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不願 來人,帶下去驗身
如今宮中是什麽的形勢, 正是奪嫡之争暗潮湧動之際,現在她不能給李青奕添亂,況且她同這個只比自己晚出生幾個月的弟弟實在談不上親密。
而且她知道, 這個弟弟雖說天性不壞, 但腦子卻不靈光,學業實在不怎樣, 或許都比不上自己,兩次科考都未能上榜,實在算不上人才。這樣資質的人,文不能文, 武不能武,要給他什麽樣的差事呢,說個不好聽的,就算是幹簡單的粗活, 都比不上寧王府的家丁。
“繼遠不适合讀書, 性子也不适合在官門中謀差事,不如學門手藝更好, 我看他挺喜歡拿着木頭雕刻,若學雕刻, 想必能有一番成就。”
秦落柔真心建議,并不是随意搪塞,但是秦落嬌卻不樂意了, 今天她低三下四來求她, 沒想到一件事都沒應允,尤其是對自己的婚事,話裏話外都是諷刺。
但她更知道這趟來,不是為了逞口舌之快的, “我們倆姐妹之前多有生分,若妹妹不介意,今後姐姐常來如何?就算是為了喝妹妹這一壺好茶。如今想要喝上一壺這麽好的茶水也不易了。”
秦落柔總覺得哪裏不對,但伸手不打笑臉人,秦落嬌今天可算是給足了她面子。
“好呀,姐姐什麽時候來都行,我讓秋靈給你泡茶,再給你上小點心。”
秦落柔不過随口說說,誰知道從這天開始,秦落嬌之後便日日都來,一連來了三日。
每次都裝扮的花枝招展,尤其是有朝臣來找寧王時,她總是迎上去問候,特意介紹自己的身份,強調自己待字閨中,遇見年少的官員,就更是要多說幾句了。
李青奕雖不喜如此,但看在秦落嬌是落柔姐姐的份上,并未多說。
秦落柔看着秦落嬌的樣子,覺得有些可悲,她已經不在乎什麽兩情相悅了,只要有貴胄之家的正常男子願意讓她入門就行,也許在她心裏,嫁入高門大戶變成了她唯一的願望。
但長期如此,實在不妥,于是第四日再來的時候,秦落柔便拒絕了。
這幾日秦落柔在府中縫制衣袍,今日正好縫制完,比劃着李青奕收到這件衣服時該有多開心。
派人給李青奕傳話,說今晚定要回來用晚膳,誰知等了好久也沒等到。
此時,李青奕和太子站在紫宸殿中,皇帝指着徐統領和刑部侍郎說,“把你們查到的給太子和寧王再說一遍。”
刑部侍郎道:“太子、寧王,這個殺手帶過來的第一日我們就從他的衣服裏找到了東宮的令牌,怕其中有什麽誤會,便沒有下定論,于是接連審訊了幾日,這個殺手都說不知道自己身上為何會有東宮令牌,也不說自己是被誰指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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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統領道:“這幾日微臣調查了這個殺手,他在家鄉還有一個妹妹,于是微臣把他的妹妹關了起來,就在今天早上,他招了,說雖然不知道這令牌為何在他身上,但确實是太子的人指使他們劫殺寧王的!”
太子一聽馬上道:“父皇,這是屈打成招,徐統領用那人的妹妹威脅,他為了保護親人,只不過是說了審問人想要聽到的話罷了!”
皇帝道:“太子,你說說,這令牌是怎麽回事?”
太子實在是沒想到,怎麽會有活口被抓,還有他的令牌為何會在這殺手身上,且不說這幫殺手并不知道是誰人指使,收銀子辦事罷了,就算是他派人去刺殺,也不會犯這麽低級的錯誤。
他看向李青奕,“一般殺手怎麽可能會有活口?這人确定是那天的殺手?”
第一個想法就是,這人是李青奕找來故意栽贓給他的。
徐統領站出來道:“太子這話什麽意思,那日刺殺寧王我親眼所見,這人是不是那天的殺手難不成我還會看錯?”
徐統領向來公允,只聽命于皇帝,當所有的證據都指向太子時,不論涉及到誰,他都不會有所隐瞞。
李青奕始終保持沉默,若能坐實太子刺殺一事自然好,若不能,也不強求。但他知道經過此事,父皇心裏定然對太子生了思量,兄弟自相殘殺皇帝最不能容忍。
刑部侍郎道:“陛下,如今殺手已招供,不知該如何處置?”
“膽敢刺殺皇子,殺無赦。”
供詞放在那裏,若是人死了就成了死無對證,太子心裏着急,自己還沒脫了嫌疑,這人還不能死,絕不能讓父皇認為刺殺一事和自己有關,他得想個好辦法。
“父皇,兒臣請求重新調查,那令牌請讓兒臣一看。”
刑部侍郎招手,守在殿外的士兵呈上令牌。太子将令牌拿過來仔細看了看,頭上的汗滴了下來。
“這…這令牌。”
因為找這些殺手的時候,确定沒有暴露自己的身份,更不可能留下自己的令牌,還想着從令牌中找破綻,但現在一看,分明就是東宮令牌。
他急中生智道:“東宮令牌前幾日丢了一塊,想必就是這塊。父皇,兒臣真的冤枉,這分明就是有人找了殺手故意留下活口,既挑撥我和六弟的關系,又能讓父皇對兒臣誤會。”太子跪地道:“父皇,兒臣請求徹底調查清楚此事。”
皇帝看了一旁的李青奕問道:“青奕,此事你怎麽看?”
李青奕道:“父皇,兒臣相信太子是不會害我的,兒臣同意再調查。”
皇帝看了眼李青奕滿意地點了點頭,太子看着這一幕,使勁咬着後槽牙,握緊了拳頭
“都下去吧,這件事繼續查證!徐統領,禁衛軍從現在開始聽命于寧王,在刺殺指使之人沒有找到之前,青奕的安全是重中之重。”
皇帝說完轉身往內殿走去。
即使是保護,也用不着把禁衛軍的軍權交給李青奕吧,太子實在是沒想通,禁衛軍向來都是皇帝親自調用,從沒有給過其他人權利,即使要給,也應該是給儲君,怎麽會給旁人,他有一種深深的危機感,但他現在什麽都不能表現出來,平緩了一下心情對刑部侍郎道:“帶我去見那個殺手。”
兩人走後,徐統領從身上取下禁衛軍的腰牌,“寧王殿下,在陛下沒有下令取消前,您現在有調用禁衛軍的權利。”
李青奕接過腰牌,“徐統領,我只是聽從父皇的意思保管這塊腰牌,除了必要的保護,我不會做其他調用。”
他不知道這是不是皇帝考驗他的一種做法,所以不敢輕舉妄動。
徐統領看着李青奕的眼神中多了些欽佩,“末将遵命。”
走出紫宸殿,懷恩急急跑過來道:“殿下,皇後娘娘宣王妃入了坤寧宮。”
話說,等候李青奕回府一同用膳的秦落柔在收到李青奕被皇帝宣召的消息後,想着自己也不餓,就再等一等,沒想到這一等就等來了坤寧宮的宣召。
天色已經泛了青,她心裏犯嘀咕,不知道究竟是什麽事,但也容不得她多想,匆匆跟着宣召的太監進了宮。
一進坤寧宮她才發現,高位上除了皇後,還有站在皇後身側的三公主,正指着自己說着什麽,秦落柔腳步一停,心不由提到了嗓子眼。
“寧王妃站那麽遠做什麽,近前來,讓本宮看看。”皇後一眼看到她。
秦落柔走到合适的位置恭敬行禮,“皇後娘娘萬福金安。”
“看坐。”
秦落柔走過去坐下,一擡眼就看見三公主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心裏直發毛,今日來絕對沒有好事。
“自從寧王妃嫁進寧王府,寧王身子也好了,也受到了陛下的重用,這喜呀真是沖的太好了。”皇後笑着說道。
秦落柔道:“都是陛下和娘娘的福澤寬宥。”
皇後臉色一變道:“怎麽聽三公主說,你和寧王并未同房呢?”
早就聽說了寧王回都城途中被刺殺的消息,以她對太子的了解,很可能是太子所為,太子雖不是親生,但自己這麽多年未能生子,一直視太子為親子。
又聽聞皇帝因為這件事召了刑部侍郎禁衛軍統領和太子寧王觐見,她怎能不着急,恰在此時三公主告訴她寧王和寧王妃并未同房。不論真假,她就借着這個由頭宣召了秦落柔入宮,還特意把消息放了出去,就是想看看寧王對秦落柔究竟有多在乎,她也好做拿捏。再者話是三公主說的,若是錯了,她也不過是聽信了讒言,也怪不到她頭上。
秦落柔心中一驚,這樣私密的事情,怎麽這麽多人都知道,孟躍庭知道,三公主知道,現在皇後也知道了,不就等于整個皇宮都知道了嗎?
這件事可大可小,小則是夫妻間的私事,若說大就是皇室子嗣的延續了,她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
“母後,她不說話就是默認了!”李夢菲指着秦落柔頤指氣使。
今日她喬裝出宮去找孟躍庭,誰知孟躍庭把自己關在府中醉酒,孟夫人看見是李夢菲來了,高興得不得了,把李夢菲讓進了房,孟躍庭酒後失語,說了好些思念秦落柔和氣惱寧王的話,說着說着就把兩人并未同房的話說了出來,李夢菲聽後,便第一時間跑來告訴了皇後。
還添油加醋故意歪曲事實,說兩人是因為門第之見退婚,說不定秦落柔還喜歡着孟躍庭,這才遲遲不肯和六哥同房。
請旨退婚那日,究竟是何種情形,知道的人也不會大張旗鼓去說,若是皇帝并未說與皇後,她便是不知的。
皇後道:“聽聞你之前同護國将軍嫡子有婚約,又為何要退婚,莫不是心裏還惦記着孟家嫡子,即使沖喜了也不願和寧王同房?”
秦落柔一聽,這罪過可就大了,馬上道:“望娘娘明察,小女同孟公子沒有任何瓜葛,小女作為寧王妃,心中只有寧王一人。”
皇後笑了笑,“來人,帶下去驗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