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洗澡澡
第11章 洗澡澡
傅翎身材很有料,肩膀寬闊,胸腹肌肉塊壘分明,兩條隆起的人魚線延伸到浴巾底下。
長腿邁動間,那條浴巾搖搖欲墜,甚至在某個角度,柔軟的浴巾還貼合出了碩大的形狀。
時笛覺得自己的目光都沒地方放了,可實際上,她在不由自主地順着腹肌往下看。
“你來幹什麽?”時笛咳了咳,努力嚴肅。
傅翎拉住她的手,低聲說:“洗澡澡。”
時笛:“……”
很好,微微燥熱的血液頓時涼了。
她轉過身重新整理了下面膜,奇怪地問這位小雛鳥:“你為什麽不去自己的浴室?”
之前傅翎都是在主卧浴室洗澡的,跟她互不幹擾。
今天怎麽突然跑到這裏來了?
傅翎睜着烏溜溜的眼睛看着她,黑眸中漾起歡喜,像看着這個空間之中最珍貴的寶物。
“老婆也在,和老婆,一起洗。”
時笛差點沒站穩滑倒。
她勉強穩住,低頭看了眼手機屏幕中脫得光光的、粉嫩嫩的小霸總。
小傅翎手裏還捏着一只奶黃色小鴨子,捏一下,小鴨子旁邊就蹦出一個對話氣泡:“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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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對現在的傅翎來說,“一起洗澡”的概念,或許跟和這只鴨子一起玩水沒什麽區別。
時笛洗幹淨手,抖了抖指尖的水,朝後擺擺手:“你喜歡在這兒,就在這兒慢慢洗吧,我下樓了。”
“老婆……”委屈的聲音微微顫抖,時笛猶豫了下,終于還是停下步子。
沒辦法,天命之子嘛,情緒要照顧好,星星才能掉得多。
時笛想了想,把藍牙拿過來提過來放在門邊,環着手臂靠在門框上,跟傅翎說:“一個人洗澡有什麽好怕的。放歌給你聽,你想聽什麽?”
傅翎乖巧地站在花灑底下,只不過還沒打開水。
他思考了一下,沒有說話,倒是用那把低沉的好嗓子輕輕哼了一段旋律。
旋律很熟悉,時笛愣住了。
這是她以前發呆時最愛放的背景音樂,《over the rainbow》。
是巧合?
還是說,傅翎的失憶症狀太不湊巧,別的事情忘了大半,偏偏記得不重要的細枝末節?
時笛猶豫了一下,還是沒給他放這首歌。
用音箱打開了一首脍炙人口的歌曲,時笛就面無表情地下樓了。
小雛鳥只适合聽這個。
沒多久,浴室裏響起活潑的歌聲。
“兩只老虎愛跳舞,小兔子乖乖拔蘿蔔~”
“我和小鴨子學走路,童年是最美的禮物~”
傅翎呆愣住,好半晌,呆呆地打開花灑塗沐浴露。
A市,首都藝術大學。
晚自修快要結束,時安沁坐在窗邊,姣好的側臉映在玻璃上,和窗外繁盛的幾枝早櫻交融在一起,畫面美好清新。
她只是坐着,卻讓人忍不住屏息癡看。
這就是美貌的力量。
院主任抱着書夾,從教室外經過,看到這幅畫面也不由得停住了腳步。
這位氣質端方的中年女博士露出一個淺笑,欣賞地看着這位學生。
果然,赴意的比賽名額給時安沁是對的。
她的美貌在外國的舞臺上,一定能以東方人的美麗驚豔衆人。
想到自己在跟時安沁告知交換生的事情時,時安沁驚喜又受之有愧、害怕自己會名不符實的模樣,院主任覺得更加滿意了。
這個孩子,不僅家世好,外貌條件好,還十分心地善良。
院主任當時就安撫她說,這個名額非她莫屬,也只有她,才有奪冠的潛力。
時安沁這才甜甜地笑了,答應要去參賽。
院主任沒有多做停留,她朝着辦公樓走去。
路上經過了舞蹈室,聽見裏面傳來摔倒的動靜。
好奇地往裏面看了看,竟然也是她班上的學生,而且,是常年考試拿第一的文靜。
文靜穿着一身汗濕了的芭蕾舞蹈服,從墊子上爬了起來。
對着鏡子,她再一次起舞,旋轉,每一個動作都标準完美。
她的臉蛋雖然長得不是很醒目,但是足夠清秀,而且那一雙大大的眼睛顧盼生輝,有着純稚的靈氣。
恍惚間,她就像一只小天鵝,姿态優雅,雖然不夠驕傲,但也有着屬于自己的靈動。
院主任的目光像是被她抓住了,忽然受到了某種沖擊。
她腦海中不由自主地閃過一個念頭。
他們選舞蹈專業生,真的是選臉蛋嗎?
難道舞蹈生一直以來的标準不都是,在舞臺上容貌不突兀、技巧娴熟專業、情感豐沛符合角色嗎?
這條再基礎不過的規則,為什麽她之前一直沒想起來?
無論按照績點還是平時分來算,赴意參加國際比賽這麽一個重要的名額,都應該是交給常年穩居第一的文靜。
但為什麽,她之前滿心都是時安沁呢?
院主任蹙了蹙眉,拿出手機撥打了校領導的電話。
“校長,是這樣的,之前跟您彙報過的那個名額,我這邊考慮再調整一下……”
刷了會兒Z站,時笛把面膜揭下來。
電話響了,是沒有特殊設定的默認鈴聲,時笛手指黏糊糊的,看也沒看,用小拇指劃開接聽。
沉穩的男聲從裏面傳出來:“小笛,上次大哥生日你怎麽也不回來?大哥的電話你也不接了!”
時笛一頓,才把面膜紙在掌心攥成團,扔進了垃圾桶。
她拿起手機應了一聲:“小叔。”
如果說時家還有哪個長輩值得她尊重,也就只剩下這位小叔時崇山了。
時崇山小時候沒有讀什麽書,很早就出外跟朋友去漂泊。
時家雖然說是幾代經商,但其實現在的大半家底都是時崇山打拼下來的。
時崇山比時笛的父親時彥秋小了十五歲,現在還只有三十五歲。
他年輕時很叛逆,後來在外磨砺吃了很多苦頭,看盡人間百态,變得極重孝道。
回家之後,時老夫人要他把家業都交給讀了更多書的大哥時彥秋去經營,時崇山也二話不說就全交了出去。
自願變得兩袖清風之後,時崇山緊接着自考了成人教育,拿到了不俗的文憑。
再加上他之前企業上的成功,A大破格聘請他為經濟學導師。
如今時崇山是A大知名的時教授,可鮮少有人知道,這位看上去溫文儒雅的美中年教授,在年輕時經歷過怎樣的腥風血雨。
時笛很敬佩他年輕時的張狂恣意,但至于後來時崇山對家族堪稱愚忠的肝腦塗地,時笛不予評價。
畢竟,那是上一輩的事。
時笛在A大上學時,沒少受這位小叔的照顧。
甚至她當初智商被壓制,險些學不進去的時候,也是把小叔的人生經歷當成了榜樣,才支撐着靠意志學了下去。
因此跟時崇山說話,她還願意好聲好氣。
“小叔,生日宴我去了。”時笛淡然地陳述這個事實。至于電話,時彥秋的號碼早就被她拉黑了。
時崇山一頓,接着有些氣急:“你是來了,可就跟外人似的,坐在桌邊連飯都不吃就走了,這像話嗎!”
“小叔,難道我對于時彥秋來說,不是外人嗎?”時笛諷刺地笑了笑,“大學剛畢業,時彥秋就押着我到處相親,‘早點嫁出去就不是時家的人了’,這句話,他可不止說過一遍。”
想到那些事,時笛眸中漫上越來越濃的諷意。
時崇山又苦口婆心地勸了幾句,可勸着勸着,又忍不住指責時笛不懂事。
如果是以前的時笛,或許真的會心志不堅,在小叔的訓斥下反思自己的過錯,然後反過來又重新對着時彥秋千依百順。
但現在,時笛不耐煩聽下去了,直接截斷了時崇山的話。
“小叔,當年一個算命的說,你若是大富大貴,就會克死父母雙親,所以奶奶叫你把錢權全都交出去,你立刻照辦,毫不留戀。”
“同樣也是一個算命的,我小時候就給我批字,說我如果財運太旺,就會斷了家人的財路,所以我一畢業就被時彥秋逼着結婚,我聽你們的,嫁了人就做全職太太。”
“可你有沒有想過,如果這些算出來的‘命’,都是假的呢?”
說完,時笛不等時崇山的回答,直接撂斷了電話。
若不是意識覺醒,時笛甚至都沒有察覺到時家人一直在用這種卑劣的手段控制她,控制時崇山。
小叔當時已經是飽受風雨的成年人,為何會心甘情願受這種詭秘手段的控制,時笛不得而知。
但是她,不可能再向時家屈服。
若不是時家人一直不允許她靠自己謀生,在“書”裏,時笛也不至于被趕出傅家後就只能做點苦工。
她辛辛苦苦學來的知識,被“命運”壓制,被時家逼着荒廢,最後把自己變成了一個可悲的傻子。
時笛挂斷電話,思緒有些蔓延。
或許,她應該現在就說清楚,找個機會跟時家明明白白地斷絕關系。
這一家人,簡直是個毒窩啊。
滴答的水聲打斷了時笛的念頭,她回過神,看見洗完澡換好家居服的傅翎走出來。
傅翎的臉色不知是被水汽蒸得薄粉,還是這兩天規律吃飯按時睡覺養出來了些許紅潤,看上去多了幾分柔和。
天藍色的家居服更襯出他皮膚白,線條淩厲的面龐也顯得乖巧。
時笛眸中染上興味,拍了拍身邊的沙發:“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