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反擊
穆楓到家的時候,白鏡正站在陽臺上看着窗外的夜色,聽到響動聲他回過身來,看着穆楓微微扯了扯嘴角,“回來了?”
穆楓看着他映在夜幕裏的瘦削身子,看得心裏忽的一疼,趕忙走過去抱住他,低頭吻了吻他的眼睛,“吃飯了嗎?”
“沒有,等你呢。”
“幾點了還等,”穆楓嘆了口氣,責怪地拍拍他的頭,“這兩天我要是回來晚了就別等我,自己先吃飯,困了就睡。”
白鏡在他懷裏站了一會兒,忽然說,“你身上有味道。”
“……什麽?”
白鏡推開他,靜靜看着他,“血的味道,你做什麽去了?”
穆楓伸手脫了衣服,扔到一旁的椅子上,笑了笑,“你聞錯了,哪有什麽味道。”
男人雖然在笑,那雙眼睛卻如同深潭一般波瀾不驚,這目光讓白鏡感到一陣發寒,他沉默了很久,走上去抱住穆楓寬闊的肩膀,在他懷裏低聲說,“你別為我幹傻事,我想陪你好好活着,可不想陪你死了。”
穆楓笑了笑,低頭在他耳邊親了一下,“放心,我有分寸。倒是你,少看網上那些亂七八糟的評論,好好休息。”
白鏡沉默了一會兒,忽然說,“我是不是特別沒用?”
穆楓愣了下,心裏跟着一澀,伸手輕輕順了順他的頭發,“胡說什麽呢。”
白鏡卻仍是低低說着,“我出什麽事都是你在給我收拾爛攤子,沒有你在,我什麽都做不了,像個廢物一樣。”
穆楓聽得心裏發疼,抱緊了人安撫地拍着他的脊背,“別胡思亂想,這種時候本來就是公司要為你負責,大家忙也是因為那是他們的工作,跟你沒有關系。”
白鏡擡頭看着他,微微苦笑道,“那些原來說支持我的人,現在都在罵我,愛我愛得莫名其妙,罵也罵得莫名其妙,為什麽別人說了幾句話,她們就都相信了呢?”
“那些吵吵嚷嚷意志不堅定的就讓她們滾蛋,不還有喜歡你的,為你說話的人嗎?多看看她們,別為那些牆頭草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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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難過,”頓了一下,他又自嘲地笑了一聲,“當然,還是有點兒難過的。”
穆楓忍不住一樂,擡手輕輕摸他的頭發。
“我只是突然覺得,自己太渺小了,沒了你,沒了天娛,就什麽都不是了,”看到穆楓又要說什麽,白鏡伸出一根手指抵在男人嘴唇上,低聲說,“楓,我今天想了一天就是想告訴你,我會繼續努力的,早晚有一天,我會光明正大地站到你身邊。”
穆楓感到心口狠狠顫了一下,愣住了。
白鏡擡起頭,在穆楓唇角親了一下,眯着眼睛笑了笑,“我想有一天有資格站在你身邊,而不是永遠躲在你身後,成為你的累贅。”
穆楓的喉結滾動了一下,胸口有股滾燙的熱流翻騰着,被他硬生生壓下去,壓得胸口熱烘烘的,“你其實……沒必要那麽辛苦,現在這樣就很好了。”
白鏡卻仍是靜靜看着他,那雙黑潤的眸子裏滿是柔軟的溫度,“我也是男人,我也想保護你,也想守着你,可我現在什麽也給不了你,總是你在為我忙來忙去的……”頓了一會兒,白鏡又微微笑道,“至少我可以再努力一下,以後能做一個你的搖錢樹也好啊。”
穆楓聽得又想笑又想哭,胸口的熱流怎麽都忍不住,幾乎要湧到眼睛裏,他深深吸了口氣,低頭吻了吻男人溫潤的眸子,啞着聲音說,“好,那我等着以後你養着我,我天天抱着我的白大影帝啥也不幹了,天天只管吃喝玩樂,坐吃山空。”
白鏡看他終于真心笑了,心裏的那股悶疼總算緩了下去,這幾天穆楓具體在忙什麽他不知道,但至少這個人已經為他兩天兩夜不眠不休了,他是真的心疼了。
他擡手捧住穆楓的臉,左右搖了搖,低聲說了一句,“該來的躲不了,我受得住,你也不要背着我做傻事,我們一起抗過去,早晚會過去的。”
心跳漸漸失了往日的頻率,穆楓看着白鏡眼裏柔軟的神情,一時觸動得說不出話來。這個人一直就是這樣,認定了一個人就一輩子至情至性,像個傻瓜一樣認真又執着,自己是何其有幸,被這樣的人一次又一次地放在心上癡戀着。
穆楓擡手摸摸他的臉,把人扣在懷裏輕聲說,“我答應你,至少不會傷人性命,放心吧。”
白鏡窩在他胸口笑了笑,握住他的手掌點了點頭。
兩人又聊了會兒天後一起去吃飯,等吃完時間也很晚了,便上床準備睡覺,穆楓難得沒有動手動腳,只抱着白鏡哄着他睡着,等人完全睡過去了才又走回客廳,坐在沙發上閉上眼睛,仰着頭靠在上面靜靜等着。
黑夜越來越深,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手機鈴聲終于響起,他慢慢睜開眼,伸手拿起電話。
“怎麽樣了。”
另一端是陸九沉靜的聲音,“她答應澄清了,不過幕後指使人一直咬定是秦非,其他的問不出來了。”
穆楓皺了皺眉,想了一會兒便說,“知道了,那就先這樣,讓淩潇她們準備吧。”
陸九說了聲是,又問,“大哥,這些人怎麽辦?都處理麽?”
穆楓默了一會兒,擡手揉了揉眉心,“兩只手都廢了,把舌頭也割了,命留着吧。”
“……留着?”陸九有些意外,“那個女的呢?”
穆楓冷哼一聲,沉下聲來,“等澄清完了賣到奴隸島去,她那麽喜歡拍片,讓她拍個夠吧。”
陸九頓了一頓,低聲說了一句,“以前你做事可沒這麽麻煩的。”
“哦,最近吃素,一心向善。”
陸九默了一瞬,說了聲好吧便挂了電話,穆楓丢下手機走到陽臺看着頭頂昏黃的圓月,目光漸漸移向漆黑的夜空。
如果不是秦非,幕後這個人還會有誰……
他把上輩子經歷的所有事情都想了一遍,可想到最後還是整理不出什麽思緒,他在道上混的時候得罪過的人一籮筐,可那些人裏現在還敢惹毛自己的早就已經被送給閻王爺做伴兒去了,過去的對手都排除的話,如今剩下的也只有一個秦非了,他上輩子和秦非明争暗鬥了二十多年,對那個死胖子可以說是了如指掌,那個人雖然一肚子壞水,但其實腦子蠻蠢的,能在最初跟自己平起平坐,還在圈子裏被人尊敬,很大程度上是因為背靠着他祖上的基業,秦家是從民國時期就傳下來的半個貴族家族,黑白兩道都會賣個面子,秦老爺子也就是秦非他爹跺一跺腳,那是三教九流都要夾着尾巴裝孫子的,可秦非那個慫貨半點沒遺傳到他爹那股王八之氣,成天就沉溺在酒肉色欲裏,沒個點兒出息,好在秦家老爺子提拔上來的助手一個個都是精英,才沒讓這個蠢兒子把家業都敗光了,所以在穆楓當着“阿飄”的那段日子,聽到殺害自己的兇手是秦非的時候,心裏是真的挺震驚的。
那個慫貨跟自己掐了二十年,怎麽就突然膽兒肥了敢對自己下殺手呢?
穆楓不知道秦非最後到底有沒有被白鏡扳倒,所以扳倒之後華爍又發生了什麽事他就更是不清楚了,事實上到現在為止他還是覺得很奇怪,自己上輩子跟秦非鬥歸鬥,倆人都還沒到性命相拼的地步,只是較為激進的商業競争罷了,而且兩人雖然每年都在較勁兒,但雙方也算得上因此共同進步,他挂掉的那個時候,大陸出的但凡有點名氣的片子,哪個不是冠了他們兩家公司的名字?可殺了自己,這種平衡顯然會被打破,圈子裏蓄勢待發的幾股勢力反而會混亂起來,秦非再蠢也是當了二十年老總的人,利弊如此明顯,他何必要這麽做?
一切的證據都是那段手機裏的錄音和韓清的證詞,所謂的人證物證,清晰地指明了秦非就是兇手。
可是……總覺得哪裏不太對勁……
等等。
穆楓忽然皺起眉頭。
這個感覺,怎麽跟現在的情況這麽像……
不錯,如果當時白鏡徹底昏迷了,沒聽到那些人的對話,自己豈不是也會相信那個女人的供詞,轉身就想宰了秦非麽?
說起來,秦非那貨總給他一陣兒聰明一陣兒蠢如豬的感覺,有時候覺得他心狠手辣得特別在點子上,有時候又覺得那人就是個沒腦子的暴君,這智商跨度這麽大,要麽他人格分裂,要麽就是有個人在他旁邊偶爾會出點主意,而秦非還挺信任那個人,時常會聽他的……
難道,上輩子自己的“死”也是一個局?莫非韓清也是被人騙了,甚至連秦非本人也是個被利用的棋子?
穆楓感覺自己的思維在朝着一個詭異的方向不斷延伸,他眯着眼睛想了半天,總覺得有種不好的預感襲上來,現在敵暗我明,自己掌握的信息只有對方是個個子挺高的男人,身手極好,有一群死忠的跟随者,而且那些人個個都是練家子,都叫他大哥。
這樣的人,到底會是誰……
穆楓想半天也想不出來,手指按着太陽穴揉了半晌,忽然,一個想法竄上來,讓他手上的動作驀地頓住了。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想知道黃雀是誰,何不順水推舟把那只蟬掐死,然後看看到底誰會在最後冒出來?
穆楓想到這兒忽然就笑了。
不管怎麽樣,那個人的目的就是想讓我對秦非懷恨在心,然後想借我的手除掉他,既然如此,何不幹脆裝傻裝到底?反正那個人不知道我已經懷疑了,我倒是要看看,等我真的把秦非弄倒了,那人的狐貍尾巴到底會不會露出來。
想到此,穆楓也不再糾結了,擡頭看着頭頂的月亮抻了個懶腰,然後對着月光心情很好地吹了個口哨。
秦非啊秦非,算你倒黴吧,誰叫你上輩子害了我的小白一次,這輩子又傷到他一次,這會兒讓你當個誘餌釣一釣背後的大魚,也算是便宜你了。
穆楓拍拍屁股回到客廳,把身上的冷氣又消了一些,然後才回到卧室爬上床,小心抱住白鏡親了親,然後打了個哈欠跟着沉沉睡了過去。
*****
第二天。
一棟暗黑色的摩天大樓下緩緩駛來一輛賓利轎車,車後座上坐着兩個男人,左邊的氣定神閑,右邊的呆若木雞,直到車停下了還保持着張着嘴發呆的狀況。
穆楓十分嫌棄地推了推旁邊人的腦袋,沒好氣地說道,“你能把嘴閉上不,要多蠢有多蠢,難看死了。”
一旁的袁寧嘴張得更大,然後把脖子從望着窗外的方向擰過來,繼續張着大嘴對着穆楓,半天才找出一點兒聲來,“穆楓啊……”
“啊。”穆楓摳摳耳屎。
“你不是本人吧?”袁寧擡起手把下巴合上,十分懷疑地上下打量他,“你能對我這麽大方?難道有什麽企圖?”想到這兒他忽然往後一縮,兩手抓住自己的衣領豎起眼睛義正言辭,“本人賣藝不賣身啊,我袁寧是比電線杆還直的直男,我對你沒興趣啊,就算瘦了也沒興趣啊。”
穆楓真想掐死他,翻了個白眼開門走下車,“下來,你要是滿意就這個樓了。”
“滿意啊,一百萬個滿意啊!”袁寧麻溜下來,手肘拄着轎車棚頂托着下巴看着他,“你要幹什麽大事兒麽?這獎賞太豐厚了,我有點方。”
“方你奶奶個腿兒,”穆楓看他不争氣的樣子恨不得甩他一臉唾沫,“剛不跟你說了秦非背後有個大魚的事兒麽。”
“啊。”袁寧繼續張着嘴點頭。
“你幫我把那條魚釣出來,之後也全權負責白鏡的所有官司,這兩點做得到,這公司就是你的。”
袁寧繼續張着嘴回頭看了看後面炫酷的大樓,想也沒想立刻就把自己賣了,“成啊,沒問題啊,穆總你讓我往東,我必須筆直地往西的對面兒走啊!”
穆楓忍不住又翻個白眼,“就叫‘袁泰律師事務所’,成吧?”
“那必須成啊!”
“……你丫能有點兒出息麽?給你開個公司而已,瞅給你興奮的。”
“你懂個蛋啊!”袁寧痛心疾首,“我現在這事務所裏六成官司都是我打贏的,但也只能領那麽一丢丢的提成,大頭都讓老板拿了,簡直操蛋透了!我想單幹很久了,可哥是正宗土八路出身,沒錢開公司啊,哎你種庸俗的剝削階級不懂,說了也是白搭,”袁寧立刻樂颠颠跑過來,繞着穆楓轉了一圈兒,恨不得過來撲住他,“穆總呀,謝啦O(∩_∩)O!”
袁寧在外人面前一直都是一副精英模樣,尤其在法庭舌戰群儒的時候,那做派那言辭,那是咄咄逼人的犀利,哪看得出一分吊兒郎當的樣子,穆楓看他這模樣忽然就覺得有點兒可愛,上輩子也是這樣,他決定單獨給袁寧開個公司的時候,這男人也是笑嘻嘻地和自己道謝,卻是用一輩子的忠誠回報了他,自己雖然上一世活得肮髒,但至少識人用人這一點上還是很給力的,他看了看袁寧興高采烈的模樣,想到他前世的盡心盡力,心裏一暖,露出了一個特別溫和的笑容,“你該得的,不用謝。”
這一笑反倒把袁寧吓得一踉跄,差點兒腦袋沖地摔了下去……
等看完了整棟樓,袁寧是從頭到腳的滿意,穆楓看把人也哄得差不多了,便直接開門見山地委以重任了。
“……差不多就是這些線索,”穆楓把白鏡跟他說過的話轉述完,問道,“你有什麽想法?”
“想法就是将計就計,把秦非搞臭了,那個人自然就出現了,”袁寧翹起二郎腿,笑道,“到時候我們就靜觀其變,看看誰最得利就好了。”
兩人想法不謀而合,穆楓甚感欣慰,“我也是這麽想,所以來和你商量下,就憑上次的威亞事件能不能告倒他。”
袁寧卻是搖了搖頭,神色嚴肅起來,“那件事已經死無對證,我們又沒有什麽實際的證據,僅憑猜測和傳聞是不能立案的。”
“……那你有什麽辦法麽?”
袁寧想了一想,眼眸子轉來轉去,穆楓一看他這狐貍樣兒就知道這家夥又開始動歪腦筋了,這人幹着正義凜然的工作,卻滿肚子壞水兒,是非曲直全憑他個人喜好,有時候也挺沒節操的。袁寧眼珠子轉了一會兒,忽然就挑着眉毛笑了笑,“嘛,可以三管齊下。”
“說來聽聽。”
“首先呢,那個女的,讓她澄清的時候別整什麽拿白鏡炒作這種小兒科理由,就按她希望的那樣,就說是秦非指使的,比如故意想搞臭天娛現在最火的新人啊這種,扯到商業競争這個層面來。”
“嗯,我也有這個打算。”穆楓點點頭。
“然後嘛,還是那個威亞事件,有人既然能無中生有地弄出什麽‘強暴粉絲’的醜聞,咱們也得學習一下,找些人僞證啊,僞造點兒證據啊什麽的,就說是秦非指使那個道具師幹的,就為了阻止《傾城劫》的上映,甭管那些證據證詞有沒有法律效應,官司照打,告不倒他搞臭他還是綽綽有餘的。”
這家夥真是蔫兒壞……穆楓心裏吐槽了一句,贊賞地點了點頭。
袁寧換了個舒服的坐姿,最後說道,“第三個麽,需要你費點兒心思了。”
“嗯?什麽意思?”
“就許別人陷害我們,不許我們挖坑給別人跳麽?”袁寧推了推眼鏡,笑眯眯說道,“我在警局有幾個特別耿直的朋友,最近正好想建立點兒功勳,可躁動了。”
穆楓立刻心領神會,頓時熱淚盈眶地握住他的手,“袁寧,你知道我為什麽對你這麽夠意思嗎?”
“為嘛?”
“因為你跟我一樣不要臉啊,這點我對你特別惺惺相惜。”
“哦,不敢當,這方面我從來甘拜下風,哪能跟您比呢,太擡舉我了。”
“彼此彼此,不要客氣。”穆楓豪爽地拍了拍袁寧的肩膀,起身說道,“今晚我就把事情安排好,到時候就有勞你好好‘招待’秦胖子了。”
“去吧,皮卡丘。”
*****
深夜,綠棕花園內,一輛紅色跑車嚣張地開進大院,大搖大擺地停在了一棟高級公寓樓下,一個染着黃毛兒的帥氣男子摟着一個衣衫暴露的女人從車裏走出來,邊走邊手腳不老實地摸來摸去,兩人笑鬧着剛要走進公寓大門,忽然一道黑影閃過,還沒等兩人驚叫出聲,便兩眼一黑倒了下去。
再睜眼時,男人驚覺自己被五花大綁,一旁的女人也是同樣的造型,正滿臉驚恐地朝他看過來。男人膽子都要吓破了,哆哆嗦嗦地喊,“誰……是誰!知道我是誰嗎!你們瘋了敢綁架我?!”
“艾瑪,脾氣不小,吓死寶寶了,”身後響起一個男人粗犷的聲音,接着一個虬髯大漢扛着棒子走過來,蹲在他面前笑道,“童遙大爺,來告訴爺爺,秦佬今晚又在哪兒浪呢?”
“……你你你,你是誰?”
“老子是你彪爺,”阿彪學着穆楓的樣子把棍子咣當往地上一砸,立竿見影地看到男人立刻面色慘白起來,“我這兒有不少好貨,想給秦佬送去,童遙大爺你不是專門給秦佬拉皮條的麽?我這不就得找你搭搭線。”
童遙牙齒打顫,抖着聲音說,“說……說什麽呢,我、我我我聽不懂……”
“不老實是吧?”阿彪棍子一甩,利落地一棒子敲在男人大腿上,伴着一聲慘叫又笑呵呵說了一句,“不老實我把你全身260塊骨頭都給你敲碎了信不?”
身後的小弟忍不住糾正,“彪哥,是206塊。”
“……”阿彪默了一瞬,咳了咳嗓子繼續陰森森笑道,“說不說?再裝啞巴我就……”說着就要拎起棒子朝另一條腿砸下去。
童遙立馬軟了,趕忙點頭如搗蒜,“說說說,秦佬今晚在夜色呢,剛……剛過去。”
“哦,行,”阿彪把人拎起來,繼續和藹可親地說道,“走,去把秦佬請出來,我這一車子貌美如花的男孩兒女孩兒都等着送他呢,讓他趕緊來接貨。”
童遙被揍得眼淚都要飙出來了,哆哆嗦嗦地拿起手機給秦非打電話,沒一會兒就打通了,“秦……秦佬,我……我這兒今晚找着好幾個漂亮孩子……您、您有興趣嗎?”
那邊廂吵吵鬧鬧,秦非顯然喝高了,大聲嚷嚷着,“有多漂亮啊?”
“都……都是韓清那水準的……”
“嗝……那必須有興趣……嗝,”秦非那邊打了好幾個嗝,興奮地問,“在哪兒呢?”
童遙為難地看着阿彪,阿彪朝窗戶外的一個酒店指了指,童遙立刻回答,“皇朝酒店……房間號我一會兒、一會兒發給您……”
“好啊好啊,”秦非哈哈笑起來,“不好看我明天就收拾你啊。”
“……是、是是,您快點來。”
等收了線,阿彪把人扛起來,贊賞地拍了拍他的小屁股,“懂事兒,利索,就喜歡你這樣的。”
童遙被他拍的臉都要綠了。
等到了皇朝酒店,阿彪開了個總統套房,把一車子十來個男孩女孩都帶上去,盯着童遙把房號發過去了才把人從肩上拎下來,繼續笑着摸他腦袋,“你進去教教他們,今晚好好玩兒啊。”
“就、就這樣?”童遙呼吸一抖一抖的,“你、你真的就是……就是送人給秦佬的?”
“那可不,你別看我這麽雄壯,跟你是同行啊,”阿彪拍拍他緊張的腦袋,柔情似水地笑道,“等成了酬金別忘了分我點兒啊。”
“……好,好。”童遙被他摸得渾身起雞皮疙瘩,趕緊轉身開了套房的門就躲進去了。
阿彪在門關上的一瞬間就收了笑容,僵着臉回頭看一衆小弟,“我剛有一點點老大的風采不?”
小弟眉毛一跳一跳的,“彪哥,聽弟弟一聲勸,咱還是走自己的風格吧,你這張臉學老大那種奸雄勁兒真心不成,這畫虎不成反類犬的,忍得我腹肌都要笑出來了。”
阿彪盯着他看了一秒,果斷地舉起手裏的棒子,當頭就啪叽一聲敲了下去。
“就你那個包子肚兒,你特麽考慮過腹肌的心情麽!”
“哎呀彪哥我錯了,錯了錯了,哎喲我的翹臀,可別打了嘿……”
幾個人笑鬧了一會兒,直到走廊裏響起幾個人東倒西歪的腳步聲,才驀地停住手裏的動作。
“來了。”小弟低聲說了一句。
阿彪朝拐角外看了一眼,等确定了是秦非等人立刻點了點頭,忍不住又罵了一句,“他娘的,七八個人呢,一群死變态。”
說完他拉着一衆小弟退到走廊盡頭,等看着那些人敲了門進了房間,才終于拿起手機撥了個號碼。
“袁律師,都準備好了。”
“OK。”
那邊廂立刻挂了電話,阿彪等人繼續盯着那扇門等啊等,一小時後,終于聽到了幾個急促又有力的腳步聲,阿彪沉默了一會兒,悲痛地捂住了眼睛,感嘆了一句,“丫的這要是我遇到這種事兒,這輩子都沒臉見我二弟了。”
“我二弟估計以後都站不起來了。”小弟們也默默捂住了臉。
五秒後,幾個身穿警服的魁梧大漢沖上樓來,非常有目标地沖到某個總統套房門前,然後極為潇灑利落地一腳把門踹開,洪亮又正直的嗓音瞬間回蕩在了五星級酒店寬敞的走廊裏。
“警察掃黃!有人舉報這裏聚衆賣淫,都給我把手舉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 某蕭就喜歡強強的節奏呀!小白也想保護穆胖兒什麽的,蘇得不要不要的 o((*^▽^*))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