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狼的仁慈

第104章 虎界

白覺在遠處找到了幾棵菠蘿樹, 他蹭着吃了一些菠蘿。

填飽肚子，找到晚上休息的地方。他便開始想對付虎的辦法。

它們必須找出三界中所有的虎，然後将其殺死。而虎的皮膚，他們的利爪根本無法穿透，要怎麽辦才好？

白燕它們已經沉浸在夢鄉，睡前也被白覺囑咐，晚上不要離開這裏。

它們一家和白覺在夜深人靜的時候離開了這裏去往山谷。

紅色的晶體必須收集, 這種沖動驅使着他向那個山谷奔去。

今晚星星和月亮都很亮, 奔跑在月光下, 整個身體被月光籠罩住，說不上來的感覺，好像沐浴在神秘的光輝下。

寂靜的夜，沒有一絲蟲鳴。只有“莎莎”的風聲圍繞在周圍。

迎風奔向山谷的方向。

走進山谷，穿過花廊, 躍過溫泉，進入裏面。

月光照在那一片在夜中可以發出紅色光芒的紅色晶體上面, 很耀眼。

為什麽這個世界會存在像水晶一樣有神奇作用的晶體呢？

這個世界的很多事物都超出了他的想象，太過迷離夢幻, 讓他無法想象這是真的？但是, 那又是真的存在過。

白沨見肖慈注視着紅色晶體發呆，用尾巴碰了碰肖慈的腿。

【想什麽？】

他轉過頭看了白沨一眼，眨了眨眼睛。

【沒事。趕快将晶體收進空間。】

用爪子撫摸着那些冰冷的晶體，紅色晶體的光芒将他整個爪子照的血紅。

果然很妖豔。就像流動的血的顏色一樣，幹淨純潔。

為什麽一直注視着這些晶體就會感覺那裏面有流動的紅色液體呢？

好像循環流轉的血河一般。

沉浸在自己的世界, 被白沨吼了一聲，他急忙将身旁的晶體收進空間。

晚上尋找紅色晶體更容易，它們在夜裏都會發出閃爍的光芒。

将這邊晶體收完，又換其他的地方收集。不到半個小時，已經剩下最後一處紅色晶體了。

兒子們安靜地蹲在他身後，他很有耐心得将那些擺放淩亂的紅色晶體收進空間。

當他将最後一件紅色晶體收進空間的時候，整個山谷劇烈地震蕩起來。

搖晃的感覺使他站立不穩，像右邊倒去，白沨叼起他躍上白飒背。

【小飒快跑。】

整個過程他根本搞不清楚狀況。

生活了這麽多年的他根本就沒經歷過地震。

這種天踏下來，地動山搖的感覺使他根本思考不了什麽，只有心慌的感覺。

天空電閃雷鳴，雨簌簌的往下下，幾乎成股流下來。

可是，那種天崩地裂的感覺并沒有消失，白飒向前奔跑不停的搖晃，時不時停下來穩住身形。

雨沖刷着雙眼，迷糊了視線。

【怎麽辦？怎麽辦？白沨……】

【出山谷。】

不然它們都會死在這裏，這麽大的雨，山體上的石塊落下來，将它們前進的路堵住，它們不得不掉頭選擇另外的方向。

白覺在前面帶路，白飒進跟在後面，他将兩個小兒子抱在懷裏，好像這樣就不會覺得心慌一樣。

他想起了人類世界中的地震，死傷無數，那麽悲恸的場面。

沒想到在這個什麽都不熟悉的異界會遇到這樣的事情。

想哭又哭不出來。自然的力量遠遠超過人類和動物的力量。

即使他心中有再多的期盼，雨還是未小一點。地動的感覺越來越強烈。

周圍的樹木被雨水沖刷，又被大地震動，瞬間橫在它們前進的道路上。

他們又選擇其他的路出山谷。可是這個地方好像跟它們作對一樣。

明明在快要出去的時候，前方的道路就會被封死。

山谷中的水越來越多，将白飒整個腿都淹沒。白飒很吃力的向前游走。

它不敢想象它們一直呆在這裏會發生什麽事情。只是希望快點離開這裏。

為什麽老天如此捉弄它們。

在水中行走更不容易，白飒幾乎用盡全身的力量才能穩住身形。

腳下的路也看不見，很容易絆倒。白飒幾次身體歪了下去，它強忍着樹枝劃破腿的疼痛感，硬是穩住了身形。它不能倒下去，它必須一步一步向前走，這樣才可以保護它的家人，它的狼父、它的狼母，還有它的弟弟。它要保護它們。這樣的意志一直支持着它緊跟在白覺身後。

從山谷中的水潭出來，它們并沒有輕松多少。

巨大的水流混着泥水和石頭從山上滾下來。

前面全部都是阻礙它們前進的東西，它們卻不得不将一切忽略，一直向前。

白覺甩了甩頭上的水，看着前面的路也不由得心慌起來。

它們進山谷的路被堵住，它們現在選擇的這條路很陡峭，向後看了白飒一眼。

它還好一些，可是，白飒那麽龐大的身體要怎麽過去？

白飒見白覺注視着他，它憨憨一笑，想要給對方勇氣，也是告訴對方它可以。

用爪子勾住周圍倒下的樹木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向上爬。

雖然山并不是很高，對于恐高的它只能閉着眼睛，聽着白覺前進的聲音向前爬。

根本不敢回頭，它怕它回頭會忍不住顫抖。

周圍水流聲、石頭落下的聲音，混合着電閃雷鳴。還有那陰雲布滿的天空。

為什麽會覺得如此悲涼。

被水迷糊雙眼的肖慈見兒子周圍的毛色已經變紅，整個身體顫抖着趴在地上向上爬。

那一刻他什麽都沒有想，只是不住的落淚。

為什麽每次受傷的都是他兒子？

為什麽它們無論怎麽抗拒都無法抵抗自然的力量？

為什麽它們不得不被狼神囚禁在這十二界經歷磨練？

為什麽他不可以和白沨生活在一處安靜溫馨的地方，和自己的孩子無憂無慮？

他怨恨所有的一切。

怨恨世界賦予人類和動物太過渺小的力量。

白覺出了山谷，身體癱軟在一片錯綜的樹根處。

白飒爬向白覺身旁，整個身體轟然倒下。

他急忙跳下去看兒子的狀況。

不顧風雨和地動山搖的感覺。

兒子腿上都是被石頭劃過深深的傷痕。在腹部居然有一處可見內髒的傷口。鮮血不斷的流出來。

他嗚咽着碰着緊閉眼睛的大兒子。淚水和雨水模糊了雙眼。

急忙從空間中取出空間泉水，用爪子将空間泉水倒在兒子腹部，可是泉水根本覆不上去。

空間泉水還沒有到達兒子傷口處就已經被雨水沖掉。

他哭得更兇起來，用模糊的雙眼看着白沨。

【怎麽辦……白沨……怎麽辦……】

他的大兒子呼吸變得沉重起來。痛苦地嗚咽聲使他心裏很痛。

白沨跳到白飒身上，用身體擋住白飒身上的傷口，即使能夠遮蔽一點點風雨，它

也要撐着身體。

能夠為兒子撐起一片天空的應該是它啊……

它心裏更加難過，兒子為它們撐起了一片天空。

它為有這樣的兒子而自豪。

見白沨用自己的身體擋住兒子的傷口，肖慈再次将空間泉水往兒子腹部最大的傷口上倒。

它幾乎是忍住所有的情緒才敢正視兒子的傷口。血紅的血水不住往下流，周圍翻起的白色的被水浸泡過的肉，還有那露出傷口的內髒。

如果可以他願意為兒子承受一切。

他情願現在躺在地上受苦的是他。

空間泉水總算可以附着在白飒的傷口上。

傷口在他被淚水和雨水模糊的雙眼下漸漸愈合。

白飒的呼吸聲也變得安靜起來。

白炙和白焰看着躺下的笨哥哥沉默，瞪着眼睛，淚水在裏面流轉。它們以前是多麽幼稚。

這麽好的哥哥，恐怕再也找不到了。

為什麽總是捉弄它？

為什麽就不對這個哥哥好一點？

白覺看着那一家人，想融合進去，卻發現它根本無法靠近。

它能在的最近距離是咫尺，卻也是天涯。不過，沒關系，他願意，他願意為了肖慈舍棄一切……

雨依舊不停着下着。周圍的樹木倒下，好像和它們無關一樣。

他用空間泉水一點一點塗抹着兒子的傷口。腿上，身上、還有脖子處。

用爪子憐惜的撫摸着兒子臉上的狼毛。

兒子輕輕動了動，似乎知道他的存在，輕輕呼喚了他一聲。

【爸爸……】

忍住淚水的雙眼，瞬間又湧了上淚水。

是他的兒子在呼喚他，他嗚咽着回應了兒子。

【小飒，爸爸在這裏。爸爸在這裏……】

擡起頭注視着暴雨落下的天空，看不清任何東西，只有陰陰的色彩，讓他覺得冰冷。

他好想在這樣冰冷的天氣被溫暖太陽的溫度消融。

可是夜裏永遠沒有天白的光明。

用爪子緊緊攀住地面，它們将白飒的身體護在裏面，只有這樣才不會使這躺下的巨大身軀被水沖走。

直到天空出現曦微的亮光，雨停了下來，地面沒有了劇烈的震動。

而它們就像永恒的雕像一樣，根本動不了身體。

陽光照射大地，照在它們僵硬的軀體上，感覺不到任何溫度。

麻木的身體依舊維持着那時的姿态。

他願意守護着兒子。

一直一直……

微風吹過臉面，将身上濕潤的狼毛吹散。

掙開疼痛的雙眼認真注視着兒子的臉。

兒子睜着大大的眼睛看着他，很純淨，大大的眼睛眨了眨。

【爸爸。爸爸。】

只是這兩個字卻将他整個心溫暖。

沙啞的嗓子發出一聲歡悅的狼嚎。

然後，僵硬的身體倒在旁邊的泥土上。

睜着眼睛看着蔚藍的天空。清新的空氣充滿了肺部。

閉着眼睛又睜開，活動了一下麻木的腿，似乎又有了一些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