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因緣孽障
重生之風流軍師第二十一章因緣孽障
此刻,後宮之中,徐浣兮與徐浣娣正對面而坐,促膝長談。
徐浣兮先為姐姐倒了杯清茶,随即低聲道:“前線如今大勝的事,姐姐可曾知道?”
徐浣娣點點頭,道:“那樣大的事,我又怎會不知曉。如今龍将軍馬到功成,大敗軒夷,也算是了了聖上一樁心事。”
徐浣兮卻只輕嗤道:“那前線之事難道真能入了那昏君的心?這昏君每日不過想着如何玩樂罷了。”
徐浣娣聽她這樣說,吓了一跳,連忙道:“妹妹小心隔牆有耳,這話若是讓人聽了去,你我姐妹哪裏還有命在?”
“叫人聽了去又如何?難道那昏君還能殺我?”徐浣兮道。“讓他不開眼,每日每夜的寵着那個南蠻,這些可好,被反捅一刀。前日我去問太醫,太醫說皇上的身子本就虧空,此次重傷難愈,恐怕也沒幾天好活了。”
“妹妹的意思是……”
“我雖然厭惡他,卻并不盼着他死的。”徐浣兮道。“只有那昏君活着,我才是後宮中名正言順的貴妃。日後他若死了,不管何人繼位,我都注定要在慈心庵中孤獨終老,那樣的日子,我可不要。”她喝了口茶,接着道:“更何況,如今那昏君膝下無子,若是死了,王位定是由幾個王爺繼承。當初他為奪皇權曾害過那麽多人,早就遍地樹敵了。若是旁人即位,我們還能有活路?”
徐浣娣只默默點點頭。
“更何況,姐姐的孩子還未生下來。”徐浣兮道。“若是孩子有了,又是個皇子,那他可就是名正言順的下任皇帝了,以後,姐姐可就是太後了。”
徐浣娣聽了太後二字,不由得眼前一亮。
當皇後,當太後,自是每個深鎖在後宮之中的女子的夢想。
她也同樣。
“近些日子,他已神智不清了,姐姐多去他榻前看看,争取讓他昏君立下字據,立姐姐腹中的孩子為太子。”
徐浣娣點點頭,道:“那妹妹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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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浣兮妖嬈一笑,道:“如今,朝中正是爹爹掌權,爹爹好容易握了這等權利,此刻,正忙着除掉朝中所有反對他的官員。”
“朝中肅清之事,我倒也有所耳聞。”
“爹爹要除的人,還不止朝中這些。”徐浣兮道。“還有個最大的眼中釘、肉中刺——沈丞淺。”
“沈丞淺?”
徐浣兮嬌柔一笑,別樣妖嬈,她拉着徐浣娣的手,輕聲道:“我安插在軍中的探子告訴我,沈丞淺為了調虎離山之計于敵營詐降。然而,這事兒等他回了帝都,便沒那麽好說清楚了。他也算是個聰明人,如今,卻自己挖墳,自己跳了。”
“妹妹的意思是?”
“那個人,爹爹說了,一定要除掉。”徐浣兮道。“我已買通了各路大臣,等那沈丞淺凱旋而歸,便只有死路一條。”
此時,沈丞淺還和阿橋在花廳中賞着墨畫,全然不知龍辰羽已率領兩萬大軍、攜着一紙聖令,兵臨城下。
龍辰羽雖接了屠城的旨,卻并不想傷害月都的百姓。月都城門前,他命人大鳴戰鼓,警示月都百姓出逃。
逃到別處,待等日後被教化為民,總好過成為破敗城中一具焦屍。
縱然兩國交戰,然而無辜百姓,又有何罪過可言。
看着滿城百姓驚慌逃竄,沈丞淺也忙勸着阿橋逃走。
然而那平日極是嬌柔溫潤的女子此刻卻愈發執拗,她寧可死守國破,也不願像只喪家犬一樣張皇逃走。
這倒是個烈女子。沈丞淺想。
反正有自己在,北辰兵士左右也不可能殺了她。到時候帶回北辰,給她挑選個好人家,讓她富貴平安了此一生,也算是還了她救自己一命的恩德了罷。
當北辰兵士一腳踢破阿橋家院門時,那執拗的女子仍是怕的往沈丞淺身邊縮了縮。沈丞淺卻不慌不忙,他冷眼看着面前的兵士,從懷裏掏出個東西來,又道:“叫你們将軍來見我。”
那北辰兵士不認得沈丞淺,卻認得他手中的三軍令牌。
三軍令牌在誰之手,全軍上下需聽其號令。這小小一塊東西,卻可以調動三軍。
這東西,原本是龍辰羽的。
但龍辰羽卻時常用不到這物什,因為他本身就是響當當的一面軍旗了,軍中又有誰不認得他,又有誰敢不聽他的。
然而沈丞淺卻不同,他雖也同時軍中領将,但和兵士相處時間并不長,因此許多士兵并不認識他。導致上次,還出了個百夫長號令沈丞淺去拾木柴的笑話。
從那以後,三軍令牌就在沈丞淺身上了。
這其中詳細端倪,那兵士可能并不知道,但他卻知道眼前那男人定是個了不得的人物。那兵士不敢直接去通報龍辰羽,只得去尋一向和善的莫将軍。
阿橋在沈丞淺身邊,眼睜睜看着那些兵士聽他的話前去通傳,不由得驚愕的睜大了眼,問道:“這是什麽東西?他們憑什麽聽命于你?”
沈丞淺溫柔望了她一眼,道:“這是能號令他們的東西。”
“號令……”阿橋望着他,喃喃道。“沈公子,你……不是軒夷人吧。”
“的确,我不是。”
沈丞淺看着她,她以為這女子會恨他,會哭會鬧,會要死要活。但是什麽都沒有,阿橋只是穿着那素白的衣裳,靜靜地坐在臺階上,發間灑落的,都是午後最暖的陽光。
“阿橋……”
阿橋沉默不語,神思之間卻幾分迷離。
此刻她身側的,是敵軍領将,是敵軍之子。
然而,她對那男人,卻無論如何,卻也厭惡不起來,也恨不起來。
為什麽呢,那男人不知設計害過軒夷多少人。
為什麽呢,或許她的鄰裏街坊,都曾因這男人戰死沙場。
她只覺得心中苦悶酸澀,心中充盈的,也不知是什麽東西。脈脈的癢在心裏,說不上痛苦,卻又揮之不去。
沈丞淺柔聲向她道:“阿橋,你是我的恩人,我定不會讓他們傷了你,你不如和我一起回到北辰去。再過幾年,我會給你選個好人家,保你一生榮華。”
阿橋只輕輕笑了笑。
她又怎麽可能跟他走。
然而,她還未來得及說什麽,門口卻馬踏飛沙沖進來一人,正是莫雨。
沈丞淺見了他,連忙迎上去,道:“莫将軍。”
“軍師……”莫雨下了馬,幾分驚愕的看着他道。“軍師,你真還活着。我派了多少人馬卻總也尋不到你,不想你竟在軒夷邊城之中。”
“因緣巧合罷了。”沈丞淺道。
“我适才沒尋到将軍,不過将軍找你找的發瘋,現在見了軍師,不知道該如何歡喜。”
沈丞淺只一笑,道:“我也……很想見他。”随即,又道:“現在大軍已攻入軒夷國門了?”
“是。”莫雨道。“帝都傳了聖令,命将軍率軍直搗皇城,并屠月都,以振國威。”
“屠城?!”沈丞淺大驚失色。“龍辰羽,他在屠城?”
莫雨意識到自己話說一半讓人誤會,連忙道:“軍師不要多想,将軍怎麽可能會那麽做。戰事中不傷百姓,是将軍一直恪守的。适才軍隊在城外鳴了戰鼓,便是讓月都百姓趕快出逃的,即便有人留在城中,我們放他們走便是了。最後只需一把火燒了這兒便行了,聖上也不會追究。”
“你可吓死我了。”沈丞淺一笑道。“龍将軍呢,他在哪兒?”
莫雨道:“軍師請上馬,末将帶你去找他。”
沈丞淺點點頭,随即便同莫雨共乘一騎,揚長而去。
而阿橋卻目光呆滞,仍靜靜的坐在那兒。
路過此處的兵士衆多,卻無一人敢為難她。
只是她一人坐着,卻覺得自己已失去了一切。她沒有爹娘,沒有親眷,此刻,也再沒了國家,連身邊那男人也是虛假。
她又能在哪兒安居?
當沈丞淺坐在莫雨身後,一騎飛塵趕到龍辰羽所在之處時,老遠就瞧見那三軍領将正傲然站在城門前,金鱗戰甲,飒飒風華。
活是個戰神的樣子。那樣英姿飒爽,雄姿英發。
沈丞淺一垂眸,一時間,他只覺得自己心跳很快,恨不得下一瞬就能從自己喉口蹦出來。
能再度見到那個人,原來,竟是那樣令人激動的一件事嗎。
比得到天下,還能令他歡喜,還能讓他滿足。
然而龍辰羽見了沈丞淺,卻只默默瞧着他,許久許久沒有說話。
沈丞淺大抵曉得其中原因,他家将軍最厭惡旁人忤逆,定是那日自己偷偷出城,讓他生氣了吧。
莫雨瞧着二人似是有很多話要說,只輕輕一笑,便又策馬離去了。
“龍辰羽……”沈丞淺小心翼翼的向前走了一步,道。“看在那計成了的份兒上,你就別生我氣了罷。”
龍辰羽面上瞧不出喜怒,心裏卻覺得哭笑不得。
他的怒氣,也并非全是為了那日沈丞淺的不告而別。
反倒是這些日子他尋不到沈丞淺,內心的痛苦和悔意,幾乎已将自己逼瘋。
他上前了一步,将沈丞淺那纖弱的身子死死摟在自己懷裏。沈丞淺一時沒有防備,鼻尖一下撞在龍辰羽身上的戰甲上,碰的生疼。
此刻,那男人正緊緊摟着他,恨不得将他揉進自己的身體中去。
那樣狠,那樣緊,那樣熾熱,自己幾乎已經不能呼吸。
作者有話要說: 軒夷終于打完了……艾瑪忽然發現內容提要把這句話粘過去怎麽有點……歧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