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圖謀不軌
溫澈打開房門:“……你知道現在幾點嗎?”
陸樾往房間內迅速掃了一眼,再注意了一下溫澈的神色似乎毫無異常,有些意外:“我來送個東西就走。”
“送東西?”溫澈有些驚訝。
陸樾把兩個小紙盒遞給他:“白色的給你,粉色的給謝琛。”
提到這個他似乎不怎麽愉悅,語氣不佳:“陸婧讓我送來的。”
溫澈接過來探頭看了一眼:“……蛋糕?”
他立刻明白了大半:“我這是捎帶着的吧。”
溫澈疑道:“陸婧不自己來?你能願意替她跑這種腿?”
“她今天把腳扭了。”
溫澈注意到陸樾語速有些快,跟平常不太一樣。
正奇怪間,陸樾便說道:“那我走了。”
溫澈有些驚訝:“這麽快?”
“怎麽?”陸樾看向他,“還想留我坐坐嗎?”
“……沒有的事。”溫澈翻了個白眼,“您自便。”
意外的是陸樾沒有再占嘴上的便宜,轉身大步離開。
溫澈有些晃神,關上門愣了幾秒,把粉色的蛋糕盒放在了謝琛的桌子上。
Advertisement
陸樾聽到身後房門關上的聲音,加快了腳步。
整個樓層走廊非常安靜,沒有人影。
難道來晚了嗎?
他雖然對那件事的時間點記得确實不太清楚了,但是監控不會騙人,就在接到彙報說監控中出現可疑的人的瞬間,他就動身趕了過來。
陸樾立在走廊中央低頭慢慢想着接下來該怎麽做,餘光裏忽然閃出一個人影。
擡頭看過去,一個年輕女孩正從走廊盡頭的公共盥洗室出來,走向電梯間。
陸樾立刻快步趕上去,眼看着到達電梯間時,電梯門正在緩緩關上。
他跨步趕上,伸手趕在最後一秒按住了電梯按鈕。
電梯門重新打開,電梯內的女孩臉上挂着未洗淨的淚痕,驚訝地看着門外的男人。
陸樾冷眼看着她,開口:“我們談談。”
謝琛直到淩晨六點多鐘才回來,這時溫澈已經起身洗漱完準備去片場了。
謝琛頂着黑眼圈臉朝下摔在了床上,看到床頭櫃上的粉色盒子:“這是什麽?”
“陸婧送你的,昨晚拿過來的。”溫澈穿好衣服準備出門。
謝琛拖着沉重的手臂打開盒子,看到裏面是一塊制作相當精致的蛋糕。
“诶?”
他接着看到紙盒邊緣裏嵌着一張小紙條,驚訝地一愣。
溫澈已經開門出去,聽到聲音回身探頭:“怎麽了?”
謝琛去拿那張紙條:“有個紙條在裏面。”
溫澈默認為是傳情的小紙條,呵了一聲:“我不想再吃這種狗糧了。”
溫澈啪得關門走人,謝琛看了看紙條上的內容。
從數字上看,應該是一個電話號碼。
沒來得及仔細辨認這個電話號碼是不是自己知道的,謝琛一眼就看到這個電話號碼旁邊,畫着一個用鋼筆畫的簡筆畫,是一只鑽戒。
謝琛看了兩秒,拿着紙條的手猛地一顫。
他猛地站起來,不安地來回踱了兩步,手中的紙條被捏皺成一團。
半晌後,他慢慢坐下來,顫着手把紙條展開,緩緩撥出了那個電話。
電話嘟嘟地響着,謝琛的額角慢慢流下了冷汗。
電話接通,對面卻沒人說話。
“……您好。”謝琛試探地開口,才發現自己連嗓音都在抖。
“知道我為什麽給你留這個電話嗎?”
謝琛一下就聽出了對面人是誰,并不是意料之外的人。
他嘴唇動了幾下:“我……”
他的喉結動了動,飛快地思考着:“我……我不清楚,我不明白您在說什麽。”
對面的聲音冷到了冰點:“我不想跟你繞彎子,如果我沒有明确的證據,我根本就不會跟你進行這次通話。”
謝琛極力控制着自己的呼吸,半分鐘後,他突然想到了什麽,反而慢慢冷靜了下來。
他停頓了片刻,組織了一下語言,深吸一口氣,語調裏帶上博弈時應該有的笑意。
“您所說的證據。”謝琛慢慢地說道,“就是門外那個微型監視器,對不對?”
對面沉默不語。
“我告訴你,我一直愛玩這個,所以早就發現了,只不過沒說出來罷了,怪我發現得還是太晚了,讓你抓住了把柄。”謝琛的聲音逐漸恢複平穩,“不過我沒像你那樣,真得把這種見不得人的東西放在別人門口。”
“我有自己的目的。”對面冷聲補充,“正當的。”
“或許吧,我也不關心。”謝琛笑了笑,“不過我猜,你應該不敢真得把這個證據拿出來。”
聽到對面不出聲,謝琛啧了一聲:“不明白嗎?那我來告訴你。”
“如果你把這個監視器裏的東西給了陸婧或者任何別的什麽人,我就會把這個監視器的存在告訴溫澈。”謝琛低笑一聲,“而我知道,你不敢讓他知道你做了這種事……”
“就算陸婧沒有直接告訴我,我也猜出了你對他有意思,你這個監視器原本肯定不是為了我而安的,我只是個意外收獲吧?”謝琛語調上揚,見對面始終沒有開言,心知自己已經按住了他的七寸。
“怎麽?沒想到會被我反将一軍嗎?”聽到對面始終不出聲,謝琛冷哼一聲,“陸總?”
半晌後:“我沒想到,你不僅怯懦,而且卑鄙。”
陸樾的聲音像是浸在寒雪中一般冰冷:“那只戒指只值幾十萬,你知道陸婧根本不缺這點錢,你要是開口,她立刻就會給你。但你寧願做出這種事,就是因為你那可笑的所謂屬于男人的自尊心。”
謝琛慢慢握緊拳頭,聲音又激動起來:“是……怎麽,覺得看透我很好笑嗎?你這樣的人懂什麽?你永遠不會懂在自己在意的人面前那麽狼狽是什麽感覺……”
“你會後悔的。”陸樾淡聲道。
謝琛笑了笑:“只要您別亂來,我們就誰都不會後悔。”
說完這句,陸樾挂斷了電話。
半個月後,謝琛殺青了。
溫澈在一周後随之殺青,這部電影已經拖了太久,殺青之後就緊鑼密鼓地進入了後期階段。
飛機剛剛落地,溫澈就直接往醫院去。
幾周前陸婧在L市扭傷了腳,休息了兩天就被陸樾強行帶回了家,結果回家沒多久就又摔了一跤,做了詳細檢查發現這回不僅是扭傷,而是踝骨骨折,由于比較嚴重只得做了手術。
溫澈先在花店選了花,再按照地址來到一家私立醫院的病房區。
陸婧的病房在十二樓VIP區,溫澈在護士站問清了房間位置,來到了病房門口。
溫澈敲了敲門,很快病房門被打開。
“啊…溫澈學長…你好。”開門的人怯生生地道。
溫澈一愣,竟然是周旖。
怎麽哪都有她?
溫澈在心裏默默吐槽一句,笑着回道:“你好。”
“誰?是不是溫澈?”陸婧大聲叫道,“居然才來看我!”
溫澈走進去把花遞給她:“我才殺青,下了飛機就來看你了,這還晚?”
陸婧鼓了鼓嘴:“太晚了,我都等了半天了。”
周旖在旁邊站着有點坐立不安,小聲說了句先回去了改天再來,就退出去了。
陸婧看着她關上門,使了個眼色,小聲道:“你不來,這段時間她天天來。”
溫澈一愣:“這話說的好像我來了她就不會來一樣。”
“識趣的話就會少一點咯。”陸婧擺弄着懷裏的鮮花,“畢竟她現在可是把你當……看待。”
溫澈聽她含混過去這個詞,疑道:“什麽看待?”
“……哎算啦算啦,你這段時間還順利嗎?”
溫澈看了看她打了石膏的腳:“起碼比你順利。”
提到這個陸婧立即垂頭喪氣起來:“別提了,我真是倒黴到家了。”
溫澈哭笑不得地安慰她:“沒事,在醫院也能學習的。”
“這當然不是問題。”陸婧一臉欲哭無淚,“我都半個月沒下地了,我剛練出點雛形的馬甲線都快沒了。”
溫澈忍不住好笑,伸手摸了摸她的頭發,接着想起一件事來。
“謝琛最近來看你了嗎?”
聽到這個名字,陸婧的神色難以掩飾地暗淡下來,但是還是盡量笑着說:“沒有。他害怕撞上我家裏人,不敢來。”
溫澈注意到她只是說這兩句話的時間眼角都有點發紅了,知道肯定不只是她說的這麽簡單。也不知道這才過去沒多久怎麽情況就有變,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也不好直接問。
房門被打開,皮鞋觸碰地板的聲音傳來。
溫澈回過頭,就看到陸樾穿着一身深黑西裝進來。
衣服剪裁得非常合體,樣式是最為莊重的那一種,襯得他身高腿長,連氣場都随之有了微妙的變化。
明明只有二十多天沒見到他,但是不知為何這一瞬間有一絲陌生感,甚至在看到這個男人的第一眼,溫澈覺得自己的心跳亂了一拍。
陸樾看到溫澈坐在病床邊,神色明顯有些意外:“你怎麽?”
“我今天的飛機。”
溫澈有些奇怪他好端端地為什麽要穿這麽正式,“……我忘了跟你說了,提前了一天。”
陸婧看了看哥哥,眼珠轉了轉,立刻說道:“啊……婚禮怎麽樣?新娘子好看不?”
陸樾見她沖自己使了個眼色,不動聲色道:“還行,沒注意。”
溫澈哦了一聲,回頭上下打量他:“我說呢,穿得這麽不日常。”
不過還真是挺好看的。
陸樾朝妹妹看過去,見她偷偷在被子底下比了個大拇指,贊賞他的臨場反應和滿分回答。
陸婧跟哥哥說了幾句話,就以自己要睡覺為由催着他們走,陸樾知道她什麽意思,也就順着她的話跟溫澈一起出了醫院。
“我送你回家?”陸樾自然地接過溫澈手裏的行李箱,問道。
溫澈在他接過行李箱的一瞬間愣了一下,而後點了了點頭,順便問道:“她傷得厲不厲害,要多久才能出院?”
“快了。”陸樾有些無奈,“也不算厲害,但是也很麻煩,都是她自己太不安分。”
溫澈笑了笑,跟着陸樾走到停車場。
“這車……”溫澈打量了一下,“你換車了?”
陸樾拿車鑰匙的動作一頓,忘記了今天自己開的并不是那輛用來僞裝落魄貴公子的保時捷,而是一輛限量邁巴赫。
“今天去親戚的婚禮,我父母臨時允許我開的。”
陸樾飛速思考出借口,坦然道。
溫澈總覺得哪裏有些奇怪,但是也沒有太懷疑,徑自上了車。
趁着他上車的空檔,陸樾迅速把手機拿出來從震動設成靜音。
郵件已經震了好幾次,都是關于上午剛剛結束的董事會上所提出的幾個重點問題。
陸樾不動聲色地把這些消息通知劃掉,啓動車子。
“我覺得,你妹妹狀态不太好啊。”溫澈還是忍不住問道,“謝琛跟她有什麽問題你知道嗎?”
陸樾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皺了下眉:“陸婧跟你說什麽了?”
“沒說什麽,我感覺不太對勁。”溫澈想了想,“會不會是謝琛不敢來看她,她心裏委屈?”
陸樾輕輕冷笑了一聲:“不來看是最好的。”
溫澈斜眼看他:“你不會也是門當戶對黨吧?”
陸樾看了他一眼:“不是這個問題。”
溫澈切了一聲,想問那到底是什麽問題,又覺得可能他們不說有自己的原因,也不好多問。
他偏頭看向車窗外,鬼使神差地在腦子裏忽然比較了一下自己和陸樾。
原本溫家和陸家就有些差距,加上這一世他最終要跟溫家斷絕關系,能拿回多少屬于自己的産業還不好說。
這麽一想,自己跟陸樾就是徹頭徹尾的門不當戶不對。
想到這裏,溫澈莫名感覺心裏一陣發堵,轉而又覺得自己有些可笑——
原本也沒到考慮是不是門當戶對的時候啊。
兩人回了公寓,大爺先是不認識,躲在窗簾下飛機耳。等反應過來喵喵着跑過來蹭溫澈,把溫澈感動得眼淚都快掉下來了。
年糕見大爺竄了出來,也從窗簾底下走出來,熱情地蹭着陸樾的腿。
“啊真的,我這種人就不該做什麽動不動就要出差的工作。”溫澈把臉埋在大爺腦袋上,悶聲道。
陸樾揉了揉太陽穴:“我上去睡一會。”
因為公司突然出的這檔子事,他已經足足三天沒怎麽睡覺了。
溫澈随口應了一聲,注意力還在大爺身上。
久違地陪大爺玩了一天,直到晚上吃飯的點才疑惑地看了看樓上。
陸樾在樓上一下午都沒出來了,說是補覺,可是需要補這麽久?
溫澈回想起他上樓前,好像黑眼圈真得有些重,像是有一陣沒休息好的樣子。
他現在按理說沒什麽事做,為什麽會休息不好?
溫澈放輕腳步上樓,推開陸樾的房門。
房間裏很安靜,陸樾顯然還沒醒。
借着昏暗的黃昏光線,溫澈發現陸樾穿着襯衣就睡下了,連睡衣都沒換。
——
溫澈按着疼痛的手腕,欲哭無淚。
陸樾跟在他身後下樓,無奈道:“誰讓你鬼鬼祟祟到我房間的。”
溫澈扭頭怒道:“我叫你下來吃飯,不小聲點難道在你耳朵邊放爆竹嗎!!”
他按着被陸樾突如其來的起身推到床邊而撞得生疼的手腕:“再者說了,誰被叫醒是這麽起來的啊!你至于這麽警惕嗎!”
陸樾嘆了口氣:“是你重心太不穩了,碰一下就倒,可怎麽辦。”
溫澈呵了一聲:“不跟你在一塊我安全得很。”
“好好好,是我錯了。”
陸樾拿他沒辦法,伸手過去捏住他的手腕,輕輕揉了揉:“我賠禮道歉,不生氣了好不好?”
溫澈沒想到他會突然這麽做,耳根一熱,快速抽出了手。
“滾滾滾,惡心死了。”
兩人吃完飯,陸樾還是有些沒睡醒的樣子,直接上了樓。
“不是,你睡這麽多你沒問題吧?”溫澈無語道,“你昨晚幹什麽了?虛成這樣?”
陸樾聽到這句話,停在樓梯中央轉過身來:“怎麽,你要試試嗎?”
“砰!”
溫澈直接甩上了房門,拒絕搭理他。
在床上陪大爺玩了會逗貓棒,溫澈拿過手機,看到一個未接來電。
來電顯示是“司機”。
溫澈回憶了一下,是在花事劇組的司機。
這是劇組安排給他的臨時司機,殺青後一般就沒有別的聯系了。
溫澈回撥了回去。
“喂?溫先生?”對面接起電話,背景音裏有小孩的笑聲。
溫澈眼底一暖:“跟女兒團聚了?”
“啊……是。”
“有事嗎?”
司機回道:“就是,今天您寄給她的娃娃收到了。”
溫澈這才想起來:“噢為了這事,我說呢。她喜歡嗎?”
“喜歡,很喜歡!”司機說道,“真是太謝謝您了,我都沒想到您會給她寄這個。”
“本來從劇組走的那天要給你的,但是忘記了,就拖片場的人幫忙寄了。”溫澈笑道,“你女兒很可愛,我就想給她買點禮物,就算借走她爸爸好幾個月的補償。”
司機連連說了幾聲謝謝,而後嗫嚅了幾聲:“就是……我還有一件事……”
“嗯?”
司機猶豫了很久沒說出口,溫澈笑道:“說吧,怎麽了?”
“是這樣的,您……您跟那位姓陸的先生,很熟嗎?”
溫澈一愣:“還不錯,怎麽了?”
司機開了頭,就像下定決定一樣敢說了:“我就是想跟您說,多防着點他。”
溫澈的神色一僵,忽然有種說不出的難受隐隐湧上胸口,壓得他喘不勻氣:“為什麽?”
司機想到受陸樾指示安裝的攝像頭,和他提出的一天一彙報溫澈日常的奇怪要求,思考了一下措詞:
“我覺得……他可能對您……圖謀不軌…嗯…就那個方面。”
作者有話要說: 嗯?哪個方面
ps.明天休更,周一晚上開始日更六千(或者五)入v期間的小紅包一并在周二發,麽麽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