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原配虐渣記(61)
徐汀蘭挺直脊背, 耳旁的車水馬龍遙遠的好像在天際,她微揚着頭望着不遠處的taxi,後車玻璃隐約晃動着陳希瑤的身影。
她動了動唇, 強裝着鎮定問芝芝:“為什麽不能離婚?”
“不是不能離婚, 是不能現在離婚!現在離婚就着了那對渣男賤女的道了!”
“你說明白點兒。”
芝芝心急如焚, “見面說吧行不行?我哥說要帶着咱們再去找個專攻離婚案子的律師, 問問有沒有什麽好辦法補救,你在哪兒,我接你!”
徐汀蘭垂眸看了眼手中的化驗單,目露痛苦。
去見芝芝, 就是對陳希瑤的不信任。
不去見, 又磨滅不掉心裏的懷疑。
到底該怎麽辦?
王建飛懵了半天,見她還沒走,追了上來。
“你什麽意思啊徐汀蘭?!給你臉了是吧?!!”
想要的都已經到了手,這會兒王建飛已經無所畏懼,上手就拽徐汀蘭。
芝芝對面聽到了,驚叫了聲:“王賤飛?!你怎麽跟他在一起?!你一個人嗎?不行!太危險了, 快說你在哪兒?!”
別的沒聽到, 芝芝那聲驚叫,王建飛卻是聽得一清二楚。
“馬顏芝?!”
王建飛忽而想起了當初馬顏芝和徐汀蘭大馬路上對他又打又罵, 還搶走了他的車鑰匙和錢包, 讓他丢盡顏面的事。
瑪德!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也該着他出這口氣了!
打他是吧?
呵!
看看到底誰的巴掌扇耳起來疼?!
他拽着徐汀蘭的胳膊猛地帶轉過來,揚起巴掌照着她的臉狠狠扇了過去!
徐汀蘭被拽得手機遠離了耳朵, 下意識地掙紮, 可她一個弱不禁風的女人哪裏掙得過先天生理優勢的大男人?!
眼看這一巴掌在所難免, 她下意識歪頭閉上了眼。
Duang!
沒有預想中的劇痛, 只有一聲詭異的鈍響驚濤一般拍在耳邊。
有什麽溫溫熱熱濺在臉上,帶着難言的腥鏽味。
不等徐汀蘭張開眼,腳邊轟咚又是一聲重響,有什麽擦過她的褲腳重重摔在地上。
徐汀蘭心頭劇跳,攥緊手機睜開眼,垂眸望去。
“蘭蘭?怎麽回事?!王建飛是不是欺負你?你在哪兒?你快說啊?!!!”
芝芝的聲音透過手機傳來,遙遠又飄渺,徐汀蘭聽着,心裏想着回她,可嘴上卻像是有千斤重,怎麽張都張不開。
這是她第一次直面這樣血腥的畫面。
第一次。
徐汀蘭呆滞地望着地上頭破血流翻了白眼的王建飛,視線緩慢移動着,又看到了他身旁地上沾血的半塊兒磚頭。
“還愣着幹嘛?!走啊!!”
耳畔傳來熟悉的聲音,溫熱的手拽着她就走,路邊已經有行人駐足,旁邊商鋪也有人跑了出來看熱鬧。
王建飛倒在地上,血汩汩湧着,人已昏迷。
徐汀蘭踉踉跄跄被拽到了taxi前,塞進後座,司機一臉愕然地扭頭看着她倆,尤其多看了兩眼臉上濺血的徐汀蘭,只是看着,沒敢吭聲,一說開車就趕緊轉回頭挂擋松離合。
顧朔風從包裏翻出濕巾紙幫徐汀蘭擦掉臉上的血,擦完一張又抽一張,整包濕巾全擦完了才停了手。
芝芝還在那邊焦急地喊着徐汀蘭,徐汀蘭緊緊攥着手機,挺着脊背,木然地望着前方,已經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想些什麽了,腦子太亂太亂。
顧朔風嘆了口氣。
——這是吓傻了嗎?
——不就見了點兒血嗎?有什麽好怕的?
——她要是告訴徐汀蘭她手上不知道挂了多少條人命,她是不是立馬就吓得沒了影?
人也救了,血也擦了,仁至義盡。
顧朔風抓過她的手安撫地拍了拍,靠回椅背。
這種時候就該什麽都不說,讓她自己一個人冷靜冷靜。
明明心裏再清楚不過,可握着徐汀蘭冰涼的手,顧朔風還是忍不住又離開椅背靠到她身側,放柔了嗓音,說了句自己覺得完全是廢話的話。
“你聽,芝芝在電話那頭喊你呢,你跟她說句話,別讓她這麽擔心。”
徐汀蘭緩緩轉動眼瞳,垂眸望了眼緊緊攥着的手機,唇微動了動,卻一個字都沒說出來。
“汀汀?”
顧朔風又輕喚了聲。
徐汀蘭也只是呆呆地望着手機,臉色慘白如紙。
——這麽不禁吓?
顧朔風輕吐了口氣,做了一件自己都沒想到的事。
她兩手捧着徐汀蘭的臉,扭到她這邊,啵的一口,親在了徐汀蘭的眼尾,又啵一口,親在顴骨,再啵一口,親在臉頰。
再啵,接着啵,繼續啵。
開車的司機都看傻眼了,差點沒伸手把後視鏡給掰掉扔了。
顧朔風把徐汀蘭的整張臉都啵了一遍,最後重重地親了一口徐汀蘭微幹的嘴唇。
她沒有放開徐汀蘭,依然那麽捧着臉,歪頭笑眯眯望着她,再開口的聲音又軟糯又奶甜,哄小孩兒似的。
“吶~~血都被擦幹淨了~~也消過毒了~~沒什麽好怕的啦~~~乖~~”
“還有~~放心啦~~頭上是血管密集的部位~~稍微磕磕碰碰都會流很多血~~看上去是有點吓人~~其實死不了人的~~不怕不怕~~”
說罷,顧朔風向裏掬着徐汀蘭的臉頰,把她的嘴掬成嘟嘟的小豬嘴,啵啾,啵啾,啵啾,接連又親了好幾下。
徐汀蘭怔怔看着她一次次靠過來的嬌嫩紅唇,感受着那唇上的柔軟,嗡嗡叫的腦袋似乎終于慢慢沉靜下來。
她怕嗎?
是的,怕。
第一次見到那麽多血,怎麽可能無動于衷?
可她至于怕到連話都說不出來嗎?
不至于。
她真正怕的不是頭破血流的王建飛倒在自己面前,她怕的是這背後有她不能接受的事實。
然而現在,她突然不怕了。
她相信sissi不會害她,這不是一廂情願的自我欺騙,而是打從心底裏這麽相信着。
真心還是假意,其實是可以感受到的。
她不止一次從sissi眼中看到濃濃的愛意,尤其是……親密相擁的時候。
她相信sissi,相信陳希瑤。
如果連這點信任都不能給她,她還有什麽資格說愛她?
顧朔風覺得哄得差不多了,最後又啵啾了一下,剛打算起身,肩膀突然被按住!
“唔!!”
——這可是出租車裏!還有司機看着呢!你瘋了嗎?!!
這和之前哄小孩兒的啵啵啵完全不同,黏膩又熱烈,司機在前面聽的老臉通紅,恨不得一腳油門800邁,你們飚吻技我飚車技!看誰飙的狂!
這些小年輕也太刺激了!她們就不怕他一個心肌梗塞帶着她們車毀人亡?
芝芝在對面聽得心都涼了,即便一開始聽不出是什麽聲音,可她又不是傻白甜,多聽一會兒還能不知道她們在幹什麽?
她呆站在公司走廊,默默挂了電話。
馬望野簽完了幾個重要文件,急匆匆趕過來,見她還沒去開車,不由蹙了下眉。
“怎麽了?不是去找蘭蘭嗎?怎麽還沒走?”
“陳希瑤……”
“嗯?什麽?”
馬望野看她情緒不對,擔憂地攬上了她的肩。
芝芝像是終于找到了宣洩口,哇的一聲哭着撲進了哥哥懷裏。
“她喜歡誰不好為什麽偏偏喜歡那個狐貍精?!我們這麽多年的感情都比不過她們才認識一個月嗎?!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啊哥!!”
馬望野摸了摸她的頭,聽出了一絲怪異。
“誰?你說誰是狐貍精?”
“陳希瑤啊!還能誰?!那個不要臉的狐貍精,勾引了王建飛就算了,還來勾引蘭蘭!蘭蘭是傻了嗎?這麽明顯的圈套還非要往裏跳,怎麽拉都拉不回來!我都快急死了哥!我真的快急死了!”
馬望野眉心蹙得更緊了幾分,“你是說……蘭蘭喜歡的人是陳希瑤?”
芝芝哭着點了點頭,這也就是她親哥,換成任何一個人她都不會說出來。
馬望野略一沉吟,拉着芝芝就朝電梯過去。
“去哪兒啊哥?”
“找蘭蘭。”
芝芝蹭了蹭臉上的淚,“你知道她現在在哪兒?”
“不知道。”
“不知道你上哪兒找去?”
“上陳希瑤家門口堵。”
芝芝一怔,“你知道陳希瑤家在哪兒?”
馬望野拉着芝芝進了電梯,按了1樓,轉手用幹淨的手背蹭掉芝芝臉上的淚,淡淡道:“知道。”
芝芝任他擦着,直勾勾盯着自家哥哥,“你怎麽會知道?!”
馬望野沒答,只揉了揉她的小腦瓜,擡眸望着數字一層層往下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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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着臉的徐汀蘭,把錢遞給同樣紅着臉的出租車司機,牽着顧朔風逃也似的趕緊進了小區。
——真是太丢人了,她當時腦子怎麽想的?怎麽能在有外人的情況下做那麽不和諧的事?
顧朔風看着她粉撲撲的耳朵尖,微挑了下眉,剛想上手捏一下,眼角餘光瞟到了不遠處公寓樓下兩道人影。
芝芝?
另一位……
看衣着打扮以及和芝芝的親密程度,應該是她哥哥吧。
顧朔風對馬望野并沒有太多印象,盡管他和徐汀蘭是從小認識的,算得上是青梅竹馬,可他原劇情裏他幾乎很少出場,他也是直到徐汀蘭離婚走後,才從芝芝嘴裏知道了一切。
——他不是繼承家業每天都很忙的嗎?怎麽有時間陪着妹妹來堵人?
芝芝他們遠遠就迎了上來,芝芝得了馬望野千叮萬囑,要她千萬不要打草驚蛇,所以并沒有表現出過多的異樣,只是上前奪過了顧朔風牽着的手,緊緊攥在自己手心。
“蘭蘭,我找你有點事,我們出去說。”
這還是芝芝告白後兩人第一次見面,徐汀蘭其實很想和她好好說說話的,可她心知肚明她來的目的,她不想去了再争論不休,也不想讓陳希瑤一個人在家胡思亂想。
“我……”
不等徐汀蘭拒絕,馬望野微笑道:“其實是我找你有點急事,所以才讓芝芝帶我來的,不知道你方不方便?”
徐汀蘭意外道:“什麽事?”
馬望野看了一眼顧朔風,“這裏不太方便說,不如我們到外面找個地方慢慢談。”
馬望野和芝芝不同,他不是任性撒嬌的小女人,他開口說出的話是有分量的,況且,他之前才幫了她不少忙,徐汀蘭實在不好意思拒絕。
徐汀蘭剛想說帶着顧朔風一起去,顧朔風突然笑着上前一步道:“既然你們有事要談,那我就先上去了,再見。”
說着,回頭給了徐汀蘭一個安心的眼神,先一步進了公寓樓。
徐汀蘭微嘆了口氣,打起精神轉身和他們一個方向。
“那就走吧?後街有家不錯的火鍋店,空調開得很足,味道也很不錯。”
“那就走吧。”
三人沒有開車,本來也沒多遠,出了小區拐個彎,走個二百米左右就到了。
點了底料點了菜,徐汀蘭一個人忙活着,馬望野和芝芝都沉默地望着她。
徐汀蘭只當沒看出來他們的異樣,幫他們各調了兩種蘸料遞了過去,這才坐下等着火鍋開。
“你找我什麽事啊哥?”
問,總還是要開口問的。
馬望野摩挲着象牙白的瓷碟,沉吟了一下,這才開了口。
“芝芝已經跟你說了吧?陳希瑤的計劃有一個致命的漏洞。”
徐汀蘭搖了搖頭,“芝芝是說了,但是我沒聽懂。”
“那我來給你詳細解釋一下。”
芝芝那邊已經掏出了打印好的資料遞給了徐汀蘭。
徐汀蘭接過大致看了看,是有關房屋所屬權的條款。
【婚姻法司法解釋三第七條規定:由雙方父母出資購買的不動産,産權登記在一方子女名下的,該不動産可認定為雙方按照各自父母的出資份額按份共有。】
這是顧朔風曾告訴過她的。
出于禮貌,徐汀蘭大致翻看了一下,卻也沒有細看。
“這個我知道,這怎麽就成漏洞了?”
馬望野點了點資料上幾個地方。
“你看這裏,還有這裏,這個條款的重點在于,購買的不動産必須是登記在其中一方子女的名下。
你們當初買房的時候,雖然走的是你爸媽的賬戶,可寫得卻是兩個人的名字,這就意味着,你們一開始已經默認了房屋一人一半。
即便你之後再怎麽更改成個人的名字,也改變不了第一次房屋所屬的認定,一旦你們離婚,財産分割上沒有注明各自的份額,也沒有其他分割約定的,那就等于默認了房屋歸所有人所有,另一方一分也得不到。
所以,想通過這種方法要回自己的房子,根本不可能。
你如果想在離婚後完整的保住自己的房子,就不能走這條路,具體要怎樣才能保下,還要找相關律師好好規劃。”
通過這種方法,根本不可能?!
往鍋裏夾土豆片的手滞在半空,好半天才慢慢挪到鍋邊,緩緩丢了進去。
“也許……是陳希瑤誤讀了這個條款,就像我當初聽了之後也誤解了,根本就沒想到裏面還會暗藏這些。”
“是不是誤解,先看了這個再說。”
芝芝又遞給她幾張照片。
徐汀蘭接過一張張看過。
第一張照片,陳希瑤穿着剛到膝蓋的包臀小短裙,露着雪白的大長腿,踩着高跟鞋,妖嬈多姿地正往王建飛的小區大門進,照片顯示時間是晚上21:58:16。
之後接連幾張都是這個時間點,連一起看,還能看出看門的小保安越伸越長的腦袋,一臉笑意地勾着頭望着陳希瑤的背影。
再下一張,時間變了,淩晨12:26:52,陳希瑤依然穿着那包臀小短裙,風姿卓絕的出了小區,距離有些遠,看不太清楚她有沒有受傷,但是開門的小保安明顯沒有什麽不正常的表現,除了臉上還帶着那誇張的笑。
又往下看了幾張,看到底,是陳希瑤站在路邊等了片刻,招了一輛出租車離開。
徐汀蘭的手從第一張開始,是抖的,看到中間越抖越厲害,可等翻完最後一張,卻反而平靜了下來。
她放下照片,繼續往鍋子裏夾菜,蓮藕片、土豆片、紅薯片、牛肉丸……凡是耐煮的都夾進去些,又把一涮就能吃的牛羊肉碟子換到他們兄妹那邊,這才放下筷子拿起手機。
“我出去打個電話。”
她依然保持着優雅的微笑,似乎完全沒有什麽不妥。
馬望野眸光幽深地望着她,微點了下頭,芝芝欲言又止,眼巴巴看着她穿過雲蒸霧缭,推開了厚重的木門。
徐汀蘭一直走到路邊一棵老楊樹下才停了腳,這樹有些年頭了,比路旁其他樹都粗|壯不少,枝葉伸展開直到三樓窗臺,樹下遮了大片樹蔭,路燈都照不到這地方。
她靠着疙疙瘩瘩的樹幹,也不管上面有沒有爬螞蟻,翻出顧朔風的電話,拇指懸在上面半天,才輕輕按了下去。
嘟——嘟——
電話接的很快。
“這麽快就談完了?沒一起吃個飯?”
對面響起略帶鼻音的軟媚聲音,隐約還有電視機響,徐汀蘭幾乎已經想象到她穿着吊帶睡裙抱着咬了一口的草莓抱枕歪在沙發的慵懶模樣。
她扶額蹭着樹幹蹲了下來,九分褲繃在腿上有些不舒服,她也沒有起身松一松。
她調整好情緒,像平時那樣溫聲細語問道:“在吃飯呢,後街那家火鍋店,就想問你想吃什麽,是給你帶?還是回去做?”
“火鍋又不能帶。”顧朔風輕笑一聲,“好啦,我想吃你煮的面,等你回來給我做。”
“好。”
“好”過了,卻沒有挂電話。
顧朔風問:“怎麽了?還有事?”
徐汀蘭手肘撐在膝蓋,扶着額頭,合上眼無聲地凝滞了片刻,這才柔聲道:“也沒什麽事,就是怕你一個人在家害怕。”
“我有什麽好怕的?”
“畢竟那麽血腥的畫面……”
顧朔風懶洋洋躺在沙發上,頭發拱得有點亂,細白的手指插|入發絲,向後順了兩下,還沒順到底,突然頓住,幽沉的眸子微眯了眯,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
——要開始了嗎?
——這麽快,她都還沒開始抛餌呢。
——看來那個馬望野就是上次“幫”她的神秘人。
顧朔風漫不經心道:“那有什麽?我練過跆拳道的,一般人……打不過我。”
“一般人”後那微妙的停頓,換來對面瞬間的呼吸凝滞。
“你……很厲害啊?”
“也沒有啦,說的好像我在自誇一樣,總之保護你絕對是沒問題的。”
徐汀蘭那邊依稀傳來一聲低笑,笑得輕飄飄的,有些……怪異。
“那……我就放心了,我挂了,他們還在等我。”
“好。”
徐汀蘭挂了電話,抱臂埋頭趴在膝上,趴了好一會兒,直到芝芝實在擔心的不得了跑出來找她,才把她從地上拉起來。
“你這幸好穿的是白襯衣,不然蹲這麽背影的地方,我多尖的眼才能看見你?”
拉着徐汀蘭走到火鍋店門口燈光下,芝芝看了她一眼,吓了一跳,趕緊挽住了她的胳膊。
“你怎麽了?怎麽哭了?”
徐汀蘭搖了搖頭,聲音沙啞的像是十幾天沒喝水,“沒,沒哭。”
芝芝又仔細看了看,的确是沒哭,除了眼圈紅,并沒有發現一滴眼淚。
不,也不是眼圈紅,是眼底的血絲不知什麽時候一根根破裂,猩紅的像是剛哭過。
芝芝嘆了口氣,勾住她的肩膀輕拍了拍。
“我知道這很難接受,可……”
“你能開車帶我嗎?”
“欸?你要去哪兒?”
“去查……一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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趕9點整
不多說了!
愛你萌!
明天再感謝mua! (*╯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