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034
《她的“先知”網友》/奎奎因因
鄒瑤遇見曲軒是在一次飯局上。
坐在幾個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中的長相英俊的年輕男人, 一下子就吸引了她的目光。
在那種飯局裏, 随時可能會滋生某種不幹淨的交易。他的身份并不難猜。
都是要發生什麽, 跟他，并不難接受。
當然這只是她鄒瑤的一廂情願。
然後鄒瑤費了不少心思，竟也真攀上了他這條金大腿。
曲軒和她先前跟過的中年男人的态度沒什麽不同, 對她，都是像對玩物般的随意。但鄒瑤仍是得意了好一陣，因為曲軒比那些中年男人英俊、年輕。
偶爾對她的慷慨和施舍足以讓她在這個圈子裏比一些人混得好。
遠的不說, 《隐龍行歌》的女二試鏡，這麽好的一個機會都能給她——雖說最後那冼什麽玩意沒看上她。接着在她的讨好索求下，他又搞來這部劇的女五，不用試鏡。
冼什麽玩意很煩, 那個破副導也煩, 整天批評她這不好那不好。那好啊，她就求曲軒來劇組，看他們以後還敢總這麽不把她放在眼裏嗎？
鄒瑤纏磨了曲軒好幾天，某次把他伺候舒服後，他答應了來劇組轉轉。
鄒瑤很得意。
那兩個破導演面上裝着平靜, 心裏一定像其他工作人員那樣對她刮目相看，就連季安安的眼神裏都寫着羨慕呢。
哦對，還有那個佘悅希。鄒瑤想到她, 又酸又不屑，酸的是她那張臉，不屑的是, 長那麽好看有什麽用，辛辛苦苦演了四年還是個三四線，連個有錢人都勾不上。
演技好？演技好也卵用沒有，鄒瑤邊走向佘悅希邊勾起嘴角，演技再好也不如資源好，怕是不用半年，自己這個半新人都能壓她一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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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
“這位美女怎麽稱呼？”
聽到曲軒這麽問，鄒瑤有點慌神了。她看看坐着不動的佘悅希，又看向英俊風流的曲軒，他的表情……
就是再傻，鄒瑤也知道曲軒這是對佘悅希感興趣了，“曲……”心急之下，她差點叫出他的名字。曲軒不允許她直呼他的名字。鄒瑤扯扯他的衣角，“這裏好熱，我們，我們找個涼快的地方坐吧？”
曲軒不耐地揮掉鄒瑤的手，目光還是盯着佘悅希。
這女人很美，即便是在閱美人無數的曲軒看來，她也能排進前二。他見過很多女人的古裝扮相，大部分是好看的。好看是好看，卻總缺那麽一股子□□，怎麽看都還是現代人穿古裝。而眼前的這女人不同，仿佛從古代穿越而來抑或是從畫上走出來的閨秀。
這樣的美人，之前怎麽都沒有人給他介紹？
但曲軒覺得她有些面熟，好像在……“你是叫佘什麽？”
佘悅希沒什麽表情，“佘悅希。”這男人應該是投資方，就算她不說，他也有辦法很快知道。
“哦，佘悅希啊。”曲軒若有所思地摩挲着下巴。
鄒瑤暗自瞪了佘悅希一眼，朝曲軒軟聲撒嬌：“我們去找個地方坐着嘛。”
“就在這坐，去，”曲軒側頭命令，“小周你去搬椅子來。”
“這……這裏不涼啊。”鄒瑤的指甲掐着掌心。
曲軒連個眼神都沒給她，“那你自己找個涼快的地方呆着去。”
鄒瑤泫然欲泣，“我……”
“我去看劇本。”佘悅希起身，走進相對安靜的服化間。
搭在下巴的手垂下，曲軒問：“她平時對人都這樣嗎？”
鄒瑤忙道：“是啊，她總是這副樣子，瞧不起……”
“你還在這幹什麽？”曲軒一提褲子，在搬來的椅子上坐下，“不是讓你哪涼快待哪兒嗎？”
曲軒變得這麽冷漠，而且還是在人來人往的這裏，讓鄒瑤感覺像是被扇了一耳光。更重要的是，将要被曲軒抛棄的預感讓她心很慌，“曲……曲哥，我不走，我在，在這陪你。”
“別在這裏礙眼。”曲軒拿出手機。
“那……那好……我去別處。”
2號服化間裏正閑談的兩人看到推門進來的佘悅希，停下話頭。阿珊迎上去問：“佘老師，你要換下衣服嗎？”
“不換，”佘悅希說，“我進來坐。”
“噢好。”
另一個稍年輕點的化妝師自覺地把屋裏的風扇調成搖頭。
佘悅希翻開劇本，“你們不用管我。”
兩個服化師不可能真當她不存在，但她這麽說，确實讓她們放松了一點。
阿珊跟過的劇組很多，很少見像佘悅希這樣的，不是說她有多平易近人，平易近人的前提本來就是指上級對下級。而佘悅希好像就把她們看成平常同事，壓根就沒把她們當可以随意指使的小人物。
佘悅希琢磨了兩頁，放在手邊的手機響了。
袁莉：“你碰到曲飛他哥了？”
佘悅希回：“？”
袁莉：“上午去醫院探望曲飛，恰好聽到他接到他哥的電話”
佘悅希揚起眉，剛準備打下她的猜測。
袁莉：“我準備飛去塞納河畔的左岸喝咖啡了，你要我給你帶一杯嗎？不跟你說啦，飛機要起飛了”
袁莉：“bye~”
佘悅希：……
在劇組吃過午飯，休息一會兒，吳銳來通知佘悅希準備拍戲。
連着拍了七八條。
“cut。”冼導看向佘悅希，“今天你的戲份拍完了。”
佘悅希點點頭。
“辛苦了。”白副導笑道，“這麽熱的天，可以早點換掉衣服，回去歇歇了。”
佘悅希也笑，“不辛苦，謝謝兩位導演。”
換回便服出來，佘悅希低着頭同呂思聊微信。
“佘小姐。”
有些突兀的聲音在身側響起。
佘悅希往旁邊退了一步，拉到安全距離，“什麽事？”
是那個和鄒瑤有關系的男人，大概也是袁莉口中的曲飛的哥。
“我是曲軒，曲飛的哥哥。”
她猜得沒錯。
“曲飛他……現在還在醫院，你知道嗎？”
佘悅希“嗯”了聲，“他現在怎麽樣了？”
“還要再躺一段時間。”曲軒說，“他上次還和我說，還好你們幾個幸運，沒出事。否則得像他一樣躺得無聊。”
曲軒不知道佘悅希被他的話勾起了某種情緒，見她秀眉輕皺，心下找到一個同接觸的借口，張口說道：“佘小姐今天任務完成了吧？要不要同我去探望曲飛？我想他必定會……”
“曲總，你們在聊什麽？”
厲成彬大步走過來，月白色的袖口在他站定後仍輕輕擺動。
“曲總提議探望曲飛。”佘悅希說。
“探望曲飛？他現在恢複得怎麽樣了？”
厲成彬眸光細微一閃，“我也一同去吧。”
“你不拍戲了？”曲軒壓着眉。
厲成彬溫和一笑，“今天沒我的戲份了，勞煩你們等我兩分鐘換衣服。”
曲軒找不到理由拒絕；佘悅希則是自然點頭，她不會拒絕多一人同去。
曲軒邀請佘悅希坐他的車。厲成彬讓助理不用管他。
三人坐上了同一輛車。
佘悅希感覺車廂裏的氣氛有些微妙。好在有手機。
“悅希！”曲飛看到跟在曲軒身後進病房的人有些驚訝，“你怎麽來了？噢還有厲成彬。”
佘悅希将果籃放在桌上，“好點了嗎？”
這樣看來，曲飛的臉上沒有什麽傷痕，右手打着繃帶，下半身穿着長褲，不知情況如何。
其實佘悅希早前有想過來探望曲飛的，之所以沒來成，一來是因為行程緊；二來她覺得自己和曲飛不算熟，也沒有其他嘉賓提出要一起來看他；三來節目組方曾派了代表來探望。
“差不多了吧。”曲飛用沒事的手撐起身，靠在床頭，“前幾天我就想出院，還不是我媽非讓我擱這兒再多趟。”
厲成彬給他遞了個蘆柑，“伯母也是關心你。”
“不吃。躺得我都要發黴了。”
曲軒出去接電話。
“随便坐啊，還要我請你們啊。”曲飛扭了扭脖子，“最近有什麽有意思的事沒？噢對了，你倆最近在拍同一部劇是吧？”
就這樣，三個在真人秀裏認識的藝人，在這個VIP病房裏閑聊起來。
半個多小時後，佘悅希看時間差不多了，站起身，“我們走了。”
厲成彬也起身，“好好休息。”
“早日康複。”佘悅希打開門。
曲飛揮手，“走吧，給我把門關好。”
走廊坐着的曲軒見兩人出來，對電話那頭說了句“再說”，挂斷電話，迎上來，“要走了？”看的是佘悅希。
“嗯。”
“送你，”看見還有個人，曲軒補充道，“們。”
佘悅希按亮手機，“不麻煩了吧，我讓助理來接我。”
“不麻煩。”曲軒左手插.進褲袋，“反正我沒什麽事。”
佘悅希便沒再堅持。厲成彬也道：“麻煩曲總。”
佘悅希報的地址比較近，曲軒卻先讓司機開向厲成彬的住址。
厲成彬下車後，佘悅希低頭又看起手機。
曲軒兩次想說點什麽，莫名地，礙于這位美麗女人身上散發的淡漠，而讪然閉上嘴。
直到車子開到佘悅希說的地點。
“佘小姐，真的不用送進去嗎？”曲軒問。
“不用了，”佘悅希看向窗外，“在這停。”戴上口罩、墨鏡。
曲軒下車，想繞過去開門。
佘悅希卻先一步打開了車門，“謝謝曲總，再見。”
削肩，細腰，灰色的下擺紮進米色的七分褲裏，翹.臀像……曲軒的喉結上下滑動了下，見佳人已經走出幾米遠，“佘……”
佘悅希置若未聞，快步往前，拿出卡，一刷，走進小區。
不遠處，恰好有人将她從曲軒車上出來及同他對話這一幕盡收眼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