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一紙降書
重生之風流軍師第十一章一紙降書
當莫雨走到主帳門前的時候,沈丞淺正拈着一根枯草,百無聊賴地靠在帳外的旗柱上。
莫雨見了他,恭敬地一躬身,又側過頭向帳內輕瞥了一眼,輕聲道:“将軍現在傷勢如何了?”
沈丞淺澀然一笑道:“軍醫已來瞧過了,說将軍傷勢嚴重,刀口傷在側腹要害,又傷得極深。現在雖已無妨了,但若休養不好感染發炎,恐會有性命之危。”
莫雨瞧着沈丞淺的愁容,半晌後只寬慰道:“軍師也不要如此憂心了,将軍受傷比今日重的時候有的是。他是人中英雄,洪福齊天,不會有事的。”
沈丞淺輕一點頭:“承莫将軍吉言。”
“現在将軍已歇下了?”
“是,剛喝了藥,已經睡了。”
“那軍師為何不進帳中休息呢?”
沈丞淺微一低頭,沉默片刻後方道:“讓将軍一個人歇着罷,軍醫說他需要靜養,我也不好進去打攪他。”
說是這樣說。
但沈丞淺現在,是怕見到他。
怎麽會不怕呢,龍辰羽變成這樣,還不是因為自己意氣用事。
龍辰羽之所以受傷,還不是因為單槍匹馬穿越層層敵軍圍阻來救他。
如果當初自己沒有因“文弱書生,無甚大用”這八個字而和龍辰羽怄氣,如果今夜行軍他乖乖待在軍營裏,那麽一切也不會演變成這樣。
沈丞淺現在只覺得深深的後怕,他感覺自己喉嚨都被扼住了,扼住他的,是前所未有的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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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龍辰羽死了呢。
如果龍辰羽因救他而死了呢。
他又要怎麽辦,他又要如何自居呢。
莫雨輕嘆了一口氣,微皺着眉看着沈丞淺,柔聲道:“軍師也不必太自責了,今夜一役之所以大敗敵軍,全是因為軍師的良策。将軍畢竟是刀口舔血的人,受傷的次數多了。這次,也和軍師沒有關系的,軍師不要過分介懷。”
沈丞淺輕輕點了點頭。
莫雨淡然一笑,接着道:“軍師還是進帳子中去吧,自行歇息也好,在将軍身邊照拂也好。此刻軍醫都去救治傷兵了,将軍傷得重,身側不能沒人守着。”
沈丞淺擡起頭,澀然道:“好,一會兒我便進去守着他。”
“好。”莫雨輕一點頭。“那麽,末将還有要事,先行告退了。”
沈丞淺撩了簾子入帳的時候,龍辰羽其實根本就沒有睡熟,他只是閉着眼在榻上歇息着,而因為沈丞淺久久不回來,他也在猶自心憂着。
他怕今夜戰役血腥吓壞了沈丞淺,那小白臉畢竟是個讀書人,估計見不得這樣殘忍的場面。
而沈丞淺進了帳子,則徑直走到龍辰羽身邊。
此刻的龍辰羽上身□□,露出極漂亮的胸膛和臂膊,□□的肌膚上縱橫交錯着深淺不一的新舊疤痕。
沈丞淺的指尖在他胸膛上輕輕掃過去,掀起心頭泛着漣漪的一陣□□。
龍辰羽身子輕輕一顫,随即微微睜開眼。
深夜帳中,沈丞淺身上,披着氤氲顏色的一層燭光。此刻,那雪衣男子雙眸中微泛着漣霧,就那樣隔着光火,柔然婉轉地望着他。
龍辰羽只覺得自己跌醉進一障深淵中了。
他微側過頭,看着坐在自己榻側的白衣美人,輕聲道:“夜深了,軍師怎麽還不去休息呢。”
“無妨,我還不累呢。”沈丞淺微俯着身子,輕聲道。“将軍不是歇下了,怎麽又醒了?”
“我睡不着。”
沈丞淺輕輕撫上他的手,道:“是傷口疼得厲害?”
龍辰羽輕輕搖頭:“不是。”
“将軍還是早些歇了吧。這樣對傷處也好。”
“我還不覺得倦呢。”龍辰羽只道。“不如,軍師陪我說說話吧。”
沈丞淺輕輕點點頭,眼中的霧氣,卻再度掀起來了。
他本以為龍辰羽會怨他,會罵他,或像從前那般冷言冷語地嘲諷他。
可為什麽,眼前這男人,竟然在用這麽溫柔的語氣和他說話。
榻上,龍辰羽只是微眯着眸子,靜靜端詳着眼前那人。
紅粉香燭榻,醉看美人花。
他忽然想起,當今日自己聽身側副将說,軒夷大軍全力向南,要與一軍同歸于盡時,他只覺得自己的心都要停了。
現在想起來,他依舊後悔。
他為什麽要把沈丞淺推到那樣風口浪尖的位子上?那軒夷兵士骁勇善戰,就是一群虎狼。那軍師手無縛雞之力,如何擋得住呢。
在他眼裏,那白衣書生是那樣姣好,那樣纖弱,似乎只是輕輕碰一下,便會碎了。
只是他沒想到,那趙飛虎身側副将的刀會那樣快,自己明明看清了他的動作,卻仍是躲閃不開。
若不是他身上穿着戰龍寶甲,半個身子都能讓那一柄三尺彎刀削了去。
自己尚且讨不得便宜,更何況不谙武藝的軍師?
以後,還是應當讓他老老實實地等在軍營裏,也免得他,如此亂了自己心神。
兩人就這樣沉默着對視了片刻,門口忽然有人跪進來,沈丞淺側身一看,正是莫雨。
此刻,莫雨手上正舉着一封信函模樣的物什。沈丞淺狐疑着走過去接了,看那信函的模樣十分精密,封口還燙着火漆。
他覺得好奇,不由問:“莫将軍,這是什麽?”
莫雨一低頭,道:“這是軒夷來使适才送來的一紙降書。”
北辰帝都,皇城。
露華宮中,北辰元庚正躺在一濃豔侍女懷中享用着美酒。身側,一歌女正婉轉吟唱,聲若夜莺,婉轉柔膩。
那一曲還未唱完,徐浣兮已扭着婀娜身姿步步生蓮地走過來。此刻她身上,正穿着綴金鑲銀的奢華羽衣。羽衣上繡着鳳羽,百花紗帛曳地,更襯着她姿色傾城濃麗。
這露華宮的正主既已來,适才時候皇帝的侍女歌女連忙低眉順眼地退了下去。北辰元庚一擡頭,正瞧見眼前那傾城容色的婀娜好女,連忙招了招手,讓浣兮上前。
浣兮微一垂眸,淺笑嬌柔。她先跪在地上行了個大禮,嬌聲道:“臣妾先給皇上賀喜。”
北辰元庚之微一挑眉:“愛妃,你賀的是什麽喜?”
“當然是明君膝下勇将功成之喜。”浣兮道。“皇上,前線剛傳來消息,龍辰羽龍将軍已率兩萬兵士大敗軒夷。此刻軒夷使臣已送來了降表,稱再度願為北辰元國俯首稱臣,并承諾永世不起禍亂。”
北辰元庚微一皺眉,輕叱道:“那軒夷以為我北辰元國是什麽地方?想來就來,想去就去?只用了這一紙降書,便想抹去擾我邊境之事?”
浣兮一擡頭,疑惑道:“那皇上,您的意思是……”
“不必去理軒夷的降書,讓龍辰羽率軍繼續前行,直滅了軒夷。”北辰元庚道。“如此一來,也是殺雞儆猴,以儆效尤。朕倒要看其他附屬國還有沒有膽量,敢起半分反意。”
浣兮唯一皺眉,玉手輕撫了撫發間那支鳳釵。
其實,在軒夷使臣遠從邊關一路入宮之前,先找了徐尚書。随後,自己那貪財的爹爹,又找了自己。
總而言之,自家爹爹不過是收了那軒夷使臣進獻的珍寶,随後又輕描淡寫的讓自己在皇上面前美言幾句。
既然有好處,又為何不收?哪怕對方,是剛剛屠了夜陵城的敵國軒夷。
浣兮輕輕起身,上前幾步,在北辰元庚身側落座下來。
“皇上,依臣妾所見,軒夷,不能滅。”
“哦,為何?”
“如今,皇上是一國明君,中原之主,應施以仁政,體恤民心,垂憐百姓。這樣,方使天下敬佩信服。”浣兮道。“那南蠻軒夷此次犯境,按理的确應罰應訓。但是北辰屬國,又何止一個軒夷?陛下若是此次滅了軒夷,其餘屬國定會覺得人心惶惶,認為君主暴行,反而不利于天下平定。若陛下寬容大度饒他們一次,不光軒夷,連其餘屬國也會敬嘆于陛下仁心。”
北辰元庚輕一挑眉:“所以,愛妃的意思是?”
浣兮媚然一笑,嬌聲道:“陛下此次,不如先給那南蠻一次機會,以表聖心寬仁。那軒夷此次大敗而歸,定不會再有反心,若他們膽敢再反,龍将軍骁勇,陛下一個聖旨過去叫龍将軍滅了他們便是。此次饒他們一回,既是讓軒夷及其他屬國引以為戒,也是讓他們深感陛下聖恩浩蕩。”
聽了浣兮此言,北辰元庚卻仍是皺着眉頭,不置可否。
浣兮看他似是不為所動,又膩在他懷中嬌聲連連:“皇上,您是當代明君,就應該以仁心行仁政,難道要和昔日纣王一般暴佞?”末了,她又道:“更何況,如今後宮之中,臣妾姐姐已經有孕,陛下也該為龍子龍孫謀個福祉,別做這等打打殺殺的事情。”
北辰元庚聽她話已至此,便也輕輕點了點頭。
“既是如此,朕就聽愛妃的,暫且饒他們一回。”
浣兮嬌然一笑,魅惑驟生。
“臣妾就知道,皇上是仁心明君。”
軍營之中,沈丞淺本候着那準許大軍直攻軒夷的一紙聖令。
卻不料,那日清早,好容易等來的皇上口谕,竟是要他們班師回朝。
作者有話要說: 真心疼今年山東高考的孩紙…作文我已經跪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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