圍着雞看,因為已經天黑了,他們都餓了,因此也猶豫着要不要喂一下這只孤零零的待宰雞。
姜雙玲:“……應該不需要吧。”
姜雙玲擡頭看了眼外面的天色,終于發現自己心中不好的預感成真了,齊珩該早回來的時候偏偏不回來,不需要他提前回來的時候,總會莫名其妙的在院子裏發現他的身影。
她靠在門板上,唏噓長嘆了一聲,然後嚼了一粒爆米花,心想這大概就是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
萬事總不按照人的心意來。
齊越也吃了一把爆米花,雖然爆米花味道好吃,又甜又香,然而吃得越多,越是想吃一點鹹味的東西來沖淡嘴裏的甜味,尤其是現在已經快到了吃晚飯的時候。
比起吃香甜的爆米花,他們這些小男孩更想吃飯菜,想吃肉!!
姜雙玲:“……”
沒想到一只大公雞買回來,還真一語成谶,他們三只能幹看着,對“雞”長嘆。
姜雙玲忍不住摸了摸肚子,其實她也有些餓了,越吃爆米花,越不解饞,越想吃肉,惡性循環。
齊越歪着腦袋回頭問:“媽,我們什麽時候吃雞?”
“你爸還沒回來。”
“爸爸回來我們才能吃雞嗎?”
姜雙玲蹲在門口,雙手撐着下巴,猶豫道:“你爸不回來,咱們誰殺雞?”
誰殺雞,是一個嚴重的問題。
她從小就沒殺過雞,同樣也不會拔雞毛,幾十年後直接就能買到商家幫忙處理切好的新鮮雞肉,哪裏還懂得殺雞這回事。
齊越:“……”
姜澈:“……”
兩個小破孩齊齊把期待的眼光投向姜雙玲,仿佛在說:領導,你辦事啊
“可我不會啊……”
姜雙玲莫名其妙就感覺到了肩膀上出現了一股沉重的壓力,壓得她有些胸悶,她低頭看了眼手表,齊珩到這個時候都沒有回來。
她之前想過了,要是齊珩到了這個最後時間還沒回來,那只能是撸起袖子自己幹。
要不然這只大公雞難不成留在家裏幹看着,喂點米留着以後再吃?
不能再耽擱下去了,再耽擱下去就晚了,這麽一想後,做下決定的姜雙玲跑去廚房裏把熱水燒上,然後拎了一把菜刀跑出去,兩個孩子屁颠屁颠地跟在她的身後跑進跑出。
因為吃雞的事情纏繞在心頭,兩孩子也沒興趣做別的事情。
站在屋外,拿着菜刀的姜雙玲覺得自己手中的菜刀沉甸甸的,讓她忍不住低頭看了一下刀刃,害怕等會兒要是割不斷大公雞的脖子要怎麽辦?
……是不是去磨一下刀比較好?
要不然折磨人也是在折磨雞。
她指了指地上的大公雞,問兩個孩子,“你們兩個怕不怕看見殺雞?”
齊越搖了搖頭:“男子漢什麽都不怕。”
姜澈:“我也是男子漢。”
姜雙玲:“……”我看你們兩個男子漢就是想吃雞。
“那……你們幫着我一起殺個雞,你爸不回來,咱們就只能自力更生。”事到如今,他們三個也只能自強自立。
“阿越,阿澈,你們來扶着雞。”姜雙玲自然是不敢讓這兩個孩子接觸菜刀的,因此,殺雞的人只能是她自個兒。
齊越這個力氣大的孩子把雞扶了起來,姜澈在一旁壓住它的翅膀,姜雙玲看着眼前的畫面,猶豫地提着手中的刀,還有一個用來接雞血的碗。
姜雙玲:“……”
雖然沒見過豬跑,但也吃過豬肉,她在腦海裏回憶別人的殺雞過程,似乎一般在抹脖子之前,要先把脖子上的幾縷雞毛揪下來,這樣才能方便下刀子。
于是姜雙玲把刀放下,讓孩子們壓着雞,自己先去拽了幾撮雞毛。
在這過程中,能夠感受到大公雞的掙紮,但是齊越的力氣很足,抓穩一只大公雞妥妥的。
姜雙玲:“……”
現在可以準備下刀子了。
她重新提起了手中的菜刀,不知怎麽的,心裏還是有點慌。
姜澈:“……阿姐??”
齊越:“媽?”
姜雙玲怔愣了一下,剛想問兩孩子怎麽了,順便拖延一下殺雞時間,誰知道這時,就突然看見兩孩子的目光向着院門口看過去,她心中一顫,猛地轉身向後看去。
齊珩推開院子門,面無表情看着他們三個,聲音平靜道:“你們在幹什麽?”
也虧得他是見過大場面的人,見到四周一地雞毛,自家妻子提着菜刀也絲毫不慌。
兩孩子直勾勾地看着他。
姜雙玲一看見這男人頓時有點氣不打一處來,需要你的時候你不及時回來,這會兒不需要你了,臨到關頭又回來了。
尤其是在她的菜刀舉到一半的時候憑空殺出來,讓姜雙玲有點惱羞成怒,于是她黑着一張臉,聲音幽幽道:“你的妻兒妻弟正在謀劃殺雞大業。”
姜澈和齊越配合地點了點頭,小姜澈還撸了下袖子,被齊越禁锢着的大公雞“叽叽咕咕”着顯示出自己的存在感,試圖撲騰一下翅膀。
雖然這只本應該威武的紅冠大公雞沒能撲騰翅膀成功,但也扇動了四周的一陣涼風,夾雜着一股不太好聞的氣味,成功地讓抓住他的齊越連打了幾個噴嚏。
齊越這個傲嬌崽聲音還真稚嫩,一時之間,安靜的夜幕裏只能聽見他接連不斷的噴嚏聲。
齊珩嘴角一抽:“……殺雞大業?”
“沒錯。”拿着菜刀的姜雙玲十分淡定的一點頭,“相信你也看到了——”
齊珩:“……”
齊珩的目光掃過拿着刀的妻子,以及抓着雞的兒子和小弟,抿了下唇後,無奈道:“我來。”
姜雙玲心中無數煙花升上天空炸開,心想等的就是你這句話,雖然內心早就激動無比,但是她的表面上卻依舊穩如老狗,在這狗男人身邊待得久了,誰還不會擺一個狗表情。
“行,齊珩同志,組織的大業暫時交給你了,孩子們咱們先進去洗手。”
“我等會兒幫你把熱水端出來,你把雞毛也處理了吧,齊珩同志。”
“姜澈同志和齊越同志,你們要為齊珩同志加油。”
希望人家做事當然還不忘多貼幾個彩虹屁過去,人家的事情還沒開始做,咱們的“加油”先行一步。
齊越小同志和姜澈小同志心領神會,開開心心地說一聲:“爸爸加油。”
“姐夫加油。”
“晚上吃雞喽!”
兩個孩子嘴裏一陣歡呼,之後毫不留戀地往屋子裏跑去,跟着姜雙玲去廚房洗手。
他們三走人了之後,屋子外面頓時就冷清了不少,只剩下地上躺着叽叽咕咕的大公雞和一把看起來不太鋒利的菜刀,以及邊上等着裝東西的瓷碗。
齊珩:“……”
大公雞:“叽咕……”
手起刀落,動作幹淨利落,無聲無息地結束了這一切,所謂的“大業”,轉瞬間成功了。
齊珩回來之後,對于姜雙玲來說,一切就好辦多了,她讓男人幫自己把雞殺好,兢兢業業把雞毛也給除了,之後再動刀子把雞肉內髒除掉切好。
這男人的速度毋庸置疑,很快一碗處理好的雞肉就出現在了廚房的砧板上。
姜雙玲把雞肉小心翼翼地放進鍋裏,把生姜片紅棗枸杞之類的扔進去煲湯。
她的心肝兒有些顫,雖然這雞的價格有點貴,但這可是貨真價實養出來的土雞。
這種雞都舍不得用其他的做法,回歸最原始的清炖才是配得上它的烹饪方式。
不需要加太多調料,調料太多反而遮蓋了它原本的鮮嫩,尤其這還是公雞肉。
湯還沒有煲好,雞湯的鮮甜香氣就開始在廚房裏蔓延,那一股讓人無法忽視的肉香氣引得人連連咽口水,姜雙玲各端了一碗銀耳羹出來,兩個孩子加齊珩吃着銀耳羹都覺得沒滋沒味的。
他們這會兒不吵也不鬧,也完全沒有心思去聽收音機裏傳出來的聲音,全都安安靜靜十分專注地坐在飯桌前,等待吃雞。
齊越的心情焦灼的很,趴在桌子上抱着自己的臉揉了揉,心裏有點後悔。
如果下一次家裏又買了雞,爸爸還沒有回來,他這個齊大力不如自己拿着菜刀上。
那麽就不用等到現在這麽晚都沒能吃上雞肉。
不就是殺雞嗎?誰還不會了,他齊一也會。
“還沒煮好嗎?”
“好餓啦……”
“爆米花還沒吃完吧?”
……
姜雙玲從廚房裏走出來,大步走到飯桌前坐下,跟旁邊的齊越和姜澈是同款姿勢,雙手撐着臉頰,無精打采等着雞湯做好,她聞着這香味都餓了。
唯獨齊珩一個人腰杆子挺直,身姿端正坐在那裏一動不動。
姜雙玲往齊珩身上瞪了好幾眼,心想都是因為你回來的太晚了,所以咱家才會拖到現在還沒能吃上肉。
你要反省一下,齊珩同志。
齊珩接收到了她的眼神,“?”
過了一會兒後,齊珩的眼神往齊越身上掃了一眼,差不多是他縮水版的齊越小同志老老實實地坐直了身體,旁邊的姜澈跟着不由自主坐直身體。
姜雙玲:“……”就連她自己都忍不住跟着坐直了身體。
這狗男人到底怎麽回事?她的眼神不是這個意思,他們一家需要這麽端正地等待吃雞嗎?
“好香啊,阿姐,雞是不是煮好了。”姜澈捂着肚子問,他實在有點餓得難受。
他的問題一問出來,旁邊兩個立刻同時把眼睛轉向姜雙玲。
姜雙玲低頭看了眼手表,十分遺憾,還沒到點,“沒有……”
兩孩子憂郁地嘆了一口氣。
“太香了。”
聞着不能吃,簡直折磨人。
他們這邊煲雞湯的香氣飄散到屋外,被外面的冷風吹散,分散成一陣一陣的香氣,同樣也飄到了隔壁家的屋子。
隔壁是何團長家,何團長去關了窗戶,一個勁兒的揉着自己的鼻子,嘴裏嘟嘟喃喃道:“這什麽味兒啊,好香,隔壁煮什麽呢?”
“雞湯的味兒呗。”王雪姝道。
“這又不是逢年過節的日子,吃什麽雞?難道是遇見大喜事了?”
“……這誰知道?”
“媳婦兒,我看隔壁齊珩他媳婦兒,廚藝比起宋大嫂來說也不差,你要不要也跟她學學?咱們也不能總是吃食堂,我都快吃膩了。”雖然食堂裏的大鍋飯炒出來并不難吃,但是架不住像他們這樣天天吃。
天天吃再好吃的東西也覺得膩得慌。
“我學什麽?我又不會做菜,要學你自己去學。”王雪姝擺了擺手,讓她做菜,完全不可能。
“你自個兒去廚房做菜去。”
何團長拿着手在臉頰旁扇了扇,“我做菜?君子遠庖廚,我一個大男人,怎麽好做菜?”
“男人怎麽了?男人就不能做菜了?你要是想吃自家的,那你就自己做啊。”
何團長嘆了一口氣,曉之以理動之以情地勸說自家心硬如鐵的美麗妻子,語氣裏充滿着遺憾且豐沛的感情:“咱家怎麽着也需要一點兒煙火氣,不然每次回家,聞到的都是別人家的飯菜香。”
什麽時候才能聞一聞自家的飯菜香。
“家裏的廚房都浪費了。”他們家裏的鍋鏟都不缺,只是沒有人去用。
何團長忍不住唏噓感嘆了一句:“我這輩子最大的願望,就是能吃到媳婦兒做給我的一頓飯。”
王雪姝:“這願望不難實現,你去炊事班新娶一個。”
何團長:“炊事班都是男的,我娶誰去?再說我都已經娶你了。”
“我娶一個媳婦兒就夠了。”
王雪姝哼笑了幾聲:“你娶了我你就自己受着,家裏的廚房放着不用,我也覺得浪費,老何,你幹脆去炊事班學做菜呗,上次我看見宋大嫂在隔壁家分魚,還說要分給我一條,我又不會做,當時就沒要了,可我其實也挺想吃魚的。”
“你要是會廚藝,咱家想吃什麽不就能自己做了。”王雪姝差不多也被何團長說動了,她天天吃着食堂的飯菜,也快要架不住了,不過她的理解和想法,與何團長所希望的完全不一樣。
王雪姝越說越覺得她們家老何非常适合做菜!
平時就吃食堂的飯菜,要是老何下班回家早,那就老何做菜!
何團長指着自己:“還是我做菜啊?”
“對啊,天天吃食堂的,食堂也就是那幾個菜輪着換,我都快吃膩了,你給做點新鮮的,要不咱也去找宋大嫂要點豆瓣醬,那豆瓣醬炒起來香味十足。”雖然王雪姝不是個貪圖滿足食欲的人,但她也确實惦記宋大嫂家的豆瓣醬。
何團長感覺到一股人生懷疑,他眨了眨眼睛,神情恍惚自問自答:“我做菜能吃嗎?一般不都是女人家做菜?”
他們家屬院別的人家裏,幾乎全都是媳婦兒在家做飯煮菜。
王雪姝撩了撩自己身後的頭發,聞言立刻說道:“你自己說過的話你忘了嗎?剛才誰說炊事班都是大男人的?你們炊事班都是男人,那麽做菜的難道不是男人該做的嗎?”
“食堂的飯菜也是男人做的,咱們天天吃的就是男人做的飯菜,你也是個男人,咱家就該吃你做的飯菜。”
何團長:“……是這樣的嗎?”
“當然啦。”王雪姝回答的口氣斬釘截鐵。
何團長:“那隔壁姓齊的他就不做菜。”
王雪姝:“……”這個大傻子怎麽就這麽不上道呢,白跟他胡扯了一大堆。
王雪姝十分冷靜地抱着手臂,反問道:“誰說隔壁齊營長他就不做菜了?你看見了嗎?”
何團長:“這一天天的,不都是他媳婦兒做的菜?”
“凡是都有個例外,誰說他媳婦兒做菜,他齊營長就不做菜了,說不定他提前回來,就是他做飯菜的。”
何團長想起齊珩的那張臉,頓時在心裏“呵呵”了一聲,咬牙斷定道:“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他要是去廚房做菜,打死我都不信。”
這家夥燒的菜能吃?
王雪姝:“……”
其實她心裏也并不太相信齊珩會做菜,實在是難以想象那麽一張冷峻的臉穿上圍裙在廚房裏燒菜的模樣。
确實,他做出來的菜,旁人敢吃麽?
不過在自家老何面前不能這樣說。
“你還別不信,說不定他真進過廚房,要不然明天去找姜妹子問問。”
“他要是能進廚房,你明天也給我去炊事班學燒菜去,也讓你媳婦兒來嘗嘗你做的菜。”
王雪姝覺得自己明天可以找時間跟姜雙玲通通氣。
何團長一口答應:“行啊,明天我也去找齊珩問問。”
他心裏暗自決定找齊珩先探探口風。
不過……
齊珩這軟硬不吃的家夥口風要怎麽探?一個屁都放不出來,我能從他的嘴裏打聽到什麽?
萬一直接問他:你做菜嗎?
按他對齊珩的了解,說不定都懶得給他遞眼神,也懶得回話。
那麽鬼知道他到底做菜不做菜?
何團長心裏發憷。
不過何團長轉念一想,就這軟硬不吃的家夥,他能老老實實去廚房裏燒菜?
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
于是何團長這會兒心安理得了,“你跟姜妹子聊天的時候,随便也跟她學學怎麽做菜?”
“說起來,咱家的孩子還沒吃過她媽做的飯菜呢。”
王雪姝回嗆道:“說起來,咱家的孩子也從來沒吃過她爸做的飯菜呢。”
何團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