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息之陸

第11章

“陸先生，還有一件事……”

洗幹淨後兩人去客廳，夏栖跪在沙發上為陸軒擦頭發，陸軒換臺看新聞，心不在焉：“恩？”

夏栖坐下來，低聲道：“苗苗姐剛給我發微信，《亂世》那邊打電話給她了，催我回組。”

陸軒目光依舊在電視上，慢慢道：“不是先輪不到你的戲嗎？”

“馬上就要到了，再說我本來就該一直跟組的……”

上次拍戲離開了不過一星期，回來後兩人差點鬧了誤會，這次再回去是要一路跟到殺青的，這麽長時間，夏栖既擔心陸軒會找別的情人，又擔心自己會太想陸軒，他心裏難受，聲音也小了，“可能……先不能陪您了。”

陸軒偏過頭來拉着夏栖的手讓他坐在自己身邊：“舍不得我？”

夏栖想了下，微微點了點頭。

陸軒嘴角勾起一抹性感笑意：“小孩子，多把心思用在工作上，少想這些床上的事。”

夏栖憋紅了臉，什麽啊，他才不是因為這個舍不得陸軒。

偏偏夏栖還不能解釋，難道要說他是因為太喜歡陸軒所以舍不得嗎？夏栖心情更不好了，整個人都黯淡了，陸軒終于将心思從電視轉移到了他身上，沉吟了下道：“我會跟費昊打招呼的，你戲份少的時候，偶爾接你回來。”

陸軒一笑：“平時有什麽想吃的，不好意思告訴助理經紀人就告訴嚴卓易，讓他買了給你送過去。”

夏栖心情好了一點，點頭：“謝謝陸先生。”

陸軒繼續看電視，片刻後又道：“我有空的時候也會去看你。”

夏栖眼睛似是被這句話點亮了，心情瞬間好了。

夏栖拿起毛巾，重新替陸軒擦起了頭發。

“對了，你現在這兩個角色……都沒什麽親熱戲吧？”陸軒不知想起了什麽，突然問道，“《亂世》那個應該沒有，我看過劇本，你那個角色暗戀了人家多少年，什麽都沒做就死了，《逆風》那個呢？”

什麽叫什麽都沒做就死了啊，那可是悲壯的震顫心靈影片，怎麽能想那些東西呢，夏栖心裏小聲吐槽，答道：“《逆風》也沒有，我那個角色剛二十二歲就死在淞滬會戰上了，來不及有什麽感情發展，而且《逆風而行》本來也不是着重講男女感情的故事，男女主之間戀愛戲份都不多。”

夏栖年輕，因長的顯小的緣故，演的角色更是比他本人還小很多的，都沒什麽感情戲，陸軒點點頭，道：“等電影上映後，安琪應該會找水軍推手什麽的幫忙給你做話題，到時候注意你的人就多了，在外面潔身自好一點，別沾染這種是非。”

夏栖忙點頭，陸軒換了個臺，又道：“還有，別接那些有大尺度場景的戲。”

“是的。”夏栖乖乖答應，但心裏的小惡魔卻在不斷的慫恿他，讓他忍不住問道，“可是陸先生……為什麽不能接呢？”

陸軒偏過頭看了他一眼，勾唇一笑：“因為你在床上太浪，我不想讓別人看見。”，陸軒繼續看國際新聞不再理夏栖，夏栖像被惹炸毛的貓一般，想要辯解又無從下嘴。明明那麽正經體面的一個人，為什麽單獨相處的時候，總會，總會……總會這麽自然而然的說出這些下流話呢？！

夏栖看着新聞心裏天馬行空，如果自己跟別人說陸軒說了剛才那句話，肯定沒人會相信的！

不過，不想讓人看見……也是在意自己吧？陸軒是個很強勢的人，也很大男子主義，這可能只是下意識的對所有物有的占有欲，這也說得通的……夏栖迷迷糊糊的想，又開始琢磨陸軒所謂的“大尺度”是什麽意思，全裸？半裸？他依稀記得《逆風而行》小說裏有個場景，是他在軍校的時候，訓練後和幾個同學偷偷的跑到軍長私人的浴室去沖涼，之後還被發現了，也不知劇本改編的時候有沒把那個場景寫進去，如果寫進去了，也不知會如何拍，電視劇裏不會太誇張，但赤着上身倒是很有可能，這個算不算大尺度呢？不算吧……

至于不要沾染是非，夏栖發愁，看陸軒的意思《逆風而行》的男配應該是定給自己了，戲裏确實沒什麽和女生的戲，但和男主之間能讓人yy的戲份卻很多，姚苗苗還說過，如果真的能拿到《逆風》的男配，到時候會讓公司出面，讓他和男主配合賣腐，作為宣傳手段，到時候……

夏栖偷瞄正在看國際新聞的陸軒，心中惴惴，也不知到時候陸軒會不會在意。

……

盛世公司頂層會議室裏，開完會的人三三兩兩的出門，柏沐川坐在自己位子上玩手機，姜江路過他身邊時柏沐川聲音不大不小的說了一句：“江哥等一下。”

柏沐川始終在看着手機，姜江看看左右，讓自己助理去外面等自己。

除了兩人房間裏在無他人，柏沐川收起手機，擡眸道：“江哥知道嗎？《逆風而行》的劇組裏，本來應該有你的一個位置的。”

姜江皺眉，沒答話。

柏沐川冷笑一下，道：“不用這麽忌諱，我助理在外面守着了，沒人會過來，姜哥，我是看不慣夏栖，但我更為你委屈，當初陸小姐是為了你才收購了珠光，但現在呢？盛世現在到底他媽的是在捧誰？”

姜江平靜道：“那是公司高層們需要操心的，我只需要關心自己的事。”

“這就是你自己的事。”柏沐川起身，走到姜江身邊低聲道，“江哥，當初陸小姐找你的時候，應該沒少許諾你吧，現在兌現了多少了？你這半年多，事業上有什麽大起色嗎？你現在和在以前珠光的時候，有什麽不同了嗎？還是，更差了？”

姜江眼中一黯。

姜江馬上就要三十歲了，正是轉型的關鍵時期，一直拍那些劣質電視劇永遠也出不了頭，早晚會過氣，論起來，他比柏沐川急。

柏沐川看穿了姜江的心思，冷聲道：“是誰搶了你的資源？”

“談不上。”姜江垂眸，“夏栖接的角色都是十六七歲的，就是給我，我也演不了。”

柏沐川搖頭失笑：“江哥是在開玩笑嗎？不算別的，就說這次合資拍《逆風而行》的事，盛世投的資就是那點份額，往組裏塞了一個女主加一個夏栖的重要男配，已經是頂天了，但要是夏栖不去呢？男主難道不會是你的？”

姜江看向柏沐川：“你想怎麽樣？”

“給夏栖一個教訓。”柏沐川起身，走近壓低聲音，“陸小姐早年在圈子裏得罪人無數，看她不順眼的人不少，如果有天公司真爆出些什麽醜聞來，陸安琪她壓不住的，到時候……呵，夏栖既然下賤的願意讓人包養，就該料到有天爆出來後的後果。”

柏沐川看着姜江：“江哥，讓那個什麽都不會，只能靠金主上位的毛頭小子爬到你頭上，你心服嗎？”

姜江沉默片刻，最終深吸一口氣，沉聲道：“我只知道，還是把心思用在自己身上比較好。”

柏沐川登時立起了眼睛，姜江不再理會他，大步出了會議廳。

柏沐川咬牙切齒：“膽小鬼。”

“江江……”姜江的助理任佳佳剛一直在門外，裏面的話她聽了個七七八八，她跟着姜江回姜江自己的休息室，小聲道，“要不要……去提醒一下夏夏？”

姜江停住腳步，半晌道：“不用了。”

任佳佳咬唇，沒有再說話。

第二天夏栖早早的起來了，姚苗苗昨日就讓夏栖的助理将他的東西收拾好裝上車，今日她帶着東西直接來接夏栖，确保夏栖能不浪費一點時間，早早去組裏。

一離開就是這麽多天，中間還試鏡了其他戲，對夏栖這樣一個沒名氣的新人來說有點過了，姚苗苗很擔心費導和其他人不滿意。

能想到這一層的不只有姚苗苗，用罷早餐後陸軒用餐巾按了按嘴角，道：“我送你過去，順便跟費昊說幾句話。”

馬上就要跟陸軒分開，夏栖正低沉着，聞言幸福的有點磕巴：“不……不會耽誤您的工作嗎？”

陸軒一笑：“趁機偷偷懶。”

夏栖心情好的簡直要飛起來。

夏栖坐陸軒的車，公司的車一路跟在後面，陸軒在車上開了個視頻會議，在确定陸軒關閉視頻後夏栖小聲道：“真的……沒關系嗎？”

陸軒摘了眼鏡，揉揉眉心：“沒事，他們不知道我是在哪兒。”

夏栖接過眼鏡替陸軒收好，陸軒有些輕微的近視，但平日很少戴眼鏡，剛才需要看不少數據所以戴上了，惹的夏栖犯了半日花癡，認真工作的陸先生簡直……太帥太性感了。

完成工作後陸軒心情不錯，同夏栖聊了一會兒，兩人話題随意，一路跑偏，陸軒心中略有些詫異，同他一向對藝人的曲解不同，他發現夏栖懂得東西比他想象的要多的多，天文地理，歷史人文，涉獵廣不說，有些問題上顯然不只是像他說的“只懂皮毛”。

夏栖不知道陸軒心中所想，他只是太開心了，原本以為要難過的跟陸軒告別了，沒想到陸軒親自送他回去，他自然知道這其中有陸軒照顧他心思在，心裏暖的像剛喝過一杯奶茶一般，甜蜜極了。

到組後陸軒和費導說了會兒話，費導顯然也沒想到陸軒能來，與他寒暄了片刻，兩人都很忙，沒說太長時間，夏栖懂事的在不遠處等着，随後送陸軒上車。

“好了，照顧好自己。”陸軒站在車門前，“我走了。”

夏栖看着陸軒心裏又有些酸酸的，陸軒還沒走，夏栖就已經開始想他了。

陸軒輕笑，擡手摸了摸他的臉：“想我的時候可以給我打電話。”

夏栖用力點頭，乖巧的偏過頭蹭了蹭陸軒的手心……

不遠處的綠化帶裏，一孔黑洞洞的攝像頭直直對着兩人，随着咔嚓連聲，拍下了數十張暧昧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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