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19)
」軒軒把話題轉開。
「當然,且上奴家之船,奴家帶你們前去。」狐女很好說話,二話不說地讓出位置。
米多米猶豫地看着船,這樣看來好像沒甚麽問題,可是……狐女的船會是真的麽?別他一踩上去就掉進河裏……
「公子,奴家的船并非奴家所幻,你且可放心。」狐女莞爾一笑,竟是看穿了米多米的想法。
米多米尴尬了,他連忙擺手:「我不是質疑你的能力。」
「請。」狐女朝他彎腰行禮。
軒軒拉着囡囡大方地走上去,似是完全沒有戒備。
米多米無法,也踩了上去……他安慰自己,反正有甚麽事也有藍珠和鈴铛擋住,他就不信自己逃不掉。
船慢慢地滑出,輾破了平靜的河面,竟是無人掌舵也能如常地行駛。
狐女解釋道:「若要尋他,只能往陰處尋,水乃陰,故其非奴家強求,乃是無法之舉也。」
軒軒大人似的點頭:「我也明白,要躲藏的話,往水裏躲是最快,也不會被人類找到。」
「公子深明大義。」狐女淺淺的一笑。
船慢慢地靠岸,狐女輕盈地跳了上去:「奴家先帶公子前往他出沒之處。」
不是說藏在水裏麽?米多米有點胡塗了。
軒軒神色如常地點頭:「謝謝仙子。」
「奴家名狐姬,若不礙可以名直稱之。」狐姬笑了笑,自報門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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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謝狐姬。」軒軒拱手:「若無您帶領,恐怕我們也無法在血腥當中捕捉住他的出沒地方。」
「客氣了。」狐姬溫柔地說。
「奴家并不知他從何出,不過他多從這邊上山獵食人類。」狐姬指了一處山澗:「此泉眼乃在山上,有不同的分叉,故他順流而上,整座山都在他掌控之下。」
軒軒神色嚴肅:「看來初時他并不能如常在地上行走。」
狐姬露出羞愧的臉色:「是,昔時他并沒有抵抗奴家之能,奴家見其不成威脅,便容其在此生活。但在三﹑四月前,他卻突然弄翻車子,車上全數的人類皆滅,而他吃掉所有人的身體後,力量大增,奴家之不能敵也。及後數月重施故技,至今乃成一地之禍。」
軒軒點頭:「這就解釋得通了……這不怪狐姬,終歸是走了歪路,為天地之不容。」
「公子所言甚是。」狐姬道。
一個晚上走了七﹑八處地方,軒軒都是繃着一張臉,米多米試着把體內的‘氣’覆蓋全身,惹得狐女疑惑地看了他一眼。
用了‘氣’後,米多米才看出四周有多陰森可怕,淡淡的黑氣自土中往上散發,至半空中被月光的純白色所稀釋消散。
不說四周約隐約現的黑氣,那些厚重的血腥氣就足夠米多米不舒服很久了。
狐姬領着他們沿着蛇頸河繞了一圈,也沒見到那魔物的身影。
狐姬抱歉地說:「看來他躲起來了。」
「不關狐姬的事,早幾日他四周作惡,如今恐怕是躲起來提升功力了。」軒軒搖搖頭:「唉,放任他繼續作惡,恐怕……」
狐姬籲了一口氣:「人間多難矣。」
米多米他們揮別了狐姬,踩着單車回去。
他說:「哎,你覺得狐姬真的沒有跟那魔物勾結嗎?容許別的東西在自己地盤……這不太可能吧。」像海藍那樣,肯定會打一場架把其他妖怪趕出去的。
「她身上沒有多少血腥氣,鬼氣也很正常,沒有混入其他雜質。」軒軒搖搖頭:「如果她和那魔物合謀,身上的鬼氣就不如那麽正了……除非她有甚麽異寶可以蓋住自己異常的氣。」
「噢噢……」米多米這時才理解了為甚麽軒軒很放心地上船。
看來這‘氣’,真是一個萬能的顯示器呢,可以把一只鬼有沒有吃人都反映出來。
「要把魔物揪出來不簡單哎,通常他們都善于藏匿……」軒軒說。
「之前海藍就很快把魔物揪出來,」米多米想起黃沙鎮那次事件:「真的過去後,那魔物就出來了。」
「沒可能,人家吃人是為了長法力為了不死,怎麽可能自己跑去送死啊?」軒軒否定:「除非有甚麽吸引她過去吧。」
「……」米多米吸引物。
QUQ難怪海藍當初游得那麽快,還把他獨自撇下……
「那我們這次怎麽把它引出來……?」米多米問。
「我也不知道。」軒軒嘆氣:「難不成要拿人類去引?再躲起來捉?就怕它已經察覺是陷阱,不肯上勾,再趁機逃走……那到時要找就難了。」
「要捉魔也不簡單啊。」米多米哀嘆。
「可惜我們都不會擺陣設法,否則就能來一招請君入甕,甕中捉鼈。」軒軒虛空的揮了一下手,握緊拳頭。
「都是我太沒用了。」米多米沮喪地說。難道沒有海藍真的不成事麽?
「你要多看點書,多學些東西,連氣也不能運用自如,怎麽可以提捉魔?」軒軒抱怨:「那種小說實在不必多看,完全沒有益處,我推薦你幾本雜談,看完後你對妖怪的認識就不至于這麽膚淺了。」
「好吧。」米多米垂頭喪氣地說:「我會好好努力的。」
被小朋友鄙視甚麽……尤其剛才軒軒和狐姬一來一往,他完全插|不上話的感覺太糟糕了。
「明天再來……就不信它可以一直躲着。」軒軒堅決地說。
囡囡拍手:「囡囡也會努力噠~~」
「好~一起努力~」米多米高聲喊道。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考試……不要提了……
媽惹,我要燒書。
☆、被幹掉的
接連去了幾天都毫無收獲,米多米不得不懷疑狐姬是不是在耍他們了。
大概是因為見識多了妖怪們的陰晴不定,所以米多米從來不認為鬼修那群也是毫無惡意的聖母──除了囡囡例外,囡囡是真.小天使。
米多米不得不把極多的注意力放在狐姬身上,戒備着她。
軒軒卻意外地對她沒有太大的戒心……或者到底是小孩子,又加之幾百年來都是帶着囡囡獨自強大起來,等到他強大起來時,普通的鬼修也不敢輕易地得罪他的關系。
這天晚上,一人三鬼又在側蛇嶺附近悠轉,軒軒認真地釋出鬼氣仔細地搜索,可是遺憾地除了狐姬的氣息,其他陌生的氣息完全不見蹤影。
要不是狐姬身上沒有任何不對勁的地方,軒軒都想懷疑之前殺人的事件是不是都是她幹的了。
幸好是随着他們的調查,再沒有任何人死亡了。
──當然反過來說也是苦逼的地方,因為他們的調查毫無進展。
狐姬一直保持着柔和的身姿,無怨無悔地帶着他們在自己的地盤上悠轉,甚至把秘密的地方都毫無保留的展示在他們的眼前,包括洞府﹑寶庫等等──這也是為甚麽軒軒對她沒有防備,正常一個态度一直很端正,甚至稱得上受害者的鬼修對他們推心置腹,還有甚麽可以懷疑的?
可惜米多米在妖怪堆生活了半年,早就被海藍那套‘天道無情,修練者不擇手段’﹑‘所有妖怪都是兇殘的,除非他們實力不夠強大’洗腦,在不熟悉的人﹑妖﹑鬼面前一直保持适當的謹慎。
這謹慎最終救了他一命。
到了第七天,花了幾小時功夫在奔走的衆人,再次認命地接受今天依然一無所獲的結果。
米多米正想開口建議回去時,軒軒倏然擡起頭:「那邊!」
囡囡也抿着嘴,快速地以不科學的形式離地飄起來,擺出準備攻擊的姿勢。
過了一會兒,軒軒又不可思異地轉頭:「兩……個?!」
兩邊的方位傳來異樣的氣息,完全陌生和危險的氣息在四周缭繞,除了像米多米這種無知的人類,在場三只鬼的臉色都不太好。
狐姬沖着他躬身,害怕地說:「莫非是知道奴家找公子幫忙,所以他也找了幫手不成?」
軒軒定定地瞪着她,半刻後才放松了警戒──她看上去并不像在說謊。
「只好分開了。」軒軒黑着臉說,無法确定那一邊才是目标人物……守了足足七天才有這一個機會,軒軒不想放棄。
狐姬柔柔地勸道:「此物能力極大,趁着它與幫手分開時,應分開擊破才是。」
軒軒想了一會兒,才下定決心地點頭:「沒錯……我們實力不足,還是決定一邊吧。狐姬見過此物,那一邊的氣息才是它的?」
因為是完全兩股不同的氣息,血腥味同樣的濃郁,于是連軒軒也不分不出來了。
但任務還是任務,優先處理掉那個引起這地事件的魔物才是。
狐姬溫柔地指着一個方向:「那邊的氣息是那個魔物的。」
軒軒不疑有他,立即和囡囡往那個方向飛過去,而米多米只是一個普通的人類,只能由狐姬拎着他的衣領,也往那個方向飛了過去。
──因為對于軒軒來說,米多米的作用等于零,說不定囡囡還比他有用點,所以原本是打算讓米多米獨自離開的,結果他卻被狐姬拎着飛了起來。
軒軒不由得轉頭對狐姬說:「就我們三個吧,米……兄還是回去比較好,小心被波及。」
米多米瞪着眼:「老子也能戰鬥!」
……就那三腳貓的功夫,軒軒真的不太好意思承認那是法術。
「哥哥很棒的,用棍子打倒壞人了。」囡囡奶聲奶氣地支援,不過這種支持米多米真的不太想要。
果然軒軒露出了‘打人又不代表能打魔’的眼神。
「別礙事。」軒軒匆匆地抛下一句,然後就和囡囡加速趕過去。
他的身影忽然變得巨大,身上的鬼氣突然變得濃厚,使到原本明亮的月色也被掩蓋了大半,鬼氣在軒軒和囡囡身邊翻滾着,似乎在對抗着甚麽。
狐姬柔聲解釋:「把體內鬼氣散出,可以探索出敵人真正的位置。」
米多米點頭:「你不用拎着我,我放進水就可以了,我獨自也可以,沒有問題的。」
「怎麽可以呢……」狐姬沖着他豔媚的一笑。
米多米的心中警鐘長響,所謂反常即為妖,誰知道這個陌生的鬼修有甚麽問題!
對于他不善的目光,狐姬也沒有解釋甚麽,反而繼續柔和地笑着。
「軒軒囡囡,回來!」米多米警覺地大喊,但詭異地無論他怎樣叫,軒軒和囡囡都彷佛聽不見似的,依然以非常快的速度往前沖,很快就消失在米多米眼前。
你們兩個笨蛋QAQ……米多米無語凝咽。
彷佛是見到甚麽有趣的事件,狐姬咯咯咯的笑了起來:「在奴家的鬼氣中,他們沒可能聽到公子的聲音呢。」
「醜八怪,笑個毛線啊,有沒有說你笑起來很醜?」米多米揮拳打去,借着機想要逃走。
狐姬捉着他的手,使米多米只能痛苦地吊在半空當中,原本滿是笑容的臉龐陰了下來,面無表情地看着米多米,手上多出了一個以不科學形式緩慢地跳動着的心髒。
米多米大驚失色,一片水幕憑空而出現,瞬間把自己圍了起來。
「咦……」狐姬意外地叫了一聲,想不到眼前這個毫無能量波動的人類,居然是個人修。
但她感覺得出眼前的人類實力不怎樣,所以又嘻嘻的笑了起來,笑聲有如鈴聲般在米多米耳邊忽遠忽近,笑得米多米頭都有點隐隐作痛。
等到他察覺時,已經站在公路當中,而前面就是狐疑不已的狐姬。
「奴家的攻擊,公子竟然可以接下來,真是令奴家越來越佩服呢。」狐姬雖然不明白應該昏頭的人類怎麽還好好的站在原地,一點也沒有入了魔障的意味。
米多米朝她抛了一個小水幕,然後轉身就跑。
再白癡他也知道自己的實力對對方完全不值一提,可是無論如何他都不能坐以待斃!
「公子真愛逃跑呢。」狐姬柔柔地說,身影一剎那間就拔高起來,沒多久就跳出那片水幕,朝米多米追了過來。
米多米臉色都白了,他開始後悔自己沒把海藍拖出來,要是現在他還不明白狐姬和任務目标是一黨的他就是傻瓜!
卧了個槽,海藍你在哪?出來救我啊啊啊啊啊──米多米崩潰地在內心大喊。
突然頸上一痛,米多米帶着不可思議的表情摀着頸子倒下,身邊噴發出無數的水氣,環繞在他身邊。
此時空中一道閃電朝狐姬直劈而下,狐姬愣了一下,立即狼狽地閃避起來。
她尖叫着:「沒有可能,我明明把你的法器弄污了,怎麽可能還有保護之力!?」
米多米痛苦地摀着頸子,可是血依然從他手間不停流出來。
大概要死了。
米多米恍惚地想。
要是他死了,那條任性的人魚怎麽辦?他吃不慣那些快餐了吧?
爾後他又神經質地笑了起來,這時候還想着那條魚……他真的沒救了吧?
他要努力點,就算死了也要成鬼……執念……他想那條魚……不……想……死……
「白癡。」一聲飽含冷意的嗓音倏然冒出來。
另一道閃電再朝狐姬劈下去。
狐姬再次尖聲的叫了起來,身上鬼氣大量爆發,勉強地擋下那一道閃電。
米多米似乎見到了海藍,他迷糊地瞪着眼,身上的傷口卻在水氣的滋潤下開始修複起來,只是這個過程太慢了,最終他還是不甘心地閉上眼睛,因失血而昏了過去。
「你是誰?!」狐姬露出兇惡地眼神:「他是我的獵物,識相的話給我滾!」
「呵……」海藍冷冷地笑了一聲:「敢動我的人,就該有必死的決心!」
說完後也不等狐姬反應過,一道比米多米使的更巨大的水幕瞬間爆發而出,徹底把四周封死,讓狐姬無處可逃。
「是你!人魚!」狐姬逃無可逃,只能憤恨地瞪着海藍。
水幕慢慢地收縮,狐姬忍無可忍,一陣刺耳的尖叫擴散起來。
這是一種聲波攻擊,可以使人神情恍惚,甚至讓靈魂和形體脫離。
可惜她遇到的是海藍。
一個聲波攻擊的高手。
‘閉嘴──’無形的聲波夾雜着巨大的力量往狐姬方向沖過去,沖擊得狐姬原本美豔的臉龐也開始狐化,眼睛露出了尖尖的豎瞳,形體也開始有崩潰的趨勢。
她恨恨地瞪着海藍,瘋狂地大叫:「你到底是誰?!為甚麽要阻止我?!」
海藍懶得理她,抛出了一個銅球──如果米多米沒有昏過去,就會認得這是單刀之前用來困住軒軒和囡囡的東西。
水幕徹底地封閉,銅球進入裏面後,只激起少許的蕩漾,爾後便平靜下來。
海藍雙手環胸,神情莫測地盯着躺血液裏的米多米。
作者有話要說: 哎……先讓米米明白自己的心意,表下來就可以追海藍了
雖然明明是海藍先喜歡人家的=_=
☆、出手速擒
米多米從黑暗中掙紮着醒來的第一個感覺就是──痛。
隐隐作痛的傷口随着他的動作似乎再次開裂,米多米僵了一下,再次挺屍。
昨夜的記憶已經回籠,不用問……他又被海藍當成誘餌,去引誘魔物出來了。
真的fxxk,難怪那條魚這次這麽好說話,一聲不吭的跟過來!
米多米躺在床上神色變幻,一轉頭就見到心中咀咒了一萬遍啊一萬遍的人……魚坐在床的旁邊。
海藍皺着眉頭,不耐煩地說:「死不了吧?」
米多米朝他舉起中指。
海藍的臉徹底黑了,再好忍耐力也不可能讓人類如此對他放肆好嗎!
他嚯一聲站起來,打算回池裏泡泡水,懶得再理這個人類了。
米多米眼捷手快地摟着他的腰。
「放手!」海藍喝道。
送──我──去──醫──院──米多米咬牙切齒道。
「滾。」海藍撇嘴。
媽了個蛋,這是你弄的!米多米憤怒地指着頸上的傷口,要不是傷口太深讓他沒辦法說話,他肯定噴海藍一臉。
「是你太弱。」海藍冷笑。
去醫院去醫院去醫院──米多米緊緊地抱着他的腰。
「就這點傷,去甚麽醫院,嬌氣!」海藍不屑地說。
卧槽!這是大傷好嗎?米多米咬牙切齒地比劃。
「不用幾天就會愈合……去甚麽醫院,你能解釋為甚麽傷口那麽深都死不了嗎?」海藍冷冷地說。
不能……
就算海藍不說,米多米也知道那魔物下手極重,氣管都被割破了,所以才有窒息﹑喘不過氣的感覺。但現在他卻還活蹦亂跳,顯然是不太科學的……
不過當他覺得快要死時,突然感覺到傷口冰涼冰涼的,這又是甚麽妙法?
米多米下意識朝頸上的傷口摸過去。
海藍捉着他的手,兇惡地道:「不想死就別亂摸!你真的以為自己是不死之身啊?」
米多米縮了一下肩,扁起嘴,傷口真的TMD痛,就像有一把刀子慢慢地磨着他的肉,痛得不要不要的。
「還撒嬌,幼稚!」海藍雖然這樣說,但還是心不甘情不願地從空間裏拿出了一個小貝殼,一打開就是水藍色的﹑看似果凍的藥品。
他低下頭,仔細地幫米多米塗上一層藥膏。
米多米感到一陣冰涼,然後疼痛的傷口突然沒有感覺了。
口上罵我幼稚﹑嬌氣,那你別給我塗藥啊<__<真是一條口是心非的魚。
「便宜你了。」海藍還是一臉不屑:「這可是海族的聖藥,給你這種低賤的人類用真浪費。」
<__<可是你還是給我用了啊。米多米在心中吐槽。
「對不起。」這時米多米才留意到軒軒和囡囡站在床尾,低着頭認錯。
「我不應該中計,把你抛下的。」軒軒內疚地說,他也不知為甚麽着急地想把那魔物抓起來,看米多米移動的速度太慢,一不小心就飛走了,一回頭就見不到狐姬和米多米,那時他心中敲響了警鐘,立即轉身回去找米多米,只是狐姬和米多米一起消失,四周的鬼氣太濃郁,一時間他也沒辦法立即找到米多米。
「囡囡太沒用了,對不起,哥哥。」囡囡哭着道歉,當知道她的米哥哥被捉走後,囡囡簡直傷心得要命,要不是海藍突然出現,她可能再次把自己解體,把全身的鬼氣散發出去……最後的結果可能是形神俱滅。
米多米摸摸她的頭,對她笑了笑,做口形:不關你事。
海藍冷笑:「一個比一個沒用,廢物。」
這話說得軒軒和囡囡的頭越垂越低,快要蹲在牆角反省自己了。
米多米連忙轉開話題:那魔物和狐姬呢?
海藍淡淡地說:「被收起來了。」
米多米呆了一下,問:沒打死?
海藍奇怪道:「為甚麽要打死?多珍貴的鬼,唯一一只從妖修轉鬼修呢,單刀一直想捉回去研究一下,可惜對方一直默默修練,而沒有多沾殺戮。」
……
這種‘好可惜哦她居然不幹壞事’的口氣是怎麽一回事……
敢情單刀早就把主意打到狐姬的頭上,心心念念對方犯錯嗎……
簡直是惡意滿滿有木有……
一想到單刀計算他接任務,然後又拿軒軒和囡囡恐吓他過來,最後所有好處都是他得了,米多米就覺得特別糟心。
他比劃着:只有兩只鬼嗎?
「兩只,還有一只狐妖,不知怎麽修練的,倒是一身鬼氣,很有趣。」海藍回想起昨晚捉到的那三只,心情愉悅。
……米多米想給他們點一排蠟燭,讓妖怪感興趣真心可怕。
米多米突然想起:對了,為甚麽狐姬會跟魔物同流合污?她身上的氣息蠻幹淨的。
不然也不會迷惑了軒軒,讓他放心把自己交到她手上。
想到這裏,海藍冷笑了一聲,淡淡地說:「那算是同流合污呢,那可是她生出來的‘兒子’。」
軒軒在一旁補充道:「難怪吸食了大量的血液,本身就是鬼胎,百多年來都不能成型,以前大家都以為早死了呢,那肚子就是狐姬的執念所幻化的,結果原來沒死透……哦不,應該說是沒消失得完全,留下一絲的恨念,慢慢地被狐姬重新孕育出來了。」
……訊息好大,米多米有點hold不住。
這意思是狐姬先是懷了孩子,然後又被孩子吸幹了所有精氣成了鬼,再來那孩子不夠力量出生,自然也是死了的,但不知怎麽又沒死透,最後成了鬼胎,再由狐姬的力量重新出生……
這因果好亂。
那他們呢?被關去哪?米多米比劃着問。
海藍随手一抛,一個銅球被抛出來。
米多米認得,那是之前關着囡囡和軒軒的銅球。
麻痹,那單刀混蛋這麽早就開始計劃!要是他乖乖出發,又要用甚麽招把銅球塞給他……咳,給海藍。
狐姬跌倒在地上,身影比昨晚米多米見到她時還要虛弱,已經成了半透明,随時就要在陽光下消散。
她身邊圍着一個黑團,濃濃的黑氣躁動着翻滾,可惜海藍早有準備,黑團完全翻不出那個範圍。
「姐姐──」一把尖銳的女聲突然出現,米多米順着聲音望過去,差點被那只小狐貍的慘狀給吓倒。
身上白色的皮毛大部分已經焦黑,更可惜是肚子有一個巨大的傷口,差點牠對半的分開,那怕休養了一晚,也只是勉強地合在一起,米多米彷佛能透過那傷口,看到裏面的腸子內髒甚麽……
這麽一只應該死掉卻又不科學地繼續活着的白狐,被可憐地扣在門把上,不知被施了甚麽法術,也掙紮不出那繩子的範圍。
好……好可怕……
米多米僵硬着身子,忽然死死地摟着海藍,埋首在他腰間。
海藍的身子僵直了,他有點煩躁地扭動着身軀,想把米多米甩開,但另一方面又顧忌對方頸上的傷口,投鼠忌器,不敢把對方扇飛。
萬一……萬一扇飛後,米多米的傷口再次裂開,那沒用的人類直接挂掉……
當然海藍絕對不是擔心,絕對不是。
狐姬冷笑了一聲,怨恨地瞪着米多米:「公子真是好計算,連狐姬也着了公子的道呢。」
……口胡,這樣黑白颠倒真的可以嗎?明明是你計算我才對呀!米多米憤怒地想。
海藍倒是淡定,他低頭對米多米說:「你有沒有甚麽要問她?沒有我把她送去單刀那裏,你以後就見不着她了。」
米多米看了一眼狐姬,對方的恨意幾乎要化作實質,似乎恨不得把他撕碎﹑攪爛吞進肚裏。
……明明是海藍把你打成這樣,你恨我有屁用啊。米多米瞪回去。
為甚麽我的法器……對,法器呢?米多米慌張地擡起手,指着手腕,那裏應該牽着一對鈴铛。
「她用死人的血弄污了那對鈴铛……不‘清潔’沒辦法再用。」海藍含糊地說,口氣有點心虛。
他就是以為米多米身上有護身的法器和鱗片,才放心先去收了那只魔物和狐妖,結果狐姬太聰明,用死了許久之人的穢血徹底把米多米弄污,法器自然失去效用,連帶因為米多米身上的污血氣息太重,他的鱗片也發揮不到三成的力量,最後只能發出一道攻擊,其他則轉化成了修複米多米傷口的能量。
如果海藍去遲一會兒,他大概就能幫米多米收屍了……
想到那人類生死不知的倒在地上的情景,海藍就覺得心悸。
差一點……這人類就在這世間消失了。
這人類那麽沒用,恐怕連變鬼的機會也沒有吧。
當然海藍真的不是害怕,他只是覺得……這世界少了這個人類,或者會有點寂寞。
只是有一點……
米多米消化完海藍說的,表示我夥伴皆驚呆。
甚麽弄污了,他完全聽不懂,清潔又是甚麽鬼?是因為太髒的關系所以起不了效用??
軒軒小聲地補充:「就是失效了。」
……米多米告誡自己,以後一定要勤洗鈴铛QAQ
軒軒:……不是這麽理解啊!(怒摔
作者有話要說: 真想說海藍又傲又嬌,媽惹……就不怕把小受吓跑嗎
☆、博學軒軒
見米多米沒甚麽需要問狐姬,海藍又再次把兩只收起來了。
綁在門把上的白狐憤怒得雙眼突出,尖聲地吼叫:「你要把我姐姐帶去哪?!放開她!」
海藍冷酷地瞥了她一眼,不屑地說:「把自己弄到不鬼不妖的廢物。」
「要不是你們這些人……要不是你們這些人!我姐姐怎會搞成這樣!」小白狐憤怒到極點:「無恥的人類!故意勾引我姐姐,然後又派人來打傷她,如果不是這樣我姐姐怎會死!」
米多米……
整間屋只有他是人類啊orz
真是坐着也中箭。
「廢物就是廢物,說再多也是廢物。」海藍淡淡地開嘲諷。
「你說甚麽?!你甚麽都不知道,憑甚麽這樣說我姐姐!」小白狐伸出爪子,在空手惱火的揮動着:「你們這些冷血無情的人都去死!」
米多米忍不住做口形:這裏的人類只有我啊!只有我啊QAQ不帶人身攻擊的,混蛋。
或者是捉到目标,海藍的心情特別好,他坐在到床上,修長的雙腿交疊着,漫不經心地說:「廢物可不是單指你姐,還包括你,光會在這裏罵人有甚麽用?要是有本事這百多年就足夠讓你護住你姐了,可惜卻敗在我手下。失敗就是失敗,失敗的妖沒資格說話。」
說完後一個彈指,小白狐再次被劈,這次她慘叫了一聲,整只白狐成了一只串燒狐,空氣中彌漫一股熟肉的味道……
米多米覺得這兩姐妹都愛作死,明知道海藍的實力比她們強,罵咧咧又有甚麽用呢?
看吧,現在被劈得快死了……何必呢。
米多米望望海藍,做口形:死了?
軒軒輕聲地解釋:「大人說要帶回去,交給單刀大人,因為能修成半鬼的妖怪比較稀奇。」
……可憐咯,一家都被送去給單刀折騰。
米多米深深地給他們點了一根蠟燭。
「你抱夠沒有?」海藍不耐煩地皺起眉頭。
米多米這時才發現自己的雙手還環在海藍的腰間呢。
海藍看上去挺壯,但腰抱起來真細……
他讪笑着放手,然後瞪着大眼睛,裝作十分無辜地看着海藍。
「哼……」海藍重新站起來,冷冷地說:「東西都到手了,回去吧。」
回去?!米多米指着自己頸間的傷口……他認為自己需要休養!
「随便你吧。」海藍态度冷淡,忙了一整晚,他認為自己現在應該泡在池裏睡覺才對。
等等。米多米捉着他的手。
「又怎樣?」海藍皺起眉頭:「人類,不要太放肆!」
藥呢?米多米渴望的眼神看着他手上的貝殼。
「那是人魚族的聖藥!」海藍冷冷地說:「你,不配用!」
管你哦。米多米伸出手要藥。
「人類!」
哼,是誰害我受這麽重的傷?是誰拿我去當魚餌?米多米斜晲着他,一副‘老子就是流氓’的表情。
「……」海藍。
給我。米多米堅持。
海藍煩躁道:「人類不是有治人類的藥嗎?」
米多米扒拉着他的手,不管不理地向他要──的确是有很多治傷口的藥,可是沒有那種藥給他的感覺如此好,已經感覺到頸子癢癢的,開始有愈合的跡象了。
這種好東西還是拿到自己手裏才實際嘛= 。 =
「貪婪的人類。」海藍再次嘲諷米多米,但盡管如此,他還是把聖藥丢到米多米手中,然後冷豔高貴地脫掉身上的衣服,一轉眼又變回一條人魚,滑到池中睡覺。
軒軒蹲在床邊,羨慕地看着米多米:「這可是真的聖藥,聽說連人魚族的普通族人都不能用呢,放在人魚族的聖堂裏供奉着的。」
人魚族裏供着的?那這玩意是哪來的?米多米打開手上的貝殼,藍色像果凍一樣透明的藥膏,湊近後還能嗅到一股淡淡的﹑濕濕的香氣。
軒軒搖搖頭表示不清楚,因為據他所知人魚族的聖藥,的确是擺放在聖堂裏面,不容許族人私下拿走的……
因為制造這藥的材料很多已在上古滅絕,現在就只剩下人魚族還有存貨,所以保護非常嚴緊,而他也沒聽說過人魚族的聖藥失竊……
「傳說這藥能藥白骨,再重的傷也能救回來。」軒軒小聲地說:「我覺得可能是大人……從族裏偷出來的。」
幹得好,這種事太值得支持了!
米多米厚着臉皮把人家族裏的聖藥收到自己的空間镯裏。
囡囡坐在米多米身邊,伸出手輕輕地摸摸他的頸子,心疼地說:「哥哥,很痛嗎?」
米多米摟着她,笑着搖頭。
原本傷口非常痛,可是塗了聖藥後就不痛了,甚至還有點癢癢的……好想伸手去抓頸子。
人魚族的聖藥也無負聖藥之名,本來就是救命的靈藥,用來給米多米治傷口簡直是大才小用!
早上時米多米還說不出話呢,在鏡子裏見到傷口深得可怕,米多米看了一眼就沒敢再看了。
到了晚上,傷口已經結痂了,米多米可以勉強地說話,就是聲音沙沙的,沒有以往的活潑清脆。
海藍一直卷曲着池底睡覺,連午飯也沒有吃……米多米想,其實他也不像他表面出來的那麽輕松,要收拾三只鬼怪,恐怕是消耗了很多能量吧?
「報告哥哥,街頭的酸辣湯粉比較好吃,這裏出去左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