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 好想死。
夏楓晚此時的腦子裏無盡回蕩着這三個字,臉上還得帶着禮節性的微笑。他是沒有想到自己家的爺爺竟然會這麽着急他的終身大事,着急到恨不得只要是個匹配度與他合适的哨兵都行的地步。
只能說老爺子不愧是不吃虧的主,就算是親孫子也是坑的沒商量。按着夏楓晚的要求要回了那個奄奄一息的哨兵後,确認了人沒死還能活着。結果就一個晚上的時間,老爺子就發了軍部裏單身的哨兵信息過去,板着臉要求夏楓晚一定要去見一見。
老爺子的名言是:匹配度這種東西只要不太低,感情可以後天培養嘛,最重要的是默契、默契。
這不,眼前這個使出渾身解數散發荷爾蒙的哨兵就是他的相親對象。
今天見的第三個了,前兩個都是妹子。看這哨兵的表現不難看出,他恨不得讓夏楓晚出現結合熱,然後來個靈與肉的結合再迫不及待的戳個印子。可惜,夏楓晚對他帶着黏膩香水味的荷爾蒙不感興趣,甚至還覺得窒息……
夏楓晚是個見人就三分笑的性子,溫和的有些吓人,幾乎沒什麽事能讓他生氣。這哨兵黏的太緊還動手動腳的讓他有些受不了,再加上有老爺子這層在,他沒好意思發火。不過泥人尚有三分脾性何況是人,好在莫子欣救場及時,說是有任務把人給劫走了才免于一場災難。
然而并沒有什麽用,任務花了一周時間完成,才回到塔裏報告沒多久,夏楓晚就被通知晚上和塔裏這一屆的向導畢業生參加晚會。美其名曰晚會,說白了就是相親大會,有看對眼的哨兵向導啪啪啪一晚第二天就是好搭檔,順便解決一下終身大事,各種意義上的。所謂的白天上戰場,晚上是另一種戰場。
這個世界除了男女之分外,還有普通人與覺醒者之分,哨兵向導就在這覺醒者的分類裏。塔是國家為了更加合理的管理這類覺醒者而建立的,哨兵與向導一旦确定,必須在塔登記、受訓、服役。塔同時也是向導的基地,而哨兵則是住在離塔隔了小半個城市的哨兵營。
塔的下屬階層分好多個分會,專門負責處理一些“疑難雜症”。夏楓晚從塔裏畢業後沒去軍部,選擇留在塔裏。然而他的好幾屆學弟妹們都找到了靈魂伴侶,就算是上戰場也能膩膩歪歪的,他依舊孤身一個。
沒人要,大概。
夏楓晚身份特殊,且能力不錯,堅持了三年沒對一個哨兵有反應,也沒有哨兵敢對他來硬的。畢竟今非昔比,就算找不到看對眼的,也有向導素啊哨兵環能混混日子騙騙本能。可這次的晚會竟然來了之前與他相過親的那個哨兵,軍營的一個A的次級哨兵,等級挺高。
那哨兵整個一移動的荷爾蒙庫,就是看上他了跟個狗皮膏藥似得黏得緊。夏楓晚無奈只好借機溜,他來過一次哨兵營,從會場的禮堂側門撒丫子跑了。哨兵與向導求愛結合是不會有人管閑事的,誰知道你的反抗是不是樂意的搞情趣呢,反正先跑為敬!
夏楓晚背靠着棵大樹拍胸口喘氣,心想着那個哨兵真是執着,追了老半天還沒放棄!他都用精神力暗示攻擊他放棄了竟然沒用,這股子急于找個“安撫器”的精神真是可怕。
“悉悉索索……”
草叢裏一陣響動,驚了夏楓晚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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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皺着眉頭借着月光看不遠處的草叢,就見“啪嗒”一下,咕嚕嚕的滾出來一只像貓一樣的小動物,通體雪白,只餘下四肢爪子上是點點血紅。它趴着仰起頭,迅速的跑過去扒住了夏楓晚的褲腿,“嗚嗚”幾聲,似乎在撒嬌。
還沒等夏楓晚反應過來,自己家的精神體就擅自跑了出來,是一只從後腦勺到脊背上都帶着斑紋的小奶貓,好吧,其實是只老虎,因為太小了跟貓一樣,夏楓晚的姐姐夏萌喊它斑斑。
斑斑朝夏楓晚褲腿那只一撲,兩個小不點滾作一團,舔來舔去鬧得不行。
夏楓晚有些驚訝,自家這只團子挑的很,莫子欣家那只明明和它同系也是只老虎,還非常的威風凜凜,但是斑斑每次都不和它玩。這個素未謀面還不确定是個啥的小家夥,斑斑就撲過去給人家撒嬌了……
它身上是哨兵的氣息,夏楓晚皺了皺眉,打算叫回斑斑離開。可那個小家夥像是知道夏楓晚的心思一樣,小短腿一蹦上前就咬住他的褲腿,用腦袋拱了拱。
夏楓晚這才看出來,這是只白獅子,爪子上的毛發是紅色的,眼神各種純良。
小家夥嗅嗅鼻子撒嬌的正歡呢,突然間就警惕起來,軟綿綿的毛都炸了,喉嚨間“咕嚕嚕”的直響,朝着夏楓晚背後的方向刨蹄子。
果不其然,夏楓晚立刻就嗅到了一直追着他的哨兵的荷爾蒙,那蔓延八百裏恨不得一股腦全覆蓋到他身上的氣味真是大的能熏死一群大象。
啊沒錯,這哨兵的精神體确實是一頭大象。
“找到你了。”
那哨兵個子高大,臉色微紅,他循着味道找了半天終于是找着了。月光下的夏楓晚半倚在樹幹上,腳邊是兩只貓科的精神體,其中一只正虎視眈眈的朝他發出警告的低吼聲。哨兵愣了愣,随後眉頭便皺了起來--因為這只精神體滿滿都是哨兵的氣息。
哨兵之間等級制度相當嚴格,自上一個黑暗哨兵戰死後,多年來再也沒出過傳說中的黑暗哨兵。目前等級最高的哨兵是首席,接着是各種分級。雖然現在已經比以前更加的和平一些,可弱肉強食強者為尊這一定律還是沒怎麽變。
哨兵盯着小獅子眼神一凜,他朝四周瞅了瞅,沒發現其他哨兵的氣息。他想,難道是精神體自己跑出來恰巧碰到的?哨兵的占有欲與好戰心被挑起,他三步并兩步上前握住夏楓晚的手腕,大腦裏立刻就傳來一陣刺痛。
夏楓晚從來就不是吃素的,既然這哨兵油鹽不進他只好進行攻擊了,一會兒腦癱了別怪他。可他低估了眼前這個哨兵的執着和力氣,精神屏障被打碎一個口那麽疼都沒松手。
“吼!”
還沒等哨兵反應過來穩定他微薄的精神力,就被兜頭一聲吼,震得耳朵生疼。他的瞳孔突然收縮起來,随着第二聲吼叫,眼前出現并撲過來一頭白色的大獅子,四肢血紅。它張着血盆大口肉爪一把就拍了過來,呼呼的風聲過後,什麽都沒留下。
哨兵的那只大象精神體呼啦啦的亂竄,似乎是受了刺激。而緩過神的哨兵發現,他的面前只有一只白色的小獅子正仰着頭,滿眼的傲慢。夏楓晚早已經消失不見,仿佛方才發生過的事情是幻覺一般。
會場裏的人發現這邊的動靜全跑出來看,七嘴八舌的議論紛紛。
在混亂的人群裏,那只白色的小獅子慢悠悠的鑽出了人群,趁着夜色跑向一個人。
那人站在一群軍裝齊整的人中間滿臉的茫然,但眉眼溫柔。
他瞅着突然跑自己懷裏撒嬌的小獅子,低低的笑了。
“怎麽了,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