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原配虐渣記(65)
下午三點, 顧朔風挎着小挎包下了出租車。
她今天沒穿棉T牛仔褲,而是換了件宮廷式短上衣,簡約的純白色, 誇張的大方領, 從身後看, 校園小清新, 從身前看,天鵝頸,事業線,雪白的皮膚露了大片, 高跟鞋踩過, 搖曳多姿,真的是一半清純一半火辣,勾撩着路人視線。
顧朔風一路進了門診大樓,從樓裏吹着涼爽的空調穿過,再從另一側門出來,門診大樓後面就是病號樓。
提前打過了電話, 徑直去了病房, 王建飛穿着藍白相間的病號服,靠坐床頭耷拉着腦袋窩着腰, 沒精打采地阖着眼。
顧朔風微挑了下眉尖走了過去。
“怎麽不躺下休息, 這樣不難受嗎?”
聽見她的聲音, 王建飛立馬睜開了眼,看見救星似的, 伸手就想拉她。
可惜離得太遠, 他夠不着。
“你可來了, 等你半天了, 我這頭疼得不行,不敢躺,一枕枕頭扽得恨不得擰了腦袋直接扔了不要了,那難受的,我都沒法跟你形容!”
王建飛痛苦地扶了下額,皺着滿臉褶子又問:“當時到底怎麽回事?問誰誰都不知道,警察問我,我就更不知道了,到底誰打得我?”
老兩口都不在,只有老|二王建平在,他趕緊拉了高凳子給顧朔風坐,顧朔風瞟了一眼,沒坐,依然站着。
——這裏又沒有徐汀蘭的衣服可以隔離一下,坐什麽坐
別說坐,這屋裏所有的東西,包括空氣她都覺得髒。
顧朔風挎着包帶,直言不諱道:“是我砸的。”
什麽?!!
不只王建飛兄弟倆,隔壁床的病人、病人家屬全都愣住了。
他們詫異地望着顧朔風。
顧朔風不緊不慢道:“我當時是想砸徐汀蘭的,可惜離得太遠,沒砸準,就砸到你這邊了,你不會怪我吧?”
王建飛臉色難看得勉強擠出一句:“那你怎麽不幫我打120?怎麽丢下我走了?”
“我不是丢下你,我是想先拽走徐汀蘭安撫住她,不想讓她報警,一旦報了警,肯定要确定事故責任人,你不可能告我故意傷害的對吧?那徐汀蘭肯定要懷疑的,你才剛離婚,房子還沒攥牢,還是盡量避免誤會的好。”
王建飛頭疼,也分析不清她的說辭,只大概聽着,覺得好像是有點道理,再怎麽惱怒也不好沖顧朔風發火,只得自認倒黴。
“是你的話就算了,我讓警察撤案,就說是個意外就算完了。”
說罷還不忘表表忠心,“瑤瑤,這也就是你,換成任何人我都不可能饒了他!”
顧朔風勾唇輕笑了聲,“這還差不多。”
随即打開包,掏出銀行卡搖了搖。
“這裏是那600萬,把你銀行卡給我,我去轉給你。”
不等王建飛答,剛接了開水進來的趙喜鳳激動地立馬擱下水杯沖她笑得滿臉褶子。
“哎呦,看我這兒媳婦多好,打着燈籠都找不着!”
說着話,轉頭沖着王建飛猛使眼色:“還不趕緊拿銀行卡,讓瑤瑤把這事給辦了,別讓人幹等着!”
再回頭,滿臉堆笑地拽着凳子就往顧朔風身邊推,“來來,瑤瑤先坐下歇歇。”
王建飛道:“我銀行卡在家呢,誰沒事天天揣着它?”
趙喜鳳立馬轉頭沖二兒子道:“趕緊給你爹打電話,讓他送來!”
王建平出去打電話,顧朔風把那不知道他們一家怎麽在上面蹭坐過的髒凳子踢得離自己遠點兒,無視趙喜鳳瞬間變得有些難看的臉,漫不經心地先把銀行卡塞回了小跨包。
“對了,還有個事,昨天我不是安撫徐汀蘭去了嗎?你知道徐汀蘭跟我說什麽嗎?”
“什麽?”王建飛問。
顧朔風道:“她挺傷心的,說為你都快傾家蕩産了,結果你還想對她動手,還說,逼急了她就去法院告你,要回房子。”
趙喜鳳吓了一跳,慌忙問道:“這婚都離了,還能要回去?不能吧?”
王建飛嗤道:“聽她瞎掰,她要有本事,讓她告去!”
顧朔風挑眉輕笑一聲,“可別把話說得這麽絕對,徐汀蘭昨天可是說了,婚姻法司法解釋三第七條有規定,由雙方父母出資購買的不動産,産權登記在一方子女名下的,該不動産可認定為雙方按照各自父母的出資份額按份共有。
也就是說,這房子其實還是她的,她随時可以以這個名義起訴你,讓你還給她。
我原本呢,不太信她說的這些,畢竟這麽專業的術語,不提前去查根本不可能知道。
不過,我現在信了,我總覺得哪裏好像有點不太對,就專門找了律師去問了問,确實有這條款。”
這話一出,剛因為錢心情好點兒頭也沒那麽痛的王建飛,瞬間坐直了身形,扽得腦袋一陣跳痛,真恨不得哐哐撞牆,擡手死按着太陽穴,好半天才緩過來。
“你再說一遍!什麽意思?她這是準備把房要回去怎麽的?!”
顧朔風道:“你還看不出來嗎?這事兒是不是順利的有點太過分了?原本不是還準備了一大堆說辭說服她的嗎?結果用上了嗎?沒有吧?
尤其是她失蹤那段時間,你不是哪兒都找遍都找不到她嗎?沒在娘家,沒在芝芝家,也沒在張總家,其他幾個熟人那裏不也沒有嗎?
她去了哪兒?真是去送老爺子他們旅游?
就先不說是不是,就先說說這七天七夜的旅游獎勵,這獎勵包吃住管門票,聽你跟我複述的意思,吃住的都還是不錯的,這樣算來,這獎勵起碼值個萬把塊吧?
這樣的抽獎,肯定得是大型超市,商場,或是品牌店,店裏肯定要各種宣傳炫耀他們送出的獎品。
我對海城的商場什麽的有多熟,你應該比我清楚,可我從沒聽說最近哪兒有什麽活動,今天轉了一上午,也打聽了不少熟識的店員,他們也沒聽說過。
而且,通常情況下,這種活動是在周年店慶,或是五一、十一、年貨節這樣的日子舉辦,現在不年不節的,也沒聽說那兒又大型店慶。
況且,店慶的目的就是宣傳,就算有,也會提前到處發傳單,不說半個海城人都知道,起碼我是不太可能一點風聲都沒聽到的。”
話說到這裏已經足夠,王建飛可不是傻子。
王建飛臉色鐵青地摁着太陽穴,幾乎咬牙切齒。
“你的意思是,她是故意哄我把房子過到我名下,然後離婚,再打官司問我要回去?”
顧朔風點了下頭,“如果只是這樣還好,我就怕……”
顧朔風捂了下嘴,“沒,沒什麽。”
随後轉頭張望了眼門口,“怎麽還沒打完電話?這銀行卡什麽時候能送來啊?不對,不用送卡,只要找到卡報個號就能轉賬。”
顧朔風沖一旁傻愣着還沒回神的趙喜鳳道:“你去跟你兒子說一聲,讓他要來卡號就行,我這還急着轉賬呢。”
趙喜鳳只是個農村婦女,沒見過什麽世面,暈頭轉向地就點着頭往外走。
王建飛卻是捂着腦袋,頭痛欲裂還在拼命思考。
不對,這事不對!
他得想清楚了!一個不好可能後半輩子就坑裏了!
病房外,趙喜鳳找到了在護士站蹭紙筆記卡號的王建平,母子倆結伴回來,顧朔風簡直迫不及待就接了過來,也不作精嫌髒了。
“那我先去了,轉好了給你打電話,走了。”
眼看她的身影就要消失在門外,王建飛突然急喊:“等等!瑤瑤你回來!”
顧朔風拉開一半的門又合了回去,回頭不耐煩道:“又怎麽了?我這急着給你打錢,你還喊什麽喊?”
王建飛也顧不得還有外人在場,急火火道:“你先過來,我有話說。”
顧朔風蹙着眉心又轉了回來,走到床邊不遠處站定,經典牛仔小短褲下雪花花的大長腿,踩着細高跟魚嘴涼鞋,不停變換着身體重心,一會兒左腿,一會兒右腿,帶着明顯的焦躁。
王建飛的心更慌了,腦袋跳痛地實在受不了,喊了趙喜鳳幫她找醫生開了兩片止疼片先吞了。
喝罷水喘了口氣,或許是心理作用,感覺好了點,他才失憶了似的又指了指那被顧朔風嫌棄過兩次的凳子。
“坐呀瑤瑤,坐下我有話跟你說。”
顧朔風柳眉緊蹙,毫不客氣道:“髒!”
“那坐這兒。”王建飛拍了拍床邊。
“都是細菌。”
王建飛也沒心思惱她,陪着笑道:“瑤瑤,你還沒原諒我嗎?我知道當初懷疑你是我不對,我承認錯誤,從那時候起,我就已經全心信任你了,不管發生任何事,我都會跟你好好在一起,不離不棄。”
顧朔風神情微松,嘆了口氣。
“你那是用得着我,用不着了,指不定什麽樣兒呢。”
王建飛趕緊表忠心:“我愛你啊瑤瑤,咱們之間哪兒能用利益來衡量?你看你一說是你砸得我,別說顱骨破裂疼得要死要活,就算是要我半條命,只要死不透還能繼續跟你在一起,我都心甘情願。”
顧朔風的表情徹底松了下來,這次是幽幽一聲超長嘆。
“你就哄我吧,剛一說轉賬,你不立馬就同意了?”
“哪有?我不說了銀行卡在家嗎?就是不想轉,要不是我媽上趕着催着,我肯定不轉,這不想來想去怕你多心,還是喊住你不讓你轉了嗎?”
趙喜鳳在一旁聽得雲山霧罩,什麽都聽不明白,就聽懂句不轉錢了。
她立馬激動地插嘴,“這,這說的好好的咋又不轉了呢?!瑤瑤你別理他,他磕着頭了,腦殼磕壞了,傻了!走,媽跟你去轉錢!”
王建飛急了,這好不容易哄住,能讓走嗎?
“媽!你就別添亂了!我跟瑤瑤不分彼此,錢在誰那兒都一樣!”
趙喜鳳一瞪眼,“那怎麽能一樣!錢還是攥在自己手裏牢靠!!”
這嘴上沒個把門的就會給他添亂的傻×娘!!
王建飛頭痛欲裂氣急攻心,想都沒想,抓起一旁床頭櫃上的水杯猛地砸了過去!
“你給我閉嘴滾出去!”
啪啦!
那藍紫色塑料水杯本身就沒擰緊,裏面又是熱騰騰地開水,剛才王建飛喝藥的時候還是專門倒在小碗兒裏晾了晾才喝的。
這一下砸在趙喜鳳身上,瓶蓋兒砸開了,熱水澆在身上,趙喜鳳那一身綿綢沾水就黏在身上,又熱有燙,這邊撕開那邊兒又黏上,燙得她嗷嗷叫着在病房跳腳。
隔壁病床都看傻眼了。
顧朔風朝一邊兒躲了躲,王建平趕緊上去幫他媽忽扇,這大庭廣衆的也不好脫掉。
好不容易忽扇涼了,撩開一看,紅了大片,怕是要起燎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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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