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我去 我也是個瘋子,還是……
李青奕沉聲道:“你知不知道窺視皇族王妃, 是重罪!即使我娶她不過是沖喜,也輪不到你。”
孟躍庭沖上去揪起李青奕的衣領,拳頭卻遲遲落不下去, “還以為你是對落柔一見鐘情, 沒想到你費這麽大功夫将落柔娶回王府一點也不珍惜。”
“實話告訴你,我對秦落柔就是想玩一玩, 讓你們退婚那時,我興頭正盛,但男人嘛,喜新厭舊是常事, 成婚三月,她碰都不讓我碰,娶來有什麽意思,我這個人, 最不喜歡強迫人了, 既然她不願意,我又何必強求, 你說她想和我過一輩子,聽錯了吧。”李青奕笑了起來。
“好, 好,好。”孟躍庭松開李青奕的衣領苦笑了起來,“早知如此, 我有何必費這麽大功夫, 落柔遲早能看清你。不過現在也好,落柔不用再看你這張虛僞的嘴臉,說什麽尊重她,說什麽歡喜, 原來都是騙人的,在下佩服佩服。”
李青奕又添上一把火,“不過經她沖喜後,本王身體确實大好了,如今用不上她了,我也厭棄了,外出游玩嘛,有個意外什麽的實屬正常。我自小長在宮中,娘娘們暴斃而亡都是正常,再不要說一個小小的王妃了。”
孟躍庭握緊拳頭,真想狠狠把這人揍一頓,怎奈他是皇子,不得不忍下來,“多謝寧王今日來勸婚,請寧王轉告陛下,若陛下賜婚三公主,在下只能出家為僧了。”
看來,孟躍庭對落柔是一片真心,李青奕放心不少,至少被他擄走,應該沒有性命之憂。
“寧王,一夜夫妻百日恩,我真替落柔感到悲哀。”
李青奕笑道:“有名無實的夫妻何來恩,再者她又不是沒逃過,沖喜前夜不就逃了嗎?誰知道這次是不是又逃了,她不願意待着,我也不願強留,正好。”
用手擦一擦嘴角的血漬,轉身開門,目的達到了,孟躍庭不論把落柔藏到了哪裏,應該都不會刻意躲避躲着他了,少了這層警惕,他才能更快找到落柔。
門打開的一瞬間,一個強有力的拳頭打在了他的臉上,李青奕跌倒在地,他看着門口的人驚訝道:“四哥?”
李青嵩眼中都是憤恨,“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人,當初我怎麽就沒能把秦姑娘送出去呢。”
“我在門口已經很久了,遲遲不進來,就是想聽聽你能卑鄙無恥到什麽地步,說什麽外出游玩若有個意外也屬正常。秦姑娘怎麽會想要把終身托付在你們這兩個家夥身上!”
他指着孟躍庭道:“躍庭你自小和秦姑娘訂婚,看她每次到府中找你那歡喜的樣子,你是不是覺得一切得來很容易,直到失去了才開始後悔,秦姑娘落水,在三公主宮中險些喪命還都是我告訴你的,你為何在此之前沒有多用些心?你也沒有資格說喜歡秦姑娘的話。”
再指着李青奕道:“青奕你就是個混蛋!平日裏你雖然性子冷淡一些,但我卻一直認為你是一旦用情就會矢志不移的人,既然對秦姑娘一見鐘情,就應該能一輩子對她好,沒想到你還不如躍庭。”
“秦姑娘不見了,你們不去找,還在這裏争理,你們把秦姑娘當做什麽了,你們不去找,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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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青奕眼中都是詫異,站起來抹去嘴角的血跡,“四哥你……”
孟躍庭也一臉不可思議,“四殿下,你……”
李青嵩意識到自己多言了,苦笑了一下,“我也是個瘋子,還是個傻子。”
孟躍庭細細想着這些年李青嵩來他府中的點點滴滴,自三年前落柔偶然一次來府中找他撞上李青嵩後,再來時就總是能遇上,李青嵩就忍不住往外面多看兩眼,話裏話外都免不了多說兩句落柔,他都沒在意,只當是閑聊。
四皇子出身卑微,三年前比武時誤傷了十一皇子,致使十一皇子最後不治而亡,惹了皇帝不悅,險些貶為庶人,是四皇妃求了她的父親吏部尚書,站出來保了他,條件就是娶四皇妃,且一生都不能再納側妃。
孟躍庭知道,這個承諾,除非四皇妃的母家落敗了,或者四哥當真成了帝王,否則一輩子不能更改。
即使他存着什麽心思,又有什麽用呢?
李青奕自然也知道這個陳年舊事,李青嵩能被太子拉攏,也不過看中他背後吏部尚書在朝中的勢力,而衆人都知,吏部尚書極為寵愛自己的獨女,誰知她沒看上任何一個有可能争皇位的皇子,唯獨看上了出生卑微的四哥,非四哥不嫁。
真是世事難料,比起四哥,李青奕覺得自己能娶到自己歡喜之人,太幸運了,他道:“你們打也打了,罵也罵了,四皇子你要為我的王妃感到不值的話,就問問孟躍庭究竟做了什麽,落柔又是不是願意的?”
說完,李青奕轉身離去,即使他不聽,也知道他們兩人的對話究竟是如何,當四哥知道了落柔被孟躍庭劫持,而自己如今又是一副邪惡的嘴臉,落柔究竟何去何從?
四哥若真心為落柔考慮,只有一種做法,就是先找到落柔,再想法設法把落柔送離都城,找個安全的地方。
從将軍出來,李青奕對懷恩吩咐道:“讓林瑞派幾個人去盯着四皇子,他和孟躍庭相交多年,更了解孟躍庭,或許他能比我們先找到王妃藏身的地方。”
稍一沉吟,“走,入宮。”
他先來了惠妃宮中,看見惠妃的一瞬間,他驚呆了,和之前的惠妃相比,現在的惠妃老了許多,妝容也不如從前精致了,看來失去三哥,對她的打擊是致命的。
惠妃手裏拿着佛珠念叨着,看到李青奕來了,起身道:“聽說你父皇讓你秘密辦事,可還順利?”
就連說話的語氣,也蒼老了許多,平和了許多,李青奕看向她手裏的佛珠道:“母妃現在時常念經嗎?”
“想求求菩薩,讓我兒下輩子能投胎個好人家,讓我們下輩子再續母子緣分。”
李青奕不再感傷,而是羨慕母親和三哥之間的母子情分,有一種好像這份母愛和自己沒有關系的感覺,不那麽糾結母妃為什麽獨獨喜愛三哥了,不論是愛情友情愛情,很多時候,是無法控制的。
“看到母妃安好,我就放心了。”
惠妃道:“近日太子沒怎麽入宮,坤寧宮也沒怎麽去,母妃想打聽些事,為你盡一份力,看來也幫不上什麽忙。”
李青奕道:“母妃有這份心就夠了,兒臣月餘未歸,看到母妃安好就安心了,兒臣還有事,先走了。”
惠妃點點頭,繼續撥弄着手裏的珠子。
李青奕又到了九皇子宮中,看見李夢蕊也在,他先把這次南地之行和紫宸殿發生的事告訴給了他們。
李青陽道:“真好呀,父皇的心看來一直就是偏的,之前還擔心六哥你身體大好後,父皇的偏愛不在,如今看來,我們或許早就應該如此做了。”
“九弟你錯了,若三哥還在,我要争奪皇位,三哥不會顧念手足之情,定然聯合太子先對付我。不過現在事情變成這樣,确實也出乎了我的意料。”李青奕漠然道。
李夢蕊摸一下李青奕的眉毛,“六哥,這不是好事嗎,怎麽你看起來一點都不開心,眉毛都蹙到一起了。”
“落柔失蹤了,孟躍庭劫持走的,現在找不到在哪裏,唯一不用擔心的就是孟躍庭應該不會傷害落柔。”
“啊?”
“什麽?“
“那趕快找呀,我也派人去找。”李青陽起身就要喊人。
“九弟不可!這件事不能讓更多的人知道,以防有心之人拿此事做文章,若要別人知道,落柔同孟躍庭孤男寡女在一起這麽多天,什麽風言風語都要傳出來,不可壞了落柔的名聲。”
思及此,他忙到:“九弟,筆墨紙硯一用。四妹,你給四哥手書一封,就說,已經從我口中知道了落柔被孟躍庭劫持一事,望他不要聲張此事,悄悄找人,保住落柔名聲。”
李夢蕊和李青陽異口同聲驚道:“關四哥什麽事!”
李青奕無奈,只好把今日去将軍府的事情說了一遍。李夢蕊李青陽聽完嘴張的老大,半天合不上,還是李夢蕊先問道:“六哥你是傻了吧,你怎麽能把自己說成那樣的人呢?你為落柔付出了多少我們都是看在眼裏的,還有那個孟躍庭就是個瘋子,他劫持落柔想幹什麽,莫不是想藏落柔一輩子吧。還有四哥,四哥這輩子就沒按自己的心意活過,被人愛着又有什麽用,如果那個人是自己無論如何也愛不起來的人,生活豈不是煎熬。”
李青陽道:“六哥,我知道你是為了讓孟躍庭放松警惕不再防備你,确實,依着孟躍庭的能耐,真要想藏一個人,也很難找到。可是你如此說自己,就不怕孟躍庭告訴給秦姑娘嗎?”
“不怕,落柔不會相信他的,只會認為是他想要挑撥離間。如今我已經不知道應該用什麽辦法找到孟躍庭藏落柔的地方了,用強的,對別人或許管用,對孟躍庭肯定不行,唯有攻心為上。我說的那些話,其實細細想來漏洞百出,一個人願意為了娶另一個人,豁出了自己的性命,怎麽可能說厭棄就厭棄呢,只可惜孟躍庭現在已經瘋了,氣得恨不的撕了我,根本不會分辨。而四哥也是氣急了,等回過神來,自會明白。”
“對了,九弟,這件事,你別告訴落婉。我來告訴你們不是讓你們跟着找的,是讓你們幫忙的。四妹你在宮中散布消息說落柔去遠處游玩了,我則因為這次從南地回來感染了風寒,略有不适,千萬別說嚴重了,以免父皇派太醫去府中,九弟你去坊間散布消息。如此,若皇後和惠妃想要召落柔進宮,便可塘塞了,而這些天,打算到王府找我議事的那些朝臣應該也會消停幾日了。”
自己剛從南地歸來,不論是支持的不支持朝臣,肯定都急着前來一探,不能讓他們察覺了府中的異樣。
“好了,我先走了。”
回到府中,懷恩給他端來了藥,懷恩心疼主子,偷偷放了些安神的藥,李青奕喝了,很快就睡着了。
孟躍庭和四皇子大吵一架,不歡而散,現在孟躍庭覺得自己要防備的不是李青奕,而是李青嵩了。
到了要給秦落柔送飯的時間,他小心防備着出了府。
十天了,秦落柔有一種自己會老死在這裏的感覺,聽見腳步聲,不用想,肯定是孟躍庭來送飯了。
孟躍庭放下食盒,坐到圓凳上看着在七弦琴前的秦落柔道:“落柔,你猜,今天誰來了将軍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