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15)
快開門！再不開門我們就直接敲窗了！”外頭有人在喊。
韓棠仔細看過去，竟是穿着藍色制服的警察。
警察怎麽會來？
韓棠忽然一驚，內心頓時升起萬分的惶恐。
他低頭看了一眼身下的時光。她此刻閉着眼睛一動不動，而她的臉上居然都是血跡——
怎麽會這樣！
仿佛突然從魔怔中清醒了過來，他蹙着眉頭看着自己眼前的一切。
可是時光明明臉上沒有傷痕，怎麽會有血呢？！
車外的警察又開始叫喚：“快開門，我數到三，你們再不開門，我們就砸窗了！”
韓棠仿佛受驚了一般，抽了好多張紙巾，開始慌亂地擦着時光的血。
這時警察已經開始砸車窗。韓棠又開始手忙腳亂地整理自己的衣服。
他收拾好自己的衣着，打開門故作鎮定地走了出去。臨走時又轉頭看了一眼窗戶，雖然防護膜遮的不錯，但是他并不确定警察有沒有看到車內的狀況。
警察走了過來，指了指他的臉：“先生，您還好嗎？您臉上有很多血，需要叫救護車嗎？”
韓棠搖了搖頭，故作虛弱地扶着車窗：“我沒事，警察先生，我等會兒會自己去醫院就可以了。不好意思，剛剛一時失控撞了隔離帶。”
警察看着她嘴邊的血跡，又确認了一遍，“先生你确定你沒事不用叫救護車？”得到肯定的回答後，“車子我們會拖回去，另外，請您出示一下您的行駛證和駕照。這種情況你要負責賠償破壞隔離帶的費用，而且我們發現您剛才超速而且穿紅燈，還不止一個，這樣的情況肯定是要吊銷駕照的。”
韓棠點點頭，“等等。”
他走回駕駛座，打開門又坐了上去。他坐在駕駛座上，想了很久現在到底是應該直接開走，還是拿駕照和行駛證給警察。
大約是在車上耗的時間太久，警察忽然走了過來敲了敲門，“先生，拿好了嗎？”
韓棠的手緊緊地捏着方向盤，最後還是把駕照和行駛證從儲藏室裏拿了出來，打開門走了出去。
警察突然往裏看了一眼，皺了皺眉頭，“先生，我看見你車裏還有人，好像受傷暈倒了。”
“是，是我的女朋友，她剛撞到了，我等會兒就送她去醫院。”
“先生，看樣子您的女朋友傷的很嚴重。”
“我知道，所以麻煩警察先生您稍微快點，我得送她去醫院。”
“這樣吧，現在您車壞了，你把你女朋友扶出來，我們送你們兩個去醫院。”
警察越來越覺得不對勁，明明女朋友受傷暈倒了，但是眼前的這個男人居然一點也不着急，還在磨蹭時間，着實很不正常。
韓棠看警察的态度變得強硬了起來，怕他誤解了什麽，只好硬着頭皮答應了下來。
拖着時光出來之前，他把時光的衣服整理了一下，以免警察心生懷疑。
坐在警車上時，時光的電話響了，韓棠連忙把她的手機從包裏拿出來，放在手裏一看，屏幕上顯示的是一串沒有注明的號碼，韓棠看見坐在前面的警察從後視鏡裏朝這裏看了一眼，心中思忖了一番，還是接了起來。
“時光……”
電話裏傳來了一個男人似乎非常疲憊的聲音，韓棠敢确信，他是周澹然。
作者有話要說：不好意思啊少女們~今天，不對，昨天吃晚飯吃的很晚，所以更新遲了~
明天應該沒什麽事會在家，一定會早點更的~
大家十一都在幹啥捏？有木有粗去玩？
大果紙很苦逼地準備在家碼字。。。
這句話的意思就是要大家撒花收藏留言，嘿嘿嘿嘿嘿~~~
☆、40出乎意料
夜色正濃，這時正是這座不夜城最精彩的時候,道路上川流不息的車輛連成白色的光線和紅色的光線,街邊是熱鬧的人潮，從一個商場湧入另一個商場。
霓虹燈閃現,夜生活就此開始。
當我們行走漫步在這片繁華虛榮中，內心最大的最誠實的欲~望不斷膨脹,我們歡聲笑語體會着最渺小的自己,而忽略了浮華的背後隐藏了多少不為人知的醜陋以及每扇窗戶之後最悲傷的故事。
警車中,一片靜寂，韓棠搖下了窗戶。
電話裏的聲音被外界的鳴笛聲和吵鬧聲所掩蓋,韓棠捏着手機，大拇指悄悄滑到屏幕的最底部,按下了紅色的“結束通話”。
另一只手撫摸着依然昏迷不醒的時光的腦袋，他對着電話故作着急地說道：“我和時光出了車禍……我還好，時光昏迷了，我們正在去醫院……不用不用，警察送我們去醫院，你先不用過來，有什麽情況我再通知你……對，那就這樣，我先挂了，拜拜。”
就像挂斷電話那樣，他把手機呈在眼皮底下，随便按了一下，然後擡頭對前方張望着後視鏡的警察說道：“我女朋友的閨蜜。她人在S市，過來不方便。”
警察随口問了一句：“你們是S市人？”
韓棠暗中把手機關機，同時應承道：“是的，我和我女朋友工作找在了這裏。”
“S市工作更好找吧？”
“之前我們确實都在那裏，但是壓力太大了，所以想換個環境。”
……
韓棠橫抱着時光進了醫院，警察好事做到底，一同跟了進來。
醫生和護士先把時光先推了進去，值班醫生看見韓棠臉上也有血跡，問道：“先生，你似乎也受傷了，需要治療嗎？”
“不用，我是輕傷沒有大礙，我女朋友比較重要，醫生，麻煩你了！”
過了一會兒，醫生從急救室裏出來，“先生，能不能麻煩你通知一下病患的直系家屬，讓他們過來？”
韓棠蹙了蹙眉：“怎麽了？很嚴重嗎？我剛才看見她在流血，怎麽回事啊？”
“病患撞到了鼻子，鼻腔出血。”
“那個很嚴重嗎？需要做手術嗎？”
“這不算嚴重。但是她現在昏迷不醒，體溫過高，呼吸、血壓、心跳不穩定，我們懷疑她顱內出血，現在正在做具體的檢查，如果嚴重的話，還需要做開顱手術，手術之前先要家屬的簽字。”
“你、你說什麽？”韓棠猛地愣住，不敢置信醫生所說的話，“她剛才還好好的，還跟我說話呢，我們撞得沒有那麽嚴重，醫生是不是你判斷錯誤啊？”
“是不是判斷錯誤要等檢查結果出來再說，麻煩您先通知一下病人的家屬，如果等檢查結果出來我們需要和家屬溝通。”
韓棠愣在原地，腦中亂哄哄的一片。
怎麽會那麽嚴重？！他明明沒有撞得那麽厲害啊！他自己甚至好好地站在這裏，能動能跳！時光怎麽就……
他根本沒有想到自己會令時光受那麽大的傷。他原本只是想恐吓一下時光而已，讓她不要離開自己，沒想到竟到了這樣的地步。
警察在一邊拍了拍他，“韓先生？韓先生？”
韓棠怔怔地“啊”了一聲。
警察在旁邊扶住搖搖晃晃的他，“韓先生你還好嗎？你要不要先坐一下？”
扶着韓棠坐了下來，警察又道：“韓先生，醫生讓您打電話通知家屬，需不需要我們幫你？”
韓棠腦子裏還是一團亂麻，顫顫巍巍地把口袋裏的手機拿出來給警察。
警察按了一下手機，卻發現手機關機了，他長按開機鍵——
手機開啓的時候，右上方的電量還顯示着有百分之五十三。
警察同志總覺得有些不對勁，但也說不出不對勁在哪裏。
他居高臨下地瞥了一眼坐着的男人，只見他正扶着牆慢慢站了起來。
警察同志問道：“韓先生怎麽了？”
韓棠茫然地說：“不好意思，我想出去透透氣，這裏太悶了。”
警察同志表示理解，遂點了點頭。
韓棠指了指警察手裏的手機，又道：“這是她的手機，手機裏有她父母的電話，警察同志，麻煩你了。”
“沒事。”
警察同志正翻着通訊錄，手機就在手裏瘋狂地振了起來。
他趕緊接起，電話裏傳來一個很着急的男人的聲音：“時光，你好端端的怎麽關機了？出什麽事了嗎？”
警察問道：“你好，這位先生，請問您認識機主嗎？”
不是時光的聲音，而是一個男人的聲音。周澹然不禁皺了一下眉。但聽完男人的話語之後，他忙問：“認識。不好意思，她把手機丢了？”
“不是，這位小姐剛和她男朋友發生了車禍，處于昏迷狀态，現在正在緊急搶救。”
“什麽？！她男朋友就是我，她怎麽會出車禍？！”
“這位先生，您說……您是傷者的男朋友？”
“對，我是她男朋友。你是誰？”
“我是警察。傷者的男朋友違反了多項交通規則，等我追到他們的時候出了車禍，然後是我把他們送到了醫院。”
沉吟了良久，周澹然才問道：“警察同志，不好意思，請問那個自稱是我女朋友的男朋友的男人是不是姓韓？”
警察點點頭，“是。”
警察同志挂斷電話後更加的雲裏霧裏了，花了很長的時間來消耗。
什麽情況？這女的難道腳踏兩條船嗎？怎麽兩個男人都說是她男朋友？電話裏的男人居然還讓他幫忙看着韓棠。
他回頭看了一眼，韓棠還沒有回來。
他嘆了口氣，正所謂清官難斷家務事，這種情人之間的私事他還是不要摻和了。他作為警察，今天已經算仁至義盡了，等打完電話，他把韓棠叫進來之後，就會馬上就走。
他翻到了“老媽”，點了一下，撥了出去。
警察花了好一些時間把前因後果講清楚後，時太太終于相信，表示馬上會感到醫院。
打完電話，他就去門口找韓棠。可是找了好一會兒，都沒有找到那個說“出去透透氣”的男人。于是，他不得不等着傷者的家屬過來。
大概過了半個多鐘頭，周澹然率先出現在了醫院裏。一走進來，就看到藍衣警察在急症室門口徘徊。他急匆匆地跑了過去。
“警察同志！我是時光的男朋友。她現在怎麽樣了？”
警察轉過身來看着他，“醫生還在裏面檢查，說有可能是顱內出血。”
周澹然雙手緊緊攥成一個拳頭，指間泛白，他的唇緊緊地抿成一條線，太陽穴正突突地跳，他的喉結上下動了動，“不好意思，警察同……”
“我姓李，叫我小李就可以。”
“嗯，小李，你能不能告訴我到底是怎麽回事？”
小李一看周澹然的氣質就覺得他不是普通人，比起髒亂不堪沒有形象的韓棠來說，顯然周澹然更容易讓人信任。小李把當時的情況巨細無遺的全部複述了一遍，包括韓棠遲疑了很久才開門，對受傷的時光似乎并不太傷心，還有在車上接了電話這樣的細節。
“所以，他沒有受傷？”周澹然問。
小李點點頭，“他的精神狀态很正常，就算受傷也只是輕傷。”
“那他現在人呢？”
“他說出去透透氣，一直到現在都沒有回來，我去找過了，但是找不到他。”
周澹然沉默了一會兒，說道：“他不會回來了。”
小李很疑惑地看着她，但周澹然卻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小李，你叫什麽名字？”
小李覺得很尴尬，眼前的年輕人明明看上去比自己小，但是偏偏氣場懾人，讓他不由地覺得自己好像比他低了好幾個層次。
他笑了笑說：“李坦。坦蕩的坦。”
周澹然擠出一絲笑容，聲音有些沙啞：“嗯，李坦，我記住你了。今天麻煩你了，這邊交給我就可以了。你可以下班了。”
小李走後，周澹然用拳頭砸了砸自己的腦袋。
真是昏頭了，只顧着奶奶那邊的事，竟忘了韓棠這顆不定時炸彈。早知道應該給時光請個保安的，可以暗中保護她，那也就不至于躺在這裏，生死未蔔。
可是現在後悔也沒有用了，世界上唯一沒有的藥就是後悔藥。
他恨恨地轉身，拳頭正在顫抖，下一秒用盡了全力砸向雪白的牆壁。周圍的人見狀，驚聲尖叫。
銅壁鐵牆，最後受傷的還是自己。
不過一拳，他五指關節全部破了皮，冒出汨汨的血珠，血珠越來越大，越積越多，彙成一條細長的血河。
他又重重地砸了兩拳，這時候有護士走了過來，“先生，您沒事吧？”
此刻周澹然的雙眼猩紅，他冷眼斜睨了一眼在他面前穿着粉色制服的小護士。換做以前，他肯定笑着調戲幾句。但是今天，他只抛下了一個字，“滾！”
小護士估計是新來的，周澹然不過說了一句“滾”，她就紅了眼眶。過了幾秒，她蹬了一下腳，自讨沒趣地走開了。
這時，醫生從急診室裏出來，看見病房門前只剩一個男人，便走了上去。
“你是剛才出車禍的病患的家屬嗎？”
“是，我是他男朋友。”
醫生用頗為異樣的目光仔細打量了一眼，淡藍色口罩下的嘴不由地嘀咕了一句：“怎麽又來了個男朋友……”不管了，還是正事要緊，他褪下口罩，“那家屬呢，家屬怎麽沒來？”
“來了！”
醫生和周澹然同時轉頭，只見前方一對中年夫婦朝他們的方向而來。
周澹然自然認識他們，是時光的父母。
作者有話要說：大果紙看了一下34，35,36章的評論。。。加起來也只有十來條= =
好吧，大果紙很想說中獎的還是那幾個人。。。但是鑒于中間還有個也很乖的給大果紙評論的姑娘，所以中獎的三個人是芒果布丁小葉，star還有到道島上去三位童鞋~
咳咳，其中有兩位貌似已經到600點了。。。上次說的600點是最高價值，就是送了600點之後就不送了。。。雖然不送了，但也請你們不要抛棄大果紙啊！！！
star童鞋把你的*客戶號給大果紙哦~
另外，有童鞋在問為什麽總是這幾個人，這個你們看過大果紙之前的入V公告了嗎？沒有看的話可以去25章看一下~裏面有詳細的規則~不要說大果紙不給你們哦~是你們的字數太少了。。。而且也是因為流言的人太少的緣故。。。
╮(╯▽╰)╭
PS,今天又更得有點晚，但好歹在12點之前更了。。。o(╯□╰)o
☆、41恍然大悟
“來了！”
醫生和周澹然同時轉頭,只見前方一對中年夫婦朝他們的方向而來。
周澹然自然認識他們，是時光的父母。
時太太一個箭步沖了上去,拉着醫生雪白的衣袖,帶着哭腔問道：“醫生,我女兒她是不是在裏面？她出了什麽事啊？她怎麽會受傷的啊？”
醫生扶住時太太的手，鎮定地說道：“夫人您稍安勿躁。您是傷者的母親是嗎？”
時太太不由地瞥了一眼站在一邊的周澹然,周澹然吸了口氣，對醫生點點頭，“是,這兩位是她的父母。”
“家屬來了就好。是這樣的，剛照過CT，确實是顱內出血。我們現在先要做保守治療,觀察一段時間，會不會有所好轉。如果出血量不斷增加，就不得不動手術了。”
“怎麽會這樣……”時太太雙手顫抖着從醫生的手上無力地蕩下，“前一陣還好好的，氣色那麽好，怎麽突然又不行了呢……”
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麽，時太太猛地轉身攥住了周澹然的衣領，用力地撕扯着：“是不是你？！時光時不時因為你才出的車禍？！周澹然，又是你！每次都是你！時光每次出事都是因為你！你能不能離時光遠一點！她好不容易才恢複了過來，怎麽會又攤上了你呢！一碰到你她就會出事！”時太太語無倫次、颠來倒去地叫嚣指責着周澹然。
周澹然看着時太太崩潰的模樣，胸口悶得慌，好像被什麽堵住了一般，令他喘不過氣。但漸漸地，他意識到了時母話中的話，大腦頓時醒悟了過來，開始高速運轉。
時母說的時光每次出事都是因為他……這是怎麽回事兒？
沈志鵬告訴過他，時光的腦袋曾經也受到過嚴重的撞擊，是這件事嗎？這件事的起因是因為他？
可是在他的記憶中，完全找不到這樣一個時間點？他還以為時光是因為在施工地牆體坍塌而受的傷，是他猜錯了嗎？
時太太的拳頭恨恨地砸向害她女兒一次又一次受傷的罪魁禍首。周澹然無動于衷地承受着。
旁邊的醫生看着幹着急，可是他也不了解情況，只道：“這位先生也只是剛來的，比你們早到沒多久。”他問周澹然，“剛才的警察和……另一個男的呢？”
周澹然面無表情道：“走了。”
這時時父終于開口，他邊半強迫地把自己的妻子拉到自己的身邊，邊對醫生說道：“醫生，麻煩你了。錢不是問題，需要做手術的時候盡管去做。我們做父母的在這種情況下也是無能為力，如果可以，我們寧願代替她去痛，但是不可能。可憐天下父母心，我們什麽都不能做，只能相信你們，把女兒交給你們。醫生如果你有孩子，應該也能體會我們此刻的心情。所以請你一定要不遺餘力地救活我的女兒！”
醫生點點頭：“這是我們的職責，毫無疑問，我們一定會盡最大的努力。”
“這樣就好。”
時光很快就被轉移到了ICU。
時光的父母和周澹然在病房外守着。
病房外靜悄悄的，沉重的呼吸聲和輕輕的啜泣聲清晰得就像在耳邊一遍遍回放，周圍沉悶得仿佛溫度已低至冰點。
時父走到周澹然面前，冷冷地抛下了一句：“跟我來。”
畢竟是時光的父親，周澹然聽從地跟着他往前。
兩人在一個安靜的角落停下，時父轉身，周澹然微微點頭，禮貌地叫了一聲：“伯父。”
“你就是周澹然？”
周澹然颔首。
時父問道：“你能解釋一下你為什麽會在這裏嗎？”
周澹然不知從哪兒說起，只道：“一聽說時光出了車禍，我就趕了過來。”
“我聽說你出國了。”
周澹然沉吟了一會兒，嘴唇緊抿，心中正思忖着該怎麽回答這個問題，但他面對的人終究是時光的父親，想了想還是據實回答：“我五年前回的國，之後在部隊待了三年……”
“還在部隊待過？”時父若有所思地上下打量了她一眼，“你和時光還有聯系？”
“是，自從她回國後，我們就一直有聯系。”
“是時光主動的？”時父挑眉瞥了周澹然一眼，“……還是你？”
“是我。”周澹然坦然的承認。
時父點了點頭，又問：“今天的車禍你知道具體經過嗎？”
“奶奶最近身體不好，我也是剛從S市趕過來。對不起，最近太忙了，沒有照顧好時光，時光現在出事，有一部分是我的問題。”
時父擺擺手，“小光出事和你無關。你知道事發的時候時光和誰在一起嗎？”
“韓棠接過我的電話。”
“韓棠，就是之前和小光相親的那個男人？”
周澹然挑了挑眉，表示不知道。
時父若有所思地思索了會兒，繼而又對周澹然說：“伯父不是不辨是非的人，這次的事情和你沒有關系。但是伯父還是奉勸你離時光遠一點。有可能你不知道八年前時光因為你受了多少苦。這孩子還什麽都不肯說，如果不是我們看了她以前寫的日記，恐怕也不會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她好好的怎麽會變成了那樣。”
周澹然蹙了蹙眉，“伯父，我不懂你的意思。”
時父卻點到為止，沒有再繼續說下去，“你們小孩子的感情我本來是不想管的，但是我實在不忍心看到我女兒因為你再次受傷害。所以，如果沒什麽事的話，你還是回去照顧自己的家人吧。時光有我們陪着就好。”
時父說完，嘆了口氣正準備轉身，卻被周澹然着急地攔下，“伯父，時光八年前發生事故這件事我是真的不知道，時光從來沒有和我提過。”
“時光從來不喜歡把自己的事情拿出來說，你如果了解她的話，就一定知道。”時父頓了頓，“不過你那時候應該已經出國了，不知道也情有可原。”
“我……”姜還是老的辣，面對已經将他列為黑名單的中年男人，周澹然有種百口莫辯的感覺，“伯父，時光八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你能不能告訴我？”
時父說：“現在說這些已經沒有必要了。對父母來說，最重要的是她過得好。時光好不容易從過去中掙脫出來，我們最不想看到的就是她再次活在陰影中。這次的事故雖不是因你造成，但以防後患，小周，我希望你不要再和時光聯系了，我想，時光她母親應該也是這麽想的。”
“……”
周澹然非常的疑惑，非常的莫名。他為什麽什麽都沒有做就被時光的父母定罪了？
他撫了撫額，使勁回想以前的事情。
他是知道時光對他有感覺的……難道是因為他和施涵談戀*？還是因為他出國？可是如果因為這些就傷害自己，這完全不像是時光的性格。而且時光當時對他和施涵在一起這件事表現得非常高興，甚至恭喜并祝福了他們。他出國的那天她還打電話給他，祝他一路順風。他一度還以為時光已經放下了。
現在看來，似乎并不是他想的那樣。
時光把所有的想法都藏在了自己的心裏，她看上去樂觀而堅強，但他忘了，她終究是女人，是女人就有一顆細膩的心，就算外表再像男人，再怎麽表現的無所謂，她還是一個女人。
就連他都常常思念着那段無憂無慮的日子，想念着曾經那個無所顧忌對他好、每天跟在他身後的小姑娘，時光怎麽可能會這麽輕易地放下呢。
如果真的放下，他重新追她的時候她就不會那麽抗拒，仿佛他是洪水猛獸一般。
如果真的放下，她就不會不願意把她八年前發生了什麽告訴他，正是因為是他，所以她才把所有的事情都埋在自己的心裏。
如果真的放下，她當時應該就不會出事……
好像所有的事情都串在了一起。
他雖然不知道時光八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令所有人都不願提及這段不堪的過去，但是他終于明白，造成時光這些年生活在痛苦之中的罪魁禍首不是別人，就是他。
他讓時光喜歡上自己，幸災樂禍地享受着小姑娘最單純的暗戀，卻從來不顧她的感受，自私自利地抛下她離開。而又是因為自己的私心，他又回來找她，再一次揭開她過往的傷疤。她卻從來不提，只字不提因為他而不堪的過去。
恐怕……她在睡着時還皺起的眉頭，也是因為他吧？
那他要怎麽辦呢？要像時光父親所說的那樣，離開時光嗎？
他忽然覺得心口絞痛，仿佛有幾萬根刺同時刺進了他的心，千瘡百孔。他緊緊地扶住窗臺，好像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他的腦海中不斷交替着時光十七歲時那張笑臉和如今她的笑顏。
往事仿佛近在咫尺，十七歲的她年輕稚嫩，笑容天真無邪，快樂而沒有煩惱。而如今她的笑裏似乎總藏着一些憂郁，嘴角再也不像以前那樣上揚的那麽肆意。
他以為她是長大了，煩惱多了，卻從沒有想過她為什麽有那麽多煩惱，也從沒有想過去問問她的想法。只是一個勁的想要重新回到她的世界裏，無視了她的掙紮，拼命地融入她的生活。
他太自私了。
“嘭——”他忍不住又一拳砸向了牆壁，手背尚未愈合的傷疤又裂了開來。
時光的父親不禁回頭看了一眼，搖了搖頭，走了幾步又折了回去。
他對着周澹然嘆了口氣：“小夥子，我不是喜歡舊事重提的人。但是過去時光确實是遭受了很多折磨，眼睛也瞎過，手術也動過，得過抑郁症，心理醫生也看了，就連一個外人看她那副樣子都于心不忍，更何況我們父母？”
“對于時光的過去，我很抱歉，但是我現在對她真的是認真的，我是真心想和她在一起，護她安好，免她流離，給她一個可以依靠的肩膀。”他不可能離開時光的，不過是和時光幾天的分離，他就已經覺得很累，想她想的快瘋掉，恨不得她下一秒就能出現。
“如果你是真心實意的，時光肯定能感受得到。父母怎麽都是争不過自己的孩子的。”時父的話語意味深長，“年輕人，光說不練是最忌諱的。”
作者有話要說：時爸爸有一句話是本章的重點，看到重點了嘛~~~~
PS.37章中獎的是三月璎珞~~~~（再提醒一下啊，大果紙會挑選最有內容的字數又最多的評論）
PPS.star童鞋~你上一章看到了咩？快把你的客戶號給大果紙哦~
☆、42難言之隐
周澹然目視着時父離去的背影,心中不斷回味着他說的話。
如果他沒有理解錯,伯父剛剛是不是給了他一條可以走的小徑？
可是……不對！他是不是漏了什麽？他似乎聽到了伯父說時光以前眼睛失明過,還得過抑郁症？
他轉身靠着牆壁滑下,蹲坐在地上，用拳頭砸着自己的額頭。
時光以前都發生了什麽？
他到底犯下了多大的錯,才讓她經受了這麽多的折磨？
Chapter 14
中途時光有醒來過,但是很快又睡了過去。時太太喂她吃東西,她也幾乎全吐了出來。觀察了兩天後，醫院方面下達了病危通知書和手術通知書。
當時醫院裏只有周澹然一個人,時父去工作，時太太回家去給時光煲營養湯。
這兩天，時光的父母說也說過了,勸也勸過了,可周澹然固執得就像十頭牛也拉不走他，死守在醫院裏，兩天都沒有睡覺。
時太太是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雖然嘴上不說，但是還是默許了周澹然守在這裏。
周澹然枕着床角睡了一會兒後就被時太太叫醒，時太太說要回家給時光煲湯，讓他好好看着時光。結果時太太前腳剛走，醫生後腳就走了進來。
醫生說，時光的身體狀況不佳，腦內出血量正在增大，保守治療沒有有效地抑制病情，所以只能動手術。
按照醫生的說法，時光情勢緊急，于是周澹然立即通知了時光的父親。
時父和醫生交流了很久，最後決定轉院。
時父的意思是把時光轉到協和。它算是全國最好的幾家醫院之一，而且八年前時光的手術又是在協和做的，正好可以找當時給時光做手術的醫生，這樣會更保險一點。
周澹然正好在一旁聽到，便說：“伯父，我有一個建議。S市的醫療機制其實比北京差不了多少，不如就轉到S市的，畢竟S市還是自己的地盤，很多事情可以自己操控。如果您有所顧忌的話，我有辦法把全國最好的神經外科的醫生都請到S市。伯父，您看怎麽樣？”
時父頗為詫異地看着他，考慮了一會兒後他贊同地點點頭，不過不知是故意刁難或者考驗，時父問道：“聽說這方面的權威有一個姓徐的大夫，我們之前怎麽托關系都沒有請得動這座泰山，只請動了他的學生，你有辦法嗎？”
“是徐斌嗎？”周澹然問道。
時父點點頭，“你認識？”
“他和我爺爺有些交情，他是我爺爺的主治醫生之一。”
時父挑了挑眉，如果周澹然沒有看過的話，他的眼中忽然露出了贊許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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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斌已經上了年紀，現在很少出診，要他出山确實花了周澹然一些功夫，但這是值得的。到底是權威，看了時光的病情之後輕描淡寫地說了一下時光的具體情況，并讓他們放心，時光的病并沒有大礙。
時光只動了個小小的手術就從昏迷中清醒了過來，徐斌說還有小面積的出血，只要時光按照他的藥方來，一定能在一個月內完全吸收，到時候時光就完全沒有問題了。
有了權威的保證，時父時母那顆懸着的心終于着了地。
這段時間裏，恐怕最累的就是時太太了。
時太太幾乎每天都以淚洗面，沒有一刻不是紅着眼眶抹着眼角的，要知道哭是多麽耗費力氣的一件事。周澹然每天看着時太太都覺得累，不眠不休的居然還有精力哭這麽久。有時他看不下去了，也會過去安慰時太太，雖然知道自己的話沒什麽多大用處，但是多吃一顆保心丸總比不吃來得好。
大約是周澹然這次幫了不少忙，時太太對周澹然的态度轉變了不少，由原先的憤怒鄙夷到置之不理，再到現在還會主動問他要吃什麽給他帶飯，甚至在時光醒來之後，還對周澹然非常鄭重地說了聲“謝謝”。
周澹然一直覺得自己沒做什麽，只是盡了全力，做了一些自己能做的。但是看到時光父母态度的改變，若說沒有一點興奮，那是假的。如果解決了她父母這關，他的将來可就光明多了。
時光身體稍微好了一點兒後，就開始趕周澹然走。
“你天天耗在這裏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