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原配虐渣記(31)
老爺子昨晚折騰半夜, 身子還有點虛,跟她倆說了沒幾句就阖上了眼假寐。
芝芝領了臉盆亂七八糟的回來,給老爺子放到床底下, 一擡頭,徐汀蘭坐在床邊一動不動,走的時候她在盯着手機發愣,回來了她還在盯着手機發愣。
她到底在看什麽?
芝芝蹑手蹑腳過去,突然奪過她的手機高高舉起,小聲揶揄。
“哇哦~~新手機~~~還是智能機~~~你終于想開給自己……”
話音戛然而止。
芝芝盯着屏幕上那明晃晃一句【我愛你】半天忘了眨眼, 下意識瞟了眼發件人。
sissi……是誰?
茜茜公主?
茜茜?
誰?
不管怎樣, 這名字聽着就是女的。
虛驚一場。
吓得她以為蘭蘭外遇了呢。
不對,蘭蘭怎麽會外遇呢?就算真是男的,那也是對方不要臉死纏爛打。
等等!這思路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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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賤飛那個渣渣都外遇了, 憑什麽讓我們蘭蘭守身如玉?
哼!這要真是個男的更好,氣死那個賤渣渣!
咻!
手機被奪了過去。
徐汀蘭想都沒想, 飛速删除了那條不該出現的短信。
芝芝是徐汀蘭最鐵的閨蜜, 也是唯一的閨蜜,關系真的是好到可以随時翻對方手機的程度,兩人甚至上了大學都還保留着互換日記的習慣。
芝芝是典型的三分鐘熱度, 活了二十多年, 唯六堅持下來的事就是吃喝拉撒睡+寫日記。
而芝芝原本是不寫日記的, 完全是為了跟徐汀蘭交換才強迫自己養成的習慣, 從小學二年級直到現在都還寫着。
她不小心看到徐汀蘭的短信也沒覺得不好意思, 還賊兮兮攀過她的肩,擠眉弄眼笑道:“這誰啊?怎麽回事啊?還不老實交代?~”
本來不過是句調侃, 她根本沒覺得那短信有什麽問題, 這種事在女孩子間簡直太稀松平常了, 甚至幫忙遞張紙都能聲情并茂的來這麽一句:啊~~謝謝蘭蘭~~我愛shi你了~~
卻不想,徐汀蘭根本沒理她,低頭飛速删除了短信,臉頰還暈起一抹可疑的桃色。
調侃的話酸在了喉嚨裏,芝芝莫名覺得心頭怪怪的,下面的話忘了個一幹二淨。
怎,怎麽個意思?難不成還真有情況?
“這個……sissi到底誰啊?”
徐汀蘭不自然撩了下碎發挂在耳後,“就……陳希瑤。”
芝芝恍然大悟。
“哦,sissi,希希,這麽音譯也行。”
吓她兩跳,還是虛驚一場,女的能有什麽情況?
壓下心頭那怪異感,芝芝再也按捺不住,看了眼老爺子還剩大半瓶的點滴,指了指門口,氣音道:“出來一下。”
徐汀蘭:???
芝芝才不管她幾臉問號,總之拉起她就走。
兩人并沒有走多遠,就站在病房門口,視線隔着門上的細長玻璃不時看一眼假寐的老爺子。
徐汀蘭茫然道:“怎麽了?還專門出來?”
芝芝依然氣音道:“你跟陳希瑤到底怎麽回事?你倆怎麽會一塊兒來?”
當初瞞着芝芝是怕芝芝在王建飛面前說漏嘴,現在當然沒有再隐瞞的必要。
徐汀蘭小聲把來龍去脈簡要說了一遍。
芝芝攥着門把手豎着耳朵聽着,先是睜大了眼,再是蹙起眉心,最後整張小臉都皺在了一起。
“說完了?”
“嗯,說完了。”
芝芝垂着眼簾,深吸氣,再呼氣,再吸氣,再呼氣……反複N次。
不行,忍不住了!
芝芝右手攥着門把手,左手雞爪子似的伸到徐汀蘭面前,在她臉側硬梆梆一點點蜷成拳頭,幾乎咬牙切齒。
“你是腦袋讓門給夾過還是智商讓驢給吃了?!”
盡管是氣音吼的,依然挺震撼。
徐汀蘭掃了一眼老爺子,輕籲了兩聲:“小聲點,別讓我爸聽到。”
芝芝氣得都快核|彈爆|炸蘑菇雲了,磨了磨小尖牙,氣哼哼道:“你別給我轉移話題,你怎麽能輕易相信陳希瑤那個賤人?!就你這沒心眼兒的,她把你賣了你都還幫她數錢呢!”
徐汀蘭哭笑不得,“看你誇張的,她頂多就是想騙我離婚,還能怎麽樣?而且,現在連這個也排除了。”
芝芝瞪了她一眼,“排除個P!這麽明顯的陷阱你還看不出來嗎?她要不是想小三上位我跟你姓!”
顧朔風告白的事,徐汀蘭并沒有告訴芝芝,這畢竟牽扯到別人的性取向,是很隐私的部分,二十一世紀初,即便是海城這樣的大城市,對同性|戀也是很不友好的,尤其顧朔風才剛幫她穩住老爺子,她就更不能“恩将仇報”了。
她甚至連顧朔風是她粉絲的事都沒說,這個不說倒不是保護隐私,只是單純覺得……羞恥。
她又不是影視明星什麽的,居然也有了粉絲?這讓她怎麽好意思說出口?
她幹脆單刀直入,只說主旨:“反正我也是要離婚的,不管她到底真心假意,只要能幫我順利離婚就足夠了。”
芝芝撇了撇嘴。
芝芝翻了個白眼兒。
芝芝很生氣。
芝芝想炸毛。
“你太天真了!人心隔肚皮,你怎麽知道她打得什麽鬼主意?萬一她是想和王建飛裏應外合坑掉你的錢呢?”
錢?
徐汀蘭想起了顧朔風剛剛發給她的那條短信。
【我會幫你要回屬于你的一切……】
嘴角忍不住浮上一絲笑意。
“她坑我什麽錢?我哪兒有錢?這段時間我吃她的住她的連手機都是她給我買的,我全身上下就300塊,她想坑啊?拿去。”
芝芝氣得跺腳。
“我說的是你身上的錢嗎?我說的是你的銀行存款!還有你的房子你的畫廊,還有你畫的那些畫!那不都是錢嗎?!”
徐汀蘭探手過去捏了捏芝芝氣鼓鼓的小臉,聲音溫柔地像是在哄小孩子。
“好啦好啦,我知道你是為我擔心,可我真的沒錢,我家的財政大權一直都在王建飛手裏,這你是知道的,她想騙錢應該找王建飛,不該找我。
至于你說的房啊畫啊,房是不動産,需要過戶,哪兒那麽容易騙走?
而畫,那也是有版權所屬的,每賣一幅都是要簽版權轉讓合同的,沒有合同,她就是拿走也賣不了幾個錢,這是藝術市場的規則,畫的價值很大程度上取決于畫它的是誰,而不是它自身有多優秀。”
這倒是大實話,芝芝幾乎都要被她說服了。
“不對,我還是覺得不對,這裏面絕對有陰謀!那個女人滑頭的很,當初在酒店那眼淚掉的,凄凄慘慘戚戚,比孟姜女都悲慘,誰能想到居然是裝的?!”
“哪有那麽誇張……”徐汀蘭不自然地飄了下視線,“再說她也……也不是裝的,她是真的挺傷心的。”
“她傷心個p啊!她跟王建飛一個公司的!怎麽可能不知道王建飛有老婆?這戲演的,啧,我都想給她頒個小金人兒了!”
“其實她……也不是你想的那麽糟糕,就像今天,她不是過來幫着安撫我爸了嗎?”
徐汀蘭越是幫顧朔風說話,芝芝就越不爽,越覺得顧朔風不是個好人。
“你也這麽大的人了,能不能有點辨識能力?就這麽點兒糖衣炮|彈就把你收買了?她這是故意賣你人情讓你信任她呢!這都看不出來?相信我,別跟她聯系了,你玩兒不過她的!真的!”
說了半天,徐汀蘭只是軟軟地沖着她笑,眼角淡紅的朱砂小痣也仿佛跟着在笑。
芝芝氣癱了,攥着門把手靠着門板直順胸口。
“寧願信搶你老公的小三都不信我這個老鐵,你氣死我算了!”
“好啦好啦,不氣不氣,摸摸頭,知道你對我最好了。”
徐汀蘭也只有在芝芝面前才會露出這麽孩子氣的一面,伸手真就摸了摸芝芝毛茸茸的小腦殼。
芝芝被她順毛順得熨帖了,腦子也跟着越發靈光。
“我跟你講,這個女人城府深着呢!我這邊剛要寄匿名照片搞事情,她那邊就辭職跑了!完美躲過我的會心一擊不說,現在居然還跟你這個原配成了好朋友!你想想看,正常人誰有這個本事?聽我的,現在就删掉她的聯系方式,離婚的事,我幫你想辦法!我……”
芝芝正說得激情澎湃,突然僵住,說了一半的嘴緩緩合上。
“你,你幹嘛這麽看着我?”
那微眯的眼,怎麽看怎麽瘆人,再美也瘆人。
“匿名照片?”
“呃……”
門板不敢靠了,芝芝一點點站直了,像個做錯事的小學生,左顧右盼,企圖轉移話題。
“呃,咱們趕緊進去吧,你爸的液體快輸完了!”
芝芝想躲進病房茍過,握着門把手的手還沒來得及用力,徐汀蘭已經按住了她的小肩膀。
“那些事都是你做的?”
芝芝做賊心虛,盯着門上的長玻璃,頭都不敢回,“什,什麽那些事?我就寄了張照片,就一張!”
“那監控視頻呢?”
“這我真不知道,我連陳希瑤住哪兒都不知道,又上哪兒弄她小區的視頻?”
提到這些,芝芝的心虛散了不少,回頭道:“這事不是說是那個跟王建飛有關節的同事幹的嗎?”
徐汀蘭板着臉,“我原本以為那照片也是他幹的。”
芝芝瞬間垮了小臉。
啊啊啊,自作孽不可活啊,她要不是不打自招,誰能知道是她幹的?!!!
算了,她也就想想,就算再來一次,她還是要主動承認這件事的。
芝芝轉回身,兩手一塊兒牽起徐汀蘭的左手,輕輕搖了搖,喵星人似的撒嬌。
“對不起嘛,我原本只是想幫你出氣,誰知道會牽連到你爸,我錯了,我贖罪,我從現在起天天紮根醫院伺候老爺子,你就原諒我吧……”
徐汀蘭原本想佯裝生氣吓唬吓唬她,可看了眼玻璃窗裏老爺子的液體真的快滴完了,擡手點了芝芝額頭一下。
“你想紮根醫院自己紮去,我爸反正是很快就會出院的。”
芝芝笑眯眯摸了下還殘留着指尖體溫的額頭,“對對,老爺子很快就會康複的!”
徐汀蘭伸手擰開了門把手,往病房裏進,芝芝突然探手拍了下她的肩。
徐汀蘭回頭,眼神詢問“怎麽了”。
芝芝已收起了所有小表情,一臉正色道:“我剛才說的,你往心裏去一去,咱們不害人,可防人之心必須得有。”
徐汀蘭滞了下,柔柔一笑:“好。”
咯吱吱,兩人進去,門關上了。
走廊裏依然人來人往,護士揣着收費單一個個病房送,家屬舉着手機邊走邊大聲講着電話,病人歪着身子坐在輪椅上有氣無力地被推去電梯間,骨碌碌的輪子聲傳出去很遠。
走廊盡頭,朝陽透過落地大窗斑駁在雪白的牆,一只長尾灰雀拍打着翅膀飛過窗前,朝着不遠處的車水馬龍低空略去。
十字路口,紅燈滅了,綠燈亮起,王建飛緩松離合,随着車流穿過路口。
“她那些畫值不少錢呢,我的那些存款根本買不了幾幅,你這法子能行嗎?而且,你就不怕她告你敲詐?”
顧朔風揉着額角,一夜沒睡倒還好,可一直聽這渣男啰嗦,還真是煩躁地讓她有些頭疼。
“老爺子現在還在醫院,受不了刺激,她不敢不答應,我也不會給她告我敲詐的機會。”
“那你想怎麽做?”
“找個人假裝買家壓價,她急着籌錢解決這件事,肯定不會太糾結價格,何況你不也說了嗎?她本人并不是很在意錢,這種時候就更不會在意了,壓她個三五倍,你的存款應該就夠了吧?”
王建飛嘆了口氣,“不一定,光畫廊就挂着她六幅呢,家裏還有她舍不得賣的,算起來起碼□□幅,就算壓三五倍,這麽多加一起也不少錢呢。”
“沒關系,不夠了再湊,反正就是倒倒手,用你的錢買她的畫,再讓她把錢補償給我,最後不還是你的嗎?
等畫到了手,憑她少女達芬奇的光環,多找幾個畫廊,按她以往畫作價格的一半出讓,肯定有人很樂意收,不出半年,你絕對能大賺一筆。”
王建飛蹙眉:“那你為什麽不直接要走畫,多省事?還能讓她出個贈予合同,避免她告你敲詐,更安全。”
顧朔風輕笑一聲道:“你忘了嗎?我只是個普通的小職員,沒有多高的藝術細胞,也不可能懂這種只有業界和有錢人才懂的藝術作品。
正常來講,就算徐汀蘭說沒錢,我也只會讓她想辦法籌錢,怎麽可能要這些在我看來就算價值連城我也賣不出去的東西?
我這種明顯敲詐的人,只會要錢,別的根本不會要。
如果我表現的太過異常,徐汀蘭一定會懷疑,到時候她的房子和畫廊,恐怕就不好騙過來了。
或者……你不要房子和畫廊,只要畫?”
要!當然都要!
版權是作者專屬的,只要不賣,離婚了一毛也分不到,哪怕只賣原價格的一半,那也是筆不小的數目,他絕對不會放手,而房子和畫廊也值不少錢,加一起足夠他創業單幹大展拳腳!
這誘惑實在太大,大到即便現在張總喊他回去重新當營銷部經理,他也不想幹了。
自己當老板,這才是他真正夢寐以求的。
王建飛絲毫沒有懷疑顧朔風,甚至已經有些迫不及待了。
“那咱們什麽時候跟她談?”
“不是咱們,是我。”
“你?你一個人?”王建飛怔了下,打着方向盤過了馬路,“你一個人去她能答應給錢嗎?”
“我在醫院堵她的時候已經說過了,我能讓她爸安心過了這個坎兒,也能讓她爸過不去,她當時就說,她會離婚,會把你給我,我說,我不要人,我只要錢,她也答應了。”
不要人,只要錢?
王建飛聳了聳眉心,并沒有在意。
“就算這樣,我去了也能幫你說說話,而且,她說不定會帶那個馬顏芝過去,那女的就是個潑婦,我怕你一個人應付不了。”
顧朔風手搭膝頭斜靠在後座,長睫半阖,車外交替的光影斑駁在她素淨的臉龐,睫尖微厘的塵埃,臉側幾不可查的細小絨毛,讓那原本風情的臉不複風情,只剩空靈的柔美。
她懶懶開口,帶着輕佻與随意,像是對即将到手的錢完全的不感興趣。
“好鋼用在刀刃上,我這邊對她粗暴施壓,你那邊哭求道歉表明看清我的真面目求她破財消災,一個唱黑臉一個唱白臉才能事半功倍,你說對吧?”
“求她?”王建飛瞬間瞪大了眼,“你讓我求她?!”
※※※※※※※※※※※※※※※※※※※※
沒有了,嗯,沒了,下午有事外出……
感謝在2019-12-30 17:57:18~2019-12-31 11:16:16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小數字 (累不累啊小老師/笑哭)~~3雷包養~~(^з^)-☆
感謝今天有糖吃(掐指一算,居然一年多了!)~~長情包養~(^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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