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離婚協議書
第17章 離婚協議書
過了沒多久,手機震了震。
烏海那邊連續發來好幾條問號。
時笛扯了扯唇,置之不理。
今天傅翎得上班了。現在兩人一同出現在公司,已經不會引起多大面積的目光,只不過,時笛總覺得哪裏怪怪的。
尤其是離總裁辦很近的那個秘書室,每次時笛經過時,裏面的門都半掩着,好像在做什麽見不得人的事。
時笛摸着裝滿熱水的保溫杯,疑惑地微微歪頭想了想,算了,走了。
想來以傅翎的能力,不可能留什麽奇奇怪怪的人在身邊。
這些高層也不至于短短幾天就叛變。
秘書室裏,鄭琴眼鏡片閃着微光,手指不停,激情打字。
傅氏旗下最大匿名社交平臺(236人)
【菠蘿:啧,總裁夫人進去了,然後這樣那樣,這樣那樣……】
【匿名衆:怎樣!菠蘿快說!嗷嗷嗷!等會兒客戶找我了!】
【匿名衆:就是!自從知道傅總公費戀愛之後我都不敢多看他了,就怕撞到什麽畫面被發配非洲!但是我好奇!】
鄭琴啧啧兩聲,繼續埋頭打字。
【菠蘿:其實我也什麽都沒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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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群靜 默。
好氣哦,可是又拿她沒辦法呢。
鑒于這段時間傅翎的自我意志大有好轉,時笛很放心讓他一個人辦公。
只不過時不時來看一看,稍微費點心罷了。
微信電話振動,時笛便走出去接。
是時安沁的視頻通話。
自從看了那本“書”意識覺醒之後,時笛就屏蔽了時家其他人的聯系方式。
只留下了時安沁。
她就是等着看,時安沁要怎麽作妖。
作為“書”裏的重要人物以及時笛的複仇對象,時笛不能錯過時安沁的動态。
她倚着落地窗邊的欄杆,輕輕劃開了接聽。
時安沁秀發飛揚的正臉很快出現在屏幕上。
時安沁那邊風很大,背後的天空泛着高遠的白,她挽着秀發,笑着正要開口,目光卻在時笛的背後頓了頓。
“姐姐……你這是在哪裏呀?”
溫軟的聲音,是男人聽了很容易傾倒的類型。
時笛卻仿佛一個冷酷無情的質檢儀器,從這句看似軟綿無害的問話中分析出了懷疑等成分。
時笛微微勾唇,假裝不經意地回頭看了下背後明亮幹淨得能反映出人影的玻璃。
“哦,我在去買白菜的路上,經過商場。怎麽了?有事快說,今天白菜大減價,三毛一斤。”
時安沁的嘴角抽了抽。
這哪裏是商場的玻璃?
背後的風景明明是A市最繁華的地段,如果站在時笛這個位置,應該能輕易地俯瞰到寸土寸金的景致。
還白菜三毛一斤……看來這個姐姐不僅學會了滿嘴跑火車,還有了某種讓她不得不忌憚的優勢。
不過沒關系。時安沁微微勾唇,她早已經把這個草包女給徹底擊敗了,随便時笛再怎麽折騰也沒關系。
時安沁左手舉着手機,依然不露聲色地甜甜笑着,右手在自己胸口摸了摸,取出一個精致閃亮的項鏈。
“姐姐,我馬上就到機場了,今天我要去意大利參加國際比賽了,這場比賽是很重要的,我都有些擔心呢。”
“不過,爸爸很疼我,特意把這條項鏈送給了我,當做平安符。”
“姐姐,我不僅僅想要爸爸疼我,我還想要你的祝福,有家人的支持,我一定能奪冠的!”
說完,時安沁雙眼微眨,期待地看着時笛。
看到時笛的臉色果然倏地變了,時安沁才滿意地彎起了眼睛。
“那條項鏈是哪兒來的。”時笛聲線緊繃,聲音之下藏着即将爆發的怒火。
“小笛,你別生氣,安沁她不知道這條項鏈的來歷。”另一道聲音插了過來,勸說着,“安沁她只是想要你給她鼓勁加油而已,你聽話,其它的先別說,好好祝福一下你妹妹吧!”
“小叔?”時笛這兩個字咬得輕忽。
她不用再問了。
聽時崇山的話,她已經确定,時安沁脖子上那條眼熟的項鏈,就是她母親和時彥秋結婚時戴的那條。
母親過世後,所有與母親有關的遺物全部被時笛妥帖收在她自己的保險箱裏,這條項鏈絕對在其中。
可是現在,卻被時彥秋送到了時安沁脖子上。
時笛咬了咬牙,直接挂斷了視頻通話。
在她挂斷後,手機屏幕上卡了一瞬,留下通訊斷掉之前最後一幀畫面,時安沁一臉無辜惶恐的表情,在追問時崇山這條項鏈的來歷。
時笛的太陽穴突突地跳,呼吸都在顫栗,她必須現在就回時家找回自己的東西。
時笛狂摁電梯,離開了傅氏大樓。
挂斷電話後,時安沁把手機摁在胸口,無聲地笑了笑。
時笛在的那個地方,應該是傅氏大樓吧。
雖然不知道時笛為什麽會去那裏,但是不要緊。
等她的海王等級上升,擊敗另外幾個海王女,時笛就得乖乖滾出傅家,給她讓位。
當初會給時笛和傅翎牽線,也是因為她那時沒有把握戰勝另外幾個海王女,所以把這個草包姐姐推過去,占着傅翎妻子的位置。
沒想到傅翎還真選中了時笛。
不過,他倆的緣分既然是她時安沁牽的,那要剪斷也不過是一句話之間的事。
時笛走後,秘書鄭琴謹慎地走到門口,敲了敲門。
“傅總,夫人讓我告知您一聲,她有急事先回去了。”
傅翎的筆尖頓了頓,良久後,平穩地“嗯”了一聲。
時笛回到住處,徑直從保險櫃裏翻出時家那個保險箱的鑰匙,疾風一般又迅速沖了出去。
直到坐在去往時家的出租車上,時笛才想起來,她沒有關家裏的那個保險櫃。
時笛撫了撫額,打了個電話給鄭琴。
“鄭秘書,請你幫我确認一下,傅總是不是還在辦公室。”
鄭琴恰巧剛從辦公室出來,立刻答道:“在的。”
“好,麻煩你幫我轉告他一聲,下班之前我會來找他,一起回家。”
鄭琴臉可疑地紅了紅:“……嗯。”
挂斷電話,鄭琴如實轉告了傅翎。
收到回答之後,鄭琴才退回秘書室,眸光晶亮地開始打字。
【菠蘿:這次我是有真糖了,齁甜,很大一口……】
時笛放下心來,收起手機。
她得把事情在四點之前解決了,然後提前回住處收好保險櫃裏的東西,再去傅氏接傅翎回家。
時笛盯着出租車擋風玻璃外,越來越熟悉的通往時家的路,眼神越來越冷。
系統冒了出來,一向元氣滿滿的聲音有些沮喪。
“宿主,檢測到您現在心情波動很劇烈,是不是因為沒有成功阻止掠奪者去參賽的事?宿主對不起,現在我們的氣運還是太低了,影響不了掠奪者行事的結果。”
時笛頓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它在說什麽。
時笛搖了搖頭,不在意地用心音道:“不要緊。而且,并不是完全沒有影響。”
“啊?”
“時安沁去參賽,首先代表的是學校。應該送她的是學院的院長,可是院長沒有來,取而代之的,是我小叔,你以為這是為什麽?”
系統不懂。
“我小叔是A大的知名教授,在學術界有一定的聲望。他會出現在這裏,就是在給時安沁撐場子。什麽情況需要他撐場子?一定是因為時安沁的出國名額出了問題,院長不認可,我小叔給她走了關系。”
“原本,她是風風光光享譽出國,現在卻是靠後臺靠手段出國,甚至還惹惱了院長……你說,這中間沒區別?”
系統終于明白了。
原來人類的氣運是這麽用的,看似簡單的社交關系,會帶來潛在的這麽大的改變。
“可是宿主,您現在為什麽還是不高興呢?”而且,不高興的程度是極其。
時笛沉默了一會兒。
“你們AI不會懂的。”
遺物只是死物,但卻寄托着一個人存在過的證明,以及對這個人的思念。
那條結婚項鏈其實不要緊,不僅是因為它有一半屬于時彥秋,而且,這段婚姻的結果,對時笛的母親來說并不是什麽值得用幸福的心情來紀念的東西。
母親逝後一個月,時彥秋就立即娶妻,而且娶的還是養女的生母,這種行徑早就玷污了這段婚姻。
項鏈她不要了,而且一定會想辦法毀掉。
哪怕是她不要的東西,時安沁也別想戴着它招搖過市。
但是剩下的東西,時笛必須牢牢守住。
簽完桌上的最後一份文件,傅翎整了整領帶,站了起來。
修長的手指推開玻璃門,傅翎步伐驕矜地朝電梯走去。
忙碌中的鄭琴恰巧看到他,驚訝道:“傅總您……”
傅翎轉頭看了看她,沒什麽表情,黑眸含着威壓:“不用告訴我妻子。”
“……是。”
程伍把傅翎送到家,傅翎按開指紋鎖進門。
其實他腦海裏只有一個想法,只是想知道老婆因為什麽事這麽着急。
老婆讓他好好上班,他就做完了工作才走的。
他不用老婆接,他自己知道回家。
“老婆?”
傅翎輕輕喊了一聲,沒有人應答他。
房子裏空無一人,傅翎推開時笛卧室的門。
其它地方都沒有動,只有角落的保險櫃亂糟糟的。
櫃門半阖着,一份膠裝保存的文件露/出半邊。
傅翎拿起來,想把它放進保險櫃裏去。
卻看見正面朝上的那一頁,有時笛的簽名。
另一個簽名欄空着。
傅翎眨了眨眼,翻到第一頁看。
正面首行,五個大字。
離婚協議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