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櫻花櫻花見到你
4月24號,葉岚很快修好一張樣片發給陳绾看,當時陳绾正在寫作業,看到的時候又驚又喜,興致勃勃的發了空間。謝淩給陳绾點了個贊,談話間卻沒有任何表示。陳绾不滿意了,當即問,“怎麽樣謝老師,評價一下?”
謝淩秒回,“陳老師跟我想象的一樣漂亮。”謝淩和陳绾都是城中區的,謝淩比陳绾還小一級,是高一的小弟弟。
5月5號這天是陳绾第一次見到謝淩,那天是個陰雨天,外面下着大暴雨。陳绾那天沒想出門的。經過幾個月的相處陳绾和謝淩熟絡起來,那天陳绾在寫作業,謝淩在外面玩,一邊玩還不忘記陳绾,給她發消息:“你在幹嘛呀?”
陳绾的回複千篇一律,“寫作業。”陳绾忽然有點生氣,為什麽他在玩她卻要寫作業,為什麽他可以不好好學習,為什麽他可以不寫作業,自己好像永遠都要寫作業,有寫不完的作業。
這樣想着陳绾又加了一句:“好多,你幫我寫。”謝淩的回複很快就來了,他說;“好呀。”
答應了就是答應了,陳绾可不會輕易放過謝淩。陳绾立馬開始收拾東西,背了一個之前在禮品店買的布袋包。墨綠色皮子,肩帶是深棕色,包面上釘上了一株招搖的草做裝飾。拿上語文書夾上幾張歷史和地理的卷子,還有文言文作業本。陳绾從衣櫃裏随便拿了件衣服,當時的女高中生還不興化那麽濃的妝,陳绾在臉上抹了點素顏霜,撲了些散粉,想了想又畫了個眉毛,塗上口紅出門了。這已經是陳绾的“全妝”,陳绾覺得新朋友面真大。
外面滂沱暴雨,陳绾懊惱自己怎麽這麽輕易的就做了決定,要出去受這個罪,為了一個素未謀面的陌生人。陳绾拿了一把桃子19.9包郵的黑色的桔子傘,走到家門一站遠的地方坐9路車。9路車和陳绾上學坐的10路車很近,陳绾有時會走過去,有時趕時間也會坐一站車。
他們相約在海東步行街的麥當勞。
下了公交車陳绾打起傘往麥當勞那邊走去,路上都是來往匆忙的行人,馬路上成排的車輛,雨刮器一遍一遍的擦着玻璃,一會兒又有細密的雨落上去,周而複始。麥當勞推出了新口味的冰淇淋,是黑芝麻味的。大海報貼在玻璃窗外面,上面寫着第二個半價。陳绾在門口的甜品站買了兩個,收起傘推門進去,在一樓找了個中間的位子坐下。
那天謝淩在親戚家串門,離海東步行街很近。陳绾出門還要打扮,她不願意讓別人等着她,讓謝淩晚一點出門。陳绾快到了的時候給謝淩發消息讓他出發,謝淩過了一會兒才回,說今天的車不好打,讓陳绾等一等他。陳绾吃着一個冰淇淋舉着一個冰淇淋,坐在店裏一邊等一邊跟謝淩聊天。聊着聊着陳绾才知道謝淩太匆忙傘都沒帶。陳绾于是又拿着傘去門口等他,麥當勞離馬路很近,陳绾站在門口注視着來往的車輛,希望他從出租車上下來就接到他,少淋一點雨。
陳绾這時才覺得冰淇淋很礙事,還是兩個,她傘都不好打。等到另一個冰淇淋快流過大拇指的時候謝淩終于到了。
陳绾跟他描述過她的衣着,他一下看到了陳绾,下了車關上門,三兩步就跑了過來,站在陳绾面前。陳绾只覺得那有個人好像是謝淩,沒想到真的是他。他一下站到她面前,陳绾不得不仰頭看他,他們站的那麽近,這種感覺太奇怪了,陳绾的心怦怦直跳。
謝淩是帥氣的,他穿着一件黑色的工裝外套,上面有好幾個口袋。他好像淋了很多雨,頭發絲都是濕的,往下滴水,更添了一些說不清的味道。陳绾有些害羞,把快化的冰淇淋遞給他,讪讪的說“走吧”,然後推門進去,謝淩跟在她身後。
陳绾覺得腿都不是自己的腿了,她覺得謝淩在看她。陳绾像上臺走秀一樣緊張,腦海中又想着自己走路應該很正沒有內八吧?又忽然想起自己的內八小學的時候就被爸爸踹好了。收收心思,陳绾又忍不住的想,今天自己長的還ok吧?好看的吧?應該······還行吧?
他們面對面坐下,謝淩先開的口,“不好意思,剛剛我一直打不到車,你等了很久嗎?”陳绾回:“沒我也剛到。”她舉着冰淇淋忽然有些懊悔,對面坐着一個帥哥,她之前還吃的挺歡的,現在又不知道怎麽下嘴優雅的吃冰淇淋。自己的口紅應該也沒了吧。陳绾跟謝淩說要去補妝,偷偷地把冰淇淋扔掉了,又補了補口紅安然的坐回來。謝淩應該也是吃完了,在刷手機,看她回來了又放下。
陳绾看他一直看手機,調侃他,“哪個妹妹找你呀?”謝淩無奈:“沒有妹妹。”說着還把手機打開了放陳绾面前。陳绾沒想到他會這麽做,愣了。謝淩的聊天列表都是些男生頭像,有兩個置頂,一個是陳绾,另一個是李長亭。謝淩給陳绾的備注是绾绾,名字右邊還有一個大火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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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绾有點臉紅,自己跟他什麽關系都沒有,以什麽身份翻他手機。胡亂瞟了一眼就把手機還給謝淩,謝淩一直帶着笑看她,陳绾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謝淩有點黑,應該是高一剛軍訓完的緣故。陳绾看着他想起今天的目的,笑得特別燦爛地掏出了語文書和作業本。謝淩有點驚訝,他大概是也沒想到陳绾真的會讓他寫。陳绾自顧自的開始翻頁,翻到了《報任安書》。作業是原文+翻譯形式的,絲毫不用動腦子。老師今天布置的是《報任安書》的前兩段。
謝淩疑惑了一下,笑了笑開始寫,一邊寫一邊跟陳绾閑聊,說自己好久不做作業了,字都不知道怎麽寫了。謝淩的字很整齊,只是一筆一劃的有點生硬,看得出他是真的很久沒寫字了。陳绾一邊跟他聊一邊寫自己的卷子,一心兩用,等到謝淩寫完了陳绾也沒寫完一張。作業做不完陳绾心裏煩躁,加上今天自己不太精致,陳绾提出要早點回家吃飯。
謝淩想要送陳绾,陳绾是歡喜的,但是陳绾拒絕了。陳绾家住在城中村裏,2018年的時候淯島還沒完全拆除那些房子。這個城中村被高樓大廈包裹着,也包裹着陳绾有點怯弱的自尊心,即使這個地方位置不偏、交通便利、周圍也有配套的大型商場。
陳绾只讓謝淩送她到公交車站,海東步行街是9路車的總站,他們等了好久車才來。當時已經不下雨了,陳绾和謝淩閑聊。謝淩用的是最新款的蘋果手機,陳绾想用謝淩的手機拍張合照,打開相機陳绾又放棄了。她覺得自己今天不好看,臉有點腫。謝淩卻不這麽想,他偷拍了陳绾好幾張照片,被陳绾當場抓包删掉了。陳绾說今天狀态不好,下次一定。
當時陳绾的手機是中考後買的老款,沒有最近删除照片的這個功能。她也絲毫沒往這方面想,後來陳绾才知道謝淩偷偷地把她的“醜照”存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