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年末
到年末,賈怡的工作累積起來能繞地球三圈。
明明平時也沒遲到早退,有時還會加班加點,為什麽還會有工作累積?
賈怡掃一眼辦公室裏劈裏啪啦敲代碼的小狼崽子們,都還蠻認真積極,算了,暫時放他們一馬。
算起來,他四月份入職,六月份上手管這群孩子,到現在也有半年了。
時間一不留神就溜走了,還讓人蠻感慨的。
賈怡呼出一口氣,開始敲年度報告。
海外科研組的那位女組長在線上跟他約了個飯,說元旦假期來G市。
“我主要是來看老大和嫂子的,順帶着見你一面,好歹做了半年的革命戰友。”視頻那邊的女子一撩大波浪的長發,皓齒紅唇,笑容燦爛明媚。
賈怡無奈地一嘆氣,“但是戰友,你要搞清楚,我是絕對不會請客的,吃飯可以,但得AA。”
“你這麽摳找得到對象嗎?”女子無情吐槽。
“勞您關心,十年前就找着了。”賈怡得意地擰開保溫杯,是路仁熬了一晚上的桂圓銀耳湯。
“啧啧,那他肯定是上輩子欠了你百八十萬,這輩子要以身相許來還錢。”女子搖頭,不屑道。
“徐燃女士,你說這話就不對了。”賈怡一本正經道,“是我欠他百八十萬,這輩子來還。”
被稱為徐燃的女子捂了臉,“你們中年男人談戀愛都那麽油膩的嗎?”
路過的小錢同學插嘴道:“徐組長,您別跟我們組長聊這些,不然他又得啓動用一萬種不同方式來誇他家對象的模式,董事長來勸都不好使。”
賈怡擡眼看一看這找打的小狼崽子,“小錢,你再多話一句,我就把你打包去海外分部,讓徐組長好好管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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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燃在視頻那邊看熱鬧不嫌事大,“來啊,小錢同學,海外分部歡迎你!”
小錢抱緊他的咖啡杯,深深看了眼賈怡,“不了,組長,我還是愛您的。”
言畢一個蛇形走位溜回座位。
辦公室內一陣哄笑,有人火上澆油道:“不行,我得在群裏給路哥說說這事兒,小錢竟然愛組長,不得了,不得了了!”
“把手機放下啊都,要讓路哥知道了,我今天就讓你們走不出這門!”小錢在位子上無能狂怒。
徐燃長籲短嘆道:“沒想到我在你們組的風評還那麽差,唉,看來平時還是對他們太仁慈了。”
“我可求求你了,徐姐,你可仁慈點兒吧,你害的不是他們,你害的是我!”賈怡連連求饒。
按公司的要求,國內總部的每個科研組都和海外分部相對應的結成對子,隔三岔五讨論各自成果,彙總上報給公司。而賈怡他們這個組沒成立多久,都是些年輕孩子,應上司要求,他們這組有所成果得先經海外對應組讨論通過,才能被彙報上傳。公司每月都有考核指标,需完成一定量的成果上交,如果不被海外組通過完成上傳,超過三個月,整組都得卷鋪蓋走人。
半年前賈怡可以說是臨危受命了,不過還是頂住了壓力,也結識到徐燃這位戰友。
是戰友,不是朋友,沒那麽熟,別想他請客!
“賈組長一向膽大心細,這都小場面,不帶怕的啊。”徐燃調侃了會兒賈怡,想起什麽似的正色道,“那群小年輕說的路哥,就是你對象咯?”
“嗯,是我男朋友,全名叫路仁。”賈怡點了點頭,準備擺開架勢和徐燃好好唠唠他家男朋友。
徐燃直接一語打斷,“約飯那天,把你男朋友帶上。”
“哈?姐,你這是唱哪出?”賈怡沒反應過來。
“想見見你男朋友嘛,看他是何方神聖竟然把你收了。”徐燃笑眼彎彎,“為表誠意,我也把我男朋友帶上。”
“我對你男朋友毫無興趣。”
“但我對你男朋友有興趣啊。”
“......我可以拒絕麽?”
“拒絕我你們組就別想過十二月的考核了。”
“哇,以權謀私,厲害厲害。”
“反正老大給了我這個權力,你看着辦吧。”
徐燃“刷”地挂了視頻,留賈怡思索這位姐姐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
賈怡一擡頭,對上十二道可憐巴巴的目光,也只得煩躁地一揮手,“你們放心好啦,吃飯我肯定 會領你們路哥去的,我要不帶他去他也得跟我急。”
賈怡每天回來得晚,路仁便熬夜碼字等着他。
熟悉的讀者都說路仁是不是最近喝了什麽靈感爆發的藥劑,怎麽那麽高産。
路仁挑了一條回複,說确實喝了藥劑,此藥名為愛情。
而後評論區裏是整齊劃一的“別秀了,再秀取關。”
路仁摸着良心想,他也沒怎麽提過愛啊情啊這類事情,是什麽刺激到了他一向佛如他編輯的讀者朋友?
他老老實實地在評論區裏問了,有一好心人給他指路:“看看你近兩個月的‘作者有話說’吧。”
哦,作者有話說啊,他隔三岔五會在那個框框裏寫點兒他和賈怡的日常段子,很樸實無華且枯燥,又怎麽秀恩愛了嘛!
刷着評論區裏一排排“再秀自殺”,路仁想他确實應該回看下自己的“作者有話說”了。
先生有随手拍照的習慣,我經常收到他拍的夕陽。一天他下班晚了,錯過了夕陽,就拍了張路燈發給我,說這是伸手能摘到的星星。
我們養了只貓,我負責喂食陪玩,先生負責洗澡收拾。有次他抱着貓坐床沿,拿吹風筒給貓咪吹幹毛,神情柔和得像個老父親。
先生大我幾個月,我常笑他老,他不是很高興;但我一喊他“哥”,他又瞬間開心起來。我想叔叔阿姨都是人民教師,怎麽教會他川劇變臉的呢?
我和先生有很多情侶款,但那不是我們特意去湊的,而是先生逛網店,經常看到第二件優惠。當然有時候我就直接穿他的衣服了,畢竟我一家裏蹲,衣服沒他這個社會人多。
我酒量不好,先生有時哄我喝酒,為了在我喝醉後逗我。我醉是真醉了,但清醒過來自己說了什麽話都還記得,回想一下都還蠻羞恥。于是每次都下定決心不要再被他騙,但沒辦法果酒太甜,他嘴唇也是甜的。
看看,就很瑣碎,很平常,哪裏有秀恩愛了?
路仁不懂,然後繼續一字一句地敲下今日份的“作者有話說”。
最近先生加班,回來很晚;我一邊碼字一邊等他,聽到他鑰匙的響聲就過去開門。他蠻疲憊的,但從來都不喊累,只像個小孩一樣,張開胳膊對我說,“抱會兒”。然後抱住了就不撒手。
電腦右下角的時間跳到“21”打頭,路仁聽到門外鑰匙響動的聲音,便丢了鼠标,咚咚跑去開門。
門外寒氣進來,賈怡看着他直樂。
“你啊你。”語氣裏頗為無奈。
路仁倒不管那麽多,直接撲到賈怡懷裏,貓咪一般拱了拱,把他懷裏的寒意都拱暖和了才撒手。
“想吃什麽?”路仁仰面笑嘻嘻道。
賈怡反手帶上門,刮了刮大貓扁扁的鼻子,柔聲說:“番茄雞蛋面。”
“今年元旦确定能放假了,想去哪兒玩兒?”賈怡正攪拌着面條,注意到大貓看自己看得失神,不免笑道。
“啊,哦,當然是在家裏,還能去哪兒?”大貓回過神,“你快吃面,別看我。”
“你在看我,我為什麽不能看你?”賈怡笑着反問,也還是聽話地低頭嗦面條,吃了兩口想起來正事,又擡頭含含糊糊道,“既然哪兒也不想去,就陪我見個朋友。”
“又是聚會啊?”大貓又蹙了眉。
“不,就是去吃個飯,主要是我那朋友特想見你。”賈怡好聲好氣地哄着,為了他們組的十二月考核。
“我有什麽好見的?”路仁瞪大了眼。
“她想看看究竟是哪方人物,把我這摳門到注孤生的人都收了。”賈怡自嘲道。
“嗯,大概因為我也很摳吧。”路仁想了想,說。
“咱倆摳得天生一對。”
“地造一雙。”
二人相視大笑起來,路仁紅着臉拍桌子,“你快吃面啦,面都坨了!”
“今天是怎麽了,老看我?”賈怡扒拉着手機,處理掉今天剩餘的任務,瞥到躺在自己身側的大貓,正眼睛亮亮地看着自己。
“你好看,還不給看了?”路仁見他終于把手機放下,一個猛子撲到他懷裏,結果撞得頭頂生疼,“哎喲!”
賈怡又心疼又好笑,撸了兩把大貓柔軟的頭發,“你慢點兒,又不是不給你抱了。”
大貓把賈怡睡衣的襟拱開,舔了舔他裸/露出來的胸口,“饞死我了,這兩天。”
“再忍忍吧,放假了再說。”賈怡吻了吻大貓的發旋,大貓仰面勾了他脖頸,他便順勢吻了他的唇。
“我忽然想到明天的‘作者有話說’該寫些什麽了。”路仁被親得七暈八素,迷迷糊糊地說。
“嗯,寫什麽?”賈怡探身把床頭燈關掉,順口問着懷中人。
“秀恩愛啊。”大貓嘀嘀咕咕,把臉重新埋進賈怡懷裏,低聲笑了。
“你啊你。”賈怡将人摟緊了些,附他耳邊說着,“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