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完結(下)
☆、完結(下)
任淰抱着自己的膝蓋,低低的哭了起來,她的聲音很小很小,但那悲傷感卻彌漫到全身,她覺得自己好累好疼。她覺得自己好像扮演了那麽久那麽久的騙子,可并不是在騙着別人,她在騙着自己,好累。
假裝着淡然,假裝着堅強,假裝着無所畏懼……一個人,真的好難。
她的眼睛,越發的迷蒙起來,那時她與沐涼西,一起講訴着彼此的秘密。沐涼西說,她愛上那個男人,只因為他背着她,漫過了森林。
而她呢?
她對那個人念念不忘,是因為他背着她,漫過了雪山。她做過最瘋狂的事,是瞞着父母,參加了一個爬雪山的組織,她覺得自己鬼迷了心竅,可就是希望膽小的自己,能夠多做瘋狂的事,能讓自己更加的勇敢起來。
可事實上,她一直都是那個不夠勇敢的女孩,她只記得,自己後來暈倒了。有人忙着過來扶着自己,她還有一點意識,看到了那張朦朦胧胧的臉,五官慢慢的呈現出清晰的輪廓,然後那個人将自己背到了背上。
她知道他姓周,沒有跟着任何隊伍,是獨立來這裏的,但他人緣不錯,和很多人都能有着交談。她注意過他,他與人交談時,眼睛總帶着笑意,笑意不深,可那麽舒服,仿佛腳下的雪也不那麽冰冷了。
她在他的背上,覺得好暖和好暖和,他的步子那麽穩健,仿佛可以帶她去很遠很遠的地方,她的心暖融融的,可大腦卻并不太清晰。
“你有女朋友嗎?”她好像問了他這麽一個問題。
她不知道他有沒有回答,也許他回答了,自己沒有聽見,也許他一直沉默着,所以她自作主張了,“我當你女朋友吧?”
如果不是在那種情況,也許她永遠無法說出如此厚臉皮的話來,可她還是沒有聽到他的回答,意識也越來越模糊。
當她清醒過來時,已經在醫院了,陪在自己身邊的人是父母,那時他們的關系還很好,在病房內将自己教訓了很久很久。他們說自己膽子變得那麽大,一個人跑那麽遠……說着說着,母親竟然哭了,她擔心着自己。
任淰的心越發心酸起來,她看到了一個小紙條,可還不等自己去拿,父親已經将紙條拿走。她只看到紙條上寫着他要去某個風景名勝……她不知道他是什麽意思,因為她還來不及詢問關于他的一切,已經被父母帶了回來。
那一年,她十六歲,她再也沒有見過那個她想當他女朋友的男子,他那麽英俊、那麽陽光,仿佛一道亮光駐紮在她心底。
沐涼西說,男人不要随便背一個女人,女人的心眼小,喜歡貪念溫暖,想要那個給過自己溫暖的男子背自己一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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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她遇到了周嘉澤,她以為她找到了那個溫暖的後背,其實她知曉的,那不是那個溫暖的後背了,可她假裝不知道,假裝現世安穩。
也許她自己就是一個瘋子,欺騙着別人,也欺騙着自己。在父母出事的那一年,每一個午夜夢回,她都希望,那個人能夠像一道光指引着自己的未來,能夠給自己帶來希冀。
她沒有再哭泣,只是眼淚還是無聲的落下,為什麽會變成今天的這種局面?她累了,那麽累的去關注一個人,那麽累的生活着,仿佛下一刻就會崩潰。
任淰在接到周嘉翼打來的電話後,就快速的感到醫院了。醫院已經待着許多人,任淰呆呆的望着他們,大概是她眼睛紅得太過明顯,有人拉着她對她進行安慰,讓她放寬心,周嘉澤一定不會出事。
坐在裏面的有一位長相陌生的女子,她一直盯着任淰看着。
在任淰也和衆人一起安靜的坐在手術室外面等着結果時,那個女子走到任淰的面前,對着任淰輕輕的笑了,“我是夏安安,很高興能認識你。”
任淰看着這個漂亮的女孩子,卻對她的明顯示好有些不明所以。夏安安卻一點都不介意她的态度,她是周嘉銘的緋聞女友,其實也只是緋聞女友。夏安安想到自己過去,她那麽喜歡周嘉銘,用一個日記本,寫滿了對他的愛,他從來都不像別的男生那樣怕事,面對有欺負女同學的現象,他總是挺身而出……那樣一個從不在乎外界目光的男子,就是她喜歡的人。
夏安安的日記被人偷看了,別人都知道了她喜歡周嘉銘,周嘉銘卻笑而不語,就有人傳着他們在一起了,事實上卻只是他不願意讓她丢面子,不在別人面前否認對她的看法,然而在私下裏,他卻告訴她:我把你當做我的妹妹,和嘉瑤一樣。
那一刻開始,夏安安就知曉了,她對他的感情,只能如同那本筆記本,成為永遠的暗戀追随者。
直到有一天,周嘉銘告訴她,“我想我有女朋友了。”
夏安安看着那句話,眼淚就那麽的掉落出來。
周嘉銘給她看了照片,那是一個女孩睡在病房裏的樣子,女孩很好看,她睡得很香,能看得出來,那是一張用手機偷拍的照片,而且拍得很匆忙。
夏安安在Q上假裝平常的詢問,那什麽時候帶回來她看看。周嘉銘笑,他說他要去他心中最後一個旅游景點,去了之後,就去找那個女孩,再不奔波在祖國的山水之間了……可他沒有實現他的承諾,最後一個景區,地震帶走了他的生命,而他再也沒有去找過那個女孩。
任淰默默的聽着夏安安說的話,眼淚再次絕提,卻說不清胸口的疼痛是為何。
夏安安給了任淰一個擁抱,在這個世界上,沒有聯系的兩個人,也因着某個人,有了那麽一點說不清道不明的聯系。
夏安安看着手術室仍任亮着的燈,“嘉澤出車禍前給我打一個電話……他問起我關于他二哥的事,應該是知道了你和嘉銘的事吧……”
任淰的手微微抖動着。
之前的那一幕,她并未忘記,她想自己大概快要崩潰了,才會說出那番話。自己那麽痛了,才會讓他也痛一下。她看到了周嘉澤對着沈心奕的笑,腦海裏想起當年他們在一起的樣子,那時周嘉澤眼裏只有沈心奕,沈心奕眼裏只有周嘉澤,仿佛旁人都與他們無關。
原來直到這麽多年,在她心裏,周嘉澤與沈心奕,還是當年那一對人人羨慕的情侶。一直沒有走出來的人,是她自己。
就在前一秒,她還想着,周嘉澤那麽氣沖沖的跑出去,是去找沈心奕了吧,是去挽回那段感情了……
她不信他,不願意去相信……
她的眼淚,再次掉落出來。
周嘉澤被推了出來,待在加護病房,他們圍着醫生問了很多,醫生也說了很多,大概意思就是沒有生命危險,讓他們不要擔心,只是要休息很長一段時間。
而在這期間,他們将周嘉澤照顧得很好。任淰也會每天趕去醫院,可她很少說話,而周嘉澤也直接無視她。
慢慢的,所有人都知曉了他們之間有問題。倪芸還和周嘉澤好好談了一次,卻依舊沒有得出任何有用的信息來。而任淰,也不對別人說他們出現的問題。
倪芸問不出一個所以然來,只好讓周嘉瑤去做任淰的工作。
任淰也清楚周嘉瑤來找自己的目的,可知道歸知道,還是得去面對周嘉瑤的詢問。
“心奕姐姐昨天來看過哥了,”周嘉瑤選擇從這個方面入手,“三哥對她很客氣……就是那種朋友之間還帶着距離的客氣。”
只這一句,任淰的心,再次抽搐,她太過沒有安全感,所以即使在行為上表示了信任,在心裏還是不肯相信,是她自己,把自己圈在了一個地方,走不出去。
她放任着周嘉澤對沈心奕的好,然後又用那些好,變相的去證實她不該去信任她和周嘉澤之間的這段感情。
哪怕在最後,她打算真的離開時,也想狠狠刺傷周嘉澤一次,保存着最後的自尊,是她不要的他。
見任淰不說話,周嘉瑤嘆了嘆,“心奕姐讓我告訴你一句話,她說你贏了。”周嘉瑤想起沈心奕臉上那坦然的笑,笑得那麽自然,她原本就該那麽自信美麗,那樣讓人心動的沈心奕,真的回來了。
任淰點了點頭。
“我不知道你和哥之間發生了什麽,但我想告訴你,你不用懷疑我哥的感情,他真不是一個會為了愧疚感恩等委屈自己一輩子的人。”想到這裏,她笑了一下,“用我哥的話來說就是,他真不是那樣一個偉大的人。”
從不願意為了別人,來委屈自己。
任淰狠狠的點頭,眼淚再次掉落出來。
她好像變得,愛哭了,這幾天,一直不停的哭着。
任淰走進周嘉澤的病房,她知道他醒着,因為他微微的偏過了頭,明确的表現着他不想看到她。任淰想到那時他住在醫院,也是這麽的別扭,心口微微的有些發酸。
她坐在離床不遠的地方,也不管他願不願意聽自己說話,講着她和周嘉銘認識的經過,那時她還不知道那個人叫周嘉銘。直到有一天,周嘉澤出現在了她的世界,她第一眼就認出了他,那代表着她生命裏的光。
她想着一切辦法靠近他,慢慢開始懷疑他是不是“他”,卻又自我的否認。
病床上的男人微微動了一下,卻還是沒有說話。任淰咬着唇,他在聽自己說話就好,只要在聽就好。
“我一開始,的确把你當做了周嘉銘,在這期間,為你痛為你難受為你哭……直到最後,确定原來你真的不是他。我不想否認什麽,只想告訴你,這麽多年來,讓我歡笑讓我流淚痛苦的那個人是你,是你周嘉澤。”
一開始的确把他當做周嘉銘對待,然後為他的喜怒哀樂而喜怒哀樂,甚至連移情別戀都算不上,好像就是這麽遇到了,就被套住了。
任淰等着他的反應,卻沒有聽到他說的話,她無比的失望,慢慢站起身,準備走出去,如果他無法接受那樣一個最初……她也無話可說。
周嘉澤從病床上慢慢轉過頭,“你……”
任淰頓住腳步,回過頭看着他。
“說來就來說走就走的那個永遠是你,”他笑着,別人都說她對自己多好,她多愛着自己,事實上呢,他才是那個被綁得緊緊的那一個,“你比我自由得多,而我,被套住了,就只能認命了。”
任淰感到自己的眼睛又開始發酸了。
他還想說什麽,想對她說,他也有錯,有很多很多的錯,他們之間都有錯,既然都有錯,那不如互相都原諒着對方。
他的确不願意卻接受那一個真相,可發生了就是發生了,能如何呢?
他嘆了嘆,“你還願不願意照顧我,像當初那樣?”
任淰眼中的淚水中溢了出來,對着他點了點頭。
她始終知道,那個讓她痛
作者有話要說:寫這個文,還有自己的私心吧,我一直都覺得,最初的愛上和接觸後其實完全不同,老是看到很多當初認錯了什麽的,我都覺得很假,難道就因為一開始的相遇才産生的感情?更多的還是因為相處之後吧,所以我覺得相遇有着一定因素,但性格什麽的也有着一定因素,即使弄錯了,可相處了那麽久,那才是真正産生感情的時刻,最初是心動,然後是讓這心動在心裏揮之不去…………
終于結局了,無論你對結局滿意或者不滿意,我都得恭喜我自己。對不滿意的同學說一聲抱歉,我也寫得很痛苦啊……如果覺得不是特別不滿意的同學,我們下一篇文再見。
厚着臉皮說,能給我一次機會,讓我在下一個文裏洗心革面的同學,收藏一下我的專欄可以看到我開新文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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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不滿意的同學,拍輕一點,我怕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