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咦?景吾、哥哥?”
夕陽的餘輝中那抹立于不遠處的偉岸身影怎麽看怎麽熟悉,在逛了許久的商店街最後猶如驚弓之鳥般匆匆逃離了那方的“黑白雙煞”的紫發少女拐過小巷不禁驚訝低呼。
“啊嗯?”聽到熟悉的聲音那個有着一頭紫灰色短發的少年身影側轉過身看着自拐角處緩緩走來的女孩皺了皺眉:“怎麽這麽晚?真是太不華麗了!”少年眉宇微皺的看着她,原本的關懷話語因後一句話的脫口而出反讓人感到了一份淺濃交疊的責備之情。
“呃、路上耽誤了點事,”萱瑤原本還微有些不自在的慌張情緒在看到手中的袋子後變得平穩了些許,順手将手中的袋子朝他晃了晃,露出了略略有些讨好的古怪笑容:“景吾哥怎麽會來?”邊說邊來到門口掏出鑰匙将家門打開。
“怎麽,難道不歡迎嗎?”語氣似乎有點沖,跡部景吾看着她此時立于小院門前的背影危險的眯了眯眼,視線最終鎖定在了對方埋于幾縷碎發後的微紅耳輪。
“怎麽會!”自玄關處的鞋櫃裏拿出室內鞋萱瑤微笑望他:“景吾哥哥能來我很高興呢,”畢竟好久不見了……将後面的話咽下少女不覺垂下的眼簾擋住了眼中一瞬閃過的迷茫。
是好久不見了,自從三年前……
跡部景吾瞥了她一眼體貼的将對方的那番未盡之言自動屏除下,怎麽說也是相處了幾年的——雖然他們幾個并不是一年到頭都待在那兒,并且真正相處的時間也不多,但對這個其實與他無甚血緣關系的小表妹在某些時候的性子、思維他自然還是有些了解的。
“怎麽,還沒、見他?”手撐着額少年有些擔憂有些無奈的擡眸看着她。
“嗯,有些、不知道要怎麽樣呢……”坐在對面面對着少年那有若實質的目光萱瑤有些無措有些不自在的垂頭。
畢竟那時候是她……
看着妹妹有如做錯了事的小孩般的表現跡部景吾眉宇微松心下微微一嘆。
其實三年前那件事他們并沒有多放在心上的,畢竟當時他們幾個也只是去那裏湊湊數玩玩算是客人而已不可能一輩子待在那兒,離開是意料之中的,只是……少年方才才微松的眉再次不自覺皺起。
那時候以為即使是離開了,他們之間還是可以有信件來往、通訊消息的;卻不想在他們離開後在過了整整大半年時間面前的這個人卻是音訊全無。
他們一開始也只以為她是被什麽事或新課程給牽絆住了又加上那個時候他們仨兒回去時正正好趕上了小學的結業考,是以并未多在意,而在半年後收到她的信後他們也正式将這份疑慮給抛了去,直到大概一年多前……
“真是太不華麗了!”看着對面從坐下後便一直都垂着頭神情隐約有些沮喪頹靡的少女跡部景吾皺了皺眉語氣有些恨鐵不成鋼?“竟然做了就不要有後悔這樣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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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張了張萱瑤苦笑。
是啊,竟然做了就不能有後悔的情緒,這樣也未免太過矯情同時也于事無補……
“果然是景吾哥哥呢……”低低喃喃了一聲,萱瑤索性放開了平時的形象問題趴在了面前的矮桌上酸澀的眼角滑下了一串晶瑩淚珠。
可是那時候她是真的好怕、好怕……任誰在知道自已重生後還穿越了并且還是在一個動漫的世界、身邊又漸漸有着這樣一群事關着這個世界未來運轉軌跡的人物,她怎可能真正安心呢。
是,她是害怕、怯懦,從而選擇了那樣的一個蠢方法來逃避……
但,她是真的好害怕、好害怕,害怕不知道什麽時候會因自已的一個“無心之失”給未來的“命運”添上那麽幾筆的“意外”從而改變了這個世界現有的一切……
…
當那天夜晚的病情意外發作時她便知道自已的生命即将終結于此,卻意外的并未有任何的害怕與忐忑之情,心中唯留有一抹淡淡的擔憂和濃濃的遺憾:
要死掉了嗎?可是為什麽心裏一點都不慌亂害怕?反而異常的平靜安寧呢……
太好了,終于要結束了、這一切……
但是,爸爸媽媽怎麽辦?會很難過吧;但也是解脫,因為以後都不用再擔心她了……
是的,她知道,她一直是個累贅沒有她爸爸媽媽還會有寶寶會很幸福,不會在因為她而放棄掉那不知是弟弟還是妹妹的寶寶……
他們或許會在難過過後離婚然後再有各自的生活、也或許會在之後互相扶持再有新的小寶寶最終
生活和睦——別以為她什麽都不知道,她,只是,不想多問多知罷了,因為那樣太累也傷人傷已
……
周身突然被一股淡淡的不知名香氣圍繞萱瑤埋着頭蹭了蹭,迷糊間聽着耳畔少年的淺淺嘆息。
“真是太不華麗了!”看着懷中熟睡了過去的女孩少年眉眼柔和口中卻不自覺的輕聲嘟囔。
“竟然就這麽、”睡了……原本還待繼續的話語倏然頓住跡部景吾看着女孩眼角處的幹澀淚痕淺淺嘆息,随後俯身動作輕柔的将之抱起往卧室走去。
到底什麽時候才能不再那麽封閉自我,即使是熟悉至此也總感覺透着疏離;整天将心事憋在心裏用着拙劣的面具應對着周遭,孰不知這樣的你反倒會更令那些人擔憂、關注……
…………………
翌日,清晨
雲霧漸散,暖陽傾灑,在一處有着白與灰藍的二層小樓裏——
“不要!”坐在床上的女孩擁着身上的薄被皺眉抿唇頗有些嫌棄的看着擺于面前的白粥,邊搖頭邊輕輕嘟囔:“不要!不要白粥!不要不要……”
啪——
随着一聲小小的基本等于無的聲音立于床邊的少年青筋微跳面容漸有些細微的扭曲。
“白粥什麽的最讨厭了!”然還未等那廂的少年發難床上的女孩忽然擡頭淚眼汪汪的看着他,緊抿的唇有些蒼白然而兩頰與額際卻浮着淡淡紅暈配着那埋于床榻間的纖瘦身子少了幾許平日的沉靜溫文多了一分我見猶憐的楚楚纖然。
卧龍島上誰人不知三小姐的早餐是最讨厭白粥的,每次只要一上白粥她的胃口便會明顯變小、動作也會磨磨蹭蹭的,一而再再而三的幾次後這明顯孩子氣的小動作最終讓衆人明了一個道理,那便是:
這三小姐萱瑤是寧願吃最簡單簡陋的白面饅頭也不願吃這白粥……
………
啊喂!這是什麽道理啊,得知“真相”的衆人不禁腹诽。
這嬌小姐的嗜好也太過奇怪了,晚上沒事、中午也沒事偏偏早上時就是沒胃口不吃!
即使多準備了(十)幾樣配菜也只比平時的多幾口,這到底是如何養成的?衆人疑惑。
咱們國人的早晨不是最習慣清粥小菜的麽?為什麽三小姐寧願吃那外國幹幹的面包三明治也不願吃這既好食容易消化又帶有養胃功效的小菜清粥?
其實這也不能怪她啊,萱瑤委屈。
她只是比普通人在早晨時更加沒胃口不喜歡那種白白的什麽味道都沒有的吃食,這是早在“以前”便被迫養成的和她一點關系也沒有!
額際又跳了幾跳看着床上明顯是在耍賴的少女跡部景吾掃了掃對方臉頰上猶帶的不正常紅暈努力平複下想将對方撂下不管的沖動,無奈的嘆一聲,側身坐于床沿擡手熟練又笨拙的拿起碗勺:“吶,乖…”将盛了少許粥的勺子遞到女孩唇邊皺了皺眉似乎在組織詞語。
【不能和生病發燒的萱兒硬來,不然會起到反作用,一定要哄,這樣她就會很乖的配合……】
在遙遠記憶中的某次溫雅的墨發少年坐在燒的迷糊的妹妹的床沿邊眉眼柔和的掖了掖妹妹的被角,挑眉看着身側排排站的幾個小男孩淡淡開口一副教導的模樣。
所以生病的女人什麽的才是最難纏的,半小時後靠坐于房間沙發的少年揉了揉額角。
而房內的床上明明才剛剛步入少女行列卻被稱為難纏女人的紫發少女裹着薄被蹭着睡容甜甜。
作者有話要說: