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原配虐渣記(26)
夏至将近, 白天越來越長,黑夜越來越短, 快七點了天還沒徹底黑透, 晚飯前在筆記本上找的《山村老屍》,晚飯後還沒演完, 眼看約定的八點越來越近,顧朔風卻還賴在沙發完全沒有要走的意思。
徐汀蘭是個相當守時的人,這和要見的人是誰沒有任何關系, 她幾次想提醒顧朔風,可不巧都被恐怖的音效拐走了注意力。
等演員表滾動出來的時候,她才驚覺, 已經7:35了。
“那飯店在哪兒?遠嗎?來得及嗎?”
顧朔風伸了個長長的懶腰,漫不經心探身夠過筆記本電腦, 關了吓死人的楚人美, 換了部M國爆笑生活劇。
“急什麽?這不還有二十五分鐘的嗎?”
“飯店就在附近?”
徐汀蘭不常來城西, 對這附近不是太熟,可就算在附近,二十五分鐘感覺也不太夠, 出個小區都得十分鐘。
顧朔風起身活動了下脖子,邊走邊懶洋洋道:“附近……emmm……算是吧, 就在海城灣那一片兒。”
海城灣?!
這還叫附近?!那兒離這兒起碼一個小時車程, 還是不堵車的情況下!
“那你豈不是要遲到了?”
徐汀蘭的視線随着她移動着, 整個人扭轉過來趴在沙發背, 看着她一路反手十指相扣, 繃直了手臂,前後左右活動着筋骨進了卧室。
“遲到就遲到,讓他等着呗,等不及就走啊~~”
“那你不白跑一趟嗎?”
以徐汀蘭對王建飛的了解,他絕對不是那種能容忍別人遲到十分鐘以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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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信我,不到飯店下班,他絕對不會走的。”
咔噠,卧室燈亮了,顧朔風連按幾下調成了暖黃的色調,這才反手關了門,沒關嚴,只虛掩着,留着條不大的門縫。
暖黃的光自門縫傾瀉,光影晃動,隐約可見顧朔風背身站在床尾,印花白T舉胳膊脫掉,洋紅色小短褲也俯身揪掉,香肩窄腰大長腿,暖黃色調都掩蓋不了的白皙。
她,她這是在幹嘛?
徐汀蘭突然反應過來,趕緊轉回了身。
看是看不到了,可聽覺卻變得格外敏銳,筆記本裏不時傳出的爆笑聲被自動忽略,所有的專注力都不由自主集中在了身後的卧室。
咯吱吱——
這是衣櫃門打開的聲音,緊接着又是悉悉索索的翻找聲。
“徐汀蘭。”
“嗯?”
“你要害怕就把客廳燈打開。”
“啊?哦。”
顧朔風不提醒,徐汀蘭還真忘了那女鬼楚人美,一提醒,只覺後背發寒,趕緊起來去開燈。
開關有兩個,一個在玄關,一個在兩個卧室中間窄細的牆上,這設計是為了方便進門開燈,睡覺關燈。
卧室就在背後,兩三步的距離,玄關卻比較遠,徐汀蘭舍近求遠,跑去玄關開了燈。
咔噠。
客廳明晃晃的頂燈亮了,卧室裏的顧朔風瞟了一眼卧室門口,唇角若有似無勾起。
果然沒來這邊開門,很好,非常好,你不來,那我就只好叫你來了。
“徐汀蘭?幫我個忙行嗎?”
徐汀蘭一眼都沒敢往門縫這邊瞟,剛坐下去還沒來得及喘口氣,又聽到她喊,心裏隐隐有種不祥的預感,卻又不能不搭腔。
“嗯?什麽?”
“我夠不着拉鏈,你幫我拉一下吧?”
拉……拉鏈?!
徐汀蘭下意識蜷了蜷手指,僵了幾秒才站了起來。
“嗯……好。”
徐汀蘭按了按心口,不明白自己幹嘛這麽緊張?不就是拉個拉鏈嗎?有什麽大不了的?
真是!都怪那短信!
如果她沒看到該有多好?
沒有那方面的意識,也就不會這麽尴尬了。
“徐汀蘭?”
顧朔風疑惑的聲音傳了過來,她只好硬着頭皮過去。
一推門,就見顧朔風單腿立着,一腳踩在床尾,酒紅色的宮廷式短上衣穿着,半身白裙玉蘭花般微微散開,裙左側有條高開叉,随着擡起的腿微有些緊繃地撐開,露出上窄下款的雪白腿線。
顧朔風正抖開絲襪慢悠悠套進粉嫩的腳丫,蔥白的指尖順過柔韌的小腿,來到圓潤的膝蓋,一路滑到最上面,探手取下頭上的簡易發卡,朱唇素齒咬開來別在絲襪邊緣,再抖開另一條絲襪去穿。
暖黃的燈光下,她的動作緩慢又優雅,一舉一動都讓人不由想起泛黃的老電影,唯美的《2046》。
顧朔風俯身穿着絲襪,側頭沖她勾起唇角,媚眼如絲暈着薄光,連聲音仿佛都帶着撩人的鈎子。
“來呀,來幫幫我。”
徐汀蘭站着沒動,她突然有種顧朔風是故意給她看的古怪感覺。
如果她是男人,那絕對不用懷疑,這肯定是故意的!
可她是女人,還是個婚姻存續期的女人,正常人,哪怕是les,也不至于傻到用這種明顯不會有用的方法吸引一個直女吧?
肯定是她想多了。
雖然她确實心跳有點不聽指揮,可徐汀蘭堅信,這完全是因為緊張,絕對沒有其他。
“徐汀蘭?”顧朔風已經穿好了另一條絲襪,放下腿走了過來,“怎麽了?還沒從楚人美那兒走出來?”
又提醒她,她本來都已經忘了。
徐汀蘭有個和形象完全不符的隐藏愛好——喜歡看恐怖片。
可她偏偏又怕鬼,越怕還越想看,尤其是這部《山村老屍》,她聽畫廊的前臺提過很多次,早就想看了,可王建飛一直說忙,沒空陪她,她自己又不敢看,三拖兩拖的,一直拖到現在。
沒想到今天顧朔風會突然提出要看這部電影,還真就陪她從頭看到了尾,這種感覺真的很微妙,有點諷刺,又有點溫暖。
徐汀蘭心情複雜地問:“你喊我來幹嘛?”
“幫我拉拉鏈啊。”
“拉鏈在哪兒?”
顧朔風轉過身,露出了自腰眼到後頸的隐形拉鏈。
徐汀蘭這才看清楚,那酒紅色上衣和白裙并不是分開的,而是連衣裙。
衣鏈扯口不大,背露得并不多,可就這一線窄背已足夠顯示柔滑的曲線,尤其是腰處明顯的收窄,線條美得讓人驚嘆。
徐汀蘭眼皮一跳,趕緊轉開了視線,上手匆忙幫她拉上拉鏈,指尖不小心碰到溫熱的皮膚,像是突然将跳動的心髒丢進了薄荷田,從指尖一路麻到心窩。
這還是真是,越不想在意就越在意,幾乎約等于墨菲定律了。
徐汀蘭懊惱地閉了閉眼,掩飾着催促道:“快走吧,路上小心。”
顧朔風揪開丸子頭随意攏了攏,長發帶着點兒绾過的微卷散在肩頭,帶着點灑脫的淩亂美。
“那行,我去了,你要是害怕的話就把所有燈都打開,再把筆記本聲音調到最大,那部劇挺搞笑的,很容易看進去。”
第三次提醒她了。
本來她又忘了的。
顧朔風走了,兩室一廳突然空曠,徐汀蘭環視一圈,想起顧朔風最後的提醒,下意識搓了搓小手臂。
沒事沒事,都是假的,別自己吓自己。
啪嗒!
不知哪兒響了一聲,吓得她趕緊跑去沙發抱住了抱枕!
看劇!趕緊看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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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朔風到的時候,已經快十點了,這對海城這樣的一線大城市來說,不過是夜生活剛剛開始,好多人剛結束加班,飯店裏座無虛席。
王建飛一個人焦躁地縮在包間,差點沒把她手機打爆,急得吞雲吐霧,滿地的煙頭。
顧朔風推開門額,嫌惡地扇了兩下,滿鼻腔都是尼古丁的臭味。
“換個包間。”
她轉身出來。
王建飛趕緊起身追上,皺眉道:“這家店你知道的,生意好,根本沒空閑的包間!”
顧朔風當然知道,她劇情不是白看的,她還知道王建飛是個隐藏極深的煙鬼,一個人坐在這兒枯等肯定得抽得雲山霧罩,不然她怎麽找借口去大廳?
這麽做完全是為了王建飛的小命着想,只要他敢動她一指頭,她絕對會打得他下半生不能自理。
一如所料,包間沒有,大廳還有幾個位置。
王建飛強忍煩躁道:“我讓服務員把抽風機開開,咱們還回去吧。”
“不去。”
“瑤瑤!看在我等你七八個小時的份兒上,別任性了行嗎?”
顧朔風打開挎包,抽出那張僞造的B超單遞給他。
“我不能聞煙味兒。”
王建飛展開一看,臉一陣青一陣白,接連受了這麽多刺激,再看到這玩意兒,簡直讓他快要崩潰了!
“這,這是什麽?假的吧?僞造的吧?!”
顧朔風沒理他,徑直下樓到了大廳找了位置坐下。
王建飛一路追了下來,煩得接連揪了好幾下頭發。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你到底想幹嘛?難道……”
後面惡毒的猜測王建飛到底是吃一塹長一智,沒敢貿貿然說出口。
顧朔風擡眸瞄了他一眼,冷情的小臉,沒有絲毫波瀾。
“難道什麽?”
“難……難道……對了,趕緊上菜吧,我早就點好了,全是你愛吃的,就等你來了!”
“我吃過了,你自己吃吧。”
“吃過了?”王建飛差點沒憋住火,拳頭都攥了起來,忍了又忍,又松開了,“那你怎麽不早點過來跟我一起吃?”
顧朔風視線揚了下他手裏那張B超單。
“那天在公司,我只是試探你一下,如果你心裏真的有我,我原本打算沒名沒分也要替你生了這孩子,不過很可惜,你讓我失望了。”
說着,顧朔風又從包裏翻出了幾張紙按在桌上推了過去。
“別再用你那小人之心揣測我,我本來預約了今天下午做手術,做完手術再來告訴你,明天就回老家,可惜前面的女人突然大出血,後面的預約全都推遲到了明天,我只好把火車票改簽到了後天。”
王建飛腦中亂作一團,低頭看了眼桌上的紙片,一張是醫院化驗單,一張是繳費單,上面清楚顯示着是刮|宮手術,時間是今天,另一張是标注着“改簽”兩字的火車票。
這才是顧朔風早就準備好的道具,實打實的真實醫院繳費單和火車票,是她特意借用孕婦的尿液做的化驗,要不是為了怕徐汀蘭懷疑,她才不會多此一舉再弄個假的B超單。
王建飛松了口氣,隔桌就想去抓顧朔風的手,卻被她毫不客氣躲了開。
“我今天過來,就是覺得好歹你是孩子的父親,這件事你有知道的權利,可也僅是這樣而已,我話已經說完了,我先走了。”
顧朔風伸手去拿那火車票和繳費單,王建飛趕緊攥在手裏背在了身後。
“瑤瑤,你聽我說!”
“我不想聽。”
“我錯了,我真錯了!你知道我這些天是怎麽過來的嗎?滿公司都在傳咱倆的事兒,說你是……”
王建飛壓低了嗓門。
“……說你是蕩|婦小三,人盡可夫,總之說的難聽的要死,我為了不讓你背上這惡名,一力承擔,說是我潛規則的你,你是被迫的!”
顧朔風微挑了下眉尖,“哦?你一個人擔下了?”
王建飛點頭,“我是真的愛你瑤瑤,我怎麽舍得讓你被他們那麽罵,我承認我當時确實也有點沖動的成分,可我不後悔,我就是……難受。
現在所有人都在罵我,部長也讓撸了,姓周的還誣陷我吃回扣,我一怒之下揍了他一拳,他就賴在醫院不走了,還說要告我。
所有人都在等着看我笑話,我老婆還要跟我鬧離婚,這事一旦傳到我老丈人耳朵裏,恐怕我這些年的努力就真的全都完蛋了!”
王建飛捂住了臉,竟有了哭腔,還真像是個受盡滄桑的可憐男人。
他都這麽慘了,瑤瑤總該心軟摟摟他安慰一下了吧?
然而沒有,等來的只有顧朔風冷冷一笑:“所以呢?你跟我說這些幹嘛?”
王建飛不可思議地錯開指縫看着她,“瑤瑤,我可都是為了你才弄到這步田地的!”
“那又怎麽樣?你現在跟我說這些,是我能堵住他們的嘴?還是能捂住你老丈人的耳朵?”
“瑤瑤!”
看着王建飛那喪家之犬似的臉,顧朔風幽幽嘆了口氣,語氣總算軟了點兒。
“我早要幫你,你不信我,現在再跟我說這些,有什麽用?”
王建飛手肘撐桌,垂頭狠抓了兩下腦袋,頭發抓亂也顧不得管,擡頭凄涼道:“瑤瑤,你幫幫我,我現在能信的只有你了!”
“信我?呵!”
顧朔風剛軟化一點的神情瞬間又冷入谷底。
“好啊,既然你信我,那就按我說的做,我現在不用假裝懷孕,我是真懷孕了,你讓我去你老婆跟兒鬧,趁着你老丈人什麽都還不知道,起碼先把她手裏的畫低價套過來,還有那房子,我記得是你們兩個人的名字吧?萬一哪天兜不住離婚了,好歹你不至于一無所有。”
王建飛找她,只是想讓她出主意怎麽不離婚,哪兒知道她上來就這麽破釜沉舟,他立馬就慫了。
“這……這恐怕不合适吧?要是沒出事前,這麽弄還行,可現在事情都鬧到這個地步了,再這麽弄是不是風險太大了點兒?一旦被老頭知道,那可真就沒有轉圜的餘地了。”
顧朔風氣定神閑地撩了下鬓角碎發,“那就随你咯~~紙包不住火,一旦捅破了,你态度誠懇一點,多磕頭多說好話,說不定就過去了,畢竟咱們華夏幾千年來就是這麽個傳統,輕易是不會讓女兒離婚的。”
這話提醒了王建飛,他是山裏長大的,男尊女卑的思想比城裏人重得多的多,即便他在外打拼了這麽多年依然根深蒂固無法改變。
尤其是村裏好多人背地裏說他是上門女婿,這就更讓他看重家庭地位。
他不敢想象被徐汀蘭一家冷眼以對的日子,尤其特別害怕徐家人提出讓孩子随了徐家的姓,雖然這些年他們從沒說過這種話,可誰又知道拿住他把柄之後他們不會說呢?
就算不說,一旦事跡敗露,他不是被掃地出門,就是伏低做小,難道這就是他想要的飛黃騰達?
王建飛此刻無比的後悔,早知道就小心一點,再跑遠一點的酒店,登記也用陳希瑤的身份證,或者幹脆直接去陳希瑤家,怎麽就能讓徐汀蘭抓了個現行,還讓姓周的抓了把柄呢?
直到現在,王建飛還不覺得自己外遇有什麽錯,村長還偷偷去找小寡婦呢,他堂堂營銷部經理找個女人怎麽了?就他們徐家事多!
王建飛一時沒了主意,感覺怎樣都是死路,一道道熱菜上來也顧不得吃,煩躁地摸出根煙就想點上。
顧朔風咳嗽了一聲,王建飛這才想起那所謂的孩子來,勉強收起了煙。
“這事兒,就沒有其他更和緩的法子嗎?”
“我想不到,你能想你想。”顧朔風朝他伸過手,指尖青蔥,掌心柔白,“我的票給我,我要走了。”
王建飛苦着臉,臉上的法令紋顯得格外的明顯。
“你先別急着走啊,你讓我想想,想想行嗎?”
“你慢慢想,我明天還有手術,得早點兒休息。”
王建飛頓了下,小心翼翼道:“不如……你先別打掉?等我想好了再說?”
“想什麽?”
王建飛心亂如麻,他也不知道想什麽,總歸不是考慮這個孩子。
“我,我想想,你讓我想想。”
顧朔風拿出手機瞟了眼,時間差不多了,該來了。
王建飛的手機應思響起。
王建飛煩躁地摸出手機,只看了一眼,臉色微變。
岳母?
這麽晚給他打電話,難道……事情暴露了?
他勉強壓住慌張,接起了電話。
“媽?這麽晚了,有事嗎?”
“快,你快來!你爸犯病了!蘭蘭的電話死活打不通!二附院!快點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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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朔風:洗幹淨等宰吧,呵~
徐汀蘭:不怕不怕,鬼都是假的!好可怕!!!朔風你快回來呀~!!!
某棋是直接點了v章順序發的小包包,應該沒有遺漏,漏的告訴某棋哦~~(づ ̄ 3 ̄)づ
謝謝今天有糖吃(糖寶)~~~~手榴彈包養~~~~(づ ̄3 ̄)づ╭~
謝謝暗香盈袖(袖袖)~~~雙雷包養~~~mua! (*╯3╰)
謝謝浮生璃~~~路人乙~~~無視若塵~~~四只小可愛~~~包養某棋~~~mua!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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