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 伊恩的動作很快,一收到傭兵牌子的消息就與夏楓晚聯系,不到一小時,方曉彙報金烏戰線已經達成。兩天之內,金烏的小王子辛圖被裏應外合救出。巧的是,小王子正好知曉星海哨兵首席的下落,讓親衛兵以大規模搜索的形式強勢的扣下了正躺在某個秘密實驗室裏的夏萌,雖然至今依舊身受重傷昏迷不醒。
玄燭方面的吳宇與星海這邊的夏楓晚都收到了消息,三方正用吳宇的代碼傳遞各自的進度,總算定了心。賀桐找不到,夏萌沒醒,目前是問不出什麽來,只能大海撈針似的找,而且動作還不能大。
金烏動蕩,玄燭也不安全。要不是胡佳心細及時提醒了戰地的某個信息要素,陸随陸元帥就要被自己人賣了。真是應了那句話,某種特定戰場上除了自己誰都不能相信。意外的是,吳宇在一次偷襲戰中受傷了,具體原因不詳。更讓莫子欣與胡佳不解的是,陸元帥發了好大的脾氣,愣是指着他的副官冷冰冰的教訓,給了個“失職”的罪責,還破天荒的對吳宇發火:你一個信息員跑前線幹什麽?
吳宇難得對自己的偶像嗆聲:我是軍人!
然後冷戰。一個以好脾氣著稱的元帥,和一個不直屬于他的軍籍信息員,在戰争前線吵架了。
夏楓晚看到翻譯過來的代碼還有點不可置信,心想着吳宇膽子肥了?
不過在這節骨眼上他們也沒空拿吳宇逗趣,改下的命令還是要下,還執行的任務依舊繼續執行。夏楓晚詢問了玄燭方面的作戰計劃後,把吳宇派出去接人,或者說保護更确切一點。依範博士這瘋勁,月影族人難免會受到威脅。螢海之森的陣眼已經被他們破了,不知道還能撐多久。
吳宇那邊幾乎是收到命令之後就和胡佳帶了一小隊人動身,招呼都沒和元帥打,只留下莫子欣做接應。莫子欣瞅着陸元帥臉上那堪比走了一個天氣預報表的表情,心裏不停的打鼓,她必須得給自己的小夥伴解釋!
“元帥啊,你接見了一天玄燭的外交官談國家大事我們沒敢打擾。這邊事情又緊急,老吳只好先走了。”
陸随臉色稍微才緩下一點,又被莫子欣接下來的話無形的插了一刀。
“而且老吳是小夏管的,他不算犯軍紀擅自離崗……”
呵呵,對,吳宇不是陸随陸大元帥的親衛兵更不是他下屬,雖然挂着軍籍,但後來又劃分到中央塔,直接歸屬到特殊小組分隊裏去了。
陸随面無表情的踹翻了一個桌子鐵青着臉走了,留下一臉驚吓的莫子欣。
看完莫子欣添油加醋的彙報,夏楓晚頭疼的扶額,去螢海之森肯定是要吳宇親自走一趟,他比莫子欣要靠譜的多,雖然受了傷但是看彙報情況應該只是輕傷。夏楓晚對于陸随反常的舉動雖然不解,但大概能猜得出來,大概是覺得自己疏忽了才讓去支援的吳宇受傷了吧。和夏楓晚爺爺夏元帥差不多的心理,夏元帥認為他是保護別人的,不是被保護的。
把這個情況和沈修一一說,沈修一只是挑着眉笑而不語,半晌才說了一句。
“陸随真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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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楓晚有些崩潰,究竟哪有意思?你不要拿回記憶就像打通任督二脈一樣順便把情商也打通了好嗎?我完全看不懂啊!!
他們直接消息是互通的,于千裏之外的方曉抽空上了線,難得的關心了一下吳宇的情況,完事後只留下“啧”這個莫名其妙的字眼,誰都看不懂,深藏功與名。
範博士方的動作越來越頻繁,也越來越急切。他們不甘心只監視,有一次差點就把夏楓晚直接擄走。然而沈修一每次都是恰到好處的出現,或者直接把人拴在身邊,讓他們連一根手指頭都碰不着。讓夏楓晚最感到奇怪的是,沈從和秦雪菲倒是沒來了。
由于這幾天星海異常的安靜,一點動靜都沒有,就連監視他們的人都變少了,這讓夏楓晚感覺到了危機,不過好處是聯系隊友時可以通話而不是用代碼那麽麻煩。金烏還在動蕩期,方曉和喬易岚也不能随意的與外界聯系,只匆匆的交代了幾句便挂了。
沈修一迎着進來的時候身上還有些冷,手裏提着标記熟食的袋子。門一關上就開了挂在耳朵上的聯絡器,随意的走到桌邊。
“确定消息嗎?”
【是的,消息已經确定。】
“時間呢?”
【不出意外,今晚。】
“知道了。”
挂了通信器,沈修一嘴角勾起一道弧度,眼裏有深沉的暗光。他把食物推到夏楓晚面前,捏捏自家向導柔軟的耳垂,道:“吃點東西,今晚出去。”
“對方有行動了?”夏楓晚坐直了身子問道。
“嗯。”沈修一給他揭開食盒的蓋子,看他喝湯,“他們要炸星塔。”
“噗……”夏楓晚剛吹了兩口冒着熱氣的湯還沒咽下去立刻就噴了出來。
“炸……炸星塔?他們瘋了?”
沈修一扯了紙巾給他擦嘴,順便把狼藉的桌面收拾一下,氣定神閑的點點頭,“大概吧,好好吃飯。”
夏楓晚把勺子一丢,“不是,你說清楚啊!”
炸星塔?天啊……
沈修一拖了椅子過來坐下,讓夏楓晚好好吃飯,自己給他解釋:“主要是炸星塔的神秘層,範建好像要找什麽東西,之前一直交涉都沒得到批準,他還是忌憚主席的。不過嘛……”
“主席答應了?”
沈修一不置可否的點點頭,“星塔是星海的象征,可如果有了第二座,這個意義就會變。範建出身不錯,而且人很有才就是有病。要不是他有前科,主席早答應了,畢竟一個半覺醒者能讓那麽多高等級覺醒者聽命于他,挺有本事的。”
“好端端的為什麽要炸開神秘層?”
神秘層是星塔的最大謎團,雖然只有一個房間那麽大,但是裏頭似乎存在着某種力量,而這種力量的表現形式是低溫,所以那個房間全是冰層。好多年前發現沈修一是某次星塔系統崩潰導致調溫系統紊亂,溫度升高致使神秘層冰層融化了外面一部分,這才發現冰凍在裏面的他。他是以站立的形态立在靠近門口的地方,眼睛緊閉,像是一個随時能蘇醒上戰場的戰士。周身寒冰刺骨氣息凜冽,生病體征并沒有消失,只是沉寂。
星塔的教授們發現後商量了半小時,小心翼翼的把神秘層已經融化的冰塊挪開,後面的繼續凍上,前面的地方用來做這位哨兵的睡床,安插了各種儀器給他創造“居所”。他果然沒讓教授們失望,終于醒了過來。
“你對神秘層沒有什麽記憶嗎?”
沈修一搖搖頭,“沒有。”
夏楓晚一邊吃飯一邊想,“會不會是故意引誘我們去?在星塔抓我們影響是最小的。”
“有可能。”
夏楓晚瞪大雙眼,“那我們還要去自投羅網啊?”
“不,我認為他确實是在找東西。”沈修一說,“別忘了,他以前是在星塔工作的,我能感覺的到,包括你。”
“啊?”
沈修一輕笑,眼睛微微彎起,“你經常來看我,就在離我有一定距離的地方,現在想想,那裏應該是玻璃窗外面。”
“你……”
“你偶爾會和我說話,說你最近的事情,走的時候會和我說再見。”沈修一眯起眼睛,“我看不見你,但是雲那時候已經能看見了,每次你來她都和我說,‘那個帶着大貓的哥哥又來了’。”
“你……”夏楓晚捂住臉,飯也不吃了。他那個時候聽說星塔神秘層藏着一個黑暗哨兵就非常好奇,進入中央塔後經常會過來看,一個人的時候喜歡絮絮叨叨,好像在和朋友傾訴。結果他說的那些沈修一都聽到了嘛?!
“別急着害羞,那時候我昏昏沉沉的,基本上聽完就忘了,只是記得你的氣息。”沈修一覺得自家向導真是可愛,不知道回去問問雲還能不能把以前的記憶畫面調出來,他想知道夏楓晚說了些什麽。
夏楓晚松了口氣,随後又突然道:“你說,你的精神力會不會是因為成天這麽多向導在你身邊打轉,長年累月下來你吸收歸納了,才有這麽高的控制能力?”
“說不準。”
歷代的黑暗哨兵都是英年早逝,因為沒有向導跟得上他們的力量,做梳理的時候沒穩住,雙方都讓“力量”這頭野獸吞噬殆盡。或者有高等級向導,但是雙方不匹配反而排斥;又或是,戰死。
夜晚,沈修一與夏楓晚前往星塔。星塔的守衛明顯比之前要嚴,強行突破是不行的,容易打草驚蛇。調虎離山恐怕也不行,對方人多。兩人正愁着呢,夏楓晚的腦海裏突然響起一道聲音。
來311
向導有一門課是審訊,也有反誤導。這個課程當初上的是指導課,給他做實例的向導是賀桐,這個311正是當初賀桐的暗示數字。
夏楓晚一把拉住沈修一,用精神鏈接道。
去中央塔!B1室。
沈修一也沒問,攬着人就跑了。
中央塔自從失去首席後已經淪陷,目前聽命于星塔幾個教授,雖然有分裂,但還算井然有序。夜間的中央塔只亮了某些辦公室的燈,其他地方黑漆漆的。沈修一與夏楓晚對中央塔很熟,巧妙的避過了監控來到B1室。
B1室是一個雜物室,不會安裝監控,有些雜亂。二人快速的進入後,沈修一擡手把一個攻擊撞了回去,抱着夏楓晚貼到牆邊,良好的夜間視力讓他很快便看清了來人,正是失蹤了許久的星海向導首席,賀桐。
“姐夫!”
賀桐被推到窗戶邊,月光照了個側面就讓夏楓晚認出人來。情急之下他也沒管姐姐夏萌和賀桐究竟有沒有領證了,喊姐夫無可厚非,反正兩人是一對這點沒得辯。
賀桐笑的有些虛弱,“這聲喊的真是……比止疼劑還好使。”
夏楓晚急忙走過去扶人,沒敢開燈,怕他擔心馬上就說道:“姐姐被救下了。”
“我知道。”賀桐長籲了口氣,甩甩手指了指一邊的兩套衣服,“把衣服換上,一會兒中央塔有過去星塔的隊伍,一進去咱們就可以随意串門了。”
兩人二話不說立刻就換了衣服,夏楓晚還問道:“你回來多久了?”
“一周。”賀桐看着窗戶外邊,繼續說道,“本來想聯系你們,可你們被跟的太緊,我只好自己想辦法。夏元帥那邊已經聯系過了,今晚上如果有動靜,他能直接出兵。”
“真的?”夏楓晚有些愣,“可是爺爺答應過,除非危及星海,他不會動的。”
“星海的星塔都要被炸了,這還不是危及星海嗎?”賀桐說着又咬牙說道,“二十一年的事情我在金烏調查過,伯父伯母死因并不單純,何況小萌到現在還沒醒!”
這是夏楓晚第一次見賀桐如此激烈的情緒,得到确切的消息後心裏總算是有了宣洩口。他抿抿嘴站起身來,“我知道了。”
國仇家恨,不過如此吧。
換好衣服,賀桐就想帶着二人混入前行的隊伍,可還沒出門就被沈修一攔住了。
“怎麽?”
“我們不去星塔,去另一座。”
賀桐皺起眉,“什麽意思?”
夏楓晚先是不解随後立刻就明白了,他解釋道:“對,我們去另一座!首席,既然他們要炸我們的星塔,我們就炸他們的。”
“可是……”
“範建要炸的無非就是神秘層,他找不到東西肯定是要炸開的,而且有慕教授在,他不會同意的,主席也不會讓範建真的破壞星塔。”
事不宜遲,三個人立刻離開中央塔朝另一座二號塔趕去。
賀桐大腦正在飛速運轉,計算着這行動的可行性,“我們是臨時計劃,成功率接近于零。”
夏楓晚笑了,“我們去星塔也阻止不了他們炸神秘層,成功率一直是零。”
沈修一指了指天上的月亮,賀桐不解。
在距離二號塔還有兩個街區的地方停下來時,賀桐就明白了。他看見有一個小姑娘笑意盈盈的朝他們揮手,身後拖着一個穿着軍服的哨兵,那人顯然已經昏迷。
“月牙。”
月牙俏皮的朝三人行了個軍禮,“報告,車搞到了,司機交給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