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太子 想讓動心的沒動心,……
李青奕和李青陽剛走到前廳, 就聽見通傳:“太子到!”
來的還真是時候,李青奕快走兩步迎上去,“太子能來, 六弟不甚榮幸。”
請帖雖然發了, 但他卻沒想到太子能來,這實在有些出乎了他的預料。
太子坐在了宴會正中的高位上, 看了看四周,“怎麽幾位弟弟還沒到?”
“應該快到了,太子稍後,宴會馬上開始。”
李青奕留下李青陽陪着太子, 自己在前廳門口等候其他皇子。
一邊迎客,一邊看向太子的方向,總覺得今日太子來,不那麽簡單。
李青奕的堤防不無道理, 因為自己遇見秦落柔那次被追殺至破廟, 就是拜太子所賜。
當朝德光帝膝下十一子,大皇子在立為太子第一年就薨了、八皇子、十一皇子亦早薨, 剩下七個兒子。
當今太子排行老二,為前皇後所出, 前皇後病逝後由皇後撫養長大。四皇子乃皇帝臨幸宮女所出,出生卑微。七皇子為皇貴妃所出,雖然身份高貴, 但自小詩書武功都是比不過衆弟兄。十皇子為嫔所出, 貪玩好動。四皇子七皇子十皇子被太子所拉攏。
五皇子母妃同惠妃情同姐妹,惠妃能出冷宮五皇子母妃也出了不少力,只可惜在五皇子及冠那年逝世,惠妃對五皇子都比對李青奕好。九皇子乃外邦和親公主所出, 公主在生下他後便去世了,九皇子身份雖然尊貴,但也因其血統,始終不得皇帝重用。
現今朝中誰人不知,有能力和太子争一争儲君之位的,也就是三皇子了。
作為一母同胞,深的陛下重用的六皇子,自然也成為了太子的眼中釘,肉中刺。
非但如此,又因李青奕始終中立,就事論事,也成為了太子的心頭大患。
年初朝廷新建祭祀臺,太子一黨的工部侍郎貪污證據被李青奕查出,為了阻止他将證據交給皇帝,太子動用了安插在他身邊的細作,就在回宮向陛下呈交證據的路上,趁林瑞不備搶奪了證據,挾持李青奕逃跑。
細作誤傷李青奕,又念其對自己不薄,在半路上放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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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過後,李青奕想找此細作問清楚,誰知道只找到了一具屍體。
太子此人自視甚高,陰險無情,為達目的不擇手段,今日來參加宴會,但願只是閑來無趣而已。
李青奕只希望今日宴會,他的計劃能順利實施,其餘的事可以慢慢處理,但這件事拖不得了。
“三皇子五皇子到!”
“四皇子到!”
“七皇子十皇子到!”
不過一盞茶,幾位皇子都到了,李青奕見孟躍庭還沒到,說話的時候難免有些心不在焉。
“六弟,最近身體可好?”太子看着一直望着門口不回話的李青奕又問道:“六弟?”
李青陽用胳膊搗李青奕,還沒等李青奕回過神來,三皇子說道:“六弟今日看着氣色不錯。”
“臣弟近來感覺身體有所好轉,但精神卻大不如前了,還望太子見諒。”李青奕回過神,忙對太子行禮。
“無妨,這時辰差不多了,宴會開始吧,六弟你第一次辦宴會,我很期待。”太子說完,李青奕對懷恩點點頭。
懷恩拉長聲音:“宴會開始,奏樂!”
聲音剛一落,就見孟躍庭走了進來,李青奕一顆心才算是放了下去。
太子見孟躍庭進來,打趣道:“莫不是邊疆日頭升得晚,躍庭你看錯了時辰吧,罰酒。”
說的是罰的話,但言語間卻很親近,這孟家是太子|黨羽,衆人皆知。
婢女将酒遞到孟躍庭眼前,孟躍庭拿起酒杯一飲而盡,“太子說的對,我認罰。”
“少将軍快坐吧。”李青奕說道。
此次從邊疆回來,陛下親封他為中郎将,若說之前少将軍是軍中将士私下稱呼,現今倒是坐實了這個名號。
“躍庭失禮了。”說完對着高臺上衆皇子作揖。
有婢女将孟躍庭引在了位置上。
太子笑道:“躍庭升為中郎将,還沒祝賀你,改日你到東宮,我要好好賞賜。”
“躍庭多謝太子擡愛。”孟躍庭坐定。
李青奕拍手,悠揚婉轉的古琴聲起,舞姬上場。
宴會氛圍因着歌舞輕松了起來,參加宴會的各世家公子紛紛起身輪流向各位皇子敬酒,各皇子之間也相互舉杯。
一段歌舞結束,太子提議擊鼓傳花對詩,先以冬為題,後以酒為題。鼓起花落,衆人飲酒作詩,好不歡樂,宴會一片和諧,李青奕瞧着也慢慢放寬了心,看這樣子,太子應當只是來玩樂。
可總有世家公子運氣不好,連着幾次作詩,早已無詩可做,罰酒又多,衆人便要他以才藝抵酒,恰好此人精通音律,婢女擡上古琴,琴音緩緩而起,撫平了方才的喧嚣。
太子閉眼傾聽了一會,突然問道:“素聞六弟音律極好,今日可有幸一聽?”
李青奕起身行禮,“近來體乏,好久未曾撫琴,還望太子見諒。”
太子又道:“要說起這作詩作畫,父皇總是誇贊六弟的,你府上擊鼓的太監,就像是後腦張了眼睛一樣,一次也沒有輪到六弟你。”
“太子見笑了,臣弟近來睡的時候多,醒的時候少,許久未讀書了。”李青奕說完咳嗽了兩聲。
太子大笑了起來,“不難為六弟了,四弟,你作詩一首吧。”
李青奕現在明白了,太子就是在試探自己,想知道自己身體如何,是越來越好了,還是越來越差了。
四皇子作完詩,太子道:“父皇除夕前要一直在護國寺參禪,我代為監國,實在勞心,如今除夕家宴在即,又是父皇生辰——”
“三弟,你代為兄操辦可好?”
三皇子看了李青奕一眼,只見李青奕輕輕搖了搖頭,年年除夕家宴都是太子操辦,每每受到父皇贊賞,太子怎麽可能讓給別人,都是試探。
“太子恕罪,臣弟愚笨,恐操辦不好。”
“讓五弟六弟幫你就是了,六弟最知道父皇心思,你還怕辦不好?”太子一臉嚴肅。
李青奕忙說道:“如太子所見,這宴會已是臣弟能力所及最高,若說父皇的心思,當屬太子哥哥你最了解。”
太子嚴肅的臉上有了笑意,“六弟說話從來沒讓我失望,就是不知真假。九弟,你說你六哥今日對我說的話,幾句真幾句假呀?”
李青奕蹙眉,感情今日太子不但想試探他,還想試探旁人。
李青陽大咧咧說道:“自然句句是真。”他拍了一下旁邊坐的十皇子,“十弟,你說是不是?”
問完,李青陽得意的笑笑,踢皮球誰不會,你踢給我,我自然踢給你。
十皇子看着太子,“我都聽太子哥哥的。”這是他的口頭禪,但凡這種場合就會這麽說。
李青陽指着十皇子大笑起來,“哈哈哈,我就知道十弟保準是這一句,那七哥你說呢?”
“好了九弟別鬧了。”李青奕适時打斷了他,恭敬對太子行禮,“臣弟是亥時入睡,第二日卯時不知能不能醒來的人,真假又有什麽要緊的。太子最得父皇器重,我等兄弟都以太子馬首是瞻。”
幾個皇子齊齊起身,“臣弟以太子馬首是瞻。”
太子大笑道:“錯了,我們都是為父皇分憂,為朝廷效力,為黎民百姓謀福。”
衆皇子齊聲道:“太子賢德。”
琴聲早就停了,坐在階梯之上的幾位皇子說些什麽,大殿階梯下的各世家公子聽不真切,坐在最後的李夢蕊就更聽不見了,她只知道宴會進行到現在,眼看着孟躍庭都快醉了,怎麽什麽也沒發生呢?
李青奕看了一眼剛被罰了酒,又獨自飲了好些酒,已有醉意的孟躍庭,對太子說道:“今日臣弟請來了風月閣的頭牌牡丹姑娘,讓她為太子獻舞吧。”
“好,衆人同樂!”
得了衆兄弟的肯定,太子看着很高興。
樂聲起,翩翩舞姬簇擁着一女子踏着輕盈的舞步來到宴會中央。
女子婀娜身姿,身穿桃色長裙,白色披帛,飛仙髻,羅袖半遮面,好似天宮嫦娥下凡塵。
李青奕看向衆人,只見各位皇子和世家公子都目不轉睛地盯着,期待那羅袖下是怎樣的容貌。
水袖輕起,女子巧笑嫣然,媚眼如絲,燈火逐影,當真是如夢如幻,如書中顏如玉飄然而至。
李青奕一直觀察着孟躍庭的表情,見他神色如常,雖然也在牡丹露出面容後有一抹驚豔,但很快就歸于平靜。
心中不禁有幾分擔憂,沒想到孟躍庭不貪女色,別說是不貪女色,幹脆就是毫無波瀾。
“六弟,風月閣為兄也不是沒去過,怎麽不知道有這樣一位絕色女子?”
李青奕聞聲一回頭,驚了一驚,卻見太子兩眼放光地盯着牡丹,那神情似要把人吃進去一樣。
“回太子,牡丹常以紗遮面,恐是太子沒注意到。”
李青奕心中現在別提有多郁悶了,明明太子也不是貪圖美色之人,怎麽看見杜丹就像丢了魂呢。
還真是想讓動心的沒動心,沒想到會動心的卻動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