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變故(二)
鄭熙行接到的那通示警電話,是越寧打過來的,簡單地說了被魏駿帶過來見幾個朋友,一起吃個飯,發現了些有意思的事情,現在他們準備唱K。幾個月不見,越寧的嗓音有了一點點細微的變化,更成熟了一些,入耳更舒服了。随後聽筒裏傳來的敲擊聲又将鄭熙行飄起來的三魂七魄招回了位:莫爾斯電碼。
鄭熙行凝神細聽,大腦飛快地翻譯着,這不是英語,英語沒有這樣的排列組合。是俄語!
【XX俱樂部,唱K包房號1。陪酒裏有攜帶竊聽攝錄設備的,初步判定有危險——魏駿已經光膀子了。已通知萌萌,召喚她姑父,封鎖消息。與會人員名單如下。速度來善後!】鄭熙行将跑車開出一道殘影,超速行駛、駕駛中打電話、闖紅燈……回來夠扣他十本駕照,可也顧不得了。一邊狂奔,一邊打電話給相關人士,其中就有他的難兄難弟周世文,周世文一個表哥,也參與了本次聚會。年紀比魏駿這些人都大,還跟這些人混一塊兒,其人之沒出息,可見一斑。表哥爹媽在外地,出了事兒,只好親戚頂上善後。
比較偏僻的俱樂部,沖進一輛跑車。
鄭熙行沖到越寧所說的房間門外,完全聽不到一點點聲音,心裏咯噔一聲。回頭冷冷地瞪着跟過來的經理:“裏面的人呢?”
經理五官端正,态度還算自然:“都、都在裏面,還沒有去房間……”
鄭熙行身上的寒氣驟然濃了起來,經理打了個寒戰:“真的在裏面。”
“裏面有多少人?”
“一、一二十個吧,九、九位客人,還有十幾個陪酒……”
鄭熙行揪過他:“叫老餘給我滾過來!現在,打電話!”說着,一腳踢開了包廂門。
包廂裏沒有打旋轉燈,開着大燈,魏駿和他的朋友們縮在沙發上,活像一窩大號鹌鹑,地上濕淋淋地曬着一群卸了下巴手腳關節十分不自然的人形物體。越寧坐在斜對着門的沙發上,面帶微笑看着他。
鄭熙行的心呯呯直跳,血液加速流過血管的聲音敲擊着耳膜。
越寧站了起來,雙手閑适地插在褲兜裏。鄭熙行暴怒的心情瞬間平複了下來,反腳把門磕上,将經理扔在茶幾前,自己走到越寧左邊拉着他坐下,左手拍拍越寧的左肩:“就是這些?”茶幾上,被泡在淺綠色大玻璃碗裏的一把設備,在燈光下想看不見都難。
“我就找出來這些。”
“這幾個桶?”
“土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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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熙行點點頭:“剩下的交給我吧。”而後目光剜向魏駿,魏駿一個哆嗦,跟朋友們縮得更小了。
過不一會兒,周世文等人飛奔而來。夏萌萌的姑父顧鄂帶着三車便衣,過來接管了俱樂部。聽說鄭熙行來了,顧鄂也松了一口氣,親自過來見他。鄭熙行将越寧藏在魏駿一堆裏,上去跟他說明情況:“我聽到消息,有人要坑他們,就過來了。大概齊就是這麽回事兒。人要是給您,我怕您不好寫報告。”
“哦,我什麽也沒弄着,白帶幾十號人來,就好寫報告了?什麽該寫、什麽不該寫,我心裏有數。我是來抓春節期間黃賭毒的。”
“可這幾個,我得領他們出去。”
“行。哎,越寧呢?”夏萌萌哭着讓他保的人,他得看一眼。
魏駿哆哆嗦嗦戳了越寧一下,倒不是要出賣他,而是……這位兇殘的大哥縮在他旁邊,他壓力很大啊!越寧只好走了出去,顧鄂乍看他沒事,沖他點點頭,腳已經擡起來準備摟草打兔子再抓點違法亂紀的事情,又收了回來。看了他一眼,頓了一頓,說了句奇怪的話:“你這顆痣位置長得不錯,命運多舛,年少波折,千錘百煉,終成大器。”
越寧微笑,低頭,心說,這當官兒的夠迷信吶!還會相面麽?
鄭熙行道:“您仔細搜搜,這幾個我帶走了。”牽着越寧的手,一回頭,陰恻恻地道:“還要我請你們嗎?”
幾個坑爹貨的親爹并沒有過來,他們要是一齊親臨,就太引人注目了。周世文帶了一輛大巴,将所有人一股腦裝了進去。一路上,幾個人縮在一塊兒,屁都不敢放一個,只盼這路長一點,沒有盡頭才好。無奈天不遂人願,一個小時後,到了地方。
這是一處大宅,掩映在古樹中間,戒備森嚴。鄭熙行牽着越寧的手,輕聲道:“不用擔心。我通知了一些長輩,這件事情有點麻煩。你怎麽發現的,想說,就說實話。嗯?”
越寧道:“到這時候了,還容我胡說八道麽?”
手上一重,只聽鄭熙行道:“有我。”
越寧輕笑一聲:“打完電話到你過來,我有至少十分鐘的時候問話,可我什麽都沒問。”
鄭熙行偏偏頭,燈光下,這笑容竟顯出幾分天真與淘氣來。鄭熙行笑笑:“不要淘氣。”
進了大廳,上樓,二樓有個頗大的會議室一樣的房間,散着十幾個老式的布沙發,裏面坐着七、八個……朝廷臺整點新聞人物,越寧認識倆,一個是鄭老,一個是夏部長。
鄭熙行進來站好,并沒有放開越寧的手:“爺爺,人都帶來了。”
鄭老點點頭,和緩地道:“嗯。”
鄭熙行領着越寧站到他身後,鄭老道:“去坐吧。”
鄭熙行短促地皺了一下眉,将人領到末座去坐了。
夏部長有點着急,看了看鄭老,低聲問:“究竟怎麽一回事?!”說話時,眼睛是看着越寧的。
旁邊一人道:“別吓着了人家孩子,這次多虧了他呢,審他算什麽?該問這群小兔崽子!你!說!”
魏駿一個哆嗦:“爸QAQ”
“說!”
———————————————招供——————————————
魏駿這回真是一片好心。
作為一個既不聰明也不靠譜的表哥,魏駿對表妹們還是很實在的。雖然智商上被夏蓓蓓虐成渣,平時還要被夏萌萌叫豬八戒,沒有親妹妹的魏駿,也是把她們當親妹妹看的。有好事也想着她倆,尤其是萌萌,大概是因為萌萌跟他的智商之間的差距并沒有那麽巨大。萌萌也跟他比較親近,小時候魏駿要挨揍了,萌萌還幫忙賣個萌什麽的求情。長大了,魏駿幹什麽不靠譜的事,她也給提個醒。
然而夏萌萌的大事情,他是幫不上忙的——他自己還不務正業着,說話沒有份量,只能眼看着夏萌萌跟夏部長鬧家庭革命。再然後,在家庭壓力之下,套出夏萌萌的避難所,把夏萌萌交出去。
魏駿對夏萌萌,頗有那麽一點愧疚。作為一個慫貨,他一旦愧疚了,第一反應就是——跑路。
正好,他老大鄭熙行也奔逃出京,一路跑出去蓋房子了。魏駿跟着鄭熙行混了一段時間,發現鄭熙行忙瘋了,自己也幫不上什麽忙,又從寰宇那邊知道越寧開了公司,把夏萌萌招攬了過去。在魏駿看來,夏萌萌比他聰明、學習成績好,但是,其實兩人還是差不太多的,蓓蓓能靠自己拼,自己跟萌萌呢,只能當關系戶。魏駿悄悄打了個電話,問他姨媽也就是夏萌萌的媽媽,得到的真相卻讓他大跌眼鏡:我妹是靠別人護着的啊?
慫貨也是有自尊心的,魏駿也頗有觸動,跟鄭熙行打了個招呼,他又回了帝都。再有自尊心的慫貨,那也是個慫貨,他既不敢見夏萌萌,更不敢見越寧——因為出賣過夏萌萌,他怕越寧揍他。
痛定思痛,魏駿決定:先混出個差不多的樣子來,再去見萌萌,然後幫幫越寧的公司。這個時候的魏駿,完全沒有看出Alpha公司的發展前景有多麽可怕,覺得自己先去發財,回來是肯定能幫上忙的。然後,夏萌萌也找上他了,找他借保镖,并沒有計較他的出賣——踹了兩腳而已。
魏駿更不好意思了,借完了人,就跑去鑽天入地地找個什麽短平快能發家致富的好辦法。他的成長環境倒是讓他知道了,從政、參軍之類的,不可能讓他短期蹿上去,跟鄭熙行混了這麽久,也讓他明白,不少行業也是不可能一夜暴富的。好巧不巧的,讓他遇到一群也在努力做點事業的狐朋狗友——其實是缺錢了,大家商量着——開煤礦。一群慫貨關系都不錯,以前跟着鄭熙行當過狗腿子,試圖旁敲側擊詢問大哥此事是否可行的時候,被鄭熙行識破,鄭熙行也沒說不行,只讓他們“小心一點,不要被下邊人瞞了礦難事故。”
七個人一塊兒,你湊點我湊點,動用點關系,盤了幾個礦,起了個時髦的名字叫新源能源公司。能源行業是真暴利,賺了不少,春節回到京裏,全部裝備都鳥槍換炮,也算是小有了點事業。雖然依舊是關系戶,讓圈內真精英們瞧不太起,到底不再是游手好閑了,各人對自己都還比較滿意。
魏駿帶着大包小包的禮物登了姨媽家的門,特意給夏萌萌準備了一套紅寶首飾請罪。沒想到快要過年了,夏萌萌居然不在家,一問之下才知道,夏萌萌又忙工作去了。她那個公司,人手奇缺,正趁着年前年後離職高峰招人,大概沒有太多時間用來跟表哥聯絡感情。
這就讓魏駿不太滿意了,那個,他表妹,怎麽能跟被周剝皮壓榨的長工似的幹這麽多活呢?然而他慫,考慮到越寧的武力值,并不敢跟越寧對着幹。只好旁敲側擊的打聽,在聽說夏萌萌有分到股份的時候,魏駿的愧疚心和正義感爆了:總要幫一幫他們吧。
魏駿的邏輯是這樣的:萌萌在公司裏工作辛苦,完全是因為公司太小了,如果公司大一點,就能請再多的人幹活,萌萌只要指揮就好了,就像他們在能源公司裏一樣。姨媽說萌萌是總務,什麽都幹。女孩子家,怎麽能跑出去應酬呢?商場上的應酬,魏駿再明白不過了,是絕大數正經女孩兒不應該涉足的場所。
怎麽辦呢?
找越寧,給他介紹一下自己的哥們兒,介紹一下哥們兒的關系網。這些人,甭管跟越寧那一行沾不沾邊,多個朋友多條路,不是麽?越寧不是聰明麽?我把關系介紹給你了,就看你會不會用了,雖然我也不知道聰明人會問呢用( ̄▽ ̄)再說了,有應酬的事兒,讓人家姑娘頂上去,像什麽話呀?
魏駿認為自己方方面面考慮得很周到,便給越寧了個電話,說有幾個朋友要介紹給他,約他一起出來吃個飯。
魏駿電話打到的時候,越寧正在寫分析計劃。
這個寒假,他又沒能回去。公司人本來就少,員工大部分是北漂,過年總是想回個家的。除了肖麗娟不明原因地說留下來賺加班費,其他包括保安在內的所有人,全回家過年了。整個公司,就老板和技術部老大倆人作為技術值班,越寧索性就住在公司了。他辦公室裏間有個休息室,其實是個小套房,一應生活設施全有。別人都回家了,他正好清清靜靜想點事兒。技術産品公司發展之類的……
正寫着,魏駿的電話打了過來,喊他去應酬。
當魏駿和應酬聯系在一起,越寧第一反應就是:卧槽!這是一個大坑。
越寧對前世魏駿最大的印象就是,這個坑爹貨開毒趴,差點坑死親爹。雖然前世是在02年,現在才97年,但是,越寧還是認為現在魏駿的聚會,風險值依舊很高。
然而對于商人來說,應酬是推不掉的,尤其魏駿介紹的這群公子哥各個有背景的時候。好在魏駿約人還算靠譜,約的是三天後,給足了準備的時間。越寧答應了下來,飛快補充了一些零件,趕工做了一個檢測設備,并且告訴自己:一定要小心。
到了之後,越寧一度以為自己誤會了魏駿。俱樂部看起來挺正經,服務生各個一臉正氣的樣子,女服務員也沒有煙視媚行。除了入門大廳走道之類公共場合有安保攝像頭,房間裏并沒有。
吃飯的時候,魏駿也正正經經給他介紹了這些哥們兒,又把他鄭重地介紹給了大家——自己開公司的大學生,萌萌的老板,鄭哥投資項目的執行人。越寧發現,鄭熙行在這群人裏威望頗高,一報出他的名字來,幾個人臉上的戲谑都變淺了。
越寧記下了這群人的名字:王峰、錢自強、許晉生、田興國、李平陽、李平原。越寧記憶力很好,記得前世這六個裏面有三個,陷進了礦難的醜聞裏,輿論非常地不好。
加上一個魏駿,這群人的性質基本就能确定了:一群倒黴蛋,坑爹貨!
越寧從來不怕坑爹貨。坐下吃飯,應付自如。只可惜這幾位現在是煤老板,能提供的商業往來幾乎沒有。倒是都說嘟嘟挺好用,王峰笑道:“那個皮膚,多做兩套啊!不夠使!”
被田興國取笑了:“哎,你還好玩這個?”
“是我妹!逼着我秘書每天提醒她簽到,簽夠倆禮拜才給兌換一個皮膚。打開目錄一看,嫌現在的花樣太少了。那個春節版吧,那個燈籠她不喜歡,想要長的,你們弄了個圓的。不能改改麽?”
越寧認真地問:“改?”
“對啊。跟我表妹還吵起來了,一個要這樣,一個要那樣。聽說我要來見你,都要我轉達,說客服占線。”
“如果,給她們開個功能,能自己修改上傳皮膚,她肯花錢?”
王峰一拍桌子:“千八百的,她還花得起!快開吧,省得她們磨着我!”
越寧摸摸下巴:“現在都放假了,等他們回來上班,我想辦法做。”他心裏已經了初步的想法,不過現在不是談這個的時候。摸出名片來:“這是我名片,上面有郵箱地址,姑娘們有什麽想法,歡迎發我郵箱裏提。不要外傳,傳的人多了,發件多了,擠爆了郵箱就看不到她們的郵件了。”
魏駿道:“你這就又生出條財路?”
越寧聳聳肩:“我現在欠着債呢,可不得想辦法多賺點呢?你們呢?就守着礦?”越寧并不很想給他們提醒,鑒于魏駿是鄭熙行的鐵杆小弟,這些人如果出了點問題,必然要對鄭熙行那邊産生不良影響。而寰宇現在是越寧的投資商,越寧有許多開發計劃,都需要後期投入,當憑自己公司現在的利潤,支撐下去比較困難。
況且,鄭熙行也比較在意魏駿——對不在意的人,是不會去花功夫矯正他的行為的。
魏駿道:“喲嗬,人生導師,給我指條路?”
越寧笑笑:“礦上可看緊點兒,別出礦難。”
幾人都詫異地道:“你怎麽跟鄭哥說的一樣啊?哎,鄭哥我們不敢問,你……”
越寧道:“夏叔叔說過,想做大事,案底要清白。”
“夏?”
魏駿張大了嘴巴:“我姨父?”
“嗯。”
真是個令人想蓋麻袋的好運孩子啊!
魏駿尴尬地笑笑,招呼大家吃飯。越寧應酬上面,前世就很土很暴發,好在這幾個二世祖也不是什麽追求高雅的人,倒是相處愉快。除了堅持喝牛奶,其他倒是很随緣。魏駿吃不準他是真有病還是裝無辜,幫他說了一句:“他身體一直不好,我知道的。都別抽煙,他會直接暈倒。”
這點面子,大家還是給的。除了不喝酒,越寧實在是個無可挑剔的飯友。到吃完飯,幾人已經變成“老哥帶你開開眼界”的老大哥了。開眼就是,進K房,叫來一串男男女女,随便挑,陪酒陪唱,如果想發展一點超友誼關系,那老哥哥們也請客了。
這類應酬,越寧上輩子見得多了,給別人買過單,也被人請過。前者是不請辦不成事兒,後者他倒是委婉地拒絕了“手不好使,褲子好脫不好穿”,內心的OS:別逗了,老子是要做大事的人,被人拍張光屁股照,以後還要不要混了?招妓擱哪兒都是醜聞好嗎?
越寧的心從來都很大,當時還琢磨着他的橫跨政商的計劃呢。
這一回,也一樣。越寧直接咳嗽了起來:“粉都掉渣了,太嗆了……”一言既出,俊男美女們的表情,特別地精彩。
魏駿拍茶幾大笑:“那你就單着吧。”
越寧拳頭抵着嘴巴,又咳嗽兩聲,正待接話,電話響了起來:“咳咳,我接個電話。”說罷,起身出門。這幾個人是坐在裏面的,待挑的美人是靠門口站的,要出去,必得通過他們。越寧剛走到一手按了接聽,一手捂着話筒。
電話是夏萌萌打來的,她知道了魏駿把越寧帶去俱樂部,特別着急地打了電話過來:“別理那個豬八戒,我這就帶車去接你!”
越寧皺眉:“萌萌姐姐?不要激動,信我。”
夏萌萌消音,越寧耳朵貼在話筒上,在走道上走了幾步,擰開把手,進門,雜音大了起來!在屋裏轉了一圈,李平陽已經摟着一個大胸美人咬耳朵了,見了他招招手:“誰的電話啊?還沒打完?來點歌。”
越寧點點頭,從兜裏摸出個閃着紅燈的小方盒子看了一眼。然後奔了出去:“萌萌姐姐,不要炸毛,我可以解釋的。”
裏面笑他被夏萌萌管慘了,還有取笑魏駿有個兇巴巴的表妹的,魏駿臉頰直跳。門外,越寧用日語說:“閉嘴,聽我說!打電話給你姑父!你表哥要糟!”
夏萌萌吓了一跳,反射性地也用了日語:“怎麽了?”越寧隐諱地問她,知道93年查爾斯和卡米拉的醜聞嗎?夏萌萌一驚,馬上問道:“那我爸那裏?”
“通知,馬上!”
然後越寧攔了個服務生,讓他們送了幾桶冰水進來。冰水送進包房的時候,正在唱歌的魏駿呆掉了:“這是要幹什麽啊?”
越寧将門鎖上,笑道:“做個小游戲!”
接下來的兩分鐘,魏駿再次充份感受到了暴力份子的可怕,越寧開了電話、拿着方盒子挨個兒掃,有人見勢不妙想跑,被他單手揪過來掄飛三米砸暈在厚地毯上。想叫的、有異動的,統統卸了下巴,扯脫臼關節。騰空了茶幾上裝水果的玻璃碗,倒了半碗水,搜一個,往碗裏扔一個。最後搜不出來了,拎起水桶來挨個兒澆了個透。
整個過程暴力得令人發指,完全沒有憐香惜玉,把人姑娘臉上妝都糊花了。并且很有誅連的味道,他一共就搜出四個竊聽器,卻把所有美人團滅了。七個慫貨,一開始屁都沒來得及放,回過神來推舉了魏駿代表發問:“這群婊子陰咱們?”
“陰你們,你們爹,你們全家,不是陰我。我沒油水,我躺槍的。”越寧客觀地說。
李平原當場就炸了。纨绔是纨绔,也沒傻透,越寧的意思也挺明白的,拿你們的把柄,你們就得被拖下水,你們進去了,你們爹肯定會受牽連,然後……你懂的。他跳起來踢了最近的人好兩腳,再要踢的時候,被越寧揪起來扔沙發裏了:“把你衣服穿好!”回想了一下他剛才掄人三米遠砸地毯的暴力行徑,七個人衡量了一下自己的武力值,果斷慫作一團。
然後,鄭熙行就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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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駿講完,夏部長追問了越寧一句:“是嗎?”
越寧點點頭:“嗯。”
鄭老兩根手指交替敲着扶手:“随身帶着反竊聽的裝備?”
一瞬間,所有的目光都銳利了起來。小兔崽子們被各方有心人士算計,這太正常了。通過電話沙音判斷附近有可能幹擾到無線電的設備之類的,這個很好理解。但是第一時間想到是竊聽,還迅速拿出相關設備。這就太不正常了!
為什麽?
解釋不出來,問題就嚴重了。
作者有話要說: 多少老子被兒坑啊……
鄭老很厲害噠,不是随便“我做了好事呢”就能糊弄過去噠——以上全是我編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