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淋雨前行
第二天，周日，陳绾和謝淩約在海東寫作業。陳绾精心打扮，披散着頭發，陳绾是很柔順的那種黑長直，除了上學，陳绾從不紮頭發，因為陳母在陳绾小時候追求“睡平頭”，而現在流行的是圓頭。不過陳绾頭發多，散下來倒是也看不出來。
陳绾穿着一個淺粉色的連帽衛衣，下面是陳绾拍櫻花穿過的巧克力色格子裙。淯島那年莫名的多雨，每每陳绾和謝淩在周末相約，鮮少有豔陽天。今天也不例外，陳绾拿着上次拿的黑桔子傘，黑色的傘面上有一顆顆小橘子做裝飾，沉穩又調皮。
謝淩今天穿着黑色的夾克外套，帶着那頂漁夫帽，他好像格外喜歡那個帽子。陳绾和謝淩共撐一把傘，走在步行街上。海東步行街算是淯島的标志之一了，名聲在外，即便是下雨天路上也有很多行人。
他們在雨中漫步，謝淩提議要去世佳廣場的賽百味寫作業。謝淩一邊走一邊給陳绾講他小時候的事。謝淩說他小時候不喜歡在家呆着，放了學就和同學來賽百味，寫作業什麽的。飲料可以無限續杯，謝淩和小夥伴一坐就是一下午，等天黑了再回家。
海東步行街和世佳廣場中間有一段長長的樓梯，是鐵質的，臺階上有很多小葉片用來防滑，殊不知這種道下雨天會格外滑。陳绾穿着小裙子，費盡心思打扮，身邊和她并肩的就是她的心上人。陳绾覺得很幸福。
不得不說裙子的版型很好，陳绾一腳踩滑坐在臺階上，卻也一點也沒走光。
陳绾忽然很想哭。
為什麽今天也要下這麽大的雨。
為什麽這個樓梯是鐵的。
為什麽謝淩沒有扶住她。
陳绾在謝淩面前出了醜。她穿着短裙，一屁股坐在臺階上，臺階上都是雨水。陳绾穿着底褲，身上倒沒感覺濕意，但這并不能安慰她。她已經不想找地縫，她只想當場去世，這樣就不用去想謝淩的表情。
陳绾很難過，她真的太難過了，難過的想哭。可是謝淩沒有取笑她。
他一手撐着傘，從口袋裏伸出另一只手想拉陳绾起來，陳绾沒有接，自己站了起來。像是察覺到她的難堪，謝淩沒有說話，他知道這時候說什麽都是錯的，怪他，都怪他。
陳绾說，“不打傘了，我們走走吧。”謝淩聽話的把傘收起來，陪她一起淋雨前行。其實陳绾不想這樣的，她想聽謝淩說幾句，什麽都行。
傘收了，細密的雨落到陳绾和謝淩的身上。陳绾平視前面的雨，感覺天也在哭。她咬了咬嘴唇，說“其實我今天打扮了很久的。”陳绾今天在衣櫃前精挑細選了兩個小時衣服，恨不得約會前再整個容。
謝淩的腳步頓了頓，溫和地說“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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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你才不知道。陳绾想，如果他們将來在一起，她應該也會像麥瑟爾夫人一樣，早起化妝、半夜卸妝，她希望她在他面前永遠都精致、漂亮。她希望他永遠看不到她狼狽的樣子，當他回想起她的時候，想的永遠是她熠熠生輝的模樣。
陳绾擡起頭看謝淩，謝淩也在看她，謝淩好像一路都在看她。陳绾沉浸在自己的情緒裏，竟是一點都沒發現。
謝淩很高，有一米八一。陳绾驀然的撞進他的眼睛裏。陳绾的眼睛裏有來不及收的洶湧的淚意，汪汪的帶着水光。謝淩的眼睛很深邃，似有擔憂，注視着陳绾，陳绾率先撇開了頭。
他們沒有走很久，廣場不大，有公共廁所。陳绾說要去一下，謝淩就站在外面等她。陳绾看着鏡子裏的自己，頭發亂了，眼裏噙着淚，有點我見猶憐的味道。但陳绾是要強的人，她不會讓它們落出來。陳绾斂了斂情緒，整理了一下儀容，補了補妝。一出去就看見謝淩在抽煙。謝淩剛學會抽煙，陳绾一出來就給他收了。謝淩乖巧的遞給陳绾，一副你最大，你幹什麽都行的樣子。陳绾笑了。
賽百味就開在馬路邊上。店裏很空，只有一個服務員小姐姐。謝淩問她吃什麽。陳绾什麽也不想吃，但她不想落了謝淩面子，想了想要了一杯豆漿。陳绾不想花謝淩的錢，搶着付了款。
他們坐在靠窗的沙發上，陳绾興致不高，拿出卷子悶悶的寫。謝淩很主動的拿出語文書問陳绾今天抄哪篇，一邊寫一邊給陳绾講笑話，講他小時候的糗事。好不容易把陳绾哄好了，陳母的電話就來了，問陳绾在哪，趕緊回家吃飯。
謝淩晚上還有局，陳绾沒讓他送。門口就是馬路，陳绾用手機打了網約車，收拾好東西背包出去，謝淩跟她一起，幫她開了門，目送她彙入車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