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校園本之談戀愛不如學習(10)
“昨日早上十點,聖諾比倫亞高級中學統一招生考試正式放榜,白小少爺白景南勇奪總分狀元,卻被質疑背後另有蹊跷……”
“……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人性的喪失?”
“……今日讓我們走近統考狀元白景南的一天……”
坐在陰影裏的男人叼着煙,雲霧中抓着電視遙控器百無聊賴地換臺。狗血肥皂劇看不下去,地方新聞又無不都是那個少年的相關報道,看得人不爽又煩躁。
“……很感謝大家對我的關注。我只想說清者自清,若學校方面同樣提出質疑,我願意接受複查,重新接受考試。”
“其他的,恕不奉陪。”
畫面上的少年意外地相當上鏡,臉上笑容腼腆又幹淨,眼中含有零星笑意,話語字字铿锵分外張揚,毫不掩飾的屬于青少年神采飛揚的自信。
“哼……”男人不以為然地冷哼一聲,掐滅了煙頭,幹脆利落地關上了電視頻道。
“就讓你再蹦噠一段時間……”
……
解庭南這段日子确實過得不大尋常。
先是接受各家媒體欄目的采訪,成為了電視上最常出現的主角兒;出門就要被人圍堵,以至于他每次出門都得墨鏡口罩全副武裝;多了一堆冒牌“白景南”,打着他的旗號整天招搖撞騙……
簡稱,痛并快樂着。
早知道考第一名這麽多事兒,他就該纡尊降貴考個第二。
對解庭南要說最大的意外,那就是白景辰壓根就沒有多問他關于考試的事情,聽他絮絮叨叨了全過程之後只是平淡地應一句“我知道了”,便輕飄飄地揭過了。
可按照白景辰的德性,哪有這麽容易糊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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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難不讓人懷疑這人有所圖謀。
也罷,這時候管這些有什麽意義呢。
聖諾比倫亞官方發表嚴肅聲明力挺白景南,進一步澄清考試前後絕無洩題漏題、徇私舞弊的行為出現。而後白景南統考第一名帶來的風波,很快就被內娛某隐婚生子的大花給淹了一幹二淨。
誰說互聯網不是七秒鐘魚記憶,人們關注點的更疊快到讓人難以置信的地步。
……
愉快的暑假當然轉瞬即逝。少了動不動出來蹦跶的女主,解庭南每日在Flora、圖書館和白家老宅三點一線,開始提前過起了舒适的“養老”生活。
整改後的Flora發展逐漸步入了正軌。在以往的基礎上縮減了員工人數,又在原本的前廳擴張劃分了三個區域,分為N區(normal)、C區(culture)、P區(pet)。
N區是常規區,與過去的Flora沒什麽兩樣,适合情人約會、家庭聚餐、洽談公事等。C區主打美食與各地文化風情的有機結合,不僅美食與裝潢會趨向當地的風情,将不同區域劃分開來的還是一排排書架,書架上擺滿了各國書籍,從流行小說到各類名著,應有盡有。
而P區自開放以來便是富家少爺小姐的熱門選擇。它只在每日下午兩點到五點的下午茶時間營業,營業間不僅提供新式下午茶,還有白小少爺精挑細選的貓咪兔子随便撸。
白白軟軟小小一只的兔子、或高冷或黏人或傲嬌的貓咪輕松俘獲了萬千少男少女的小心髒,甚至有顧客給他寫信提議,希望也可以在裏頭多加幾只小狗勾,萌寵與美少女,豈不美哉?
解庭南面帶微笑地置之不理。
至于為什麽沒有狗……
白小少爺的官方說辭是怕貓狗打架一團糟,而實際上是……
因為解庭南怕狗啊。
解庭南怕狗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已經嚴重到無論狗的體型大小,遠遠一見表情都能瞬間失控。
最開始是五歲的時候被一條掙脫鎖鏈的土狗追了五條街,還不至于留下那麽嚴重的心理陰影。能到今天這個地步這還“多虧了”過去在解家那幫人的“照顧”,美其名曰鍛煉膽量,把十歲的他和一只餓了五天的大狼狗關在同一間昏暗的地下室裏。
要麽他死,要麽他殺了那條狗。
這是解家的教育方式,每個解家的男孩年幼時都要經歷來自“生命”的教導。解老爺子堅信,只有這種模式教出來的孩子,才是适合解家的真正的繼承人。
最後活下來的當然是解庭南,只不過出來後愣是整整兩年不能見血不能吃肉,見到血肉就條件性地反胃,面色煞白。
沒有人知道他在那短短一個晚上經歷了什麽,只有他自己知道。
……
全新的Flora試營業一個月,最開始的大部分顧客都只是為了捧捧白小少爺的場,沒想到後面一發不可收拾。Flora營業額暴漲,一夜間成了貴族少年少女們心中的打卡聖地。
為了控制人流,并給到來的顧客更好的體驗,解庭南不得不開啓了預約模式,只有預約成功的顧客才能進入,并且開啓誠信實名制,爽約的顧客将會進入企業黑名單,從此以後不再接待。
即便如此仍然場場爆滿,預約時段甚至排到了明年的二月,簡直堪稱餐飲業的春天。
在現代見慣了貓咖的解庭南:呵,一群沒見過世面的有錢人。
他也樂得賺個盆滿缽滿,每天實地考察完後就蹲在白景辰臨時給他撥的辦公室,做足了老板氣派後開始寫試卷。白景辰本來還不放心他,也沒想到自家寶貝弟弟居然在商業這方面還有點天賦,一條一條搞得頭頭是道,Flora有模有樣地就這樣發展起來了。于是幹脆遂了他的願,不再插手。
解庭南:謙虛了,其實我只是提出了點子,後續的發展規劃都是找人做的。
也由于預約人數與日俱增,在相對充分了解顧客的需求與反饋後,解庭南計劃在城區再建幾個Flora的分店,分擔一下總店的壓力。
這還得感謝白家勢力給他提供的各路人脈,不少人由于Flora有目共睹的業績向他抛來了橄榄枝,選址原因、地域特點,項目工程、竣工時間等在呈上來的企劃書裏寫得清清楚楚。
可惜解庭南不太看得懂,只能通過企劃書裏頭羅列的種種來判斷好壞,最後幹脆交給了白景辰去安排聯絡——
他還是負責做實地考察的小員工好了,這些文字博弈莫挨老子。
……
白景南留下的那本日記他反反複複翻了很多遍,越看越心驚,越看越壓抑。日志的內容都很短,每篇日志的間隔日期也有一段時間,不少日記寥寥數語中親手賦予了鳥獸魚蟲的死亡,親朋好友的背叛與離去,像在白景南溫暖純真的軀殼裏面剖出鮮血淋漓的內髒邀人觀賞。
越看越覺得……這本東西不像同一個人寫的。
解庭南的世界裏有個心理學家曾針對反社會人格障礙做過研究。發現患有反社會人格障礙的患者,小時候絕大部分都有不符合年齡時段的尿床、虐//殺動物、縱火的行為。
反觀白景南的日記,三者裏面占了兩個,出現頻率還極高。
他願意去相信這些文字的真實性。但解庭南依舊不知道白景南寫下這些文字時的真實想法,說實話他也不太能理解白景南為什麽會成為這樣的人。
這樣溫暖的家庭,這樣有趣的朋友,這樣優渥的條件。
你到底還有什麽不滿呢,白景南?
【2012年6月1日/星期五/多雲
今天是兒童節,爸爸說要送我一個禮物,放在我的房間裏。
我偷偷去看了,是一只很可愛的喵喵,我叫她小白。
我好開心,小白小白,你要乖乖長大哦!】
【2012年7月11日/星期三/雨
外面下了好大好大的雨,課取消了,我去房間裏找小白玩。
可是小白不見了,我和陳伯伯都找不到她。
我好怕,小白是不是又死了?】
小白小白,他的日記裏,除了一些無關痛癢的生活瑣事,剩下的只有小白,無數無數被冠以“小白”之名的動物。
就連他自己也有些難以置信。
折在白景南手上的,到底有多少無辜可憐的生靈?
一個小小的孩子,許多後續工作一定多多少少會有哪裏做得不夠周全。
白父白母他們知道嗎?白景辰知道嗎?
誰會是白景南的“幫兇”?
話說回來,白景南的日記裏,有孩童天真爛漫的筆觸,那種溫暖活潑的感覺是沒有東西可以替代的。
同時,也有漫不經心的陳詞,匆匆幾筆模糊帶過,字裏行間都在苦苦掙紮,壓抑得人簡直喘不過氣來。
解庭南突然有了大膽的猜測。假設白景南有雙重人格,反社會人格障礙的是他的副人格,虐//殺小動物的亦然,整本日記好像勉勉強強都解釋得通了。
或許就連當年因為偷東西被趕出白家的蘇落一事……都另有隐情。
他突然覺得和白景南相比,自己還蠻幸運的。
他們也許曾經經歷過相似的悲哀與絕望,這些負面的情緒曾刻了骨,也曾銘過心。
可好歹他從那片淖泥裏成功脫身,可白景南沒有。
那些難以入眠、焦慮成疾的夜晚,他是怎麽熬過去的?
解庭南想想進度條卡在50%的隐藏任務“白景南的秘密”,深深地嘆了口氣。
假如他的猜測是真的……
有什麽比讓一個內心溫暖的天使,接受自己體內住着一個殺人成性的魔鬼……
更令人悲恸的事情呢。
……
開學的日子一點一點地臨近。在第58次拒絕溫尋慕蹦迪把妹的邀約後,宅在卧室的解庭南接到了聖諾比倫亞教導主任的電話。
教導主任,每一個學生童年的噩夢,解庭南也不例外。
他以前世界的高中教導主任是個嚴肅又文绉绉的中年女人,就差沒張口閉口“之乎者也”,是真正對每一個同學都一視同仁的主——不管成績好壞,犯了事兒就要罰。
正直較真到讓人……匪夷所思。
無數次上課睡覺、曠課遲到被抓的解庭南沒少被她請去喝茶,犯事兒多了還被要求去升旗臺前念檢讨。解庭南當過一段時間升旗手,也沒想到自己居然會有“升完旗後往前一步開始念檢讨”這樣獨特的經歷。
縱觀天下估計也沒多少人有了。
“是白同學吧?”電話裏的女聲聽起來還蠻和顏悅色的。
“是的,老師您有什麽事情要找我嗎?”白景南也很恭敬。
——不會真的有人以為瑪麗蘇文學裏“男女主一腳踹開校長辦公室的門、校長顫顫巍巍點頭哈腰”這樣的劇情是真實存在的吧?不會吧不會吧?
很想這麽做來滿足一下自己的中二少男心的解庭南覺得,自己要是真這麽幹了,且不說他爹白季衡,白景辰就敢把他吊起來打。
教導主任:“是這樣的哈,校方呢叫我來通知你一聲,鑒于入學考試你獲得了總分第一的好成績,校長希望你可以在開學典禮時作為新生代表發言,記得提前做好準備哦~”
——能少點語氣詞嗎這位阿姨?
她說的是通知,也就是說自己沒有拒絕的機會。
解庭南暗嘆一聲:“有定下發言的主題嗎?我該說些什麽?”
“白同學自己發揮就好!什麽分享一下你的學習經驗啊,鼓勵鼓勵大家啊,最重要的是凸顯我們聖諾比倫亞淳樸奮進的優良學風!”
你們印試卷都用飄金紙張了還淳樸什麽?!
【有味道了有味道了!想起了以前的教導主任】
【終于來了,好期待開學嗚嗚嗚嗚,好想見溫尋慕哈哈哈哈哈哈哈】
【終于要從懸疑都市副本轉變為驚悚校園副本了嗎!】
【樓上,這種大實話不要說出來】
和教導主任虛情假意了一番後,解庭南身心俱疲地躺回沙發,開始為發言稿發愁。
夭壽了!他這輩子上輩子最讨厭的就是寫這些假大空的演講稿發言稿!
忘了一提,一個月前解庭南成功升級成了Lv.2主播,彈幕權限開啓,可以随時查看彈幕并與直播間觀衆互動。
說實話,現在習慣了倒也沒什麽,看着彈幕還蠻有意思。但第一次開啓彈幕的時候,看着眼前飄蕩的好幾行還在不停刷新變換的字……還是有點驚悚的。
【主播要不要試試上海鮮市場找代筆哈哈哈哈,某寶也行】
【樓上別傻了,主播是這樣的人嗎】
解庭南:不,其實我就是這樣的人。
【主播沖呀!原本的新生代表是女主的來找,好期待女主打擊報複(bushi)】
話雖是這麽說可還是打開電腦自己寫了。他邊敲着鍵盤邊回憶原本的劇情。
那條彈幕說的不錯。
原劇情裏女主作為新生代表在開學典禮上發言,收獲了不少迷弟迷妹的同時,也收獲了許多羨慕眼紅的仇家。有不少人開始找她麻煩的時候,她也因為在開學典禮上的出彩表現得到了陸祁之等人的青睐與維護,可以說是女主抱上男主大腿的牽線橋。
但如今這個機會又被他截胡,女主沒了大出風頭的機會,應該會變本加厲地恨他。
哦,太刺激了。迫不及待地想開學了呢。
……
開學季逼近,有人歡喜有人憂。
終于,聖諾比倫亞的開學典禮在千千萬萬人們的期盼中拉開了帷幕!
作者有話說:
白景南真的不簡單,大家可以猜猜看hhh
終于寫到開學了,興奮地搓搓手
感謝大家的關注與支持!俺會繼續努力的!
前面啥都沒改,看着标題一長串不順眼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