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警方連續兩周的調查結束後, 兇手鎖定為密室老板，當張騁把這個消息告訴雲昭雪時，她并沒有表現得太過驚訝, 因為密室老板身上的确有太多疑點, 而雲昭雪早就開始懷疑對方。
但密室老板并不服警方的調查結果, 聲稱自己沒有殺過人, 總是鬧着要見律師。
為他做辯護的是夏岑，而死者方代表律師則是謝為。
庭審開始前的幾天，謝為有些忙碌，兩個人并沒有時常見面。
空閑下來, 雲昭雪想起他提過的漫畫, 心血來潮上網搜。
漫畫名叫《心動》，畫風細膩精致, 人物設計抓眼，可見作者很用心，而劇情更是熟悉，都是她和謝為發生過的事。
當經歷過的事被畫成漫畫連載，雲昭雪心情有點微妙。
漫畫正連載到她和謝為被暴雨困在西郊山上的那一天, 評論區很多讀者在催更。
想起那天, 雲昭雪有些走神, 手機鈴聲響了好一陣才喚回她神志。
是一串陌生電話號碼, 雲昭雪沒有見到陌生電話就挂斷的習慣，也就接通。
“昭雪。”男人含笑溫和的聲音。
雲昭雪微怔了下：“夏岑。”
“你還記得我就好。”
雲昭雪有點莫名：“你怎麽知道我電話？”
“這對于一個律師來說不算難。”
雲昭雪沒回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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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方沉默一瞬。
夏岑：“快要庭審了, 能不能見見你？”
“似乎沒有見面的必要。”
“你還恨我？”
當然不能說完全沒有芥蒂, 畢竟被他害得慘遭嘲笑的人是她, 但雲昭雪并不是拖泥帶水的性格, 如果見一面能斬斷所有的關系, 那麽對彼此都好。
“我今天就有空。”
夏岑的聲音似乎愉快不少：“那我現在來接你，想去哪裏吃飯？”
只是說個事，沒必要這麽麻煩，雲昭雪把地點定在家附近的餐廳，夏岑沒有異議。
**
今天陽光炙熱，餐廳靠窗的位置視野很好，放眼望去，所有樹木都被太陽炙烤得毫無生機，無精打采的耷拉着。
雲昭雪坐在餐廳裏有些犯困，夏岑過來時候她正托着腮瞌睡。
有點不忍心打攪，他就悄無聲息地坐在她對面，含笑看着她阖着眼的模樣。
她似乎比記憶裏漂亮了不少，當初的小姑娘尚且還有幾分青澀稚氣，現在的她多出幾分成熟的從容。
雲昭雪好不容易打起精神睜開眼，看到對面坐着的男人時一怔，“什麽時候來的？”
“剛剛。”
“怎麽不說話？”
“沒忍心。”
他這樣毫不掩飾的暧昧令雲昭雪蹙眉。
“喝什麽？”雲昭雪問。
“我已經點了，等會兒就送來。”
雲昭雪點點頭。
夏岑說：“上次警察局匆匆說過幾句話，還沒來得及對你說聲好久不見。”
“嗯。”她興致沒那麽高，“你約我見面是什麽目的？”
夏岑輕笑：“你那麽聰明，怎麽會不知道呢？”
除了再續前緣，還能有什麽呢？
男人約女人，多半都是談情說愛。
雲昭雪沒有笑的心情：“你覺得你有臉跟我談這個嗎？”
他的态度倒是擺得端正：“沒有，所以我準備認真的追求你。”
“沒意思。”
夏岑露出疑惑的眼神。
雲昭雪面色微冷：“你當年跟着別的女的不辭而別，現在又突然出現說要追我，耍我？那你可找錯了人。”
“明确告訴你，我們之間不可能。”
喝的被端上來，倆人的談話短暫停止，等服務員離開，夏岑才說：“當初的事是我對不起你，讓你失望了。”
“我沒有喜歡過你，何談失望，但你害我被嘲笑，确實應該跟我道歉。”
“抱歉。”
雲昭雪懶洋洋的垂下目光，看着面前這杯蜜桃冰飲。
高腳的杯子，下面純白如牛奶，上層飄浮着粉色的氣泡，加了冰，杯子有水珠往下滾，好像能澆熄這悶熱的天氣。
“是因為謝為嗎？”他突然提到這個名字。
雲昭雪看他一眼：“跟謝為有什麽關系？”
“我回來後聽說你們的關系匪淺，像在交往，又不像。”
“如果是因為他你才不選擇我，我會讓你重新做出正确的選擇。”
“昭雪，這次的庭審，請拭目以待。”
話不投機半句多，雲昭雪沒喝他點的飲料，起了身，想起什麽，側過頭，沒什麽表情的看他：“夏岑，我有沒有告訴過你。”
夏岑：“嗯？”
她丢下一句話：“你挺人渣的。”背影仿佛都在對他說fuck。
夏岑笑出了聲，雲昭雪果然一點都沒有變，有棱有角，看誰不爽就怼。他最喜歡的就是她這一點，有趣極了。
夏岑推開自己面前的冰飲，反而拿過來雲昭雪沒喝那杯喝了一口。
冰涼涼的，很甜。
他眼睛看出去，雲昭雪撐開遮陽傘打車離開了。
才剛開始呢。
他對她，勢在必得。
**
庭審前開始的前一晚，謝為沒有聯系她，雲昭雪獲得了久違的安靜，但又莫名有點無聊。
點上熏香，她坐進浴缸裏泡澡，音響裏的輕音樂舒緩溫柔，非常助眠，雲昭雪就這麽在浴缸裏睡着。
……
砰砰砰！
敲門聲震耳欲聾。
雲昭雪被聲音吵醒，看時間，已經過去兩個小時。
敲門聲還在繼續，持續且愈發猛烈，已經到了砸門的程度。
雲昭雪警惕的穿上衣服，兇手現在人在警察局，按理來說沒有人會來報複才對。
她來不及想太多，從廚房抓起擀面杖小心翼翼的靠近門，從貓眼往外看。
是謝為正在撞門。
她趕緊把門打開，謝為撞進來，雲昭雪拉了他一把，慣力太猛，兩個人都栽倒下去，謝為反應過來，忙把自己墊在下面，結結實實的摔在地上。
雲昭雪倒沒傷到哪裏，還沒來得及問他話，謝為立即摟着她坐起來，緊張的打量她：“沒事吧！”
雲昭雪這才發覺謝為面色蒼白，臉上有些汗意，捏着她雙肩的手指非常緊，人有點緊繃。
他在緊張。
“你怎麽了？”
謝為緊盯着她，确定她全須全尾的在這兒，才像回魂一般，慢慢把她往懷裏壓，聲音都帶着後怕：“我敲了一個多小時的門，你一直沒應，給你打電話也不接，我心裏着急，怕你出事，才撞門。”
“我在浴室睡着了。”雲昭雪說：“咱們先起來吧。”
“讓我抱一會兒。”他現在還沒完全平靜下來，心跳還有點快，有種大戰一場後的頹弱，力氣都像抽幹似的。
雲昭雪瞧他是真的後怕，也覺得有點不好意思，拍拍他後背，耐着性子安撫：“沒事，就是睡着了，下次把手機鈴聲調大點兒。”
男人嗓音低低的：“嗯。”
雲昭雪把他扶起來。
謝為看到她濕潤的頭發，眉梢打結，“剛撞門是不是吓到你了？”
“有點。”
“坐那兒。”
“啊？”她看着他。
謝為問：“吹風機呢。”
雲昭雪知道他要做什麽了：“我自己吹。”
謝為眼帶殇色：“你就是不想讓我碰呗。”
雲昭雪才不吃他這套：“對啊。”
謝為輕哼。
“你坐會兒，我吹頭發。”
他沒吱聲，雲昭雪也不再多看他，自己去浴室吹頭發，謝為走過來倚在門邊，掀着眼睛看她，神态有些懶。
雲昭雪的手從黑色的頭發上一下一下的游走，吹風機裏的風順着頭發生長的地方吹，她皎靜的側臉露出來，身上的真絲睡袍顯得人有幾分慵懶，清純裏帶欲。
謝為看得口幹舌燥。
雲昭雪轉過眼就對上他幽邃的眼瞳，他走過來，轉過她的身體，拿走她手中的吹風機，傾着的身體像籠着她，聞到她頭發絲的香氣，很迷人。
指尖纏繞，她柔軟的頭發在他掌心裏，熱風吹得他心中燥意微濃。
真想親親她。
忍住吧。
謝為心情有點好，唇角有笑容，眼裏也是。
他把風力開小，動作輕，雲昭雪又有點犯困。
“昭昭。”
雲昭雪立即打起精神：“嗯？”擡眸看着他。
“明天來看庭審嗎？”
“來啊。”
他又笑：“嗯。”
“你知道明天要庭審，幹嘛還過來？”
謝為裝模作樣的嘆息。
雲昭雪問他怎麽了。
頭發吹得差不多，他把吹風機關掉，身體卻并沒有退離開，手搭在她腰兩邊的浴臺，像将人圈在懷裏。
“想你啊。”
“想得睡不着。”
他嗓音裏有惺忪的笑意，手掌撫過他剛剛吹好的傑作，“見不到你，我今晚是不可能睡的，現在見到了，等會兒回去一定能做個美夢，當然，你要是留下我，也未嘗不可。”
“去，沒正經。”雲昭雪推他，很容易就把他推在後邊的牆上。
他懶倦的靠在那兒，笑得有點餍足。
雲昭雪看了下時間，他過來的時候正是吃晚飯的時候，這會兒天有點暗。
“吃什麽？”
“你給我弄？”他跟過來。
“嗯。”
謝為沒想到她還真給自己弄吃的，有點受寵若驚，“下碗面就成。”
雲昭雪說好，給他煮自己拿手的雞蛋蔥油面，期間謝為就一直站旁邊看她，眼裏的笑意就沒消失過。
他覺得自己幸福慘了。
“昭昭，你都給我煮面了，要不順便嫁給我得了？這輩子我都不讓你動手，我給你煮。”謝為笑得不正經，有點蔫壞的樣子。
雲昭雪輕輕瞪他。
謝為被她瞪得骨頭發酥。
低笑了一聲。
忽然明白那句話。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作者有話說：
謝為：想做這種鬼：）
有二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