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沈言故覺得自己可能有點不太正常,來圖書館已經半小時了,他莫名其妙一直在笑。
這次和上次一樣,他和江賦被三個舍友安排在了角落的情侶座,而他複習的是過兩天要考的英語。
氣氛根本就是圖書館的學習氣氛,不對勁的就只有沈言故一個人。
江賦明明就坐在身邊,他還是滿腦子都是江賦,太沒救了。
又一道選擇題做完,沈言故突然低下了頭,偷偷笑起來。
不過這次他被江賦抓住了。
“笑什麽?”江賦問他。
沈言故立馬抿了一下嘴,把笑容吃掉,擡頭看江賦:“啊?”
可能因為裝得太過頭了,沈言故這個眼神無辜到不行,江賦是一下子就笑了出來。
然後他說:“你笑很多次了。”
沈言故縮了一下腦袋,人也突然熱了,腦子處理不過來,嘴巴率先說了:“你放屁,我哪有。”
江賦笑意更深:“好,沒有。”
過了兩秒,江賦突然低頭笑了出來。
笑出聲音的那種。
沈言故踩了一下地板,正好江賦的手肘在他眼皮子底下,沈言故順嘴就咬了一口。
江賦一點都不疼,還更開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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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言故覺得江賦肯定是知道他為什麽在笑的,他就是不說,他就是要逗沈言故,要沈言故難堪。
這樣的話,那就再咬一口吧。
早上的圖書館效率太低了,但就在沈言故覺得自己什麽都沒幹後,他發現江賦一整個早上也只做了兩道數學題,心裏一下子就平衡了。
所以時間一下子就到了中午。
在外面吃飯的時候,沈言故偷偷給江賦訂了個蛋糕。
特別小的蛋糕,只夠插一根蠟燭,只有兩個人吃的那種。
蛋糕上來的時候,兩人此刻已經吃飽了,服務員也已經把空盤撤走,沈言故點蠟燭,江賦就撐着腦袋看着他,等他點完了就伸手捏他的臉。
“許願吧。”沈言故說。
突然這一瞬間,沈言故想到陳軍說的那句話,什麽江賦到哪兒都盯着他看。
之前他是沒什麽感覺的,但似乎好像确實,他每次回頭看江賦,都能看到江賦在看他。
就比如現在。
沈言故拉了一下椅子坐了下來,大概是某個服務員觀察到了這邊角落有人過生日,腦袋上音響裏的歌突然被切了,然後歡快的生日歌節奏從裏頭傳了出來。
沈言故跟着節奏給江賦鼓掌:“生日快樂。”
江賦盯着蠟燭看了半晌:“怎麽辦,沒有願望了。”
沈言故心裏笑了一下,這句話的意思他還是懂的。
沈言故:“随便許一個。”
江賦問:“你有願望嗎?我許給你。”
沈言故:“今天又不是我生日。”
江賦又開始想了。
沈言故:“你去年的願望實現了嗎?”
江賦說:“實現了。”
沈言故:“前年的呢?”
江賦:“實現了。”
沈言故頓了一下:“江少爺您真是無憂無慮。”
眼看着這首歌要唱完了,蠟燭都燃了一半了,少爺還在想。
“還沒想到嗎?”沈言故往江賦那邊湊一點:“要不就身體健康什麽的吧。”
江賦點點頭:“第一個願望,希望沈言故身體一直健康。”
沈言故無奈地指着江賦:“你自己啊你自己啊。”
江賦:“第二個願望,希望我也身體健康。”
沈言故笑了起來:“你許個生日願望怎麽這麽搞笑。”
江賦:“第三個願望,希望期末能考第一。”
沈言故給江賦豎大拇指:“這個可以。”
江賦把蠟燭吹了,問沈言故:“還記得嗎,我考了第一你答應我一件事。”
沈言故:“記得啊。”
江賦問:“寒假都有空吧?”
沈言故頓了一下。
江賦一下子就看出來了:“怎麽了?”
沈言故:“我寒假要回老家,爺爺奶奶外公外婆都在B市,我和媽媽寒暑假都回去的。”
江賦一下子就愣住了:“什麽時候回去?”
沈言故:“往年是一放假就回去。”
江賦不說話了。
沈言故抿了一下嘴:“你有安排嗎?”
江賦:“有也沒了。”
沈言故:“你想幹什麽?”
江賦:“列了一張三千條項目的單子。”
沈言故笑了起來:“您有點好笑。”
沈言故想了想:“要不我申請一下,今年不回去?”
江賦:“然後一個人在家?”
沈言故想了想:“我可以照顧我自己,等過年了再回去。”
江賦舔了一下唇,突然說:“要不要和我住一起?”
沈言故:“啊?”
江賦:“我有房子,就我們住。”
沈言故驚了:“啊?”
江賦繼續:“我會做飯,你留下來就行,我照顧你,”他想了想又說:“我們還可以養貓。”
沈言故咽了一下口水,這個愚鈍的大腦根本不知道是該拒絕還是該同意。
空氣突然靜置了幾秒,接着沈言故見江賦拿起了水杯,緩緩地喝了一口水,說:“是不是有點太快了。”
沈言故:“啊,确實。”
他們成為戀人,還不到24小時啊。
不過話說回來。
沈言故真的很心動。
蛋糕吃完,江賦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他的手機一直是放在桌上的,沈言故本來只是瞥一眼,但那個名字實在太長了,沈言故一下子就被吸引了注意力。
上面寫着“超級無敵美少女付娜娜”。
沈言故心裏莫名咯噔了一下,就見江賦把手機接了起來。
他開口就是:“媽。”
沈言故略微驚訝。
那邊不知道說了什麽,江賦一直在嗯,後來還看了沈言故一眼,笑了一下,說了謝謝。
江賦挂斷電話,沈言故問:“你媽媽祝你生日快樂啊?”
江賦點頭:“說給我,買了東西。”
江賦話裏好像吃掉了一個字,但沈言故沒有聽出來,他哦了聲,立馬又說:“你給你媽媽取的名字好可愛啊。”
江賦無奈:“他自己取的,非要我改。”
沈言故笑:“你媽媽好可愛。”
吃完飯兩人就去了恐龍園。
路上,沈言故被喚醒了很多記憶,瘋狂和江賦輸出:“我很小的時候來過一次,是小學,那次也是我生日,那時我爸爸還在,剛好是周末,那天早上他們兩個突然來我房間,對我說生日快樂,然後問我,想不想去恐龍園玩,他們問這個話的時候,手上拿着三張票。”
沈言故啊了聲:“他們還傳了印着恐龍的t恤,也給我準備了,哇,我那個時候好開心啊,”沈言故用力拍了一下手:“你都不知道,那天回來我日記都寫了三頁。”
江賦笑着看沈言故:“日記還在嗎?”
沈言故想了想:“應該還在。”
江賦說:“能找到嗎?”
沈言故點頭:“有的話就能找到。”
江賦:“我想看,我可以看嗎?”
“可以啊。”沈言故點頭點頭:“我們搬過一次家,有的話就在倉庫裏,得找找。”
江賦摸沈言故的頭:“小沈言故的日記。”
沈言故:“對啊對啊。”
聊着兩個人就下車了,才走了兩步,江賦突然從他的包裏把那個恐龍發箍拿了出來,放在沈言故面前。
沈言故停頓半秒:“哈哈哈哈。”
江賦給沈言故戴上:“以為我忘了?”
沈言故:“可不是嘛。”
江賦給沈言故戴好後後退一步,拿手指彈了一下小恐龍,接着突然從身後拿出來了一個東西。
“天吶,”沈言故看着眼前的東西吓了一跳:“你哪來的花?”
不大的一束鮮花,淺色的包裝紙,幾朵向日葵和幾朵叫不出名字的白色小花,和今天的天氣滿配。
沈言故的心一下子就被擊到了,他傻傻地把花接過來,說:“謝謝。”
然後他就看到江賦身後不遠處一個穿着圍兜的小姐姐騎上了電動車,對他笑。
沈言故立馬就懂了,他摸花瓣:“你怎麽這樣啊,今天你生日又不是我生日。”
江賦:“所以呢?”
沈言故:“生日應該做你自己開心的事。”
江賦:“這就是我開心的事。”
沈言故聲音逐漸小聲:“你怎麽這樣啊。”
江賦環住沈言故的脖子勾他的下巴:“怎麽還委屈上了。”
沈言故小聲:“江賦,你有點會。”
江賦笑出了聲來。
花是在恐龍園門口送的,而在進園的這幾步路上,沈言故動不動就低頭看花。
時不時摸一摸,時不時聞一聞,有人從身邊路過了,沈言故就好好護着。
倒不是多喜歡花,他就是……
江賦這個人怎麽這樣啊。
然後莫名其妙的,沈言故突然想到江賦以前喜歡的那個人。
意難平的女神。
啊,現在想來不一定是女神,可能是男神。
然後他還想,要是江賦當初追上了那個人,應該也會像今天這樣,在在一起的第一天,偷偷聯系花店的小姐姐,在不經意間給那個人驚喜,把花送到他的面前。
他還會和那個人一起住,一起養貓,還會和他……
哇。
沈言故有點窒息了。
并在心裏罵自己,沒事你想這些幹嘛?
你是不是有病?
不過這份快樂很快就被沖淡,因為他們嗨起來了。
今天的恐龍園和小學時候的完全不一樣,恐龍不一樣了,陪他來的人不一樣了,心情也不一樣了。
一整個過程,沈言故都很臭屁地給江賦介紹,講故事。
是每個恐龍都介紹哦,他可厲害了。
然後這位江賦幹什麽呢?
動不動就拿手機拍沈言故。
沈言故說話他拍照,沈言故吃糖葫蘆他拍照,沈言故吃冰淇淋他拍照,沈言故幹什麽他都拍。
不得不說,江賦的開心真的是肉眼可見。
其實以前他和沈言故在一起時也很開心,但今天就是不一樣。
要說具體哪裏不一樣,沈言故說不出來,反正就是不一樣,就像今天的沈言故,他也開心得不一樣。
可能是下午太瘋了,話也說得多,所以到了晚上看戲劇的部分,沈言故很不争氣地睡着了。
鑼鼓喧天的,他也能睡得這麽香。
直到戲快散了,沈言故才醒來。
沈言故昨天買票的時候故意買的角落,那時候沒想到會這麽快和江賦在一起,還想着這麽角落好聊天,也好搞一些小九九。
這會兒身邊座位旁邊一個人都沒有,而他正窩在江賦的懷裏,穿着江賦的外套,被江賦抱着。
江賦的肩真的很寬很溫暖,他睡得可舒服了,臉也熱熱的。
“醒了?”
大概是見他動了,江賦低下頭問他。
沈言故迷迷糊糊地嗯了聲,感受江賦大手掌摸他的腦袋,輕輕揉他的頭發。
他還想着到底要不要再睡一會兒,睡到戲劇結束也行,反正也什麽都沒看。
但他擡頭就看見了江賦的臉,還有江賦這麽近的唇,于是他腦子一沖,直接湊上去親一口,親完發出嘿嘿的聲音。
江賦被他逗得低聲笑起來,他單手捧着沈言故的腦袋:“你也很會。”
下一秒,江賦就把披在沈言故身上的外套擡了起來,把兩個人都包在裏面,低頭把沈言故吻清醒。
江賦嘴裏都是蜜桃茶的味道,沈言故全都嘗到了。
花還在腿上放着,整個空氣又香又甜。
賦哥,會還是你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